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之城:角落的與真相》第 7 節 病與蠱毒

我中蠱了,會上睜眼后看到的第一人。

那人是村里八十歲的老太爺。

我那溫文爾雅的未婚夫黑化了,說我敢變心他就拉我一起死。

可我著老太爺,覺得自己不太對勁。

1

我下鄉的時候突然高燒昏迷并多衰竭,被送到縣醫院搶救。

當晚,醫生們束手無策,讓家屬帶我回去準備后事。

爸媽只能一邊哭得肝腸寸斷一邊帶我回祖宅。

所有人都以為我活不過天亮。

沒想到,后半夜,老太爺趁所有人不注意,給我灌了一碗又苦又臭的水。

我竟然活過來了。

我一睜開眼,就看到老太爺骨瘦如柴的手在我的額頭。

不知道為什麼,八十歲的老太爺,瞬間眉清目秀起來。

我忽然對他涌現難以克制的意。

我一個鯉魚打,從床上坐了起來,地抱住老太爺,激地說我要嫁給他!

老太爺被我的舉嚇得差點沒腦出,當場暈了過去。

聽說他高燒三天不退,被親戚們急忙送到縣醫院搶救。

而我,快速地恢復健康。

我面紅潤,打扮得花枝招展,就要去縣醫院看老太爺。

我未婚夫梁云杰看到我時,我正在醫院病床上死死抱著老太爺的,深地唱「明天我就嫁給你」。

老太爺一臉絕,我爸媽手忙腳地想要把我拉起來。

梁云杰表瞬間萬變。

我看見他,卻忽然想起正事,把他喊到住院部小花園里。

我說:「梁云杰,我們分手吧!」

梁云杰:「?」

我扭頭就走,一句廢話不肯多說。

梁云杰急了,連忙拉住我:「張潔茹你發什麼瘋?你是圖他年紀大不洗澡,還是圖他臉上的皺紋可以夾死蚊子?!」

「梁云杰你說話客氣點!」我沉下臉,「我不允許你說我太爺一個不好!還有,我們分手了,你以后別來找我!」

梁云杰氣急敗壞:「我不同意!張潔茹,你敢變心我就拉你一塊兒死!」

我冷笑:「你不同意關我屁事!」

我轉,可梁云杰不讓。

眼見著我和梁云杰快扭打起來,我爹媽連忙沖上來把我和他分開。

我爸說:「小梁你先別著急,村里的巫婆說,小茹現在中了蠱,說什麼話都不做準!」

梁云杰一愣:「中蠱?」

我爸解釋道:「對,小茹中了蠱,會上睜眼看到的第一人,那個人很不幸——是我們家老太爺!」

梁云杰的表就跟生吞了個蛋似的:「……」

我回到病房繼續抱著老太爺求婚。

我媽忙著阻攔我。

梁云杰站在我爸邊,神怪異。

我爸對他解釋:「你可能不太相信,畢竟大家都是唯主義者,但這幾天的經歷很難用科學解釋。總之一句話,只要我們在 7 天解開蠱,小茹就能恢復正常。」

「7 天解不開蠱怎麼辦?」梁云杰問。

我爸沉默了一下:「得嫁給老太爺,不然真的會死。」

梁云杰:「你們瘋了吧?!」

我爸痛苦地捂臉。

2

梁云杰應該不信我爸媽的話。

他臨走前,對我爸說,他們想拒絕就直說,沒必要讓我抱這個老頭演這出。

他還說,他很我,他是不會放棄的!

他大概以為這是我爸媽拒絕他的新花樣。

因為我爸媽向來反對我們在一起。

所以,他喊了幾個親戚。

趁我第二天在醫院大門買早餐的時候,把我拉上一輛面包車。

我本來被人冷不丁拉上面包車,到萬分驚恐。

可一上車,看到車里坐著梁云杰和他爸,我瞬間就炸了。

我怒罵道:「梁云杰,你可真有本事!你和你這群土匪親戚,當街搶人,作干凈利落不拖泥帶水,你們這練度,不去當劫匪,真是可惜了!」

話音剛落,梁云杰他爸往我里塞了塊抹布。

世界安靜。

他們把我帶回梁云杰在本市買的大平層。

說實話,當初我也不全是腦,多看點家庭條件。

梁云杰老家窮,但是他們家不窮。

梁云杰他家有四個孩子,但他爸,給三個姐姐和梁云杰都全款買了房。

單從他爸一視同仁地對待四個孩子來看,實在不像重男輕的家庭。

可我爸卻說,梁爸爸一個農民,全款買一套房他信,全款四套房就不太可能,搞不好梁爸爸背地里還有別的營生。

可我卻說我爸就是對梁云杰有偏見。

我當初是很相信梁云杰的。

可是現在,梁云杰居然綁了我。

我只覺得這行為野蠻又無禮。

我忽然覺得我爸對梁云杰不是偏見。

一行人回到梁宅。

他們把我抬進主臥浴室的浴缸里。

不由分說地往我上倒糯米,直到只出我的腦袋。

奇怪的事發生了。

蟄伏的東西忽然躁起來,不安地在我的四肢百骸竄!

那東西像一把刀在我橫沖直撞。

我渾像刀割似的痛,皮酸脹得好像快要炸裂似的。

我痛苦得嗷嗷大哭,不自地哀求。

被堵住了,我發不出聲音。

只得不停地流眼淚。

原本雪白冰涼的糯米變得滾燙,著我的皮,灼燒著我。

我想,十大酷刑也就這樣吧!

這一刻,我真是想痛死過去算了!死了大概就能解了!

而滿浴缸的糯米,此時已經完全變黑。

梁云杰看我痛苦,有些于心不忍。

他想拿紙巾我臉上的汗,可他爸攔下他。

他爸說:「云杰,你要是心疼兒媳婦,那就去客廳,不要看!現在正是祛除蠱毒的要關頭,莫要一時心,使我們前功盡棄!」

我痛得迷迷糊糊,卻冷不丁聽到這番話。

梁云杰兩眼死死地盯著我,竟難得執拗:「不,爸爸,我要陪著潔茹!」

我再傻,此刻也反應過來。

他們綁我,好像是為了救我!

我錯怪他們了?

事后,我渾地被梁云杰抱去休息。

梁云杰紅著眼替我額頭上的冷汗。

梁云杰他媽端進來一碗又黑又臭的藥。

梁阿姨說:「潔茹,快喝藥,喝完藥,明天叔叔還要給你放,把蠱蟲引出來,你的病就好了!」

我想,沖他爸媽這練度。

梁云杰他爸背地里,莫不是個厲害的天師?

3

我決定暫時按兵不,靜觀其變。

我從糯米堆里出來時元氣大傷,頭暈目眩,幾乎癱在地。

梁云杰只好讓我在臥室里睡一覺,恢復力。

但我的腦子卻很清醒,我著梁云杰:「你們既然是想救我,為什麼用當街搶人這麼魯的方式?就不能好好跟我和我爸媽說?」

梁云杰垂下眼眸,似乎不敢與我眼睛對視:「你中蠱后不耐煩跟我說話,你爸媽又對我有見,我擔心你們聽不進我的話。」

我說:「那我先跟爸媽打個電話,免得他們找不到我著急。」

梁云杰猶豫著把手機還給我。

我跟爸媽說明況,他們急得就想馬上飛奔過來找我。

但梁云杰拒絕他們,說現在正是祛除蠱毒的關鍵時刻,家里諸多避諱,不能有外姓人在場。

他承諾,明天早上祛除蠱毒后,下午就會送我回去,順便向我父母負荊請罪。 我爸媽聽了,沉默一陣,只能作罷。

我掛了手機,在床上躺著。

梁云杰就要坐上來把我摟懷里。

但不知道怎麼的,我只覺得別扭,拒絕了他,表示我只想一個人睡會覺。

梁云杰關門之前,看我的眼神充滿不甘,仿佛,還閃過一不易察覺的狠絕。

他走后,我抬起手腕。

自從那晚我喝了老太爺的藥,我的手腕,出現一條拇指長的青黑的細線。 形狀就像一條細細長長的寄生蟲。

現在,這條蟲子氣若游地趴著,仿佛是在糯米堆里到重創。

而且詭異的是,我問爸媽,問村里的人,他們都說我中蠱出現了幻覺,我手腕本沒黑線,更沒什麼蟲子。

我想,也許,只有中蠱之人才能看到蠱蟲吧。

不一會兒,我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一直睡到下午,才腸轆轆地爬起來。

我走出客廳。

梁爸爸和三個男親戚正在一個房間里麻將。

梁云杰在客廳餐桌上用電腦辦公。

梁媽媽在廚房里煲著湯,散發一奇特的香味,勾得我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咕起來。

梁云杰見到我,眼前一亮。

連忙攙扶著我到餐桌上,給我遞了一碗糯米粥。

梁云杰說:「我爸說糯米驅邪,你先喝了這碗粥。」

我想起今天被埋在糯米堆的經歷,對糯米產生心理影。

我不由自主地走到廚房,問:「阿姨,你在熬湯嗎?好香啊!」

梁媽媽關小火,一邊用大勺攪拌湯水,一邊和地轉頭對我說:「小張,阿姨這是給你熬我們老梁家祖傳的烏湯!用文火慢燉一天一夜,烏華才能與各種藥材融合在一起,絕對又鮮甜又滋補!」

不自咽下口水。

前幾天,梁云杰爸媽來市里看他,梁云杰讓我上他家一起吃飯。

我喝過梁家祖傳湯,那湯鮮甜得我差點沒把舌頭咬下來!

我當時一個人干完一鍋湯,喝完還想鍋底的那種!

湯的滋味,我到現在都難以忘懷!

我看向湯的眼睛都快冒綠了!

我抱著廚房推拉門不肯走,說今天喝不上湯,讓我聞聞香味,解解饞也好。

梁云杰無奈,只能把糯米粥端過來,苦口婆心地勸我說:「潔茹,為了順利祛除蠱毒,你今天只能喝糯米粥。我保證,這鍋湯,明天全歸你!」

我只得不不愿地吃了兩口糯米粥。

幸好,手腕上的蟲子太虛弱了,沒力氣折騰我。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湯。

冷不丁地,我忽然看見梁媽媽手腕上也有一條細細長長的黑線!

老實說,要不是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湯,我還真沒注意梁媽媽手腕的細節!

我忽然有點細思極恐!

4

我對他的信任,霎時間出現了裂痕。

我想起來了。

我那天和梁家三口吃了中午飯,送梁爸梁媽去車站回老家,晚上,梁云杰就讓我住他那里。

只是那天半夜,梁云杰的客戶打電話說廠里機出了問題,他必須連夜理好,不然造損失他負責。

梁云杰不得已只能連夜出差。

奇怪的是,他第二天早上居然又風塵仆仆地趕回來。

在我打開家門前,和我擁抱道別。

我當時還笑他一個二十幾歲的大男人,怎麼整天就想著黏我。

隨后我到單位跟車下鄉,突然出了事。

現在想來,他為什麼一反常態地趕回來見我?

會不會,那碗湯真有問題?

那瞬間,我坐不住了!

可我一回頭,客廳里坐著五個年男人,加一個梁媽媽。

敵眾我寡。

我不能讓他們看出端倪。

我借口頭暈,回臥室休息。

我一進屋就想找手機。

結果手機已經被梁云杰收起來了。

所以……他們如果真心為我祛除蠱毒,為什麼要限制我的人自由?還收起我的手機?

還有梁媽媽,手腕上有黑線,是不是也意味著,上有跟我一樣的蠱毒?

如果那湯有問題,他們為什麼一邊為我祛除蠱毒,一邊又要……

我猛地想到什麼,如遇晴天霹靂!

我懂了!

因為我第一次中蠱,蠱毒發作后,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老太爺!

所以,他們,還要給我下蠱!

因為他們要控制我,讓我睜眼看到的第一人是梁云杰!

莫非,他們家有給老婆下蠱的傳統?

不合理啊!

我一直和梁云杰談,都是奔著結婚目的去的,他們為什麼還要用蠱控制我?

他們腦子有病?

我嚇得渾冒出冷汗。

先不管他們出于什麼機,眼下,我萬萬不能讓他們得逞!

我在房間里思前想后,當務之急,還是逃出去!

我想過等明天他們祛除蠱毒,我死活不喝湯,豈不是白嫖一波?

可一想到他們有五個男人,到時候按住我灌,我如何反抗?

至于爬窗逃走什麼的,更不可能。

梁云杰家在頂層,三十幾樓呢!

還是只能趁今晚,讓他們放松警惕,報警跑路!

我在房間一直琢磨著怎麼,一直到了晚上。

梁云杰端著一碗糯米粥,進來找我。

著他,可憐兮兮地說:「梁云杰,我發冷,好難!」

梁云杰一張,就想轉喊他爸。

我卻拉住他的手:「梁云杰,你別走,陪我說會兒話。」

梁云杰連忙抱我。

我說:「梁云杰,中蠱太遭罪了。蠱毒發作那晚,我在搶救室的時候,就難得好像快死掉。現在,祛除蠱毒的過程,也讓我痛不生。我再也不想蠱毒折磨了!」

「會好的,明天過后,一切都會好的……」他低聲呢喃,卻沒有被我的話搖他的決定。

我心下有些戚戚然:「你……沒有什麼別的話想對我說嗎?」

哪怕他現在才良心發現,阻止我明天喝湯!

可梁云杰沒有說我期待的話。

「早點睡吧!」梁云杰輕嘆一聲,我的頭發,「潔茹,眼下短暫的痛苦,是為了我們好的將來。明天祛除蠱毒后,喝下我媽給你熬的湯,一切都會回歸正軌!」

「潔茹,我真的真的好你!你知不知道,前幾天看你抱那個老不死的,我忌妒得差點想要掐死他!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你!

他的語氣忽然變得狠起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著頭皮抱住他的腰。

我說:「對不起,都怪我中蠱,讓你昨天委屈了。梁云杰,等我明天祛除蠱毒,就回家戶口本,立即結婚,好不好?」

梁云杰喜上眉梢:「真的嗎?我當然一百個愿意!潔茹,我你,你要生生世世都陪著我!」

我沒再說話,抱著他,假裝沉沉地睡了。

我這麼做是為了讓梁云杰放松警惕,順便哄睡他。

在這期間,梁媽媽打開一條門腦袋往里頭看我們一眼。

不過看到兒子抱著我睡覺,自覺關上門,趕忙避嫌。

我一直等到梁云杰呼吸變得勻稱,客廳打麻將的聲音變小了,才翻起

梁云杰迷迷糊糊地問我怎麼了。

我說我上個廁所。

我看他重新閉上眼睛,轉反鎖房間門,從置柜里找出一捆繩子。

趁他沒防備,一把捆住他。

又在梁云杰清醒想要大聲求助之前,往他里塞了布團。

我在收拾梁云杰的過程中難免產生一點靜。

不過,我只約聽見客廳里的親戚在笑。

他們曖昧地說,年輕人真是有活力。

我從梁云杰上翻出手機。

多虧他那些難纏的客戶,他得二十四小時待命,手機不離

我打電話報警,又擔心他們只把這事當普通糾紛。

于是我又打電話給我爸媽,讓他從老家多喊幾個親戚上來護著我,免得打不過梁家人。

做完這一切,我換了服,然后冷漠地與梁云杰對峙。

老實說,我現在懷疑梁云杰是個病

他想玩病常用的控制加囚的把戲。

可我不是小說主,沒啥斯德哥爾結。

現實中遇到病,我只恨搜羅不出什麼罪名,把他扭送進公安局。

5

等待的過程很是無聊,所以我打開梁云杰的手機,翻看他和他爸媽的聊天記錄。

我翻到出事前幾天,梁云杰和他爸媽在討論我爸媽。

梁云杰說我爸媽反對我們在一塊,他到很焦慮。

可是,他只要我。如果娶不到我,他寧可去死。

他爸媽對他的執拗偏激到無可奈何。

只好說他們這兩天上市里一趟,約我吃頓飯,保證談完話,我非他不嫁。

再后來,就是他們到車站后,千叮嚀萬囑咐,說第二天我睜眼看到的第一人一定得是梁云杰。

這些對話讓我看得全皮疙瘩。

都到這份上了!

下蠱的人不是他爸媽還能有誰?!

我把聊天記錄錄屏,然后轉發到我郵箱。

我得給自己留一份證據。

民警和我爸媽沒讓我久等。

他們破門而的時候,我看見從外邊涌進幾個警察和我的十幾個親戚。

我的十幾個堂哥叔叔伯伯們守在派出所的院子里。

使得凌晨的派出所格外熱鬧。

梁云杰的三個親戚怕被揍,早溜之大吉了。

審訊室里,只有我們一家三口和梁云杰一家三口對峙。

我說:「警察同志,梁云杰他們一家三口對我非法囚,還給我下蠱投毒,你們管不管?」

梁云杰他爸說:「警察同志,我準兒媳婦中蠱,我們這是為祛蠱毒!我們好吃好喝地供著怎麼能反咬我們一口呢!」

說著,梁云杰忙不迭地把能證明我們是的聊天記錄,提上去。

還把早上我給我爸媽報平安的通話記錄也一并上

至于投毒,民警看我生龍活虎,拿湯檢驗又查不出有毒質。

他們實在無法把案件往投毒上靠。

哪怕我把梁云杰他爸媽的聊天記錄翻出來。

他爸媽也只是狡辯,說讓我睜眼看到第一個人是梁云杰,這是為了我,讓我知道梁云杰多麼離不開我!

我真是痛恨自己沒他們的詭辯能力!

最后,警察一言難盡地看著我們。

警察說:「張潔茹同志,你好歹本科學歷,學過唯主義,你們這樣搞封建迷信,實在愧對學校教育……」

他們把這個事件定糾紛和封建迷信。

加上梁云杰一家認錯態度良好。

他們也只是讓梁云杰寫了份檢討。

我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憋了一肚子火。

見我們出來,院子里的親戚們都站起來,虎視眈眈地瞪著梁云杰一家。

梁云杰一家見這陣勢,明顯往后退了一步。

我堂哥年輕氣盛,沖上去揪住梁云杰的領,指著他鼻子威脅說:「再敢欺負我堂妹,我見你一次打一次!」

「哎哎

哎!」警察厲聲呵斥,「在派出所打架,我看你們是想吃國家飯了,是不是?」

十幾號親戚只能拉著我和我怒氣上頭的堂哥,上了回村的車。

確實,這事太玄乎!

沒有人證證,說出來,很難讓警察相信啊!

臨走的時候,一個警察喊住我,加了我微信。

警察說:「姑娘,我們辦案講究真憑實據,我這次確實幫不上你。如果你有什麼新證據,或者發現什麼異常,可以發個信息告訴我。」

我眼前一亮:「同志,你相信我的話?」

對方說:「我只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又說不上來,蹲個后續。」

6

回村后。

我爹媽連忙帶我上村里的巫婆家。

他們取了八萬八的現金,又買了鴨魚上門,哀求巫婆救我。

巫婆卻是冷哼:「那天晚上,我找過你們,你們卻對我答不理!要不是我心慈,又找老太爺商量,你們兒早沒命了!」

原來,那天晚上老太爺灌我的藥,是村里巫婆給的。

我爹媽臉上滿是賠笑:「是我們有眼無珠,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吧!」 他們把禮捧上。

巫婆收了東西,臉才好了一點點。

我在一旁看著,心里不是滋味。

我爸媽也是心高氣傲的格,什麼時候這麼卑躬屈膝地討好人了。

他們都是為我。

巫婆說:「但是,你們兒的蠱,我不會解。云南某個偏遠部落的寨子,有一個祭司,是國最后的蠱師。你們得去找。」

我爸媽問清楚地址,便馬不停蹄地開車帶我上路。

半路上,我的微信、短信和電話一直響不停。

梁云杰瘋了一樣給我發消息。

他說,潔茹,對不起,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太我了,無法承失去我的后果,才一時走了歪路。

他說,如果他有錯,那錯誤的源都是因為在乎我。

他還說「求求你潔茹,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萬念俱灰,生無可」。

他見我一直不回他,又發了一張圖片。

是他割腕的照片。

他說,潔茹,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原諒我?

突突跳起的太

如果我對他有,那看到梁云杰這樣為我尋死覓活,我應該會到為難。

我真怕他為了我自殺

可如今,我中了蠱。

沒了濾鏡。

我從兩人的關系中跳出來,冷眼旁觀。

我看到的,只是無效的威脅和道德綁架。

但凡梁云杰學過博弈論,都應該明白,他的自殺威脅,無論是經濟上還是上,對我造不了一點兒損失。

既然對我造不了損失,威脅自然無效。

至于他對我道德上的譴責,我笑了,本渣向來不講什麼道德。

何況,我現在落得這番田地,不正是梁云杰一家造的嘛!

想了想,我決定大發善心,回他信息:

「墓地選好了嗎?把定位發我,明年清明我一定去你墳頭放幾串鞭炮慶賀!」

梁云杰瞬間蔫了。

世界安靜。

我們開車趕了一天的路,終于在傍晚時分來到了蠱師的村寨。

剛進村。

就看到村口的懸崖邊上,一個皮黝黑的人跟著音樂跳舞。

臉上畫了奇怪花紋,上穿蟒紋長

隨著鼓點扭,充滿了原始、神的氣氛。

聽到靜,細長的眼尾飛快掃了我們一眼,隨即更加沉浸在舞蹈當中。

好像一條扭蛇,仿佛神話中冷艷又危險的杜莎。

我們一家三口像著魔一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

直到音樂結束。

從一旁的草叢里取出三腳架,上邊架著的手機。

地走到我面前,往我手里塞了一張宣傳單。

杜莎說:「妹子,你是看了我抖音,慕名前來報名學肚皮舞的嗎?現在報名有優惠,一學期學費一萬八,現在只要一萬六千八!」

我們一家三口:「?」

7

我們和杜莎對了三遍信息,這才確定是我們要找的人。

最后的蠱師。

哦,對了,的網名就最后的杜莎。

我問怎麼稱呼。

說我可以喊杜莎老師。

也……行吧!

我爸媽忙不迭地向表明來意。

杜莎老師卻連忙擺手:「不行不行,現在我們村支書管得嚴,不讓我搞封建迷信。我只

有拍拍抖音,吸引幾個學員,教教肚皮舞,才勉強維持生存的樣子……」

我們一家三口的表,就跟生吞了個蛋似的:「……」

后來,我才知道。

原來肚皮舞最早就是用來祭祀的。

老師這是業有專攻。

我爸媽看著杜莎油鹽不進的樣子,急得差點沒給跪下。

我問:「杜莎老師,在你這學習肚皮舞,有沒有什麼 VIP 套餐,一對一輔導的那種!」

杜莎老師兩眼放:「有是有,就是價格稍貴。」

我說:「老師,我就要最貴的套餐,全程一對一輔導!老師別擔心我錢包,我這人一無是,就是人傻錢多!」

杜莎老師說:「一學期就……就十萬?」

估計是第一次開大單。

我爸反應過來,連忙道:「老師,才一個學期,我們家潔茹怎麼學到肚皮舞的髓!我做主,先讓我們潔茹跟您學五期!」

說著,就拉著杜莎老師要銀行卡號。

趁對方拒絕之前,不由分說地把五十萬轉到銀行卡里。

現在銀行管得嚴,這麼大額的支出,要不是我爸開公司,還真不能立馬轉賬。

杜莎老師愣愣地低頭看手機銀行提示。

我笑容靦腆:「杜莎老師,現在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就是,我中了蠱毒,快死了,恐怕連第一期的課程也學不完……」

「那怎麼行!」杜莎老師拍桌,「哪怕地球炸,你也得給我學完五期再死!」

我爹媽如釋重負,抱著我喜極而泣。

杜莎老師卻斜睨我一眼:「你跟我來。」

帶我回家,一棟二層竹樓。

閣樓里打掃得非常干凈,可以說纖塵不染。

我爸媽想跟上,杜莎老師卻說:「它不喜歡屋里進外人。」

老實說,這麼一說,讓我背脊發涼。

說的「它」,是什麼東西?

聽著就讓人害怕啊。

進屋后,讓我在一張老舊八仙桌旁坐著等。

進臥室里搗鼓好久,然后雙手捧著一個青銅鼎出來。

那青銅鼎有些年頭了,被人得十分亮。

我從鏤空的孔里,約約看到里邊有一條很長的東西在緩慢蠕

覺里邊是一條冰冷膩的蛇。

我瞬間頭皮都要炸了。

杜莎老師卻打開青銅鼎的蓋子,說:「把你的手進去!」

我看著那個鼎,張地吞了吞口水。

我冷汗直冒:「老師,需要多長時間啊?」

杜莎老師不敢確定:「一個小時吧?」

我一聽,霎時間面如菜

看著我,大概想到我爸轉給的錢,十分和善耐心:「別怕,我只是讓我的蠱蛇,把你的蠱蟲吞掉。」

原來,蠱圈養蠱,就是把各種蛇蟲鼠蟻放一鍋,讓它們自相殘殺,留到最后的,就是蠱王。

所以理論上,蠱王可以吞掉一切比它弱的蠱。

杜莎老師的蛇蠱,就是這一屆蠱王。

「會不會很疼?」我兩眼泛淚花。

「忍一忍,就過去了。」杜莎老師苦口婆心,「我這里沒條件給你上全麻。」

我哭了:「老師,我只有最后一個請求!」

杜莎老師和:「你說。」

我:「我能不能用手機外放恐怖小說,分散注意力?」

杜莎老師:「……」

青銅鼎里的黑蛇忍不住直起上半,冷冷地盯著我:「……」

半晌,杜莎老師扶額:「蠱蛇說不可以,這會影響它作!」

我頓時生無可

8

我從竹樓走出來時,臉慘白如紙,渾上下都被冷汗浸了。

我是被嚇的。

不過,我手腕上的細線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個小黑

杜莎老師很淡定,從屋子里翻出一包草藥,敷在傷口上。

草藥包涼的,正好緩解傷口灼燒似的痛。

杜莎老師帶我們一家三口吃飯,安排我們住另外一間屋子。

晚上。

杜莎老師見我一個人坐在村口懸崖邊的大石頭上,便坐到我邊。

問我:「怎麼了?」

我滿臉淚水地搖頭。

如今我蠱毒已祛,過去幾年對梁云杰的都回到里。

老實說,過去我和梁云杰很好。

梁云杰除了黏糊一點,極度反朋友,不喜歡我社外,對我百依百順,有求必應。

可越是這樣,才越覺得他們給我下蠱的行為是背叛。

,從來不是控制,更不能是傷害。

我難以自控地給梁云杰發微信

,問他:「你為什麼要下蠱害我?」

沒想到梁云杰回我:「潔茹,我你!我只是想你生生世世都陪著我!」

我忽然覺得他瘋了!

他的控制讓我窒息!

后來杜莎老師聽了前因后果,不解地問我:「沉迷掙錢不快樂嗎?還要什麼男人?」

我破涕而笑:「杜莎老師說得對!」

第二天,杜莎老師換了茶服,提著行李就要跟我們離開。

我爸媽問杜莎老師:「老師,您這是想去哪兒?」

杜莎老師:「你們帶我去找那姓梁的,我要收拾他!」

我奇了:「老師,你不是說村支書管得嚴,不搞封建迷信嗎?」

杜莎老師沒好氣地拍我腦袋:「雖說現在信仰自由,但我們這個圈子必須學會低調。像梁家那樣拿蠱毒害人的,萬一被曝上熱搜,被上頭一刀切,會讓我很麻煩!」

懂了,老師不想蠱圈被一兩個害群之馬壞了名聲,搞得整個圈的人都過不下去。

不過,當我看到杜莎老師懷里抱著青銅鼎的時候,我還是不地往車門的方向挪了挪。

我對青銅鼎里的東西,心理影辣麼大辣麼大!

誰懂我的害怕和絕啊!

我爸媽先帶我們回了一趟村。

他們聽說老太爺昨天下午出院,買了一車補品禮,帶我上門致謝。

結果老太爺遠遠地看見我,冷酷無地「砰」地關上門。

我站在閉的房門外,聽見老太爺罵道:「張潔茹快滾,莫挨老子!」

老太爺隔壁家的三歲小孩聽到靜跑出來,呆愣愣地一邊咬手指一邊看我。

隔壁嬸子臉一白,趕忙把孩子拉回去,罵罵咧咧地指責孩子:「你不聽話跑,當心被張潔茹抓回去結婚!」

我:「……」

杜莎老師:「沒想到徒弟你人緣差?」

臉都快丟盡了!

我掩面淚奔!!

9

我爸媽帶我們回村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喊我們村男親戚一起出發,怕到時起沖突我們吃大虧。

兩廣人宗族觀念重,有時候也現在兩村人吵架打架上。

杜莎老師無奈地扶額,只挑了兩個人高馬大的堂哥隨行,其他人原地解散。

我爸問:「人會不會太了?」

杜莎老師:「你們這架勢,是想被人報警說有人打群架鬧事而被集關進派出所嗎?」

我爸媽:「……」

最終,只有我爸和兩個堂哥,跟著我和杜莎老師一起出發。

我們到梁云杰家樓下的時候,正好看到梁媽媽一個人推著買菜車出門。

杜莎老師眉頭一皺:「你說也中蠱了?」

我點點頭:「那天我看到手腕上也有蠱蟲!」

杜莎老師發話:「把抓上車!」

于是我爸開車到梁媽媽邊。

我打開車門,下車微笑地喊住:「梁阿姨,我是潔茹!」

梁媽媽聽到我的聲音愣了一下。

我兩個堂哥立刻跳下車,趁沒反應之前,把拽上車。

車里,我們仨人手忙腳地按住梁阿姨,杜莎老師抓住的手腕往青銅鼎里塞。

梁阿姨剛想尖,卻被我練地塞了抹布。

我們這一套作,都是前幾天跟梁家人學的!

一個小時后,我們松開對梁媽媽的束縛。

梁媽媽的臉扭曲得可怕,然后整個人蜷一團,捂住哭得不能自已。

哭了一個上午。

的痛苦和哀傷讓聞者落淚。

我爸和兩個堂兄都忍不住下車,跑去路邊煙。

梁媽媽發泄完緒,才忽然抓住我的手說:「閨,快逃!他們梁家村沒一個好人!」

我驚訝:「阿姨什麼意思?」

「梁二牛他之所以喂你蠱毒,是看你家有錢,又是獨生,要梁云杰上你們家吃絕戶!」梁媽媽說,「他說,不可靠,年輕人鬧分手,結了婚還能鬧離婚!但蠱不一樣,它能讓人一輩子離不開他!」

我的心臟疼起來,像被一個大錘子一下又一下地捶打。

為過去被騙的

所以,我爸媽的反對,對梁家父子來說,也是一道催化劑?

真不能相信一個男人對你的好,更不能相信男人說的話,你得睜眼看看他都對你做了什麼!

杜莎老師冷靜地問:「那麼你呢,你怎麼中的蠱?」

梁媽媽捂住臉,泣不聲:「我,我是被拐進他們村的!他們一村人,都是拐子!只要有姑娘反抗激烈的,梁二牛就要我熬湯,喂蠱,這樣,被拐的姑娘就離不開買家!」

「不然,梁二牛一個小學沒畢業的農民,怎麼在大城市給四個孩子全款買房?到了梁

云杰這一輩,國家管得嚴,加上現在到有監控,生意越來越難做。年輕一輩,能上岸的,就都鼓勵他們上岸……」

我聽得渾發寒。

太可怕了。

比蠱毒更可怕的,是人的貪婪。

我想起前幾天被梁家人綁上車的事,我說呢,他們作怎麼這麼練!

我想起前兩天加了警察的微信。

我連忙給對方發信息:「同志,況!我這邊發現一個大案!」

10

梁阿姨被直接送進了公安局。

蠱已祛,此刻只有對梁家村的恨意。

應該會把幾十年知道的和盤托出。

進局子配合調查的時候,單人單間。

我也只能把我知道的事如實代。

奇怪的是,這一次,警察居然不說我搞封建迷信有違唯主義了。

他們認認真真地記錄我說的每一個字。

不過這一問話,就問到了半夜。

兩個堂兄知道得最,很早被放出來。

所以等我們一家三口出來的時候,兩個堂兄早就給我們準備了外賣,幾個人在車里狼吞虎咽地吃飯。

加我微信的警察過來看我們,給我們遞了幾瓶礦泉水。

他說:「最近局里會有大行,你們一家三口沒事就回老家待著,多點人,我怕梁云杰他們狗急跳墻,會報復你們。」

張:「要不,我們一家三口住你們辦公室?」

警察很是為難:「這樣吧,我們派幾個民警上你們家住幾天!」

我爹媽連忙點頭:「激不盡!」

警察很快派了兩個人上我們的車。

我說我還得等杜莎老師呢。

結果杜莎老師聽說后,走出來,說還不能走,理完公安的事,才能空教我跳肚皮舞。

張地問是不是搞封建迷信被上頭抓?

杜莎老師笑了:「我得幫被拐婦們祛除蠱毒。」

我只好叮囑:「老師萬事小心啊!」

杜莎老師慈祥地我腦袋。

兩個民警跟我們一起回村。

村里親戚知道后,紛紛宰殺鴨,說警察出趟工辛苦,決不能虧待人家。 加上我大病初愈,值得慶賀。

于是村里擺了整整五天流水席。

警察差點沒被喂胖十斤。

就是老太爺表示對我仍殘留心理影,讓我沒事別靠近他。

我吃了五天流水席,搞得我現在看到就害怕。

我藏了一大碗酸蘿卜,晚上一個人蹲在家門口吃了解膩。

然而,我吃到一半的時候,卻冷不丁被人捂住口鼻,那人二話不說把我拽進附近的甘蔗地里。

那人手上不知道沾了什麼,全是刺鼻氣味,我掙扎了半天,手腳卻越來越。 最終,我暈了過去。

再醒來,我發現我被關在一間地下室里,脖子上被人套了鐵鏈。

我不停地干嘔,悶得厲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梁云杰來看我。

他給我遞了一杯水和一鍋湯。

我臉一變:「我不吃,你拿走!」

他皮笑不笑:「隨你!」

他篤定我會忍不住,所以放下東西就走。

他離開后,我在角落,靠著墻,離那水和湯都遠遠的。

我忽然注意到,墻壁上,到都是用石頭刮出字跡不一的兩個字:救我 !

這里還囚過其他人。

也許是梁媽媽,也許是其他被拐的人。

這對父子,真是惡魔。

我和梁云杰相那麼久,實在不敢相信,他是這樣的人!

不!

也不對!

正常男人,怎麼會不允許自己的朋友與異正常往?

怎麼會控制朋友的正常社

可我當時上頭,加上我本宅且男朋友極,竟然沒把這個反常當一回事!

我宣布,我平生最討厭病

不接任何反駁!

11

我睡了很久。

多虧這幾天吃得流油,醒過來時不,就是口干舌燥。

但我不敢吃梁云杰給的東西。

只好撐。

地下室里,分不出白天黑夜,我逐漸沒了時間概念。

又是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我的卻越來越虛,頭暈眼花,好像隨時會倒下。

我想,我應該是嚴重缺水加得太久,快撐不下去了吧。

結果我沒倒下,梁云杰卻坐不住了。

他沖進地下室,一只手鉗住我的下,另一只手拿著一碗湯就要塞進我里。

他的眼神瘋狂,還有些被絕境的暴怒。

他罵我:「喝

啊,你為什麼不喝?潔茹,我這麼你,我只不過是想讓你永遠離不開我,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咬牙關,閉上眼睛不看他。

他沒灌,暴跳如雷地把碗摔到地上。

湯灑了,碗碎了。

梁云杰像斗敗的野,氣吁吁地瞪我:

「你變了,潔茹!你為什麼變心,你憑什麼變心?那個老頭,我去殺了那個老頭,你是不是才會重新上我?」梁云杰表猙獰。

他還不知道我已經祛除蠱毒。

我睜開眼,說:「梁云杰,如果當初我知道你是這種人,我本不可能答應跟你往!」

「你騙我!」梁云杰梗著脖子,氣得臉漲紅,「你現在蠱的影響,說什麼都不做準!你是我的,我只允許你我一個人!」

他瘋了。

我不再理他。

到這種活在自己邏輯里的人,說什麼也沒用,讓他自生自滅吧。

他猛地把我拉懷里,說:「你等著,潔茹,我這就去熬湯。等你喝了湯,重新上我,我們就會回到從前,我們說好了,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我無語:「……」

他真是個瘋子!

他匆匆地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再次聽到門口傳來聲響。

我以為梁云杰又來折騰我,卻沒想到下來的人是梁媽媽。

我驚訝:「梁阿姨,怎麼是你?」

梁媽媽急匆匆地拿鑰匙解開我上的鐵鏈,然后推著我往外走。

我好久沒吃東西了,手腳發

但我咬牙撐著站起來,生怕晚了,就浪費寶貴的逃跑機會。

可我沒想到,我剛鉆出地下室大門,卻發現地面上的建筑燃起熊熊大火。

快走到大門的時候,梁媽媽突然從后猛推我一把,讓我直接從大門口摔了出去!

我聽到遠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警笛聲。

我猛地回頭,卻見梁媽媽站在火中,流著淚,卻沒有跟著走出來。

「梁阿姨快跑呀!」我沖門里的人大喊。

可是梁媽媽卻轉似乎,跪在地上,地抱住了昏迷的梁云杰。

我蒙了。

一時間沒搞明白眼下的狀況。

我爸媽和警車趕來,看我面黃瘦地癱在地上,連忙抱住我大哭。

隨后,我被抬上了救護車。

所有人都沖去救火,而一輛救護車卻逆著人群的方向離開。

12

事后。

我在醫院住了兩天,醫生開了一堆檢查,等所有檢查結果出來,最后只是給我掛了營養

我只是被關了一天一夜,有些低糖。

出院前,派出所的警察又來看我。

警察告訴我,梁云杰一家都被燒死了。

事后尸檢,發現梁家父子燒死之前,服用了劇毒農藥。

兇手估計就是梁媽媽。

目前最靠譜的猜測是,拐賣婦不足以判死刑,所以梁媽媽要報復。

被拐被控制了幾十年,人生都被那個惡魔毀了,失去活下去的力,所以才以這樣慘烈決絕的方式,拉梁家人陪葬。

至于梁云杰的三個姐姐,們被梁父洗腦,參與拐賣婦的時候,被警方當場抓獲。

至于我。

那天夜里失蹤,就驚了警方。

梁媽媽說,可能知道我被藏在哪里。

但為了不打草驚蛇,梁媽媽需要一個人打探好況。

就這樣。

錯地解開蠱,讓了控制。

,救了我一命。

我突然不知道我們當時把拉上車的選擇,是對是錯?

我爸安我說:「人不應該生活在謊言和控制之下,每個人都有婚姻自由的權利。你只是把自由還給了,至于后來,年人,無論選擇什麼道路,都有為自己選擇付出相應代價的勇氣。」

我懂。

我覺得,梁媽媽和梁云杰共同生活那麼多年,應該過自己的孩子。

不能放著自己生的惡魔禍害人間。同時,憎恨梁爸爸,恨不能讓他去死。

于是選擇最決然的方式,結束一切。

警方的解救行仍在繼續。

一年后,我才在新聞里得知這次行拯救了很多被拐婦

我還看到杜莎老師風塵仆仆地敲開我家的大門。

杜莎老師說:「徒弟,這下子老師終于可以把拖欠的課程補給你了!」

我笑嘻嘻地迎接

而我爸,投資創立了一個解救被拐婦的公益網站,希能夠幫助其他像梁媽媽一樣的可憐人。

我的故事到此結束,可我知道,還有很多人,在黑暗中,期待著黎明。

我由衷希們的黎明早日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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