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紀，還被自己父親當著老婆丈人訓，江宇角了，輕咳了聲，端起茶就給江建北：“爸，你先喝茶。”

“我喝什麼茶啊？有說錯你嗎？”

江建北板著臉，義正詞嚴：“若不是你辜負了舒舒，惹難過了，一個小姑娘這些年何必在國外苦。如今自己一個人，幫你養大了兒。”

不單止是江宇厲舒，韓琳等人也被江建北的直白給詫異到了。

韓琳皺了皺眉，看了丈夫跟前夫一眼，也沒替江宇說話，厲舒則一時啞言。

江建北眉目和藹，含笑對厲舒道：“舒舒，今天伯父約你們出來，是想讓阿宇當著大家的面，給你道個歉。七七也這麼大了，你一個年輕小姑娘，帶著個孩子，又要上班，哪里兼顧的過來？今天伯父，是想向你們家提親，早日把你跟阿宇的婚事定下。不知道，你的意思怎麼樣？”

江建北格外鄭重，說話間，桌下踢了踢江宇：“江宇，今天大家都在，你跟你岳父岳母都表個態。”江建北一個勁給江宇使眼，讓他別啞，趕表態。

江宇心里有些尷尬，就知道這老頭子把人集齊，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不過到了這個份上，他也沒掉鏈子。

握著尚有半杯茶的茶杯，環顧了桌上的眾人，便說：“讓舒舒未婚先孕，是我的不該。當年的事，責任在我。不過現在，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今往后，我都會好好待舒舒。伯父伯母，請你們放心把舒舒給我，我肯定好好待，絕對不會再讓任何委屈。”

“舒舒，從今往后我肯定好好待你，絕不會讓你跟七七再因為我，任何委屈。”江宇深邃的目認真，虔誠的向厲舒保證，向厲舒的父母保證。

江建北聞言這才滿意，看向韓琳他們道：“安太太，安先生，阿臻，你們意思如何？”末了，江建北又溫和對厲舒道：“舒舒，阿宇他現在是誠心改過，你就再給他一個機會，好不好啊？”

韓琳聽了這話，心里也漸漸有些容。

厲臻淡淡開口：“舒舒也不小了，事關終幸福，就讓舒舒自己做主吧。”

厲舒從小到大都很有主見，厲臻本就一向不管事，就更由著厲舒的格來。七七的世，他雖然也是剛知道，但并不想多管，也管不了太多。

雖然今日過來吃飯，厲臻也只是作為父親來走個過場。

厲舒愿不愿意跟江宇結婚，厲臻都沒什麼意見。

韓琳雖然不滿江宇讓厲舒那麼小就懷孕生子，但事到如今，七七也三歲多了，厲舒的樣子，對江宇似乎也有。

也不愿意看到厲舒當單親媽媽，便緩聲道：“舒舒，江宇他也是迷途知返，料想以后也不敢再放肆。你自己帶著七七，確實辛苦。早點把你們的婚事定下來，也未嘗不可。”

小七七似懂非懂大人們的話，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也不像是往日里話多，安靜的看著大人們，直至看向江宇時，見爸爸向點頭，七七大眼睛轉了轉，看向厲舒：“媽咪是要爸爸結婚嗎？”

“七七問問媽咪答不答應。”

“媽咪答應嗎？”七七歪著小腦袋：“媽咪？”

厲舒來之前，已經有所準備，但也沒想到江建北如此直接……

結婚兩個在腦海里反復盤旋，厲舒攥著掌心沒吭聲。

江宇看出厲舒的遲疑，抿的。

一抹緒在他心里飛快閃過，稍緩面容，輕笑著說：“結婚的事，也不著急，舒舒年紀小，讓未婚先孕已經是我不對。舒舒，我們可以先再多培養一段時間，等你徹底愿意接納我。”

正好這個時候，服務生開始陸續上菜，才結束這婚的尷尬場面。

江建北卻不由皺眉，多看了江宇幾眼，不知道他在瞎搞什麼。

飯到一半，厲舒去上洗手間，韓琳也跟著出來。

看洗手間里沒其他人，韓琳這才問：“舒舒，剛才江宇跟江建北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怎麼不說話啊？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給他啊？”

厲舒一言不發的洗著手，著泡沫，瑩瑩跟青蔥似的，好看極了。

“江建北早前到家里拜訪過，跟我們提親，怕你不愿意，我也沒有答應他。他今天是突兀了些，不過你自己帶著孩子，也確實不太方便。當然，媽媽也不是你結婚的意思。只是合適的話，早點定下也無妨。你要不愿意，媽媽替你回絕他。”

“我跟江宇已經領證了。”

“什麼？”韓琳聞言瞪大了眼睛，頗有些難以置信。

跟江宇已經領證了？什麼時候的事？

“你什麼時候跟他領證了？你怎麼不早說啊。”

“媽，我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舒舒。”

“當年你跟我爸離婚，我也沒管你們。我的婚姻，我自己可以決定。”厲舒態度冷淡，看不出喜怒起伏。

但提及當年自己跟厲臻離婚的事，韓琳臉變了

變，自責虧愧疚的緒涌上心來，一時間，也不由得啞言。

嘆了口氣：“媽媽不是想管你，我只是想關心你。”

“舒舒，你什麼都不跟媽媽說，媽媽也不知道你的想法。我只是看到你年紀這麼小就當媽媽，一邊上班還要兼顧著孩子，想有個人可以照顧你。”

韓琳鼻子泛酸，一向要強的人，此時聲音都變得哽咽。

厲舒還繃著的臉，緩和了幾分：“江宇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也是我自己要跟他分手。從始至終都是我主的，我懷孕生七七，是我自作主張，他并不知道。媽，跟江宇的事，我有我自己的想法。”

“都是你主的？”韓琳凝眉，不知道想什麼，難以置信：“江宇他是不喜歡你？”

“興許吧。”厲舒有些自嘲：“我跟江宇的事，你就別管了。”

厲舒了紙巾拭手上的水跡，手搭在韓琳的肩膀里，看著滿臉關心和自責的韓琳，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覺。

“媽，我說過，你跟爸離婚的事，我真沒怪過你。你真不用對我愧疚，你有你自己的人生，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

“那你跟江宇是要定下來了？就他了？”

“嗯。”厲舒頷首。

被韓琳微紅的眼眸看著，稍緩氣息道：“我他，可我也怨他，我不想這麼輕易讓他擁有我。”

韓琳張了張口，厲舒就道：“先回去吧。”

將紙巾遞給韓琳，就跟一起回包廂。

方才兩個人不在，就江建北幾人在，氣氛還是有些尷尬的。

江宇向來是個無拘無束的格，方才雖然尷尬，但知道厲舒還氣著自己，兩人也領證了，倒也不在意小丫頭不肯答應這麼快辦婚禮的事。

畢竟，他還確實欠厲舒一個求婚的儀式。

一頓飯吃完，厲舒帶著七七率先告辭，江建北見狀，本想讓江宇送厲舒回去，被婉拒。

蘇婉玉讓厲舒跟七七回厲家一起吃個飯，已經答應。

江建北也只好作罷，不舍得讓厲舒抱著七七離開，不由輕嘆今天沒能談，早日讓自己家的臭小子把厲舒給娶回來。

多好的小姑娘啊。

如此想著，江建北又不由瞪了江宇一眼，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

惹得江宇既是無奈，又是到好笑。

……

回到了厲家后，厲臻讓陪他到花園里走走，七七則讓蘇婉玉看著。

蘇婉玉小兒子雖然已經家，但也還沒有要孩子，小兩口都在國外分公司里。厲天馳朋友都沒個影子，更別說是給生孫子了，對甜可的七七喜歡的不得了，很樂意幫忙看著。

厲家花園里——

父并肩行走著散步，厲臻道：“江宇還不錯，你媽媽說的也沒錯，你自己照顧七七很辛苦，早點把婚事定下來也好。”

厲臻一向不管事，對于七七的世，也未曾多干涉問及，突然間說這事，厲舒頓了頓，只是嗯了聲，算答應。

“我已經沒事，跟朋友約了，下個月去日本走走，正好是楓葉季節。”

“去多久。”

“看看吧。”厲臻道：“你結婚，我會參加的。”

厲舒沒說話，厲臻就說：“你媽媽現在過得很幸福，看到這樣，我也放心。”

“爸，你我媽嗎？”

厲臻一頓，有些詫異會問起這個。早前，厲舒從來沒有問過他跟韓琳的狀態。

但看著眉眼清冷的厲舒，他不由抿起了。

好半響，他說：“我應該是的。”

“你媽媽比我小一屆，我們都很喜歡攝影。長得漂亮，是系里出了名的才。我那時候也年輕，先向我坦白了，我們在一起了，幾乎沒有想過未來，就在一起了。你懷孕了，那時，你外婆不多好，又喜歡你媽媽，就想著，讓我們趕結婚，想看著你出生……”

厲臻苦笑了一下，回憶起年輕時跟韓琳，結婚，他頗有些百集。

眨眼間，還歷歷在目的記憶，竟然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舒舒，我知道你不想這麼快答應結婚，是怕會步我跟你媽媽的后塵。但江宇跟爸爸不同，我看得出，他待你是真心的，亦是想跟你過一生。”

不像是他當年，本沒有考慮過未來，因為韓琳懷上了厲舒，母親的催促，沖之下就結婚了。

不像是結婚，何況他們都年輕，都是生慣養長大的孩子，自己心未，哪里懂得當好父母？因為厲舒的出生，從前時候的甜也都被婚姻的瑣碎給打敗，他們手忙腳照顧新生的小孩，又不住一次次的問自己，他們這一生，真的要這樣了嗎？

韓琳為了厲舒還可以忍接這一切，但厲臻不行。他向來是個自由主義者，不愿意被家庭束縛，他仍舊喜歡游歷山川河水，想要看看世界的風景。

時間一長，韓琳

再也忍不住厲臻的自私，提出了離婚，要出國留學。

那時候韓琳才二十多，還年輕，韓琳父母不愿意兒離婚帶著個孩子，加之韓老夫人差，也沒法幫照顧年的厲舒。

厲老爺子則想讓韓琳把厲舒留在厲家，他們都妥協了。

一個出國留學，一個繼續環游世界，幾歲大的厲舒，就被留給了厲老爺子照顧。

那時，厲臻太自由了，他固然喜歡韓琳，可那些喜歡，還不足以讓厲臻為舍棄一切。

“你后悔了嗎？”

“興許有吧。”厲臻笑笑，輕松地口吻，心最深的緒，無法讓人讀明白。

厲舒抿著，臉上是一貫的清冷。

厲臻手搭在的肩膀里，緩聲道：“沒有給你做個好榜樣，我很抱歉。但我不希，我跟你媽媽的婚姻，會影響到你的幸福。現在，你媽媽也很幸福，繼峰對很好，他們在一起，比我合適。”

厲舒沒吭聲，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媽咪，外公。”

回頭一看，厲天馳正抱著七七從里面出來。

“我先回樓上了。”

厲舒頷首，厲臻就率先往里面走了，走過七七旁的時候，又溫和的了小丫頭的腦袋。

七七更小的時候見過厲臻，相比于對現在接的長輩們，跟厲臻比較悉。

厲臻一走，厲天馳抱著七七到厲舒跟前，小丫頭問：“媽咪，你跟外公在說什麼啊？”

“在說你七七怎麼這麼臭，都不知道像誰。”

七七小一噘：“七七才不臭。”

厲舒點了點的鼻子，見厲天馳正看著自己，便喊了聲二哥。

“坐吧，站著干什麼。”厲天馳沖挑眉，抱著七七在石凳里坐下，又說：“我聽七七說，你跟三叔，今天跟江宇他們在東星樓吃飯？”

“江伯父希我們早點把婚禮訂下。”

“你不愿意啊？”

厲舒聲音淡淡：“還早。”

確實江宇，沒想過真的要跟江宇分開一輩子，看他跟別的人結婚生子。可……心深，厲舒確實恐懼結婚。

即便，跟江宇已經領了結婚證，但真正舉辦婚禮，向世界宣布他們在一起，厲舒心中仍有一定的恐懼，無法踏出那一步。

興許就如厲臻所言，害怕那樣的婚姻。

也害怕江宇只是為了責任，一時的荷爾蒙跟在一起，等激退散過后，他累了，就會如同厲臻那般，一走了之。

不怨恨他們離婚，丟下年的自己寄養在老爺子的膝下，只是不想要步他們的后塵。

厲天馳不知道的想法，但一個是自己的親堂妹，一個是自己二三十年的好兄弟，夾在兩人中間，厲天馳自然是希他們早日修正果的。

見厲舒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翹著二郎，大手了七七的后腦勺，側目問：“舒舒，你對阿宇，究竟有什麼不滿意的啊？你跟二哥說說，我讓他改。”

“他這幾年真的很老實，你別看他整天不著調，一副無拘無束的樣子，他這人對待，還是很認真的。都這個年紀了，也了，不會再像年輕那時候那麼來。當年你走后，阿宇還是失落過很長一段時間。只不過你一聲不吭，你兩年紀也確實懸殊，他，也沒好挽留你，怕耽擱了你。”

厲天馳苦口婆心的勸，讓厲舒有點好笑。

“二哥，你變了很多。”

厲天馳啊了一聲，滿臉疑不解，挑笑道：“變得穩重了？”

厲舒搖頭，讓他更疑。

“越來越像個老媽子。”

“……”厲天馳角一，滿臉黑線。

他老媽子？

“我這也是為了你好，怎麼就老媽子了？敢二哥就不該關心你啊？”厲天馳挑挑眉，一副我不樂意了的表。

厲舒彎了彎角，頃才說：“是我的問題，跟他沒關系。”

厲舒把七七從厲天馳懷里抱過來：“七七還沒午睡，我先帶上樓午睡了，二哥你先坐。”

今天是中秋團圓節，蘇婉玉跟顧華媛都挽留厲舒在家里吃飯。

知道們是關心自己，這幾年，確實很回來，也就同意了。

這樣的節日，帶著七七獨自在景軒里過，也確實冷清。

“媽咪，你們在說什麼？”七七摟著厲舒的腦袋，滿臉的不解。

大人們好復雜哦，都聽不懂。

七七好奇心旺盛，葡萄似的大眼睛定定的著自己，厲舒原本沉重的心，才稍緩了不。

想到什麼，勾道：“七七，你怎麼會認識爺爺？”

七七啊了聲：“什麼爺爺？”

“剛剛在餐廳里的爺爺，你怎麼會認識他？”

七七眼眸輕閃，搖頭否認：“七七不認識。”

“嗯？”厲舒一下子就板起了臉，小丫頭有些心

虛，卷翹濃的睫了，閃爍著不敢去看厲舒的眼睛。

“學會撒謊了是嗎？七七，媽咪真的生氣了。”

小丫頭遲疑著，討價還價：“那七七告訴媽咪，媽咪不生氣？”

厲舒眼眸一瞇，七七沒轍妥協了，輕輕聲的說：“電話里。”

“什麼電話。”

“爸爸的電話，視頻，看到的哦。”

“……”厲舒眉頭一皺：“你什麼時候跟他打電話開視頻的？七七，你不但學會撒謊，還敢瞞著我，奉違了？”

“什麼是奉違？”

“厲七七。”

“七七喜歡爸爸，爸爸也喜歡七七。”七七抱著脖子，把臉埋在厲舒的懷里，聲氣的哄：“媽咪不生氣，七七以后不瞞著媽咪了，你別生氣，我知道錯了。”

厲舒一聲不吭，七七有些慌：“我哄你，別生七七氣。”

“……”厲舒又氣又好笑，實在不知道，才三歲半的兒，膽子竟然這麼大，瞞著，干了這麼多的事，還毫無察覺！

“媽咪。”

“你本事太大了，我都不敢當你媽咪了。你這麼喜歡你爸爸，你以后跟你爸爸住好了，不跟媽咪住了，省得你天天還要瞞著我，給你爸爸打電話。”

“媽咪也喜歡爸爸。”

“所以呢？”

七七小心翼翼的試探：“我們一起去跟爸爸住好不好？”

厲舒開門的手一頓，不由發笑，進了臥室，就把放在床里：“厲七七，你從哪里學來的這些話？”

“媽咪也騙七七。”七七腦袋一偏，雙手環抱著，氣呼呼地道：“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哄，都跟爸爸睡，媽咪卻要七七自己睡，不跟爸爸睡。是媽咪先騙的七七，七七也要生媽咪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