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莜點頭，目送男人走開后，仍在心驚跳當中。

過了良久，緒稍緩后，目轉向急診室方向。

雖然搞不清楚為什麼遠在京城的楚瑩，會突然出現在太城，又恰好在那種況危機的時刻，替陸崢寒擋了硫酸。

但心里卻清楚，楚瑩再次救了陸崢寒。

且是舍命相救。

*

醫院走廊盡頭，陸崢寒撥通了趙青電話。

“警方盤問的進展如何？”

趙青如實稟告：“陸總，潑硫酸的那人錢大強，他一口咬定，自己是隨機挑選，報復社會，并不存在有人指使。”

陸崢寒了眉心：“警方怎麼說？”

“警方分析，作案人專門挑中了醫院門口這種人流量集的地方，符合報復社會案例的典型特征。”

“現在他們正在調查作案人錢大強的家庭和生活，看看近期有無遭遇重大變故。如果吻合，那麼基本能判定，這就是一起社會極端分子，采用極端手段，報復社會的案件。”

聞言，陸崢寒沒急著掛電話，手指挲幾下，從兜里出煙點上。

煙霧噴出，他皺眉深深思索，聯想到今天鄭淵給自己打的那通電話所說的異常……

他神間浮現幾分殺伐果決。

良久后，啟，“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你去，順著那個給夫人送花的人開始查起。”

趙青：“是！”

結束通話，陸崢寒轉回眸，看著遠在長椅上的小小影。

嘆了口氣。

決定有些事，還是先不告訴才行，免得害怕。

將那煙吸完，陸崢寒走了過去。

林莜抬眸：“警方怎麼說？”

陸崢寒答：“還在調查審訊中，說有結果會告知我們的。”

林莜點頭，仍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

陸崢寒了的頭：“我送你回去，先休息休息，嗯？”

“好……”

*

傍晚。

送完林莜回錦繡天府，陸崢寒重又回到了醫院。

推開病房門的時候，楚瑩正蒼白著臉，因后背被硫酸大面積灼傷，不能平躺，正趴伏在病床上，后背敷了一層厚厚的紗布。

許是聽到靜，楚瑩眼珠轉了轉，見來人是陸崢寒，蒼白的臉浮現幾分凄楚。

陸崢寒將投到后背上的視線移開，略抿了下，走了過去：

“還好嗎？”

楚瑩眼眶淚花閃爍，卻是不語。

陸崢寒極輕地嘆口氣，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邊。

右手自然而然探進口袋，想去掏煙來吸。

可剛將煙噙進口中，準備去掏火機，就想起是在病房。

將煙在指間，垂眸凝著：

“怎麼突然回太城的？”

楚瑩吸了下鼻子，聲音虛弱：“想馬上就是你的婚禮了，回來參加。”

天無的解釋。

陸崢寒挑不出任何瑕疵。

“那怎麼會這麼巧，剛好在醫院門口？”

楚瑩答：

“京城第一醫院，跟太城這家醫院最近在共同研究一個醫療課題，現在有了進展。”

“但鄭醫生說，需要有人來這家醫院調取一個重要的資料數據。我想著剛好回來參加婚禮，順便就來這家醫院幫忙取一下那個資料。”

陸崢寒斂眸凝視那香煙的作未變。

點頭：“我知道了。”

楚瑩閉了閉眼，很傷的聲音，“陸先生，你在懷疑我什麼嗎？”

陸崢寒微頓，沒著急答。

楚瑩凄然一笑：“陸先生是不是覺得很巧？剛好我回了太城，剛好有人要潑陸太太硫酸，剛好我也在現場。”

頓了頓，

“是啊，現在在陸先生眼里，大概我像極了一個心狠手辣的殺人兇手，在幕后心策劃了這一切。”

“可是陸先生，明明我才是傷害的那一個，我總不可能策劃這一切，到最后讓自己傷吧！而且明明是我救了你！”

陸崢寒掀眸，古井無波的眼睛凝視著對方：“你緒有些激了。”

楚瑩一怔，咽了咽嚨。

心緒百轉千回間，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摳著床單，哭音道：“可是陸先生……我毀了！”

“你放心，我會給你請最好的修復專家。”

楚瑩眼眶有淚珠打轉，似有千言萬語在間哽著：

“……我問過醫生的，即便修復，也回不到最初的樣子的……”

“我會補償你。”

楚瑩緩緩搖頭，笑得更加凄然：

“什麼補償，能夠補得了我后半生？我這個樣子，不會有人肯要我了……”

頓了頓，“但縱使這樣，我也不會后悔在那一刻不顧一切替你去擋硫酸。”

抬起頭，目灼燙堅定凝著陸崢寒的雙眼，“如果再來一次，我依然會替你去擋。”

陸崢寒目偏了偏，“我又欠了你一次。”

“你沒有欠我，是我自愿的。陸先生……我爸爸現在不省人事，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你……”

楚瑩話還未說完，陸崢寒便出聲打斷，“我該走了，你好好休息。”

“陸先生！”

余再瞥不到男人的影，隨后響起門被帶上的聲音。

楚瑩目黯淡垂下。

但再次睜開時，黯然的眸，卻亮起了孤注一擲般晶亮的。

……

過不一會兒，放在枕邊的手機鈴聲響起。

索著接起，將手機放到耳旁。

聽筒，響起了一個悉的中年男人聲音。

“楚小姐真是讓人佩服。”

楚瑩自然聽出對方什麼意思，瓣抿起，“過獎了，我也沒料到他會突然出現，不顧一切沖過去護住了那賤人。”

中年男人笑了一下，“所以臨時改了苦計？”

楚瑩沉默，過了幾秒，“您安排的人都沒有問題吧？”

“放心，萬無一失，這事發生之前，我已經提前安排讓人去京城第一醫院打聽你父親病逝的細節，足以擾他的視聽。所以他即便再怎麼查，這一切也只會查到我的頭上，不會查到你頭上。”

楚瑩一怔，摳著床單，“多謝了。”

“楚小姐說笑了，你我之間只是易，有來有往的，別白白玷污了一個‘謝’字，我說了，既然你想清楚了，愿意回過頭來，跟我尋求合作，我一定會將事辦好的。”

楚瑩吸了口氣，“你放心吧，只要我能進得了陸家，代替那個人，一定會當好你的耳目。”

中年男人聲音愉悅：“期待，合作愉快。”

頓了頓，“所以接下來要怎麼做，楚小姐已經有了主意了？”

楚瑩點頭：“再下一劑‘猛藥’，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