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份不明的艦隊

波濤洶湧的海上，一艘艘巍峨的軍艦正破浪而行。

他們是南海聯盟的艦隊，同時也是這片海上唯一一支建制的海上戰鬥力量。

為首的旗艦是在戰中立下赫赫戰功的魚叉號巡洋艦。

而在巡洋艦的後，還有四艘驅逐艦尾隨。

除去本土防衛的力量，南海聯盟幾乎出了所有能出的軍艦。甚至除去海上力量之外，還有三艘潛艇分散蟄伏在海面之下。

當初聯盟為南海聯盟的統一出了不力，如今聯盟有了麻煩，南海聯盟自然也是為好兄弟兩肋刀。

雖然南部海域諸島的倖存者們對陸地上的紛爭不興趣，但他們很清楚軍團的野心絕不只是一座舊時代的行省。

他們會一點一點試探東部倖存者勢力的底線，並利用學院和企業的弱不斷向前近，文明世界的生存空間。

南海聯盟不會讓軍團得逞，代表會深知幫助其他苦難的倖存者便是在幫助自己。

不過——

這場戰役的開場卻並不樂觀。

「魚叉」號的艦橋，重新穿上戎裝的李明輝總統盯著雷達屏幕和聲納屏幕上的信號，微微瞇了瞇雙眼。

「……呵呵，看來我們有麻煩了。」

五百公里之外，有足足二十個符合軍艦特徵的信號源正忽明忽暗地閃爍。

這些艦船外殼塗有反雷達塗層，技含量顯然不低。

不止如此，就在他們捕捉到對方的同時，對方很明顯也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存在，正謹慎地和他們保持著距離，朝著東北方向繞行。

它們的意圖很明顯，那便是為往來西帆港和永夜港的運輸船護航。

原本按照計劃，南海聯盟的艦隊將前往西帆港與永夜港之間的航道，對港口及其附近的海域進行封鎖。

然而現在看來，這事兒恐怕沒這麼簡單了……

李明輝思忖片刻，拿起擱在控制臺上的通訊，乾淨利落的下令道。

「放出偵查無人機！」

通訊頻道中很快傳來回應。

「是！」

隨著命令下達，行進在一旁的「礁石」號驅逐艦揚起了前端的發管，「砰」的竄出一縷白煙，朝著正前方的空域發了一枚劍形的飛彈。

那飛彈在空中飛行了一段距離之後，向兩側展開了摺疊的翅膀，如海燕一樣翱翔到了雲層之上，並朝著雷達上的信號源快速接近著。

艦橋的李明輝目不轉睛地盯著雷達屏幕上那二十個忽明忽暗的信號，雙手撐在了中控臺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艦橋的氣氛異常的張。

海上的戰爭要比陸地上的戰爭枯燥的多，沒有那麼多花里胡哨的戰，發現敵人可能是一瞬間的功夫，被敵人發現也是一瞬間，而一個小小的失誤就能讓上萬人的心化作廢鐵沉海底。

武作員的手心滲出了汗水，著的拳頭卻沒有從作臺上離開。

這場戰爭並不如他們最初設想的那麼簡單，去婆羅海里炸幾條魚就能帶著勳章回家。

尤其對他們而言，這並不是保衛家園的戰鬥，而是去保衛別人的家園。如果最後的結局是葬魚腹，很難說他們的功勞是否會有人銘記。

也正是在這一刻，這些小夥子們總算會到了他們「大哥」聯盟當初的心。

為共同的命運賭上自己的命，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無人機繼續向前飛行了約莫有數十公里，跟上了那支艦隊的航行軌跡。

李明輝再次抓起通訊，聲音沉著的下令。

「打開主照雷達！」

隨著命令下達，無人機的機腹向下打開了艙門，放出了一隻拳頭大小的吊艙。

電磁波信號以扇形面向前釋放，將那二十多個忽明忽暗的信號源完全籠罩了進去。

然而就在這時，令所有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

就在那回波傳來的一瞬間，二十多個忽明忽暗的信號源突然從雷達屏幕上消失了！

「……我方無人機未發現敵方艦艇！請求下一步指示！」

錯愕的表出現在一張張臉上，艦橋的軍都不約而同的愣了一下。

包括李明輝。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瞬間，不過很快便收了。

「八是電子戰……」

站在李明輝司令的旁邊，魚叉號的艦長眉頭鎖地說道。

李明輝點了點頭，抓著通訊繼續下令。

「關閉主照雷達，切換學攝像頭……飛到目標附近看看。」

「是！」

通訊頻道傳來回聲，作著無人機的「礁石」號驅逐艦很快照辦了。

在天上繼續飛行了一段距離，那架偵察無人機很快接近了目標海域，而結果也正如李明輝所預料的那樣，整個海面上一片空空，除了滾滾的波濤什麼也沒有。

而這時候，對方似乎已經發現了他們派出無人機的作，原本出現在他們的艦載雷達上的信號也消失了。

李明輝的眉頭鎖著，片刻思忖后說道。

「應該是潛艇……」

站在一旁的副咽了口唾沫，張的詢問道。

「要讓我們的潛艇過去看一眼嗎？」

派潛艇先過去探路，也算是常規作之一了，那玩意兒撤退的速度比驅逐艦要快，尤其是在深海海域，想要獵殺一艘鐵了心要跑的潛艇還是有些難度的。

然而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一旁的魚叉號艦長便毫不猶豫打斷了他。

「最好不要這麼做，這沒準是個陷阱。如果我是他們的指揮，肯定會在附近設下埋伏！」

而就在這時，站在一旁的參謀忽然開口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其實並不知道我們在哪裏。」

眾人一陣竊竊私語。

李明輝思忖片刻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我剛才就在考慮這種可能，我們最初偵測到信號的是被聲吶，極有可能是他們用餌故意發出的噪音。」

而對方之所以選擇用這種方式進行試探，有極高的概率是因為和他們在相同的境。

雙方都知道彼此的存在，然而並不清楚彼此的底細。

只不過這樣一來……

「這次試探應該算是平手了。」

看來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得不承認，這次他上的對手遠遠要比查拉斯棘手得多，想完全依賴於指揮的藝戲耍別人不太現實。

不過，這也未必全是壞事。

勢均力敵的對手會讓彼此保持克制，對方恐怕也不希槍走火。

畢竟哪怕是名義上，這也是西嵐帝國與婆羅行省諸國的戰爭。

在軍團撕破臉對聯盟宣戰之前，南海聯盟的艦隊最多也只是封鎖下港口，突襲一下屬於西嵐帝國的戰略設施，沉幾艘補給船，不可能真的對港口發明目張膽的轟炸。

這場戰爭並沒有升級為全面戰爭。

而作為支援方，他們也沒有任何理由主將這場戰爭升級。

「難辦……只能看我們的盟友怎麼說了。」

李明輝從兜里出了一支煙，掏出打火機點燃了。

今天大概是打不起來了。

對方正一邊等待著他們上鈎，一邊試圖讓他們先開第一槍。

參謀眉頭鎖，仍然在思索。

「現在棘手的是……我們還無法確定這些艦艇到底是誰的。」

李明輝的副手看向了他。

「有區別嗎？」

參謀點了下頭。

「當然有……如果是西方軍團，那我們的屁就得小心了。」

現在整個南部海域就一艘驅逐艦和一艘潛艇，除此之外所能仰仗的便是環形島的空軍，以及那些陸基導彈發。

不過靠那些東西是不夠的。

艦橋陷了短暫的沉默，隨後重新傳開了竊竊私語的流聲。

雖然東方軍團已經和聯盟達了私下協議，但另外兩個軍團至今為止都還沒表態。

「……聽說西方軍團在新大陸。」

「嗯……這顆行星的另一邊。」

「有人去過那裏嗎？」

「印象中沒有……無論是從東邊出發還是西邊出發都太遠了，沿途本沒有補給點，而且還不確定港口的位置。」

「也不知道他們發展的怎麼樣了……」

「要是有衛星看看就好了。」

看著談著的眾人，李明輝沒有參與討論，只是沉默地著煙。

站在一旁的艦長沉默良久，嘆了口氣說道。

「如果『海涯』號還在就好了。」

那曾經是南海聯盟唯一一艘戰列艦，也是唯一一件針對軍團的飛艇而設計的武……然而他們部的那些好戰的軍事主義分子，卻將其用在了自己人上。

不過換一個角度來看，70號避難所也確實拉著他們閉門造車了太久。

那些基於星艦核心製造的飛艇，早已不是軍團唯一的倚仗了。

而他們到現在才剛剛走出海島……

……

另一邊，戰場的最前線，奧萊特萬夫長麾下的第17萬人隊已經拿下了獅州西北部的蘇拉克縣，打開了繼續北上的突破口。

婆羅國的第一、第二萬人隊組織的防線就像紙糊的一樣，先是被炮擊轟的找不著北，接著又被擔任前鋒的裝甲部隊分割包圍。

南方軍團最擅長使用的便是炮兵，裝甲反而只是輔助。

不過即便如此，對於幾乎沒有幾輛坦克的婆羅國而言，突破方向的上百輛「征服者十號」仍然能稱得上是鋼鐵洪流了。

率先進蘇拉克縣的是由羅斯千夫長指揮的第171千人隊。

在婆羅行省本地文化中，「蘇拉克」是獅子的腦袋的意思，而這個姓氏同時也是當地一大族，佔據著百萬畝良田，佃戶數萬。

羅斯並不清楚到底是先有「蘇拉克」這個姓氏，還是先有「獅子的腦袋」這個奇怪的俚語，也不是很關心。

為一名征服者，他只在乎當地人是否配合他的征服。

如果不配合，他不介意將這顆「獅子的腦袋」，掛在陳列戰利品的牆上。

不過令人玩味的是，他的部隊進這片區域的時候非但沒有遭到任何抵抗，反而到了所有「蘇拉克」的熱歡迎。

整個縣最大的一座村鎮，一名約莫六十歲的男人領著一群人站在路中間。

他的上披著一件華貴的長袍，模樣像是一族之中的長者。他的鬚髮斑白，蒼老的臉上寫滿了喜悅，對於來到這裏的威蘭特人就像發自心的歡迎著。

見這些人沒有帶著槍，羅斯揮了揮手，示意裝甲運兵車跟著坦克開進鎮子裏，自己則是從吉普車上下來，帶著幾名軍走到了那老人的面前。

看到迎面走來的威蘭特人軍，那個老頭巍巍地向前兩步，恨不得跪在地上。

「大人……你們可算是來了！那些天王們把我們害得好苦啊！」

這話他倒是沒有摻任何假，那些天王手底下的人見到貴族就殺，見到錢和糧就搶，嚇得他去山林子裏躲了半個月。直到聽說亞努什死了，天王軍樹倒猢猻散，他才敢帶著家眷們回來。

對於這裏曾經發生過的事並不關心，羅斯瞧了他一眼。

「你是這兒的貴族？」

那老人臉上陪著笑容，連忙點了下頭。

「正是……鄙人是恰姆·蘇拉克，是陛下親自冊封的子爵，方圓百里都算是我的莊子裏的。」

羅斯沒有和他廢話，只是給旁邊的軍使了個眼神，將一份清單丟在了他的手上。

看著那個呆住的老人，那個軍言簡意賅地說道。

「我們是南方軍團的人，你們陛下阿克的邀請去北邊幫你們剿匪。你們的陛下要求你們盡全力配合我們，否則以國法置。」

「另外，我們需要十萬人吃的糧食，小麥為主，類為輔，還有蔬果等補給品，也麻煩你們這邊準備一下。」

聽到這個數字，恰姆嚇了一跳，整個人差點癱坐在地上。

「十，十萬人？！」

不只是他被嚇了一跳，跟在他後的那些「蘇拉克」們也是一樣呆住了，臉惶恐地頭接耳著，一副世界末日般的模樣。

瞧著這群嘰嘰喳喳的老鼠們，羅斯不耐煩地指了指那個老頭手上的清單。

「清單上面有價錢，你們按我們的要求準備，我們付錢給你們。」

雖然總是被掠奪者模仿，但他們到底不是掠奪者。

對於有利用價值的土地，原則上他們是不打算破壞原有生產關係的，甚至還會從其他民地勻出一點蠅頭小利收買當地人。

當然，等到這場戰爭結束之後，這筆投資他們會在未來收回。而當地倖存者將用數代子孫的汗，去償還這一時的糊塗和短暫的甜。

聽到這幫大鼻子給錢，恰姆總算鬆了口氣，恢復的臉上也重新出了歡喜的笑容，點頭哈腰著說道。

「您放心！我們縣裏產富，最不缺的就是糧食嘞！旁邊還有別的縣，你們要的這些補給肯定能湊得到！」

羅斯點了點頭，沒有和這傢伙廢話，將他打發去了一邊，只是和旁的幾個手下簡單的代了巡邏相關的任務。

軍團的後勤補給線遭到了聯盟空軍的突襲，原計劃送往前線的資無法按時抵達。

他們需要在這裏稍作修整，等到後勤跟上再繼續前進。

蘇拉克縣是個不錯的位置，非常適合作為前線補給的中轉地。

或許他們可以在西側的海岸線上修建一座臨時港口，分散西帆港的後勤力。

就在羅斯給部下們代完任務的時候，忽然注意到路邊跪著一群赤著上的男。

他們的年齡都不算大，全都是二十齣頭的樣子，並且無一例外被繩子捆著。

那五十來個人就像那拴在豬圈裏的牲口，麻木的臉上看不見一，如果不是還在呼吸，都不令人懷疑是否還活著。

羅斯的眉抬了抬，看向了那個亦步亦趨跟在他旁的恰姆。

「這些人是誰？」

見威蘭特人問起這些人的份，恰姆立刻諂笑著回答。

「大人，這些狗東西都是天匪！他們可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想慫恿我們和你們打！」

天匪？

羅斯微微愣了下，花了點時間才反應過來說的應該是「天王軍」，隨後瞇起了眼睛。

說起來，這幫人還欠著他們一筆債。

「拖到外面斃了。」

「是！」

站在他旁的百夫長立正行了個軍禮，隨後帶著自己的麾下，殺氣騰騰地走向了那群跪在地上的人。

那些人很順從的跟著他們走了，沒多久便在一陣槍響中倒地。

濃稠的漿浸紅了泥土，一行走變了真的。

遠的田間躲著一群圍觀的人，他們有的是田上的農奴，也有附近莊子的佃戶。

從來沒見過這般腥的場面，他們都好奇的瞧著，臉上一半是害怕，卻又有一半是興。

打完槍的威蘭特人士兵抓了幾個圍觀的過來，把鏟子丟給他們，讓他們找個地方把這些土為安了。

那些人慌忙的點頭，也沒去要報酬，便在刑場上賣力的就地挖起了坑。

一些人還悄悄的手，趁著挖土的功夫，往兜里藏了些帶的泥土。

將那眾生的模樣盡收眼底，站在一旁瞧著的威蘭特人士兵忍不住撇了撇，鄙夷的聲音中帶著一毫不掩飾的嘲諷。

「……把這片沃的土地給他們打理真是屈才了。」

另一名威蘭特人士兵扛著步槍，呵呵笑著支了一聲。

「可沒人把這土地給他們，我沒記錯這裏以前是個園，是他們自己翻山越嶺跑進來的。」

「哈哈哈！」

「我要是他們祖先肯定後悔了，這模樣還不如死在沙漠裏呢。」

對於那些放肆的譏諷，那些刨著坑的奴隸們默不作聲，卻也沒覺得有任何不滿。

說的是繁榮紀元時代的民，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只有在需要誇耀的場合，他們才會提及自己的祖先曾經來自繁榮世界的中心，包括吹捧羅威爾將軍曾在冰天雪地中立下的不世之功，以此笑話卓爾山脈之外的各族如何凄慘，如何被三頭六臂的異種攆著走。

但有時候他們又會唾棄羅威爾，唾棄戰建委對他們的拋棄，憎恨繁榮紀元沒有給他們留下一丁點兒產。

就像他們時而會想起自己是婆羅人，時而又與婆羅人或者其他品種的老鼠劃清界限一樣。

有的人將記憶做靴子踩在腳底，為了走得更遠，有的人將記憶織服子穿在上，圖個漂亮模樣。而別出心裁的他們將記憶做了枕頭，翻來覆去只為睡個安穩……而如今倒也確實睡得安穩了。

站在一旁的皮特著煙，並沒有參與那些士兵們的討論，只覺得心煩悶。

他一點兒也不關心這些人祖上是什麼樣，更不關心這片土地究竟屬於誰的，只想趕快和真正的對手打一架。

不管是聯盟也好，企業也好，至來個像樣的對手吧！

和這些手無寸鐵的人戰鬥，他心中生不出一丁點自豪的覺，反而覺得恥辱。

尤其是法庭上的那道閃閃發的影，在他心中總是揮之不去。

最近他總是做噩夢，夢見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法庭，只不過站在的卻是被告席，而後的陪審席上卻站滿了已經死去的人。

在那之中有威蘭特人，也有其他一些鼻樑沒那麼高的人。

雖然那只是個夢而已，卻依舊讓他驚出了一冷汗。

也就在這時，百夫長的聲音從遠傳來。

「皮特，挖完了沒？」

回過神來的皮特慌忙回了一聲。

「就快完了！」

那百夫長繼續喚道。

「別管那群奴隸們了，讓他們自己挖著，趕歸隊！」

「是！」

開口應了聲，皮特將煙頭丟在地上踩滅了，帶著手下的士兵迅速歸隊。

一旁眼尖的奴隸正巧瞧見了他扔下的煙頭，等人走遠了便衝上去搶進兜里，甚至為「先到先得」和「見者有份」打了起來。

那紅泥潭中翻滾的模樣令人哭笑不得，卻又忍不住唏噓。

而與此同時，一封封加急的電報從天都發去了金加侖港以及婆羅行省各地，將戰爭的消息告知了400萬平方公里的每一寸土地。

當天金加侖港的《倖存者日報》又加急了一份號外，並且罕見地用上了一行紅的大字。

《悍然侵！南方軍團不宣而戰！》

那鮮淋漓的紅，像極了那些飛行員和士兵們的。

「真是欺人太甚！」

坐在自家書房的阿辛怒罵了一聲，將手中的報紙狠狠摔在了桌上。

他很這樣失態。

而此刻卻抑不住那心中的怒火。

憤怒著的不只他一人，還有千千萬萬個站著的人。

從港口區，鬱金香街，騎士一路……再到那永流河口的蘆葦盪，憤怒寫在每一張義憤填膺的臉上。

有人選擇將頭埋下，就一定有人不屈的昂著下。

他們同樣是婆羅人。

而且是睡醒了的人！

站在街上的蘇尼胳膊夾著課本，欣地看著人群中的那個年。

自己十六七歲的時候可沒這一呼百應的風，沒記錯的話當時應該在碼頭上逗海鷗、逃課曬太。

他無比慶幸自己當初做出的選擇，坐上了那艘前往金加侖港的船，為了一名公立學校的老師，並且又恰好的讀到了那篇名為《紅土》的文章，將它帶進了課堂里分。

那並不是什麼驚天地的壯舉，只是一件發生在午休之後的瑣事兒。

然而他至今都忘不了，那時那些年們眼中燃燒的芒。

那破土而出的希正在此刻發芽！

那是他親手呵護的苗——

「我們送走了我們的皇帝，軍團卻想讓我們跪下！告訴我！你們的回答！」

站在高的年聲嘶力竭地吼道，而回應他的是山呼海嘯的吶喊。

「絕不！！！」

那瘦弱的胳膊高舉在空中，不過他並不孤獨，因為很快一隻只更強勁有力的胳膊舉了起來。

這其中有長袖子的人，也有短袖子的和沒袖子的人。

五指握了拳頭，撐起了一片天空。

「我們該怎麼做——！」

「跟他們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