《迷霧之城:角落的與真相》第 1 節 夜釣的老公
早上我老公釣完魚回家,對我說:
「老婆,今天我釣上來一條大魚,中午燉了給你吃。」
這一句話讓我開始懷疑,眼前的人可能已經不是我老公了。
因為真正的他肯定不可能忘記:
我從小到大都不吃魚!
1
我和我老公結婚三年,他對夜釣的癡迷已經超過了游戲。
每次深夜出門,清晨滿載而歸。
然后我打開冰箱,就看到里面塞滿了魚。
三年來,他每次釣魚夜不歸家,我也從不懷疑他。
因為據說釣魚的男人不會出軌。
但這次卻跟以往不同。
他放下工,換了服,然后開始在水槽邊,一邊收拾魚,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問我:
「老婆,今天想吃清蒸的還是紅燒?」
我起了一皮疙瘩,披了件外套走到他面前,仔仔細細地打量他。
臉還是那張臉。
只是一晚上沒睡,多了一對黑眼圈,胡茬也長了出來。
可是他就算再困再累,也不可能不記得,我是從來不吃魚的啊!
「怎麼這樣看著我?」
「我從小到大不吃魚的,你忘了?」
他臉頓時有些僵,隨即避開我的直視,繼續洗魚,還一邊洗一邊笑,仿佛在掩飾尷尬,
「我怎麼會忘?只是這次難得釣上來一條大的,就忍不住想讓你嘗一嘗。」
我還是有些懷疑,繼續追問他:「陳航,我生日幾月幾號,你還記得嗎?」
他手里的剪刀頓了一頓,然后再次扭頭朝我笑,「小傻瓜,考驗我嗎?怎麼了,你是覺得,我不是你老公嗎?」
「那你快回答啊!」
「6 月 11 號,歷 5 月 13,我怎麼會記不得你生日?」
回答正確……
「那,我最喜歡吃什麼?」
「還來?真是拿你沒辦法,你最吃我丈母娘做的炸藕盒啊。」
我松了一口氣。
是了,他是我的陳航。
是那個對我事無巨細的暖男老公。
看來,是我多慮了。
他滿眼寵溺地白了我一眼,「老夫老妻了還來這一套,還不快去洗臉刷牙。」
我點點頭,正想轉去浴室。
結果他又突然說出一句讓我差點倒的話:「對了,既然你不吃,等我把魚收拾好,你給我丈母娘送去吧。」
可真正的陳航不可能不知道,我媽早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2
這一刻我確信,眼前的人絕對不是我老公!
雖然他能說出我的生日,還有我最喜歡吃的東西,但他不可能不記得我媽已經去世的事。
所以,眼前這個「陳航」到底是誰?
為什麼長得和我老公一模一樣,還假裝是我老公,回到屬于我們的家?
他的目的是什麼?
我真正的老公,此刻又在哪里?
我扭頭看了看他的側臉。
此刻他正專心收拾魚,可我居然從他臉上看出了一狠!
這樣的表,是真正的陳航絕對不會有的。
我盡可能保持著冷靜。
我不可能跟他撕破臉,更不能讓他看出來我有一疑慮。
他一個孔武有力一米八三的大老爺們,手上還有兇。
一旦跟他對剛,不知道他會對我做出什麼事來!
我裝作若無其事地進了洗手間,順手就把門反鎖了,然后掏出手機,準備給老公的釣友梁毅發信息。
老公每周夜釣,都是跟他一起的,他的聯系方式我也有。
結果打開微信,已經有六條未讀信息了,都是梁毅發來的:
「嫂子,航哥回家了嗎?」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怕嚇著你……」
「我總覺航哥今早上怪怪的,好像變了一個人。」
「今早上收工的時候我煙,航哥突然說讓我給他來一,我知道航哥是從來不煙的,結果回去路上一連問我要了三。」
「我還調侃他,怎麼突然開煙了,是不是跟嫂子吵架了,結果他說,哪敢跟我吵架,看我不回去好好收拾,當時航哥的表真的嚇人的……」
「而且以我對航哥的了解,他平時是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的,但我畢竟是外人,不好多說什麼,嫂子你最好注意點,實在不行帶航哥去醫院看看吧。」
我嚇得手機都差點沒拿穩。
是的。
陳航從來都對我很溫,很。
人前人后事事以我為先,絕對的三好男人,二十四孝老公。
他不煙,不喝酒,平時連一句口都沒有。
這些年他唯一的好,就是釣魚。
在他昨天
出去釣魚以前,一切都很正常,怎麼可能回來以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連我的喜好和我媽去世的事都不記得了。
我猜測,問題一定就出在他們昨晚釣魚的過程中。
我立馬給梁毅回信息:「你們昨晚上釣魚,有沒有發生什麼反常的事?」
還沒等到梁毅的回復,廁所的門把手在瘋狂地轉。
那個假的「陳航」在外面「咚咚咚」地敲門。
「阿怡,怎麼把門鎖了?自己家還鎖門?你在防著誰啊?」
3
他的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我立馬把和梁毅的聊天記錄都給刪了,然后裝作若無其事地打開門,「不小心鎖了……對了,你不是在收拾魚嗎?弄好了嗎?我媽吃了你釣的魚,肯定又會夸你孝順的。」
結果他眉頭一皺,「阿怡,你在說什麼胡話?我丈母娘都去世那麼多年了,怎麼吃啊?我只是想過幾天清明節,送到的墓前,好好祭拜一下。」
我頓時陷了一陣自我懷疑。
他并沒有忘記我媽去世的事……
難道真的是我多想了嗎?
可是梁毅發來的信息,他昨晚反常的舉,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我刻意裝作若無其事地湊近他,「你服上怎麼有這麼重的煙味,你開始煙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是什麼也瞞不了你,你也知道這兩年況不好,公司中層都被裁了,我力也大的,就開始了,但你放心,我肯定不在家里。
「我是想,我們約定好了不要孩子,所以偶爾一下也無所謂,還能解。
「老婆,請你相信我,我心里只有這個家,只有你,我會盡快調整好,不影響到我們的夫妻關系,只是希為妻子的你,能理解我,能信任我,不要再疑神疑鬼了,好嗎?」
他說這一番話的時候,看上去真的是發自肺腑,讓我不由得懷疑先前都是自己多想了。
他把我抱在懷里。
我終于還是抬起手,了他的頭,選擇卸下心中的疑慮。
他低下頭想吻我。
這時,微信語音卻突然響了起來。
我拿出手機,來電顯示是「梁毅」。
陳航也看到了,他臉突然沉下來,板著臉問我:「為什麼梁毅會給你打電話?」
4
「我也不知道……」
我下意識地撒了個謊,沒有把剛才梁毅給我發信息的事告訴他。
陳航卻直接奪過我的手機,把電話掛斷了。
「你把他拉黑吧,以后不要再跟這個人聯系了。」
說完,也不等我反應,他直接把梁毅的微信給拉黑刪除了。
我不解:「為什麼?」
他黑著臉告訴我:「我昨天晚上無意中發現,他手機相冊里居然存了好多你的照片,都是每次咱們一起出去營,他拍的,他甚至還存了你在車上睡覺的照片!
「我這才意識到,這個王八蛋居然早就對你了那樣的心思。我當場拆穿他,他還一直狡辯不承認。
「阿怡,我權當沒這個兄弟了!以后不會跟他來往,他也許還會擾你,但是他無論說什麼,你千萬記住一個字也別信,直接把他拉黑,電話也別接。」
聽完他的這番話,我頓時對梁毅的為人產生了深深的質疑。
畢竟拍睡這種作,也太過于變態了!
而按照陳航剛才的描述,就可以一定程度上解釋,為什麼梁毅會突然說陳航的壞話。
因為他被陳航捉了個正著,知道陳航會回來跟我說明實,所以就先下手為強,發微信挑撥我跟陳航之間的?
這樣的解釋貌似還算說得通?
可陳航見我遲疑,突然變得急躁起來,「怎麼了?我的話你都不信了嗎?我以為憑我們之間的,你會毫不猶豫地相信我……」
「沒有不信……」
「那你今天是怎麼了,從我回來就一直在試探我,要怎麼樣你才肯信我?是要我從樓上跳下去嗎?」
說著,他直接大步流星地往窗戶邊走。
我被他的反應嚇壞了,急忙去拉他。
「你瘋了!」
「你不信我,我只能以死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了,不然怎麼辦?我自己的老婆都不信我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對于我來說,梁毅只是我老公的好朋友而已。
在他和我老公之間,我肯定選擇相信我老公啊。
雖然他今晚的表現確實很反常,很多舉止都不像「陳航」能做出來的。
但對他的,讓我再一次地決定,無條件相信他。
我只能強行給自己洗腦解釋為,他最近真的力太大了。
「好了好了,你是我老公,我自然信你。」
我怕他再次沖,把他拉回來一直安。
「你也累
了吧,我給你放水,你去泡個澡吧。」
每次陳航夜釣回來,都會在浴缸里泡泡澡解乏。
說著,我走進浴室給他放水。
這時,我注意到他臉上明顯劃過一驚慌失措。
他一反常態地說:「不,不用了,我不想泡,我,我沖個淋浴就行了……」
5
我以為他是因為剛才我不信任他,還在跟我鬧脾氣,干脆打開水龍頭開始給他放水。
「你不是每次回來都要泡嗎?這兩天降溫,你在戶外待一宿,上都涼了,別再弄冒了,還是泡一下吧。」
結果他卻突然吼了一句:「我都說了不泡!你有完沒完?不泡就是不泡!」
仿佛了很大的氣。
我被他吼傻了,立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
以前的陳航別說是吼我了,跟我說話聲音都跟蚊子一樣,可綿了。
我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百依百順。
更何況泡澡本來就是他的多年習慣,讓他泡一下也是為他好。
為什麼他今天會突然對泡澡這麼抗拒?
我一句話也沒說,離開了洗手間,轉向臥室。
他見我生氣了,急忙跑過來跟我解釋:「老婆別生氣了,我剛才不是故意吼你的,我是覺得泡澡太耽誤時間了,今天周末,我想帶你出去吃點好的。」
我「嗯」了一聲,但我心里卻依然對眼前的人充滿了疑慮。
中午他帶我出去吃了頓西餐,下午看了場電影,就回家了。
一路上他牽著我的手,但我卻覺牽著我的像個陌生人。
一整天時間,我都沒怎麼跟他說話。
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他像往常一樣低頭吻我,跟我說晚安老婆,我你。
然后就睡了。
我累了一天,也困的,幾乎是倒頭就睡。
可睡到半夜,我朦朦朧朧間,被一陣呼喊聲吵醒了。
「老婆!救救我!」
「老婆!我是陳航!快救我!」
我立馬清醒,一屁坐起來,發現聲音的來源就在枕邊。
是陳航發出的呼喊!
他閉著眼睛,眉頭皺,滿頭大汗,像是做噩夢的樣子,里一直在喊:「老婆,救救我好嗎?老婆,快救救我!」
我搖了搖他的胳膊,「陳航,醒醒,你做噩夢了。」
可他依舊眼睛閉著,順勢抓住我的胳膊,像是抓住什麼救命稻草。
「老婆,救救我,我好冷,我快不氣了,你在嗎?老婆你回答我……」
我越聽越覺得不太對勁,仿佛他里有另一個人在向我求救。
我試著趴在他耳邊回答:「我在,老公,我是徐怡。」
「老婆,救救我,這里好冷,好黑,我出不去,你來救救我好嗎?」
我急忙問他:「好,那你告訴我你在哪里,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我才能救你啊。」
他的呼喊聲越來越微弱,呼吸卻越來越重。
「我就在……」
突然,他安靜了下來,連呼吸都聽不到了。
我追問:「你在哪里啊?」
這時,床上的陳航突然睜開了眼睛。
我和他四目相對。
他的表變得異常冷、凝重,似笑非笑地問我:「你在跟誰說話呢,嗯?」
6
他整個人散發的狀態,都跟剛才睡夢中向我呼救的人完全不同。
剛才發生的事,他也仿佛完全不知道。
我還試探地問他:「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剛才一直在說夢話,都把我吵醒了。」
「是嗎?」
他沉思了一下,然后問我:「我說了什麼?」
「你不記得了?」我反問他。
按理說一個人被噩夢驚醒,醒來的一瞬間,應該對剛才做夢的容,說過的話記憶深刻。
畢竟是剛剛做的夢啊。
怎麼他好像完全沒有覺,沒有印象?
「我也沒聽清楚。」
我下意識地含糊了過去。
因為我總覺,眼前的「陳航」,和剛才那個夢里呼喊我救他的「陳航」,不是一個人。
如果回來的人已經不是以前的「陳航」了,那麼真正的「陳航」又去了哪里?
他夢里說的那個很黑很冷,讓他不過氣的地方,又是哪里?
就這麼輾轉反側,思來想去,我又睡著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陳航已經不在床上了。
我起來看手機,有陳航的微信,是 7 點鐘發的。
「老婆,我去上班了,早飯做好了在客廳,你記得按時吃,晚上見,你。」
今天周一,陳航去上班了。
我因為是自由職業,不用坐班,每天都是陳航早早起來做好早飯,然后出門后會給我發類似
這樣的「請安」信息。
收到這條信息,我一瞬間又覺得,他是我深的那個「陳航」。
我吃了早飯,開始收拾家務,順便把陳航掛在臺曬的秋秋子收起來。
可打開柜,我愣了。
柜里原本陳航的服,全都不見了……
我第一反應是,陳航離家出走了?
我抬頭看了看大櫥頂,我們的兩個大行李箱都在。
而且既然離家出走,又干嗎發信息給我說晚上見啊?
我急忙給他發信息,問他咋回事,大櫥里他的服哪去了。
他一直沒回,打電話手機也關機了。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最后實在沒辦法,就去網上查陳航公司的電話。
結果陳航公司前臺居然告訴我,他們公司本沒有「陳航」這個人……
7
可我們結婚前,他就一直在這個公司上班,為什麼前臺會說本沒有這個人?
我在家里一直等到傍晚,終于等到陳航回來。
他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還跟沒事人一樣問我:「老婆,你坐在這兒發什麼愣啊?」
「你去哪兒了?」我反問他。
「上班啊。」
「別演了,我知道你本不在那個公司上班。」
他有些意外,「你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我給你打電話打不通,就給你公司前臺打,說公司本沒有這個人。」
他一臉無奈,嘆了口氣,老實代了:「半年前公司裁員,我被辭退了。
「今天一整天都在面試,手機沒電了沒注意……
「對不起老婆,我知道工作的事我不該瞞著你,但是我也不想讓你跟著我一起焦慮,你能原諒我嗎?」
我看到他挫敗地低頭,心里也有些發酸。
他這段時間的力,我都沒有注意到,也是我做妻子的失職。
也許就是因為他遇到了職場危機,才會突然開始煙,脾氣急躁,甚至做噩夢說胡話,像變了個人似的。
我起抱住他,「我們是夫妻,難道我們只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嗎?不管大事小事,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共同面對嗎?」
他有些抖,回抱住我,下抵著我的腦袋,「是我不好,我是想找到新工作以后無對接,等穩定下來再跟你說,免得你為我心,沒想到現在工作真的不太好找,也是我沒用,這麼久還找不到一個像樣的工作……」
我趴在他肩頭鼓勵他:「找不到就慢慢找,現在外面況我也知道,本來就很難……」
「再說了,我爸之前不是還給了我們一些錢,我們又沒有房貸車貸,也不要孩子,總能撐過去的!」
「哪怕真的吃不上飯出去要飯,我也會陪著你啊。」
陳航什麼也沒再說,只是抱著我。
晚飯過后,我突然想起來柜的事,就問他:「對了,你柜里的服都去哪兒了?我早上起來給你收服,發現你柜都空了……」
彼時正在洗碗的陳航也愣了一下,隨后解釋說:「我拿去丟了,你不是不喜歡我煙嗎?我準備戒了,我那些服上有煙味,就全拿去丟了。」
我「哦」了一聲。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說不通。
服有煙味,也不用扔了吧。
洗洗曬曬,煙味不就沒了?
而且他不是丟了一件兩件啊,是全部丟掉了!
整個柜的服全都沒了,就連冬天的羽絨服都沒了。
那時候他還沒學會煙吧……
理智告訴我,他在說謊。
我約覺得他還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晚上我睡不著,閉著眼睛胡思想。
一直到 11 點多,我覺到躺在邊的人,突然了。
陳航躡手躡腳地起。
我瞇著眼,約看到他在翻騰自己的柜……
8
他從柜里拿出我今早上給他從臺收回來的服,然后出了臥室。
我聽到家里門被輕輕打開,又輕輕關上。
他出門了!
深更半夜,他拿著自己的服出門干什麼?
我穿著睡,悄悄跟在他后面。
看他坐電梯下到了一樓,我不敢坐電梯,就加快腳步,從安全通道跑到一樓。
等我跑到一樓,剛好看到他的背影出了單元門。
我推開單元門,看到他往右拐,往右手邊兩樓之間的一塊沒有人的空地走去。
我急忙跟了上去,著墻角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麼。
黑暗中,他俯下,蹲在地上,把手里他的那堆服扔到地上,然后掏出了打火機,點燃了那堆服。
我頓時起了一的皮疙瘩。
深更半夜,他為什麼要背著我跑下樓,把自
己的服都燒了?
還有他之前大櫥里的服,他說是拿去丟了。
會不會也是都燒掉了?
如果真如他所說,是覺得服上有煙味,怕我不喜歡,又何必燒了?
直接丟了或者捐了不行嗎?
直覺告訴我,他一定有古怪。
他蹲在那堆燒焦的服跟前,一不,很有耐心。
他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表。
但我猜想,他是要等到一堆服徹底燒灰才會離開。
我怕他發現我,估著時間差不多,急忙跑回家重新躺會床上裝睡。
約莫著有 10 分鐘吧,家里的門開了,接著是他外套的聲音。
最后,他無聲無息地重新躺在了我的邊。
不一會兒,我就聽見了他均勻的呼吸聲。
他睡了,我卻再也睡不著了。
閉著眼睛,在想應該直接和盤托出跟他對峙,還是繼續暗中觀察。
因為我明顯覺到,躺在我邊的,和我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人,此時此刻竟像個陌生人,令人恐懼。
突然,安靜的臥室里有人在大喊:「老婆!老婆你在嗎?」
是陳航,他又在說夢話。
上次他說夢話,就說讓我救他!
我急忙伏在他邊仔細聽,「陳航,我在,我是徐怡。」
他依舊是皺著眉頭,仿佛用盡全力氣在掙扎著開口:「把我的服藏好!千萬不要讓他找到我的服!」
我聽不懂,急忙追問:「他?他是誰?」
「我離開太久了,撐不了多久,他太強了!」
「陳航,你說清楚一點啊,什麼你離開太久?他到底是指誰啊?」
「千萬不要讓他找到我的服……」
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微弱,幾乎聽不清。
我意識到他可能又要像上次一樣隨時醒來,急忙躺下繼續裝睡。
果然,一陣沉重的呼吸聲后,陳航猛地坐起。
見我在睡覺,他起,再次打開他的柜。
9
柜里已經什麼也沒有了。
他好像很挫敗,又不甘心地打開我的柜,一頓翻。
但他似乎始終沒有翻到他想找的,嘆了一口氣,重新回來躺下。
他想找什麼?
剛才他說夢話的時候,叮囑我一定要把他的服藏好,不要讓「他」發現。
我意識到,清醒的「陳航」和睡夢中跟我說夢話的「陳航」,很有可能是兩個人。
一個在瘋狂地找自己的服,然后燒掉。
一個在極力告誡我藏好服,不要被「他」找到。
可是,他的服,他不是都拿去燒了嗎?
這時,我突然想起來,床底下好像還有一些老公的舊服!
之前我們收拾家務,把兩個人穿不上的舊服都囤在床底下了。
那個跟我說夢話的陳航,一定是在暗示我,要把床底下他那些舊服藏好!
這些服,到底有什麼作用,為什麼一個要燒掉,一個要讓我藏好呢?
次日清晨,我剛起床,那個所謂的「陳航」果然等不及問我:「老婆,家里還有沒有我以前穿過的服了?」
我裝作若無其事,「不是都讓你丟掉了嗎?怎麼了?」
他臉暗,「沒事,就是想既然決定扔了,就干脆全部扔了算了。」
他這樣的解釋顯然很牽強。
我繼續裝傻,「服都在柜里了啊,你那麼整潔,服從來不扔的啊。」
「你再想想,確定都在柜里?有沒有放在其他地方的?」
我坐在床上,一也不敢,張得不得了,生怕他發現我們的床下面還儲存著舊服。
「確實沒有了啊。」
他似笑非笑地走到我跟前,盯著我看,
「你怎麼臉突然這麼紅?是不是在騙我啊?」
我極力讓自己鎮定,我不能讓他看出破綻。
「我騙你做什麼?有必要嗎?難道你還覺得我故意把你的服藏起來了不?」
他盯著我看了有三秒鐘,笑了笑,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然后轉走了。
「沒有就算了,我出去找工作了,你起來洗漱一下吃飯吧。」
說完,他便出了門。
我現在基本確信,剛才那個跟我對峙的「陳航」,肯定不是真正的「陳航」。
因為真正的「陳航」一定不會忘記,床底下可以存儲,床底下還有他的服。
而真正的「陳航」,此刻不知道困在了哪里,正危在旦夕。
唯一能救他的,就是藏好他的!
確認那個假的陳航走后,我立刻翻開床板,床底下果然有老公的一包。
我拿被子把那堆服蓋在下面,重新藏好。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個本地的陌生號。
我接了起來,是個悉的聲音:
「嫂子,我是梁毅,你能來一趟松山湖嗎?」
10
松山湖正是我老公上周六夜釣的地方。
那個假的「陳航」曾說,梁毅拍了我的大量照片,對我圖謀不軌。
我相信這些都是「陳航」編造的謊言。
目的就是不讓我跟梁毅接。
因為那天晚上只有梁毅跟我老公在一起,所以梁毅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立馬開車前往松山湖。
梁毅就站在湖邊等我,見我下車,急忙跑過來問我:「嫂子,我看你把我微信刪了,電話也屏蔽了,本來不想再打擾你,可我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就決定還是換個號打個電話問問,對了嫂子,航哥他……沒事吧?」
我直接向他和盤托出:「梁毅,我懷疑那天晚上問你要煙的人,已經不是你航哥了。」
梁毅嚇了一跳,「不是航哥……那他是誰?」
我搖頭,「我也不知道,但從他的種種舉,我可以確定,回來的人不是陳航!梁毅,你再仔細想想,你們那天釣魚,有沒有遇到什麼可疑的人或者事?」
「沒記得有什麼可疑的啊……」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航哥釣魚,曾經釣上來一件迷彩的 t 恤。」
「我以為是誰不要了丟掉的,我讓航哥扔了,航哥不扔,還把服擰干塞到包里,說可以用來車。」
「我當時也沒多想,后來回去路上航哥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我就突然想起來我們釣友圈流傳的一個說法。」
我聽完,心立刻懸到了嗓子眼,「什麼說法?」
梁毅神神地跟我講:「我也是聽一個老釣友說的,據說投湖自殺的人是永遠不能投胎轉世的,要麼做水鬼,永遠重復溺水時的痛苦,要麼找替奪舍,取而代之。」
「他們的親人不忍心看他們死后繼續苦,會通過一些偏門,把他們死前穿的服丟到水里,一旦被哪個倒霉鬼撈到,就會被奪舍。」
我越聽越覺得后怕!
如果真如梁毅所說,那麼那個在夢中呼喊我救他的老公,此刻正替人承著無限循環的溺水痛苦!
而我這幾天,卻跟那只所謂的「水鬼」同床共枕!
甚至今天早晨,「他」還吻過我的額頭!
我立刻打開手機,開始搜索「松山湖」「自殺」等關鍵字。
果然刷出來的第一條新聞,就是幾個月前,一中年男子因離婚打擊,一時想不開,于松山湖投湖自盡,其家中還有一個 70 歲老母無人照顧。
新聞還附了尸被打撈上來的照片。
人臉被打了馬賽克,但是能夠很清晰地看到死者死前所穿的服,
是一件迷彩 t 恤……
11
我給梁毅看照片,梁毅嚇得臉瞬間白了。
「就是這件迷彩 t 恤!航哥那天就是撈上來的,就是一件這樣的 t 恤!」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大白天里,我整個人一個勁兒地打冷戰。
梁毅見我不說話,問我:「嫂子,航哥不會真的被水鬼奪舍了吧?」
「梁毅,你能不能打電話問問你那個釣友,遇到這種況,有沒有什麼破解的辦法。」
我說著說著開始忍不住哭,邊哭邊跪下來求他:「我求求你幫幫陳航!我真的頭一回遇到這種事,我們兩個親人都不在邊,我真的不知道該找誰幫忙……」
梁毅趕把我扶起來,「嫂子你別這樣,航哥跟我這麼鐵的關系,他出事了我肯定盡全力幫忙,這樣,你先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問問!」
然后梁毅開始跑到一邊給他懂行的釣友打電話,邊打電話邊煙,打完煙也完了。
他回來和我說,說陳航有得救。
他我回去找到當初陳航撈上來的那件迷彩 t 恤,然后把它燒掉,就能把奪舍的水鬼送走。
然后再給他穿上他自己的服。
不用多久,原本的「陳航」就會回到自己的里面。
我急忙回家去找梁毅說的那件迷彩 t 恤。
他說看見陳航塞到了包里。
我進了家門連鞋都沒換,就去找梁毅釣魚背的包。
翻到最底下,果然找到一個用塑料袋包著的迷彩 t 恤。
我趕按照梁毅說的方法,拿打火機點服。
但是那服一直沒晾,放在塑料袋里好幾天,還是漉漉的,我點了好幾次都點不著。
我趕跑去洗手間拿吹風機吹。
吹到一半,我突然聽到家里門響了,那個假的「陳航」回來了!
如果讓他發現我燒服,我就完蛋了!
我趕把廁
所門關上反鎖,繼續吹服。
很快,假陳航開始敲廁所門,「老婆?你在里頭干嗎?」
我手里吹風機沒停下,敷衍他說:「我剛洗完澡,在吹頭發啊。」
說完我突然意識到,我剛才翻他的包忘了收拾,現在包還在扔在地上,拉鎖都開了,他回家肯定會看到!
果然他質問我:「吹頭發干嗎鎖門?」
他開始瘋狂轉門把手,發現轉不開,急了,竟然開始踹門!
「快開門!聽見沒?你活膩了是不是?」
他在外頭對我瘋狂謾罵,一邊罵,一邊使勁撞門。
我急忙點燃了已經干了大半的迷彩 t 恤,點完丟在洗臉盆里。
廁所外的假陳航像是應到了什麼,在外面對我破口大罵。
「賤貨!
「你做了什麼!我要殺了你!
「賤貨,快給老子開門!我送你去陪你那死鬼老公!」
12
隨著服被燒焦殆盡,他咒罵的聲音也越來越微弱。
到最后,我聽到外面「晃」一聲。
我試探地打開門,發現陳航已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我喊他,他完全沒有反應,但呼吸還在。
我急忙從床底下翻出來一件他的舊服,給他穿上。
果然沒過多久,陳航猛地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
「老婆,老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用力抱著我,大口呼吸著。
「你還好嗎?」我心疼地回抱住他。
他從大口呼吸變大哭,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失態。
我急忙安他:「沒事了沒事了,你已經回來了,別怕,有我在。」
按照梁毅的說法,他在被奪舍期間,應該是不斷重復著溺水亡的過程。
周而復始,一遍又一遍……
活不了,也死不了。
不敢想象!
他始終無法開口跟我講他這幾天的經歷,想來一定非常痛苦煎熬,不堪回憶。
他不說,我也大概能猜到他經歷了什麼。
所以也不忍心多問,揭他傷疤。
我也沒他說,帶他去床上休息。
他似乎很累,從下午一直睡到晚上。
期間我還給梁毅去了個電話,告訴他陳航已經順利「回來」了,讓他放心。
他還好意提醒我,讓我記得再試探他一下,確認一下他真的回來了。
但我覺得有點多此一舉。
陳航醒來已經是晚上 8 點了。
我給他煮了他最吃的西紅柿蛋面。
他連湯帶面吃得干干凈凈,甚至連我鍋放的大蔥也吃了……
我約覺得哪里怪怪的。
因為陳航是不吃蔥的,他嫌有味,不優雅。
所以做菜放的大蔥,他從來都是挑出來放到一張紙巾上的。
今天他卻全吃了……
我安自己也許是他太了,不擇食。
但又想起了梁毅的叮囑,忍不住就故意試探他。
「發生了這樣的事,不如我們出去旅游散散心吧。」
他心似乎比之前好了些,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裝作漫不經心地提議:「去 a 市吧,你不是在那里讀的大學嗎?正好看看你的母校。」
他毫無波瀾地笑著回答:「好啊,你決定就好。」
我心里「咯噔」一聲。
陳航本沒讀大學!
他說他當年考上某著名大學,但是沒去上,因為覺得浪費時間,高中畢業就因為能力優秀被公司破格錄用了……
真正的陳航不可能不記得自己讀沒讀過大學。
所以,真正的陳航本沒有回來!
眼前的人,還是那個水鬼!
「你怎麼了?」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
我急忙裝作一切都正常,一邊去門口穿鞋,一邊睜眼說瞎話。
「沒事兒,就是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個快遞在巢,已經滯留好幾天了,我先去取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可剛打開門,我頭頂上突然一只大手過來,「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
「小賤人,你知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麼,可都寫在臉上了。」
13
我被假陳航綁了起來,丟在臥室里,拿了把刀,懟著我。
「讓我猜猜,我不是在 a 市讀的大學?還是,我本沒讀過大學?」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你把我老公怎麼樣了!」
他笑得更加冷了。
「你老公此刻正在經歷著我經歷了無數遍的痛苦,跟你說句實話,溺水而死真不是人能的。」
「我老公沒有害過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沒
辦法,不是他,就是我,誰他倒霉,撿上來我的服呢?他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我一邊哭,一邊想掙,起來跟他同歸于盡!
但卻什麼也做不了。
他看到我掙扎卻無力的樣子,似乎很過癮,問我:「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明明燒掉了我的服,為什麼你老公還是回不來?」
「因為那件服是我提前買了件一模一樣的,提前準備好誆你的。」
「為什麼?」
他明明可以直接一走了之,或者提出離婚,這樣我未必能察覺到他的異樣。
何必非要跟我繼續做夫妻,給我看出破綻的機會呢?
「我上輩子老婆跟人跑了,一窮二白,這輩子就想找個老婆好好過日子。」
「你老公這張臉長得好,還娶了個自帶車房的白富老婆,妥妥的人生贏家啊,這樣的人生誰不想要?幸好他手機里存了聊天記錄,幫我躲過了你所有的試探。」
我恍然大悟。
原來他之前之所以不記得我不吃魚,不記得我媽去世,卻又能圓回去,是因為看了我和老公的聊天記錄!
我鄙夷地看著他,「可惜,說謊總會出破綻的。」
他氣急敗壞地掐住我的脖子,「你為什麼就不肯和我過,嗯?!你說我哪里不如你那死鬼老公?」
「你哪里都不如他!」
他突然松開我,笑得像個瘋子。
「我現在就燒掉你老公的服,讓他永遠也回不來!」
然后他從床底下翻出來陳航僅剩的所有服,當著我的面,全部燒掉了。
我深的那個陳航,再也回不來了……
我哭著大罵他:「你這個瘋子!你會下地獄的!」
他不怒反笑,「下地獄,也是你老公替我下啊,他現在不僅回不來了,而且隨時都在經歷溺水亡的痛苦。」
我已經哭得失聲,沒有任何力氣了,甚至覺得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我和陳航能在一起,當初是經歷了多阻礙啊!
我爸當初死活不同意我跟他結婚,就因為他沒讀過大學,就因為他沒有房子。
可是他對我真的很好,也很懂我,關心我。
我當時是真的覺得遇到了此生的真。
我們沒有辦婚禮,跑去登記閃婚了。
婚前我名下就有房有車,我們婚后就住了進去。
我爸擔心我過得不好,雖然上依舊罵我,但私下里也經常給我打錢,甚至慢慢肯接他了。
好不容易日子變得越來越好,突然遇到這種事……
我真的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最無奈的卻是,我明明知道他此刻正經歷著無限循環的痛苦,卻偏偏沒辦法救他!
正當我絕時,那個水鬼突然嘲諷我:「別在這里惺惺作態了,你們人真的是能裝!
「不想看著你老公痛苦嗎?你既然這麼他,那你去替他啊!
「有一個辦法,深夜 12 點,喝下他的,在我死的地方投湖自盡,他就能得到解,由你來代替他承溺水的苦,怎麼樣?你肯嗎?」
14
替他承溺水的苦?
我……可以嗎?
我,有這份勇氣嗎?
見我猶豫,那水鬼輕蔑地笑。
「呵,人,只會上下功夫,說什麼啊啊的,一到關鍵時刻,還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只顧自己快活?不管伴死活?」
此刻我腦海里浮現了從前種種陳航對我的好。
我記得他寒冬臘月在我家樓下等我,只為見我一面。
記得每當我想媽媽的時候,他都會把我抱在懷里,安我,媽媽一直陪在我邊。
記得他給我做飯時,我去給他搗,他一邊笑,一邊往我里塞好吃的。
……
最后,我睜開眼睛,眼淚從眼眶里流出來。
我平靜地跟那個水鬼說:「好,我來替他!」
按照水鬼說的方法,我需要先喝下陳航的。
那水鬼拿刀在自己食指指腹上劃了一道口子,然后把滴到杯子里,讓我喝。
我忍著腥的惡心喝了,然后準備開車去松山湖投湖自盡。
我沒辦法把發生的事告訴任何人,因為沒有人可以幫我。
我爸知道了,也只會罵我,他也許不得陳航死了。
警察更是不會管這種事。
即便我報警,那個水鬼也可以裝神經病,裝失憶。
我依然拿他沒辦法。
法律從來不管這種玄學……
即便我跟那個水鬼同歸于盡,我也逃不了一死,更救不了陳航。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真正的陳航點苦。
我剛準備坐電梯下樓,突然想起來車鑰匙落在了家里,我又回家去取。
打開家門,剛拿到
鑰匙,我聽到「陳航」的聲音。
他正在臺打電話。
我下意識地貓著腳步走過去,卻聽到他跟電話里的人說:
「那個蠢人聽了我的話,真的去了松山湖,準備投湖自盡了,明天早上我就報警,你等著好消息吧。
「早跟你說了腦,這個方法準行!不過也得虧你跟我講了水鬼奪舍的傳聞,我才能編出這個騙局,再加上我的演技和你的煽風點火,果然被咱倆騙得團團轉。
「不枉我蟄伏三年,對那麼好,還默默了老子那麼多氣,等死了,保費到手,產到手,我這后半輩子也就有指了,你放心,承諾你的,一分都不會!」
15
我愣了。
騙局,腦,保費……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
我突然想起來,我們剛登記結婚的時候,確實買過幾份大額保險,益人互為彼此。
當時他還說,如果他有一天死了,不能陪我走到最后,希能通過這樣的方式,給我留一筆錢,好好生活。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那個曾經說可以為我去死的枕邊人,居然設了這麼荒誕的一個圈套,只為了引導我自殺!
無論最后警方判定我的死是意外,還是自殺,作為益人的他,都可以獲得巨額的保費賠付……
而且我知道某些保險對于「自殺」這類況也是會賠付的,只不過需要投保滿兩年以上。
陳航為了騙保,居然是從兩年前就開始布局!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撒下這麼荒誕的謊言,不過是為了讓我相信所謂的「水鬼奪舍」,然后甘愿為他去死?
甚至警察懷疑到他上,他完全可以逃嫌疑。
殺人誅心,他手上還不會沾。
我的心一陣陣地發涼。
我已經猜到,他打電話的那個人,就是梁毅。
是他們兩個共同策劃了這個謊言。
一個負責演,一個負責解說加推波助瀾,導我一步一步信了他們的鬼話。
我苦笑著拿走了車鑰匙。
陳航罵得確實對,我確實腦,確實蠢。
也只有我這麼傻的人,才會相信陳航的鬼話。
我開車到松山湖,站在松山湖前,沉思了好久。
被自己最最相信的人差點設計死。
有那麼一刻,我真的不想活了。
我在那里待了一整晚。
湖風很涼,吹得我整個人清醒了。
在離開松山湖的那一刻,我仿佛獲得了新生。
第二天,陳航果然自作聰明地報了案,警察來家里做筆錄和調查。
當我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時,他整個人都傻了。
臉先是綠的,跟著變得慘白,甚至都不確定我是死了還是沒死。
可我不得不佩服他強大的心理素質。
他竟然只反應了幾秒鐘,就可以厚無恥地當著警察的面,奔向我,抱住我,淚流滿面地對我說:
「老婆,你終于回來了!我以為你想不開做傻事了!咱倆吵架歸吵架,你可不能再跟我玩失蹤了啊!」
我笑著回抱住他,趴在他的耳邊對他說:
「放心吧老公,我以后都不會再犯傻了。」
不等他反應,我又悄悄對他說:
「對了老公,有件事你可能忘了,咱們家里有監控,昨晚你打電話的錄音,全部同步到了云端,我已經保存好了,正好警察同志在,你是自己給他們,還是我來?」
我看著他從一臉淚痕,變了一臉驚恐。
隨后,他重新抱住我,用幾乎祈求的語氣對我說:
「老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是一時糊涂,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用余生好好你,好好補償你,行嗎?」
顯然,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計謀全部敗,連裝都不裝了,開始打可憐牌。
可事到如今,我又怎麼可能原諒他?
他以為我還腦沒治好呢?
我推開他,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
此時此刻對于我來說,眼前的男人仿佛真的被奪舍了。
「你去監獄里好好我吧。」
【完】
□ 山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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