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峰聲音剛落。

病床上，沈蓮眼睫抖的更加厲害了。

在眼皮下的眼珠都輕微了。

顧峰看在眼里，繼續：“好，既然你不肯回答，那我就當是默認了。”

“那天，你給我喝的水里，摻了‘噬散’里的‘散’。”

“不知的我喝了下去，很快就覺得昏昏睡，便回了房間。”

“可我剛躺下，你就敲響了我的門，那時候，我聞到你上有一異香，應該就是‘散’的香味吧？”

“而服用了“散”的我，嗅到你上“散”的氣味，藥效瞬間被激發。渾燥熱。”

“我察覺不對后，便奪門而出，離開了別墅。”

“你氣不過，覺得遭到辱，恰好那天，我為你請的家庭醫生汪兵汪醫生，因為下大雨來晚了。”

“我剛走，他就敲開了別墅的門。”

“后來發生的一切，是你現在睜開眼坦白，還是等汪兵來了，讓他說呢？”

這次顧峰話音剛落，病床上的沈蓮再也沉不住氣了，雙眸驟然掀開，噙淚看向他。

聲音嘶啞：“顧峰！我這樣不都是你的嗎！”

病房，林莜林鳶姐妹倆剛剛聽著顧峰的講述，正陷心驚跳當中。

沒防備沈蓮真的會突然醒來。

哦，不對，是沒防備真的是裝昏迷。

兩姐妹挨得極近，沉默。

只聽沈蓮歇斯底里沖顧峰喊道：

“我為了你苦苦等了這麼多年！你都不肯多看我一眼！我有那麼差嗎？”

“我就是要讓你知道，你不肯要我！有的是人肯要！”

顧峰攥著拳頭，難以置信：

“所以你就把那藥也下給了汪兵，迫使他跟你睡了，你因此懷了孕。”

“沈蓮，如此自輕自賤，你不覺得自己已經瘋了嗎？”

沈蓮抖著雙：“我是瘋了！我早就瘋了！”

顧峰：“不可理喻！我早就說過，這世上除了我之外，有很多適合你的男人，我們不合適，你為什麼偏偏不肯聽？”

見顧峰話音加重，沈蓮像是突然清醒，從床上坐起，作勢跪爬著上前要去拉顧峰：

“峰我錯了……峰……我現在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沒有了……我還是好好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顧峰避開的手。

這舉更加刺激到了沈蓮，哀求和癲狂無切換，沈蓮瘋了一樣指著林鳶：

“都是一個跟別的男人結過婚，又生過孩子的二手貨！我只是懷過又沒生過！又比我值錢多？！”

“你憑什麼區別對待！你憑什麼喜歡不喜歡我！”

聽到對方這樣說自己姐姐，林莜下意識攥拳頭，正要站出來說什麼。

只是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顧峰朝沈蓮道：“夠了！”

隨著這一聲怒斥，沈蓮緒愈發激，捂著頭尖出聲。

外面護士聞聲沖了進來，開始為注安定劑。

很快，病房歸于安靜。

林鳶臉很難看，顧峰看過來時，扯了扯角：

“時間不早了，我兒還在老師那等著我去接，就先走了。”

顧峰追了出去，看了林莜一眼，林莜會意，走遠了一些。

顧峰清了清嗓子，有些歉疚地對林鳶道：

“對不起，剛剛說的話，你不要放進心里。”

“我讓你留下來，只是想讓你親耳聽到真相，那孩子不是我的，我并未跟有什麼。”

“但我沒想到竟然會沖你來……”

林鳶默了默，大度道：“沒事的，你好好安置吧，現在緒不穩，我不會跟一個病人計較。”

說著就要去找林莜。

顧峰卻又喊住了：“林鳶。”

林鳶腳步微頓。

“在我眼里，不管是學生時代的你，還是現在的你，都是獨一無二的。”

“那些經歷，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讓你的人生更加立滿。”

“我喜歡學生時代你的青春無畏，也迷你如今的堅韌。”

顧峰說著，頓了頓，直視著林鳶雙眼，鄭重道，

“如果可以，請給我一次重新追求你的機會，可以嗎？”

林鳶呼吸一滯，眼簾垂下，不知如何回答。

見狀，顧峰沒急著催促回答，而是道：

“那你就好好考慮一下，我理好了這邊的事，再去找你，好嗎？”

林鳶努力再三，口中拒絕的話還是說不出口，半晌后點點頭。

也好，他現在不理智，而且沈蓮的事還等著他去理。

現在也不是說太多的時候，等到時再單獨見面時，再試圖將他“醒”吧。

*

出了醫院。

與剛剛病房窒息的氛圍不同。

今天天，也剛下過一場小雨，外面空氣流通，泥土氣息清新撲鼻。

林莜狠狠吐了一口濁氣，看了看沉默著的姐姐，口中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從小到大，要說也見過很多腦。

但像沈蓮這樣的，還是刷新了的三觀和認知。

拋開顧峰這個人如何，先不講。

為了一個男人苦苦耗費了自己那麼多年的青春，甚至賭氣跟別的男人睡，以此來證明些什麼……

即便那個男人再優秀再有魅力……

可這……真的值得嗎？

林莜怎麼想，怎麼覺得理解不了。

索不想了。

但回去的路上，還是控制不住嘆了說有七八回氣，坐在副駕的林鳶終于不了了。

問：“怎麼了呀莜莜？”

林莜嘆道：“理解不了。”

林鳶一猜即中：“沈蓮？”

“嗯。”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理解的，想想你姐我。”

“你怎麼了？”

“我雖然沒有到沈蓮這種激進的程度，可當初腦到剛畢業就結婚生子，整天只圍著男人和孩子轉，滿眼都是那個男人，不也是把自己給弄丟了？”

“可姐你跟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林鳶自嘲一笑，

“本質都是一樣的，其實我一點都不恨沈蓮那麼罵我。”

“雖然難聽了點，但罵的對，我確實是離異的單親媽媽啊。”

“而且，我曾經，跟也算是同類人。我慶幸我現在醒悟了，卻選擇了一條更荒唐的路。”

“看見剛剛的樣子，我現在切切實實的明白，弄丟什麼，都不能把自己弄丟。”

“更不能把人生拴在一個男人上，活一個怨婦。”

林莜聽得直咂舌：“姐，此應該有掌聲，但我現在開車騰不出手給你鼓掌，先欠著。”

林鳶勉強出一笑來：“別貧了，好好開車。”

林莜彎了彎：“對了，今天你師父琳達還讓我勸你呢，說擔心你因為這件事影響，會辭職不干。”

林鳶搖頭：“我不會辭職的。”

頓了頓，眼睛看向前方，瞳孔閃爍著磊落堅定的，

“因為我比誰都清楚，這份工作，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憑什麼別人無中生有詆毀我一兩句，我就脆弱的鬧辭職？”

“而且我現在很需要這份工作，即便知道顧峰是我老板，也沒什麼好避諱的。我擺正我的位置，做好本職工作就好了呀！”

林莜這次徹底對姐姐心服口服了。

“姐，我決定了！我以后不程野也不梁澤琛了，我換偶像了！”

“換偶像？誰啊？”

“你呀！”

“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心強大，閃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