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臥室里，半蹲在椅前的人兒低垂著頭，削瘦的形單薄映在地上，顯得單薄落寞。

厲老爺子面目復雜，眼眸里耷拉著脂肪松弛的眼皮，他輕嘆沒吭聲，只握了握沈俏的肩膀示以安。

沈俏深呼吸了一下，五指向攏，冷不丁開口：“厲爺爺，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厲老爺子一怔，訝異的緒稍縱即逝，他翕著泛白的：“怎麼這麼問？”

怎麼這麼問？

最近發生的事，樁樁件件，似乎都在著什麼。直覺，父母的死并不簡單。

而厲爺爺就是知者。

心里有很多的疑，可看著眼前疼多年的古稀老人，一時之間，沈俏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幾次病危，他已經不大好了。

醫生幾次叮囑，他也經不得大喜大悲……

四目相對，沈俏長時間的沉默，讓厲老爺子眉頭頻頻蹙起，低緩了語調：“俏丫頭。”

“厲爺爺，自你便教導我，做事要存善念，無愧于心，無愧于天地，這些年我都謹遵您的教誨。”沈俏問他：“厲爺爺，我想問您，您有做過有愧的事嗎？”

厲老爺子手指輕，旋即掀了掀角：“你這丫頭，今天說話怎麼這麼刁鉆？”

沈俏不語，只是看著他。

看著這個敬重多年的老人。

過了不知道多久，在沈俏忍不住再次開口的時候，厲老爺子緩聲說：“人這一輩子，總會有愧于心的時候。”他了沈俏的發：“厲爺爺累了，俏丫頭，你先回去吧。”

赫然，是不想再提這些事。

沈俏神黯然，只是見著他蒼老的面容神疲憊落寞，終究還是不忍心問這個老人起告辭。

直至出了厲老爺子的臥室，沈俏心都還是顯得沉重。

午后的公館寂靜，沈俏沿著長廊走向樓梯，旋轉樓梯里，杜若薇手扶著欄桿，側對著沈俏。看樣子是在等人，而且，不是在等別人，是在等。

沈俏輕抿著，步伐不由自主的頓住。杜若薇扭頭朝了過來，一雙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很冷，宛若一記冰刀。

四目相對，杜若薇揚起角：“聽說你跟聞律要結婚了。”

“是啊。”沈俏大大方方的承認，不自覺抬起的下頜，話鋒凌厲：“可惜你結婚了，我不能請你當伴娘。”頓了頓，沈俏又自嘲一笑：“不對，就算你沒結婚，你也不會當我伴娘的。”

一語雙關的話，杜若薇眸沉下。

因為，杜若薇沒有結婚，那沈俏結婚的對象，基本無異就是厲晏辰。

杜若薇這樣驕傲的人，怎麼可能愿意給敵當伴娘？

這個念頭從杜若薇腦海里一閃而過，旋即瞪大了眼睛，驚愕的看著沈俏：“你……”

“很驚訝嗎？”沈俏好笑，饒有興致地看著：“藏了快二十年的，還是被我知道了？”步步走近杜若薇：“你是不是在想，是不是厲晏辰跟我說什麼了？否則我這麼蠢的人，怎麼會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沒把我當朋友。你跟我好，跟我當朋友，都是為了接近厲晏辰？”

伴隨著沈俏的話音落下，杜若薇臉瞬間發白，的瞳孔滿是驚愕和難以置信。

果然啊……這麼多年，都是自作多了！

沈俏心里諷刺更甚。

“是又怎麼樣！”杜若薇握的拳頭輕輕發抖，過于憤怒的眉眼愈發的凌厲：“你也不用覺得委屈，至那些年，我對你確實也不差。再說了，厲晏辰本就是我的，本來就是我先跟他認識的！而你沈俏，才是從始至終在破壞我幸福的人！”

沈俏都不有些佩服，到現在都還有本事倒打一耙。

破壞的幸福？

“論自欺欺人，我只服你。”沈俏說完，轉就要下樓，看著沈俏的背影，杜若薇眼里閃過一狠，幾乎克制不住的要上前。

只要用力一推，沈俏肚子里的孽種就會保不住。

可……

終究還是理智戰勝了那蝕骨的恨意。

杜若薇憤怒的繃了：“不管怎麼樣，站在厲晏辰邊的人是我，我才是他的妻子！”

沈俏沒搭理，直接下樓。

后的杜若薇不甘的說：“沈俏，你還不知道吧。你就算再恨我，再不甘心，就算你肚子里懷著厲晏辰的種都沒用。爺爺已經讓阿辰發誓，他的妻子只會是我，他的孩子只能由我來生。就算你耍手段擒故縱，你這輩子也進不了厲家的門。就算爺爺再疼你，你也嫁不了給阿辰。他不會跟我離婚的！”

一番話威脅示威落在沈俏的耳朵里，臉上毫無緒，仿佛杜若薇所言的那些都跟不相干。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別說現在，就是分手后，本沒想過要嫁給厲晏辰。

……

厲公館，大廳。

“太

太。”

客廳里，章管家一看到沈俏下來，立刻站了起來。

品著茶的顧華媛也朝沈俏看了過來，輕緩了面容：“看完你厲爺爺了啊。”

“嗯。”沈俏頷首，淡道：“大伯母，多有打擾，我跟章伯先回去了。”

顧華媛客套道：“不留下來吃個飯再回去啊？”

“不了。”沈俏不會看不出顧華媛是在客套，并不是真的想要留在這用餐。淡道了一句，就示意章管家一起離開厲公館。

顧華媛也沒再挽留。

看到沈俏離開，才暗自松了口氣。

沈俏于厲家而言，就是個定時炸彈。若非是厲老爺子，是不想管，亦是不想不敢跟沈俏來往的。

想到什麼似得，顧華媛又擰了擰眉，起直奔樓上。

見杜若薇正坐在臥室沙發里玩手機，臉上也沒什麼異樣，才暗自松口氣。

杜若薇裝傻：“媽怎麼上來了？是沈俏走了？”

……

回去的路上，沈俏接到了聞律打來的電話，問是不是還在厲家。

沈俏說了聲沒有，又說道：“準備回家呢。”

回家兩個字落在耳畔，聞律角輕翹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到哪了？”

沈俏不解，如實說：“海定這邊，怎麼了？”

聞律輕笑，清了清聲音，磁的嗓音悅耳：“約個會？”

“可是現在跟章管家一起。”

沈俏剛說完，章管家便含笑道：“太太，既然是二爺找你，那就先到盛天吧，老頭子我也沒事，等送你過去，再讓謝安送我回去就好。”

話已經到這個份上，沈俏自然沒有再拒絕的道理，就讓司機送到盛天找聞律。

本以為聞律會在辦公室上面，但剛下車，就看到從大廈里出來的聞律。沈俏角微微彎起，示意章管家他們先回去，就直奔到聞律跟前。

聞律單手抄著袋，將一個包裝的盒子遞給沈俏。

“什、什麼的？”沈俏見著這四方盒子，還有些不解，聞律道：“上午去了會展，看著襯你的。”

“謝謝。”沈俏笑著道了句，滋滋的收下沒急著拆，跟著聞律上了車。

本以為聞律說約會，就是吃飯看電影什麼的。

但沒想到，男人直接開車跟到了一個婚紗店。

杏眸圓睜，猛地扭頭看向聞律：“你帶我來這干嘛啊？”

“試婚紗。”

沈俏啊了一聲，漂亮的小臉蛋，滿目驚詫。

“嗯？”男人揚眉，似乎不太理解沈俏的反應：“怎麼了？”

“我就是有點驚訝。”沈俏了，看了眼那婚紗店，又看向聞律說：“你之前都沒提過，怎麼突然間帶我來試婚紗了？”

“沒提過麼？”聞律失笑，節骨分明的大手捧著的臉蛋，傾湊近：“許是心里設想過太多回，我便以為我跟你說過了。”

極近的距離，彼此的呼吸纏繞。

沈俏心跳也不由跟著加速。

聞律笑了笑，替解了安全帶，說：“我讓設計師訂制了幾套，瞧瞧喜歡什麼樣式的，不滿意再重新做。”

沈俏一路被他牽著進的婚紗店，心跳都還有些難以被平復。

雖然聞律上次說要去領證，但關于婚禮的事，卻一直都沒有跟商量過。也許是聞老太太最近的婚，讓沈俏有些煩，就更不急著結婚了。

倒是不知道，聞律竟然背著，連婚紗都設計好了。

“你怎麼都不跟我商量？”

聞律著的發：“自己的婚禮，自己不上心，還怪我不商量？”

原本沈俏還不覺得有什麼，但被男人這麼一說，又不由到一些心虛。

許是習慣了什麼事都被安排好，聞律又一直沒說什麼時候舉辦婚禮，也就沒急過……

正好這個時候，婚紗店的店長走了過來：“聞總。”恭敬的喚了聲，又看向沈俏：“太太，你們來了。”

雖然對太太這個稱呼，沈俏已經有些習以為常。但第一次被除了半山別墅的傭人這麼稱呼，沈俏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示意。

在外人跟前，聞律一向冷酷，斂又沉穩的氣場，格外的迷人。

店長是個不到三十歲的人，見著這位英俊的總裁，總是忍不住多看幾眼，夸贊了沈俏幾句，便道：“婚紗已經取過來了，聞總，太太，你們這邊請。”

做了個請的作，便領著兩人到VIP貴賓室里試婚紗。

特意請了名家設計師據沈俏的氣質設計了五款婚紗，每一件都極其亮眼，沈俏一眼看中了一條大擺，不顯肚子的婚紗。

進去試婚紗，聞律則在外面坐著等。

婚紗本就繁瑣，盡管沈俏看中的這件已經極其簡單，但一個人也穿不了。

店長便找了兩個店員來幫沈俏穿。

聞律等了七八分

鐘，沈俏才穿好婚紗出來。

材本就極好，個子又高挑，宛如一個架子。

潔白的婚紗勾勒出完的材曲線，但偏保守簡單的設計，又不會只讓材搶眼，反而愈發襯得宛如天仙下凡，一下子就迷住了男人的眼眸。手撐在沙發里的英俊男人，不控制般的往前傾斜，滿目驚艷。

聞律修長的手指輕敲了敲沙發，玫瑰的薄勾勒出一抹溫的笑意，瞧著這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妻子，一貫不拍照的男人，竟然拿起手機像模像樣的給沈俏拍了張。

沈俏有些懵，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注意到聞律剛才是給自己拍照，心如小鹿撞，掌心都滲出了一熱汗。

被幾個店員注視著，沈俏呼了口氣，雙頰微紅提起擺，問那俊的男人：“怎麼樣？好看嗎？”本來想轉個圈的，但笨重，擺又大，便不費這個力氣。

聞律頷首，英俊的薄微有弧度：“很。”他收起打火機抄進西口袋里，邁著長走到沈俏跟前，將散落的發至耳后，上下打量了一眼，輕笑著贊：“跟個仙似的。”

沈俏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店長在一旁說：“太太生的漂亮，氣質又好。這款婚紗簡介，但襯太太是極好的。”

沈俏看著立鏡里映出來的自己，以及側俊的男人：“那就要這件了吧。”

店長說：“太太要不再挑兩套？”

這五件都是按照沈俏的材定制設計的，都是的尺寸。

不過除了婚紗，還有中式的旗袍以及秀禾服。沈俏又是個孕婦，一場婚禮下來，也不能穿個七八件。

沈俏沒吭聲，看向聞律，見男人示意選，沈俏又選了件更簡單點的，試了尺寸合適，便敲定了兩件。

臨了，想到什麼似得，又皺眉問聞律：“你呢？你不試啊？”

險些忘了，從進來后，聞律就跟個大老爺一樣坐在沙發里，是看試婚紗，夸了。

自己卻一件都沒有試過。

“我定好了，不用試。”

“……”

沈俏睜圓了杏眸：“你什麼時候定好了？”

店長解釋：“聞總定制的是款，太太您確定了要那套，聞總就要哪些。”

“我都沒看到。”

“都是些西裝。”聞律失笑，了的腦袋，磁的聲線迷人：“你先生穿西裝你沒見過？沒什麼好看的。

“……”

沈俏有些無言以對。

敲定好了婚紗，從店里出來后，沈俏那顆小心臟都還在怦怦跳，說不上的覺。

聞律瞧著漂亮的小友：“今天日子不錯，一起把證領了？”

沈俏秀眉輕揚：“我沒帶戶口本啊。”

聞律若有所思：“讓人送過來。”

沈俏本以為聞律是開玩笑的，但此時見他一臉煞有介事的模樣，輕咬了一下，就點頭：“那行，反正還早。”

一直從民政局出來，沈俏都還到不可思議。

跟聞律結婚了嗎？

真的結婚了嗎？

“想什麼？”男特有的低沉聲線從耳畔響起，沈俏抬首，眼前的男人眉眼盈盈一抹顛倒眾生的笑，正安靜的注視著自己。

沈俏忍不住吞咽了一小口唾沫，整個人都還覺得不可思議。看著聞律眨了眨眼睛，又看著手里拿著的紅本本，杏眸定定的注視著他認真的問：“聞律，我現在是你妻子，是聞太太了嗎？”

男人頷首，沈俏都還是很震驚。

低著頭，喃喃自語的說：“我們真的結婚了嗎？”

就這麼輕易的結婚了嗎？

“跟我結婚，要很難？”聞律雙手握住沈俏的肩膀，讓看著自己：“聞太太，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嗯？”

像什麼？

沈俏小心翼翼地問：“像仙？”

聞律忍俊不已，敲了一記的腦門：“像被拐來的。”

“聞律，你不正經。”哪里像是被拐的？

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街邊以及樹枝上都還鋪著沒有化掉和清理的白雪，暖微醺，時不時幾縷風吹過，浮著角發梢。

似有彩斑斕的打在長玉立于跟前的俊男人上，襯得他本就極其俊的五愈發致好，玫瑰的薄似揚非揚含著分笑意一言不發的注視著自己，倒是讓沈俏到一赧。

“我就是高興。”

沈俏低頭看著手里的紅本本，打開，看著兩人的合照，角不由自主的牽起笑意：“中午老太太還在厲家跟我婚，我還說不急。但這才多久啊？都沒幾個小時，我就跟你領證了。”

雖然，也確實想嫁給聞律。

“聞叔叔，老太太是不是有什麼謀啊？一直在催促我跟你結婚。”

“謀沒有，謀倒是有。”聞律淡道了句，沈俏還沒理解他什麼

意思，聞律就道：“不？先去吃飯？”

不提還好，這一提，沈俏還真有點了。

“吃什麼。”

“燭晚餐？”

剛領的證，總要浪漫一點。

沈俏沒有意見。

沒帶司機出來，聞律開的車，見沈俏一路傻笑，男人向來繃著冷峻的面容，也難得多了幾分笑意，問沈俏：“傻笑什麼？嫁給我就這麼開心？”

“換誰白撿了個大便宜，誰不高興啊？”手里的紅本本，被看了又看，角的笑意就沒消失過。

有很多話想說，可現在跟聞律待在一起，可一看到這結婚證，想到聞律是的了，就只想傻樂。

結婚這事，也沒怎麼幻想過。

就算是剛才在民政局里，沈俏也十分的淡定。

甚至說，聞律也沒給多反應過來的機會，就直接蓋了。

讓從沈小姐直接變了聞太太。

但跟聞律領了結婚證這事，是越想越高興的。

白撿了個大便宜似的。

“我是大便宜麼？”聞律被這形容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節骨分明的大手牽著沈俏的手，淡道：“明明是蓄謀已久。”

男人的聲音很輕，沈俏沒聽清楚。問他剛說了什麼，男人也沒解釋，專注開起了車。

餐廳是聞律讓張弛訂的，在景城頗有名氣的一家西餐廳。

許是特意叮囑吩咐過，鮮花紅酒樂隊營造出了浪漫的氛圍。

沈俏一個孕婦不能喝酒，聞律也要開車，就沒讓開紅酒，換了果。

聞律將切好的牛排放到沈俏跟前，拿了那份沒切的放到自己跟前。

沈俏正想夸聞總幾句，忽然間手機，心中不由涌起一異樣的覺，鬼使神差的，沈俏將剛拿起的鋼叉放下，將口袋里的手機拿了出來。

備注的名字是舒妙，發來了一條消息：【明天上午十一點，我在盛世酒店等你。】

沈俏臉微變，瞬間抿了。

還沒反應，接著，又一條消息發了進來：【別跟任何人提起我，包括聞律。】

沈俏瞳孔，指甲劃著手機屏幕……

“俏俏？”

試探的聲音在耳畔里響起，沈俏猛地抬首，見坐在對面的聞律正蹙眉看著自己，“怎麼了？”

沈俏不由自主的攥了手里的手機，想說什麼，可看著信息里的容，……

“杜若薇發來的。”沈俏隨便扯了個借口，將手機屏幕關上，重新放進了口袋里。

稍微整理了緒，見聞律還在看著自己，沈俏笑笑：“你不吃飯，看著我干什麼啊？我知道我長得好看，可你一直這麼盯著我看，我都不好意思了。”

本以為聞律會埋汰，或者一笑而過，孰料男人偉岸的形往后一靠，深邃的眸注視著：“小俏。”

沈俏不擅長說謊，尤其是面對聞律。

被他這麼盯著，有些心虛。

可不清舒妙的態度。

多年沒有見的長姐，突然間提出這種要求。

沈俏一時間也拿不定，要不要跟他直說。

又怕因為說了，本就行蹤不定的舒妙會再次消失。

這可能是除了聞律和厲老爺子之外，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你別這麼嚴肅，真的沒什麼。”沈俏盡量平靜：“我已經跟說清楚了，有你在，他們也不敢找我麻煩。”

不看僧面看佛面，聞律就是個行走的護符。

無論是杜若薇還是蘇琪他們，就算再恨，看不順眼，但只要不想跟聞家跟聞律撕破臉，就得掂量掂量著，有沒有那個本事。

這麼說沒錯，但聞律是什麼人？又豈能被沈俏幾句話給忽悠的。

聞律突然問：“是不是很奇怪，老太太為什麼非要你跟我盡快結婚？嗯？”

沈俏沒吭聲，但那神態已經說明一切。

這個問題已經纏繞在沈俏的心頭許久，只是聞律一直沒說，便也不問他。就像是當初，瞞著他許多事，無法啟齒，聞律都沒有問一樣。

“你說過的，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事，都有自己的過去和。”沈俏了稍顯干的，端起還溫熱的牛呷了口，認真說道：“聞叔叔，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的。”

如果連對這樣好，疼惜的聞律都會傷害，那就真不知道，還有誰可以信任了。

聞律聞言一怔，狹長的眸輕瞇起，邊不經意勾起的笑意溫，似乎有些驚訝，沈俏對他的信任，但跟多的是愉悅，和一難以察覺的深沉。

低著頭的沈俏并未注意到這一點。

平復好氣息，將捧在掌心來的杯子放下，又眉眼彎彎的沖他笑笑：“你現在是我丈夫了，不管是為了什麼，我們都結婚了。我雖然想知道，但如果你覺得不是時候說的話，你不告訴我也無妨的。

”

“我聽著，怎麼覺得你在怪我，突然跟你領證了？”男人目如炬，盯得沈俏臉熱。

沈俏眨了眨眼，一臉無辜，仿佛在問他：我有嗎？

聞律道：“我本不想這麼快告訴你，不過，既然小太太這麼相信我，我不說，也不厚道。”頓了頓，聞律緒晦暗不明的看了沈俏一眼，沉聲道：“但在此之前，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