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溫玉

即便做了也撼不了在朝中深固的薛家，所以當薛家提出要將兒許配給我時，我……」

聽到這，阮玉呼吸一窒，眼睫上掛著淚，喃喃道：「程公子……答應了？」

程溫沒說話，只道：「那是我接近他們、完復仇的唯一機會。阮姑娘，他們說的一點也不錯，我就是個下賤、卑劣、滿手腥的噁心的人，連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我雖沒與薛晚晴定親，但說到底，終究是我利用了，所以恨我是應該的。當初你我是同窗，我卻因為家境的貧寒和心的暗而不敢靠近你，如今我完了自己復仇，居高位，卻失去了擁有你的資格……我的手太髒了，明知接近你是一種-，卻仍忍不住飲鴆止。你看，我就是這樣一個自私又骯髒的小人。」

他蒼白的微微張合，不惜用最殘忍的詞來形容自己，目溫而絕。

阮玉只是哭，抖著子，嚨像是被堵住一般說不出一個字來。

「別哭，阮姑娘。」程溫潤了眼眶，扯了扯角說，「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為我哭。」

「過你的快樂日子去罷，不要再靠近我，我看不到希。」程溫道，「我滿泥淖，是個不幸之人。而我這輩子，都不願見你再遭遇災禍……那會，要了我的命。」

「你送了我同心結，又換走了我的心……」阮玉絞著袖子，一字一句哽塞道，「我怎麼可能做得到……忘記你。」

程溫微微瞪大眼，不可置信道：「你知道那是同心結？」

阮玉著眼睛，點點頭，哭道：「阿……都告訴我了。我原本是想忘了你，我告訴我自己，你很壞……可是阿說，不能從別人的裡瞭解一個人，我應該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我想來，但是不敢……一聽到你傷，我就什麼也顧不得了……」

語無倫次，可程溫還是聽明白了。聽得很明白。

他稍稍坐直子，哪怕腰間的傷口崩裂流也在所不惜，抖著道：「阮姑娘，你可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阮玉依舊點頭，紅著眼睛道：「程公子，你說你失去了擁有我的資格……你曾經，可是喜……喜歡……」

說不下去了，臉頰紅得滴，可紅紅的眼睛依舊勇敢地著程溫，等待他的裁決。

「我喜歡你，很喜歡。」程溫道，「從國子監裡，你為我拾起那支筆、也拾起我得可憐的尊嚴的那一刻開始，你便了我唯一的。我著你便能看見希，而擁有你卻是奢。」

「不是這樣的！」阮玉想要笑，卻忍不住哭了起來，「我很沒用，沒有你想像中那般好，但有你這一句話就夠了……」

程公子，我想看你笑。

我的過去一片空白，而你的過往卻是黑暗，兩顆殘缺的靈魂拼湊到一起才是完整，如此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