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向來忘大，今天又是第一天上學，顧子俊還陪著玩了一晚上，厲舒便以為早已經把江宇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倒是意外，還記著江宇。

“他忙。”

“忙就不看七七了嗎？”

小丫頭鼓著雙腮，很是委屈。

厲舒手放在的發頂里：“今天你顧叔叔沒陪你玩夠？”

七七著睡眼惺忪，睜都快睜不開的大眼睛反駁：“顧叔叔又不是爸爸。”

末了，七七仰著小臉蛋，認真對厲舒道：“媽咪，你給他打電話，都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厲舒無奈，跟說實話：“是我不讓他來的。”

小丫頭一愣，歪著腦袋滿是疑：“媽咪，你為什麼不讓他來？他都是我爸爸了。”

“因為我現在不想看到他。”厲舒手指輕點小巧的鼻子：“我去放水給你洗澡，明天你還要上學。”

厲舒沒再搭理七七個小話癆，進了浴室就給七七放水，找睡。

七七這會也不困了，盤坐在床上一會，若有所思的，七七從就找出平板手機給聞星河打視頻通話，問他要江宇的號碼。

聞星河接到七七打來的電話時，剛好抵達浩瀚，聽到小丫頭的目的，驚訝的同時還是把號碼給。

末了，又揶揄著問小丫頭：“不怕你媽咪生氣？”

“媽咪才不會跟我生氣。”七七理直氣壯：“爹地，七七今天上學了，你都不來看七七，你好過分哦。”

“周末爹地接你過來跟哥哥姐姐玩？”

“好的哦。”七七這才滿意，點點小腦袋，就揮手跟聞星河告別：“那爹地，七七不打擾你了哦，白白。”

掛斷電話，七七往浴室看了眼，見厲舒沒出來，小丫頭大眼睛轉了轉，捧著平板到了客廳，這才給江宇打電話。

江宇還在集團里加班，接到陌生的來電，還是視頻通話不由覺得奇怪。

江宇若有所思的接聽，看到視頻里的小丫頭，頓時就愣住了：“七七？”

七七把平板放到一旁，雙手環，輕抬著下，一副氣呼呼的模樣，看的江宇一頭霧水了。

不過瞧著小丫頭乎乎的小臉蛋，那心臟啊，就被化了。

“小七七，怎麼了啊？”江宇勾著角，轉著手里的鋼筆：“氣呼呼的，是不是媽咪說你了？”

七七仰著小臉蛋，還是那副氣呼呼的模樣。

江宇疑更深：“有什麼事跟爸爸說說，是誰欺負你了？我幫你出氣去。”

“你今天怎麼沒來。”七七雙手叉腰，不滿道：“你說今天來看七七的。”

江宇愕然，著實沒想到七七是為了這個。

“嗯，今天忙，賺錢給七七買小子。”江宇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角含著笑意：“七七生氣了？”

七七抿著小不吭聲，一副你趕哄我的表。

“是爸爸錯了，等忙完就去看你好不好？給七七買漂亮的小子可的小娃娃，原諒爸爸這一次好不好？七七可是漂亮的小公主，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爸爸一次好不好？”

七七皺眉，半信半疑：“七七是漂亮的小公主嗎？”

江宇了角，要不是隔著視頻，還真想把這小丫頭抱懷里。

不愧是他兒，怎麼看，怎麼招人喜歡。

江宇俊逸的面容愈發的溫寵溺：“是最最最漂亮的小公主。”

“那我原諒你這一次。”七七輕哼，聲氣的控訴他不守信用的行為：“你都是大人了，不可以說話不算話的哦，不然下次就不原諒你了。”

“沒有下次。”江宇忙不迭保證，見只有七七自己，正打算問厲舒呢，厲舒的聲音就從那邊傳來：“七七，水放好了，你又跑哪去了。”

小七七手一抖，睜著的大眼睛很是無辜，對江宇道：“爸爸，我要洗香香睡覺了哦，白白。”

匆匆掛斷電話，小七七把屏幕一關，往后一放，就挪著小板從沙發里下來去找厲舒。

“剛在跟誰打電話？”

“跟爹地哦。”

厲舒瞇起眼眸：“是嗎？”

向來冷慣了，板著臉不吭聲時還唬人的。七七本就因為說話心虛，被這麼瞧著，不由心虛，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點點頭：“是的哦，七七跟爹地打電話，不信媽咪問爹地。”

厲舒面無表盯著小丫頭：“是跟爹地，還是跟江宇？”

七七大眼睛睫了，小手兒攥著角，輕輕聲音的說：“都有哦。”

“……”厲舒角一：“你膽子夠大的啊。”

七七不說話，厲舒道：“你哪里來的他電話？”

“媽咪，你剛才也騙七七。”七七過去拉的手：“要洗香香。”

小丫頭心虛不敢跟厲舒對峙，趕忙要轉移話題。

妥妥的一個小頭。

厲舒又氣又無奈

，但被漂亮的大眼睛看著，便說：“下次不許這樣。”

這才拉著進去洗澡。

本就困的，洗完澡套上睡，忘大的小丫頭，一沾下枕頭，就又睡著了過去。

瞧著雕玉琢的小臉蛋，厲舒思緒有些恍惚，在額頭里親了親，厲舒就回了自己的臥室洗澡睡下。

許是因為突然跟江宇領證的事，對沖擊太大。

厲舒久違的夢到了從前的事，關于江宇，關于那段。從夢中驚醒，半坐在床里，地抱著被子，素白的小臉不安。

看著側空的位置，厲舒閉了閉眼睛，重新躺下，手指輕著床，心中是一難以言喻的失落，像是空缺了一。

而這一，已經空缺了許多年……

時間眨眼即逝，厲舒也到了研究所任命。

新人期間，主要是跟在老師邊實習。研究所最近事不多，較為輕閑，不過兒園下課也早，等厲舒每天下班去接，也有點不方便。

早前厲舒原本打算雇傭個保姆替照顧七七，但最近也沒找到合適的，韓琳便自告勇的接了這個活。

今天厲舒第一天到研究所里報道，就是韓琳去接的七七，又把厲舒喊到安家里吃飯。

這次只有韓琳夫婦，安博懷一家沒在。

韓琳還不知道厲舒已經跟江宇閃婚領證的事，吃完飯后，七七在跟安繼峰在一樓里玩，韓琳就把厲舒拉到了樓上，母倆說些己話。

想了想，還是直說了：“舒舒，你自己跟七七在景軒那邊，還是不太方便。你又要上班，又要帶孩子，哪里忙得過來？接七七就不方便了。不如搬回家里住吧？有保姆幫忙接七七，也可以更好照顧你們。”

見厲舒蹙眉，韓琳拉著的手：“換做你自己也就算了，我也不勉強你。但現在還有七七跟你一起生活，老外賣，也不營養不是嗎？一個小孩子哪里得了？在家里，有我們幫忙，你力也可以小點。”

早前韓琳同意厲舒在景軒里住，也是不知道七七的存在。要知道孤兒寡母，就算知道厲舒不高興，韓琳也要留在安家里住。

說的聲并茂，在在理，厲舒不為所，只淡淡的道了句：“保姆已經在找了。”

“舒舒。”

韓琳嘆了口氣：“我就只有你一個兒，你安叔叔也把你視若親疼。你剛才也看到了，你安叔叔多喜歡七七。我們一家四口住在一起，就這麼不好嗎？我知道當年是我不應該丟下年的你出國，讓你獨自在厲家里生活。可媽當年真沒辦法，你爺爺的格你也清楚，他不愿意把你的養權給我，你爸又本不管事，只顧著他自己，我實在是沒辦法跟他過下去。”

“我沒有怪你，也沒有怨你。”

“舒舒，你別說氣話。”

厲舒口吻平靜：“我是你也會離婚，你不必跟我解釋什麼，我只是習慣了自己生活而已。”

“舒舒。”

“媽。”厲舒無奈，抬眸跟韓琳對視：“你們離婚的事，我沒有在意過。我二十多了，也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也知道我要什麼生活。從前的事過去也就過去了，你也不用老覺得你欠我什麼，想著彌補我，真沒必要。”

冷淡的態度堅決，沒有余地。

韓琳心里的愧疚深固，不是厲舒幾句話，就能消除。這些年，一直都想彌補厲舒，修復母之間的關系。

但厲舒一直對都很冷淡，這種冷淡，也更加深韓琳對的愧疚。

自覺是因為缺失了的年，才會造就厲舒這樣孤僻的格。

偌大的臥室靜謐，雙方僵持著，韓琳嘆了口氣，率先妥協。

話鋒一轉，才緩和著聲音問：“那我問你，七七的父親到底是誰？是不是江宇？”

厲舒聞言一頓，青蔥玉指輕扣在沙發里。

“江宇就是七七的親生父親是嗎？”韓琳左思右想，最大的可能，就是江宇了。最開始，韓琳也想過可能是聞星河，但這個結果，最終還是被給推翻了。

無論從哪方面去想，實在是不像。

“當年你們分手，是不是江宇欺負你了？舒舒，你年紀那麼小，他比你年長了十一歲，你怎麼會喜歡他？當年你非要出國留學，是不是因為他欺負了你？”

韓琳對江宇的印象不好不壞，也知道當年江宇跟沈俏那一段往事，知道這人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混不吝的。

實在是無法想象，自己優秀的兒，當年怎麼會喜歡江宇。倒也不是江宇差，而是兩人年紀實在是太懸殊了。

這個問題，厲舒已經被問了很多次，每次都沒有回答。

這次同樣也是如此。

“我跟江宇你我愿，無論是在一起還是分手，都是如此。”厲舒道：“不存在欺負不欺負。”

“那你現在還喜歡他？”韓琳皺眉：“我聽說，前段時間，江建北安排了安暖跟江宇相親的事，舒舒，你到底怎

麼想的？”

厲舒輕垂著清冷的俏臉，垂落的發遮住的臉，韓琳看不清的表。

便把顧子俊母親找，想要撮合厲舒跟顧子俊的事給說了。

兩家關系好，難得顧子俊也很喜歡厲舒。顧太太已經知道了七七的事，雖然有些微詞，但也能夠接。畢竟顧太太就顧子俊一個孩子，現在這個時代，也不像是舊時候的封建。

只要厲舒愿意，顧家那邊是沒有問題的。

見厲舒半天都不吭聲，韓琳忍不住道：“我看子俊也不錯，對你上心。你們要能在一起，也不是一件壞事。當然，你想跟江宇復合，媽媽也沒有意見。只是，你現在帶著七七實在是太辛苦。如今，七七也三歲多了，你總不能讓一直當單親家庭吧？”

厲舒輕啟，剛想說什麼，七七的哭聲從樓下傳來，厲舒嚇了一跳，也顧不得上韓琳，當下沖出了臥室下樓。

韓琳見狀，也忙不迭跟上。

客廳里，七七倒在地上，旁邊的安暖想扶起來，被小丫頭避的遠遠地，不讓安暖靠近。

“七七。”厲舒瞳孔，快步上前將七七扶起。

七七大眼睛通紅，撲進厲舒懷里，指著跟前的安暖就哭：“媽咪，壞，推七七，都紅了。”

說話間，小丫頭指了指紅了一片的手肘。

皮白，養的，平日里輕輕一就紅一圈，何況是被推倒在地上里。

安暖也沒想到七七回摔會哭，臉變了變，當下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抱……”

“暖暖，你怎麼來了？”

“快中秋了，我媽讓我送月餅過來。”安暖深吸了口氣，“舒舒，你別誤會，我不是故意讓摔倒的。”

“你就是故意的。”七七沒過這樣的委屈，拉著厲舒的手就告狀：“說七七是個沒爸爸的孩子，說七七是野種，媽咪，七七有爸爸，還有爹地，是個壞人。”

聲氣的嗓音哭的抖哽咽，小肩膀一一的。

韓琳臉冷了下來，皺起的眉頭噙著薄怒：“暖暖，你真這麼說的？”

“二嬸，我……”

“七七年紀小，總不會冤枉了你。”厲舒俏麗的面容如同覆蓋了一層薄冰，冷冷的盯著安暖，讓面容愈發的白。

哪里想到七七個小不點，才三歲多，就這麼會告狀了。

自己兒什麼格，厲舒清楚。更何況七七才三歲半，要不是安暖跟說這些，哪里懂這些話？

安暖臉一陣青一陣白，頗有些下不來臺，又不能撕破臉。

安暖攥著拳頭，著頭皮道：“七七，姨媽跟你開玩笑的，你別哭了昂，我不是故意推你的啊，姨媽只是想抱抱你。”

七七吸了吸鼻子，哽著聲音泣道：“才不要你抱七七，你就是個壞人。”

“安暖，你先回去吧。”韓琳直接下了逐客令，也不想跟多扯。

安暖現在再呆在這里也只是尷尬下不來臺，扯著角笑笑，就忙不迭離開了安家。

安繼峰從花園里摘了月季花回來，看到七七哭紅了眼睛，覺氣氛不對勁，不由愣了愣：“怎麼了？七七怎麼哭了。”

“還不是安暖。”韓琳著怒意，又指責安繼峰：“讓你看著七七，你跑哪去了？”

安繼峰不明所以，但見幾分不太對勁，也沒急著問前因后果，先解釋道：“剛才七七說想要花花，我就去給摘了。”

“媽，安叔叔，時間不早了，我先跟七七回去了。”厲舒拎起沙發里的包，抱著七七要告辭。

七七忙說：“花花。”

厲舒見七七到了這會兒還惦記著的花，秀眉輕蹙，安繼峰則笑著忙不迭將花遞給了七七，七七這才道了聲謝，跟厲舒離開安家。

母倆前腳剛走，后腳安繼峰就問韓琳怎麼回事。

聽韓琳聽完事始末經過，安繼峰臉也變得有些難看。上次他壽辰里，安暖故意挑刺，已經讓場面難堪，惹得安繼峰的不快。

哪里想到，竟然敢當面這麼說七七。

這種話小孩子聽多了，難免多想，有心理影。

安繼峰平時極好儒雅的格，彼時氣的說話也不客氣：“這安暖，書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什麼話都敢說，實在是過分！”

韓琳臉很難看，知道安暖那丫頭平日里就沒個管轄，倒也沒想到，竟然這麼放肆！

“我看以后，還是離你這大哥一家遠點吧，這都什麼人。”

韓琳冷笑了聲，轉就上樓。

安繼峰連忙跟上去哄。

回到家里，厲舒見七七眼睛還紅紅的，低著頭悶悶不樂，給洗完澡，就說：“壞人都趕走了，還不高興？”

“媽咪，七七不是野種，七七有爹地還有爸爸。”

“你當然不是。”

“那為什麼要這麼說七七？”

“因為是壞人，不喜歡

媽咪，又妒忌七七長得漂亮，才故意詆毀七七。”

七七張了張口，圓睜著漂亮的大眼睛，小小的人兒，仿佛到了重大的信息量，接收無能。

半信半疑震驚道：“真的嘛？”

“嗯。”厲舒手指輕點的鼻子：“不然呢？”

“真壞，七七討厭。”七七雙手叉腰，氣憤填膺。

見不耿耿于懷了，厲舒才說：“明天還要上學，早點睡。”

“晚安媽咪。”

“晚安。”厲舒在親了親，掖好被子，只給留了盞小橘燈就回了隔壁臥室。

殊不知，前腳剛走，后腳這小丫頭就出平板，扭著小板坐了起，就給江宇打電話。

這一周多的時間里，江宇雖然沒來，父倆卻是背著厲舒，天天打電話的。

七七向來被寵慣了的，都是捧著，哄著，哪里過今天這樣的委屈？

視頻電話一接通，小丫頭就氣呼呼的跟江宇告狀。

眼睛還是紅紅的，聲氣，又又，可把江宇給心疼壞了，哄著這小丫頭。

要不是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江宇都恨不得立刻到景軒里哄。

不過事還沒籌備好，最近公司里事也多。

厲舒那又沒靜，領了證，也不怕跑，江宇就沒急著去找厲舒，省的再惹不高興。

父倆正聊著視頻，也沒注意到后有人過來。

江建北手里捧著杯水，見江宇背對著自己坐在臺里，也不知道在跟誰聊天，那語氣，溫溫的，老爺子差點沒起一皮疙瘩。

聽著也不像是厲舒那丫頭。

這臭小子，該不會跟不三不四的人來吧？

江建北想著，走路無聲到了江宇背后。沒帶老花鏡，江建北瞇了瞇眼睛，就看到了視頻里那頭是個三四歲的小娃。

老爺子愣了愣，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瞇著眼睛正要看仔細，一個沒注意靠的太近，約約的氣息落在耳邊，江宇一回頭，見旁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人，嚇了一跳。

他手捧在心口位置里，沒好氣道：“爸，大晚上你不睡覺，突然冒出來，想嚇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