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反派大佬后我飛升了》第126章

洶涌的靈力掀起萬丈怒濤, 靈如劍,從深淵直蒼穹,將天幕撕開一道裂口, 海水倒灌, 卷起巨大的漩渦。

戚靈靈瘋了一樣喊他的名字,然而聲音一出口便被狂風和浪濤吞沒。

竭力睜大雙眼, 想要隔著咸的海水和淚水再看他一眼, 然而眼前只有一片蒼白模糊。

被鎖鏈貫穿的人影越來越小, 越來越模糊, 他的靈力已所剩無幾, 銀逐漸微弱, 像寒夜里的孤燈,搖曳著,仿佛隨時會熄滅。

將戚靈靈托舉向天空的力量也越來越弱。

就在快要抵達那道裂的時候, 那力量已是強弩之末。

子往下一沉,眼看著要墜落,就在這時,深海下那點如豆的亮了一下,忽然如新星炸般綻放出絢爛的芒, 猶如一場盛大的水中焰火。

靈力如風之羽翼將戚靈靈高高托舉起來, 以不容置疑的力量, 將徑直送了時空的裂中。

穿過時空結界的剎那,戚靈靈過婆娑淚眼回這個令無比留的世界。

不知不覺風浪平息, 天已破曉, 晨曦灑在海面上, 浮躍金, 壯輝煌。

海水澄澈, 清空如洗,微咸的海風輕輕吹拂,把希和溫暖平等地撒向眾生,世界沐浴在明中,宛若初生。

的人,永遠留在了無法抵達的地方。

系統機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恭喜宿主,任務“囚祁夜熵”已完,歡迎回家】

……

戚靈靈??是被一男一激烈的爭吵聲鬧醒的。

那兩個聲音化都認得,男人趙德順,朱蘭香,是學意義上的父母。

兒長到那麼大,你養過一天嗎?”朱蘭香尖聲怪氣,“現在倒知道來摘桃子了?”

趙德順的聲音中氣十足又短促,活像只斗牛犬:“你比我好多?也不看看人家認不認你這個媽!”

“我當年可是接回我家住的,自己住了幾天不愿意,非要回去跟著戚老太,我有什麼辦法?”

“哼,”男人冷笑,“你這人有這麼好心就有鬼了,還不是看讀書爭氣,接回去給你那豬頭兒子當免費家教,還要給你們全家做傭人……你就是在待我兒!”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當傭人?”朱蘭香打斷他。

“你對好,怎麼愿回去跟戚老太收垃圾,也不跟你這個親媽?”

朱蘭香一時說不出話來反駁,只能以攻為守:“你有什麼資格說我?那麼多年不管,兒一出事你馬上蹦出來爭產……”

戚靈靈被他們吵得頭疼,只想把他們趕出去,但眼皮好像有千斤重,怎麼也睜不開。

鼻端飄來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味。

還活著,回到了現實世界,可是意識到這一點沒有毫喜悅,只有失落。

加上一醒過來就被迫聽那兩個極品撕,更顯得這個人間不值得。

好在兩人嗓門太高,終于驚了其他人。

一個聲斥道:“病房里吵什麼?還讓不讓家屬休息了?”

兩人都是外強中干的貨,被醫務人員一吼,立刻噤聲。

趙德順低聲下氣地道:“醫生,我兒什麼況?都昏迷半個月了,到底還能不能醒過來?”

醫生公事公辦地回答:“……”

“這種病房,一天的費用高的吧?”

不等醫生回答,朱蘭香冷笑了一聲:“怎麼,恨不得兒救不回來,你好搶產?”

趙德順的嗓門又大起來:“你以為我不敢打你?”

“誰不知道你這兩年生意不行,廠子都賠出去了?就等著兒死了拿錢填窟窿吧?我告訴你,趙德順,你做夢!”

“你自己好到哪里去了?沒錢還要打腫臉充胖子,等著兒死了搶產送兒子去留學,你那個豬頭兒子會讀書嗎?讀個沒卵用的野大學差不多!”

“你給我放干凈點!”

“啪”一聲脆響,也不知是誰挨了一掌,接著便是廝打聲。

醫生氣極:“你們有完沒完?患者需要安靜,要打你們出去打!”

片刻后,門“砰”一聲關上,兩人罵罵咧咧的聲音總算遠去。

周遭安靜下來,戚靈靈睜不開眼,又睡不著,只好繼續直地躺著。

時不時有人開門進來,不是醫生查房就是護士給檢查指標或者換點滴瓶。

戚靈靈從他們的只言片語中,推測出了自己“猝死”后發生的事。

凌晨加班倒在電腦前,被趕來的救護車送到醫院,經過一夜急救生命征平穩下來,但是始終沒醒,已經昏迷了一周。

前兩天同事聯系上了父母,兩人聽說可能醒不過來,便打起了產的主意,剛才那一幕隔一兩天就要上演一次。

戚靈靈一點也不意外,對這兩個人來說基本作罷了。

的是出事時辦公室就一個人,是誰打的120呢?

想不出答案,也就沒再繼續想。

現實,真相,一切好像都變得無所謂了,緒平穩得好像一潭死水。

時而睡去,時而醒來,醒的時候也渾渾噩噩,意識仿佛徜徉在一條的河流里。

睡著的時候會做夢,但一次也沒夢到祁夜熵和書里的世界,那三年多發生的事全都記得,但卻激不起緒,仿佛那些都是別人的經歷,只是個看客而已。

甚至想起祁夜熵,也無于衷,那個名字和它背后的意義似乎斷開了聯系。

倒是時不時會夢見一些以為早已忘的往事。

這天,無端夢見自己回到了高中課堂,上的是化學課,老師兩手撐在講臺上:“今天這節課,我們來了解一下熵和焓概念……”

他說著轉過,用筆寫下一個大大的“熵”字。

不等那個字寫完,驀地驚醒,睜開了眼睛,恍惚了幾秒鐘,卻想不起來自己夢見了什麼。

的頭還是有點暈,醫生給做了個檢查沒什麼大礙,再觀察幾天就能出院。

“要通知親屬嗎?”醫生問。

戚靈靈搖搖頭:“我沒有親屬,那兩個人再來鬧事的話麻煩保安師傅把他們趕出去。”

對了,之前想著回到現實世界第一件事就是找律師立囑的,那幾乎回現實的最大力。

可是現在連這個也不怎麼在乎了,只是不想看見那兩個人。

護士幫把手機充上電,戚靈靈翻了翻通話記錄,發現事發凌晨撥出過幾通電話。

一個120,一個是同事電話,另一個陌生手機號,試著撥過去,接電話的是個中年男人。

戚靈靈問了幾句,發現對方是他們公司所在大樓的保安大叔。

“元一科技的那個姑娘對吧?哦哦,我記得……”保安大叔道,“3號那天晚上我值班,半夜一點多有人給我打電話,說27樓a座有個孩子加班暈倒,讓我趕上去看看……”

“是什麼人打的電話?”戚靈靈問。

“不是你同事嗎?”保安大叔詫異道,“聽聲音是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我上去只看見你一個人,還想不通呢,怎麼打電話我去幫忙,自己倒走了。沒過多久120就到了,我也沒多想,你不問我都快忘了。”

“可能是其它公司的吧。”戚靈靈含糊過去,向保安大叔道了謝,掛了電話。

更蹊蹺了,百分百確定那天全公司就剩下加班到凌晨,公司有門,外人本不可能進來,就算其他公司的人路過剛巧看到,也不可能進來用的手機打120、保安。

難道是見鬼了?

換了以前,對這麼詭異的事一定要追究底,如今卻是興致缺缺,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

和世界之間好像隔了一層堅的殼,不管什麼事都從表面劃過,留不下一痕跡。

因為隔著一層殼,五好像都變鈍了,對周遭環境也渾然不在意,以至于醒過來老半天才發現自己住的是三甲醫院的單人特需病房。

這種病房不但貴得令人咋舌,而且一般人有錢也住不上。

住院和醫療的費用都是公司出的錢,公司為什麼那麼大方?難道是網上有什麼輿

也不能怪小人之心,現在的公司雖然在行業里很有名,但規模不大,立時間也不長,剛完第三融資,正是燒錢的時候戚靈靈上微博搜了下公司名字,沒搜到什麼負面消息,也就懶得多想了。

中午,部門同事和人事帶著花和果籃來看

其他人走后,和關系最好的同事留下來陪

妹子大學畢業沒兩年,是戚靈靈一手從實習生帶出來的,既像朋友又像徒弟。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戚靈靈問了問項目進展,妹子安:“你就安心休假,養好了再回來上班,大不了多找幾個外包,總不能逮著你一個薅吧。”

同事妹子嘆了口氣:“你也太拼了,項目是公司的,可是自己的。”

戚靈靈笑道:“患難見真,老王夠意思的了,給我住單人病房呢。”

老王是他們公司的創始人王總,是個三十出頭的青年才俊,然而英年早禿,看起來有些滄桑,大家都管他老王。

妹子嗤笑一聲:“老王那個摳怎麼可能舍得,是lcc的簡總找人幫你安排的病房。”

lcc是業知名的風投,也是他們公司最大的金主爸爸,同事口中的簡總是風投圈里的風云人,大學畢業沒幾年已經是合伙人,聽說背景不俗,值不輸明星,而且潔自好,是出了名的鉆石王小五。

戚靈靈見過lcc的人,但是還沒見過這位大名鼎鼎的簡總,兩人可以說八桿子打不著關系。

“簡總為什麼會管這種事?”戚靈靈詫異。

“對呀,我也正想問你呢,”同事道,“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妹子臉上明晃晃地寫著“不講義氣”四個字。

戚靈靈:“我不認識他啊。”

“不認識?”那妹子也納悶起來,,“那他前兩天怎麼會來醫院看你?我還以為你們有什麼私呢。對了對了,真人比照片還帥,驚天地泣鬼神的帥!”

戚靈靈見過真正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帥比,覺得妹子屬實夸張。

不過也想不通那位大佬為什麼要來醫院。

看過關于他的報道,他是在國外出生長大的,是個不折不扣的香蕉人,去年才回國,他們絕不可能有集。

“這就奇怪了……”同事妹子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大佬機緣巧合之下對你一見鐘,再見傾心,一發不可收拾……”

靈靈姐雖然整天素面朝天,甚至因為工作太忙做不到每天洗頭,但天生麗質難自棄,隨便往哪兒一站都很出挑。

“他應該只見過我寫的代碼。”戚靈靈淡然道。

“也許人家智,對你的代碼一見鐘呢?”

戚靈靈敲敲額頭:“你看點降智電視劇和言小說,也能把代碼寫清秀點……”

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件事:“對了,你是不是用咪子搞過小說?”

“咪子”是他們公司訓練的ai,中文學名做“謎底”,表現一向很迷。

“對對,”妹子一提到這些就興起來,“可惜搞出來的東西還是太糙了,我這麼不挑都吃不下去。”

“是什麼類型的小說?我能看看嗎?”

“玄幻的,特別瑪麗蘇,灑狗,還線又雷又尬……”妹子有點恥,“靈靈姐還是別看的好。”

戚靈靈:“主該不會姓蘇吧?”

“你怎麼知道?”妹子愕然。

“猜的,”戚靈靈道,“能不能發我看看?”

“我建議你別看,太尬了……”妹子道,“我給你推薦幾本好看的吧。”

戚靈靈:“就那本吧,我也想看看ai搞出來的小說什麼樣。”

妹子只得把文件發給

戚靈靈打開掃了一眼,便看見了“蘇小蠻”和“裴諶”這兩個悉的名字。

難怪這小說的元素那麼雜,世界觀那麼奇怪,節那麼離譜,原來是中二程序員用網絡小說喂ai,然后搞出來的合怪。

翻到自己這惡毒配該出場的地方,可是卻沒找到自己的名字,朱雀城主不姓戚,姓羅。惡毒配也是個陌生名字,沒有一個字和重合。

妹子見戚靈靈神疲倦,興致不高,聊了幾句就起道別。

走后,戚靈靈繼續看小說。

知道這是ai搞出來的東西后,再看一些離譜的劇就覺得合理多了。

神還是不太好,看看停停,花了三天才把整本看完,發現ai原版和系統灌進大腦里的“原作”主線劇、男主之間的糾葛大差不差,但涉及到惡毒配和大反派的地方,就有明顯不同。

原版中也有祁夜的設定,但不祁夜熵,做祁夜滄,世差不多,但ai版中,大反派和其他男配同質化嚴重,和其他男配一樣是個披皮霸總,對瑪麗蘇主一見傾心、二見深,和男主作對就是為了爭奪主,抹惡毒配的脖子也是為了替主出氣。

最后的正邪對決可以說是圍繞主的究極修羅場。

而戚靈靈接收到的版本中,人關系卻完全改變,大反派只想毀滅世界,對主無于衷,甚至差點沒把喂蛟龍,因此那些千方百計針對男主的節就顯得很不自然。

對比兩個版本,就好像有人為了和祁夜熵塞進書里,對相關的節人設進行了微調。

是誰做的呢?系統還是人?

也許永遠也找不到答案了。

戚靈靈也不怎麼在意,放下手機閉上眼,把這些疑問都埋葬在了心底。

休息了一個星期,基本恢復,便繼續回公司工作。

生活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在出租屋和公司之間兩點一線。因為差點猝死了一次,老板不敢過度,工作倒比以前清閑了不,有時候回到住才七八點。

但戚靈靈寧愿在公司加班,回去早了反而無事可做。囤著沒刷的劇,沒拆封的書,好像都對失去了吸引力,有時候甚至連燈也懶得開,只是無所事事地坐在黑暗中,一坐幾個小時,到了睡覺的點便按部就班地洗澡睡覺。

自己并未到有什麼不對,這樣游魂般地過了一周,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您好,是戚靈靈戚小姐嗎?”是個男中音,一職業英范。

“是,您哪位?”

“我是德銘律所的律師,姓劉,”那人道,“我的客戶這邊有一份信托合同,益人是戚小姐,想請您……”

戚靈靈面無表地掐斷了電話。

同事妹子湊過來:“靈靈姐,是誰呀?”

“騙子,”戚靈靈想了想提醒道,“可能是新型詐騙,說你是什麼信托基金的收益人。”

妹子:“現在的新型騙局都那麼高端了。”

戚靈靈:“是啊,騙子都比你努力。”

對方又孜孜不倦地打了幾個,戚靈靈不勝其擾,干脆把他拉進了黑名單。

沒過多久,又是一個陌生手機號打進來。

還有完沒完!戚靈靈接了起來,沒好氣地道:“您好,哪位?”

聽筒里傳來的聲音出奇悅耳:“是戚小姐嗎?我是lcc的簡涵。”

戚靈靈一愣,生怕同事聽見了發癲,起離開工位:“簡總?”

我eric就可以了,”對方的中文很流利,但帶著點abc特有的不自然,“戚小姐康復了嗎?”

戚靈靈只覺莫名其妙,但還是禮貌地道:“已經沒事了,謝謝簡總關心。”

“剛才劉律師給你打電話,戚小姐好像誤會了。”

戚靈靈:“……對不起,我不知道劉律師是您的律師,請問有什麼事嗎?”

“戚小姐方便來我公司一趟嗎?或者約在你方便的地點也可以,我想和你當面聊一聊。”

戚靈靈估計了一下手頭的工作量:“下午三點左右可以嗎?”

“好,下午三點見。”對方很好說話,一口答應下來。

下午三點,戚靈靈準時來到lcc,助理把帶到簡涵的辦公室前,敲了敲門:“eric,戚小姐到了。”

“請進。”聲音和電話里聽起來有些不一樣,但同樣真誠熱

助理打開門,戚靈靈走進辦公室,年輕男人從辦公桌后抬起眼,微笑著欠了欠

戚靈靈的心臟一,那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看見了另一個人。

心口像是被重重地錘了一下。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咆哮著,要沖出來。

戚靈靈趕牙關,抵擋著那呼之出的洪流。

止不住地抖起來,手腳冰涼,整個人好像漂浮在半空中,周圍的一切都在離遠去。

“怎麼了,戚小姐?”簡涵見雙眼發直,臉蒼白,整個人搖搖墜,連忙快步走上前,禮貌地攙扶了一下,“有什麼不舒服嗎?要不要幫你打急救電話?”

戚靈靈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抬手摁了摁太,搖搖頭道:“我沒事,可能是沒吃午飯低糖了,坐一會兒就好,謝謝簡總。”

簡涵把扶到沙發旁坐下,助理拿了水和餅干、巧克力來:“戚小姐吃點東西。”

戚靈靈道了謝,接過巧克力,拆開包裝紙咬了一口,又喝了點溫水。

簡涵眼中滿是真關切:“真的沒事嗎?戚小姐的臉很差。”

戚靈靈擺擺手:“我真的沒事。”

這時已經看清楚了,兩人其實長得不算很像,只是因為眉眼間的些許相似,加上線和角度的巧合,讓在那一瞬間把眼前人誤認了祁夜熵。

同事妹子沒夸張,簡涵的確帥得驚天地,放在明星堆里也很出挑,何況還有環。

也許到極點的人多有點相似,也許是戚靈靈關心則,才依稀從他的眉眼五中看出了一點祁夜熵的影子。

眼前的人當然不是祁夜熵,非但眉眼不同,神氣質更是大相徑庭。

用一句流行的話來說,簡涵“長著一張沒被生活欺負過的臉”,他的語言開放坦誠,眼里沒有霾,仿佛生命中的每一天都是晴空萬里、燦爛。

簡涵抬腕掃了眼表盤:“我約了劉律師三點半,在這之前,想先和戚小姐聊一聊。戚小姐一定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們從沒見過面,我卻認識你。”

戚靈靈點點頭:“是的。”

“我不認識戚小姐,但是我哥哥認識你,”簡涵道,“他不久前設立了一個信托基金,包括他大部分資產,唯一的益人是戚小姐。”

戚靈靈越發困:“是不是弄錯了?”

信托基金的門檻至幾千萬,別說不可能有人白送這麼多錢,認識的有錢人一個掌數得過來,而且不是一個圈子的人,本不

簡涵搖搖頭:“不會,合同上明確寫著戚小姐的信息。信托的資金規模大約是八億金,”簡涵淡定地道,“期限是十年,在此期間你每年可以拿分紅,到期后資金歸屬戚小姐。”

戚靈靈估算了一下,這筆錢和在書中世界薅到的差不多。

難道系統說的“絕對合法”就是打劫現實中的富豪?

別說戚靈靈現在清心寡得仿佛老僧定,就算以前財如命也不至于平白無故拿別人的錢。

“應該是出了什麼錯誤,”干脆道,“簡總要我怎麼做?等律師來了簽字放棄嗎?我一定無條件配合。”

“戚小姐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簡涵連忙道,“這是哥哥的個人財產,他愿意給誰都是他的自由。”

戚靈靈:“可是我和你哥哥非親非故,怎麼能莫名其妙收下這麼多錢。”

“不能說非親非故,”簡涵道,“哥哥和戚小姐曾是高中同學。”

聽他這麼一說,戚靈靈的腦海中莫名浮現出一個影。

那人很怪,冬天圍著圍巾,夏天戴著口罩,長年遮著半張臉,連上課也不摘,上半張臉則被長長的劉海遮去了大半。

簡涵輕輕咳嗽了一聲,戚靈靈驀地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我好像不認識姓簡的同學。”

簡涵搖了搖頭:“哥哥那時候被外公外婆接過去,換了個名字學,用的是母親的姓氏,姓沈,名沈思遠。不知道戚小姐有沒有印象。”

戚靈靈一愕,沈思遠,正是和同桌的怪人。

事實上和他同桌一年,井水不犯河水,連他長什麼樣都說不上來。

他從不主和人說話,一上課就趴在桌上睡覺,迫不得已開一下尊口時也是惜字如金。 雖然從不聽課,但每次考試總是穩坐中游,全班四十七個人,每次都考二十四名,簡直像是有什麼特異功能。

按說這種怪人一般會為同學排的對象,甚至為校園暴力的目標,但他上莫名散發著一種不好惹的氣場,沒人欺負他,只是當他不存在,他自己也毫不在意。

唯一稱得上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的手,那雙手瘦骨嶙峋,手指很修長,蒼白得近乎明的手背上凸起青藍的脈絡,有種讓人骨悚然的詭異之

這幾乎就是對這個同桌的全部記憶。

他怎麼會白送幾十億給

“你確定這份合同是真的嗎?”道,“我和你哥哥其實不太,同學一年說過的話沒超過十句。”

簡涵不以為意:“這不奇怪,哥哥兩歲時診斷出阿斯伯格綜合征,幾乎不和任何人說話。”

原來是這個緣故,難怪老師們都心照不宣地對他的種種怪異舉止視而不見,見他上課趴著睡覺也不管。

戚靈靈不有些疚,那時候被全班排自顧不暇,只覺得同桌格孤僻,沒往這方面想。

“我想,”簡涵坦率地道,“哥哥應該從那時候就上戚小姐了。”

戚靈靈噎了一下,水杯差點手。

“沈思遠和我只同學一年,而且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戚靈靈道,“充其量只是青春期的朦朧好,應該算不上

“對了,他現在在哪里?”戚靈靈道,“我還是和他本人當面談一談吧,這件事太奇怪了。”

簡涵沉默下來,眼神變得凝重憂郁,角的微笑也消失不見了。

叉手指,抵著額頭,像是在思索怎麼組織語言。

“哥哥的事比較復雜,”簡涵道,“而且這件事涉及到已故的長輩,可能需要戚小姐先簽署一份保協議。”

他說著從屜里取出一份協議,戚靈靈接回來掃了一眼,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簡涵道了謝:“戚小姐知道cyberg這個概念嗎?”

戚靈靈點點頭:“人和機的結合。”賽博格是個科幻小說中常見的概念,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突然提這茬。

“沒錯,”簡涵看向窗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哥哥是一個cyberg,他從四歲時開始參與實驗,已經和ai融為一。”

戚靈靈口而出:“這怎麼可能。”

哪怕親經歷過穿越,還是下意識地覺得太離譜,人類大腦和ai融為一,以現在的技也做不到,何況十幾年前,這太違背的常識了,而且還有倫理問題。

簡直懷疑自己其實沒醒來,改做科幻題材的夢去了。

“是真的,”簡涵平靜道,“我父親是實驗的發起人。”

戚靈靈想起當初在商業周刊上讀到的報道,里面提到過他父親是國外某知名ai實驗室的創始人之一,是該領域數一數二的專家,不過叱咤風云一時后便離開了自己創立的實驗室,轉而創立商業公司,雖然積累了大量財富,但是徹底離開了原來的研究領域。

“可是……”抿了抿,沒繼續說下去。

簡涵面:“這樣的實驗顯然越過了倫理界限,父親一直是我的偶像,但是這件事錯了就是錯了。父親的格比較偏執,十幾年前,他預在他這一代的有生之年,agi就將出現,ai的發展將威脅到人類自的生存,因此他提出改變實驗室研究方向,主攻人類意識和ai的融合,他認為只有這樣才能防止人類徹底被ai拋在后。”

他頓了頓:“他的觀點即使放在現在也過于激進,何況是十幾年前,他在實驗室的伙伴分兩派,大部分人認為這是杞人憂天,甚至認為agi技本無法實現,他們大吵了一架,最后以我父親和兩個追隨者退出實驗室告終。

“他們雖然離開了原來的實驗室,但是并沒有停止實驗,而是創立了一個實驗室,”他額角,“你知道我父親后來功的商人,但財富對他來說唯一的意義就是為他的地下實驗室提供資金。哥哥四歲那年,他們的研究取得了重要進展,當時參與實驗的都是自愿的年人,有的是實驗室的科學家,有的則是患者,希用新技治愈腦損傷,哥哥是唯一一個兒。”

即便戚靈靈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也知道這種實驗的風險有多高,何況還是十幾年前。

想象著四歲的沈思遠被帶到實驗室里,綁在椅子里,麻麻電極的樣子,眼眶開始酸脹。

不知道沈思遠小時候長什麼樣,但孩子模糊的臉漸漸和祁夜熵年時的樣子重合在了一起。

“簡總剛才說,沈思遠不是你哥哥的真名,那他的真名什麼?”的聲音微微抖。

“簡熵,entropy那個熵。”簡涵回答。

盡管有所預料,但聽到這個名字時,戚靈靈還是到心臟一震。

連日來保護著的那層殼不堪一擊,砰然碎裂。

后知后覺的痛苦如巖漿噴涌而出,五臟六腑都絞了一團,讓無法呼吸。

眼淚不控制地涌出眼眶,模糊了的視野。

“為什麼……”不明白。

虎毒不食子,為什麼有人舍得這麼對待自己的孩子。

簡涵像是猜到的想法。

“獻祭。”沉重的兩個字,像是直接敲打在戚靈靈心臟上。

“父親不是十惡不赦的psychopath,”簡涵道,“我這麼說不是為他辯解,他相信自己做的是正確的事,關系到全人類的未來。

“他愿意為此奉獻一切,包括他自己的生命。在哥哥之前,他早就用自己做過實驗,可惜他和其他實驗者都失敗了。”

“實驗品。”戚靈靈冷冷道。

“沒錯,實驗品。”簡涵重復了一聲,愧疚之溢于言表。

“除了哥哥以外,所有人都無法和ai功融合,出現了嚴重的‘意識排異反應’,有幾個人還留下了永久神創傷。誰也不知道哥哥是怎麼功的,在他之后也有嚴重自閉癥的孩子參與實驗,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他頓了頓:“也許是因為哥哥智商特別高的緣故,也許只是巧合,無論如何,直至幾年前實驗終止,他還是唯一一個功案例。”

“你們的母親知嗎?不反對嗎?”戚靈靈問。

“母親……”簡涵垂下眼簾,“母親緒一直不太穩定,尤其是在哥哥診斷出阿斯伯格之后那幾年,父親告訴他們的實驗或許能治好哥哥,就同意了。其實把哥哥送到實驗室之后,母親的神狀態才漸漸好了起來。我想心深一定是愧疚的,只是的方式是逃避。”

他頓了頓:“他們一直告訴我,哥哥因為孤獨癥,只能住在專門的機構中療養。每年春節和圣誕,父母都會帶我去看哥哥。直到父親臨終前才把這個告訴我。”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眶也紅起來:“知道真相后,我到很疚,因為我意識到父母對我無限包容的里,有對哥哥的愧疚和彌補。”

戚靈靈不置一詞,或許出于禮貌應該安他兩句,但說不出口。

盡管他是無辜的,而且一直蒙在鼓里,但還是忍不住遷怒他,遷怒這張“從沒被生活欺負過的臉”。

格,良好的教養,開放的態度,舒展的人格,都和那個郁孤僻的年形鮮明的對比,他深埋在地底,他卻在下舒展枝葉。

著父母愧疚化,就像在吸哥哥的

明知這樣想對他不公平,但是控制不住,誰又給過祁夜熵公平呢?

簡涵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繼續說道:“雖然哥哥的實驗大上比較功,但也經歷過幾次心理崩潰,最嚴重的一次發生在他十六歲那年,父親不得不中止實驗。剛好那時候外公外婆來探親,發現哥哥狀態很差,便提出帶他回國住段時間,散散心。哥哥的心理治療一直沒有效,實驗也無法繼續,于是父母便答應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中止實驗的緣故,哥哥回國后狀態好了很多,國的心理醫生建議他多接同齡人,外婆剛好是學校的校董,就讓他班上了一年學。”

“他只讀了一年,高三開學就沒出現。”戚靈靈道。

他的離開和出現一樣突然,連一聲“再見”都沒說過,也沒有留下任何聯系方式。

戚靈靈一直以為自己是不在意的,但如今回想起來,高三開學那天,看著邊空落落的課桌,其實心里有些惆悵。

簡涵沉默片刻道:“本來哥哥要在國多留一段時間,或許會一直留下也說不定。那時候哥哥不能承高強度的實驗,又找不到其他合適的實驗對象,父親幾乎已經放棄了計劃。可惜那年暑假發生了意外,外公腦溢去世,外婆沒多久也去世了,父母回國參加葬禮,把哥哥帶了回來。”

他停頓了一下:“剛好實驗室的研究有突破進展,大量信息沖擊導致心理崩潰的問題似乎找到了解決辦法,于是……”

戚靈靈像是浸在冰水中,骨髓都是冷的:“他被繼續拿來做實驗。”

“是的,”簡涵痛苦地承認,“從那天起,他再也沒有離開過實驗室。”

“可是,人機結合就是可靠的嗎?人類的意識就一定會站在人類這一邊嗎?”戚靈靈道,“你父親難道不擔心孩子因為實驗的痛苦憎恨人類,想毀滅世界?”

簡涵眼中滿是矛盾痛苦之,每當提到父親,他就會出這種神,就像工匠不得不將鐵錘砸向自己一手雕刻的神像。

“對父親來說,哥哥只是一個過渡,一個不完善的實驗,是通往完善結果的中間步驟,”他道,“父親的目標是克服技上的難題,最終實現意識上傳,把自己的意識上傳到系統中,與ai徹底融為一。”

戚靈靈嗤笑了一聲:“賽博永生,賽博神。”

簡涵像是沒聽出在冷嘲熱諷:“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的,他想為上帝,不,與其說是上帝,不如說人類文明的保護神。”

“他憑什麼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戚靈靈忍不住道。

“父親的確是個傲慢又偏執的人,”簡涵心平氣和地承認,“的理想或許是高尚的,但手段違背了倫理道德,甚至犯了法律。最后他失敗了,即使他的計劃功,我也不認為他會是一個很好的保護神。

他自嘲似地笑了笑:“也許反而會加速人類的滅亡。”

戚靈靈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對方太真誠平和,太講道理,讓想發火都沒辦法發出來。

“他怎麼知道兒子會隨便他擺布?萬一簡熵怨恨他,轉而報復全人類呢?”

一個由人類意識縱的ai,可能已經備超級人工智能的能力,破壞力可想而知。

“父親不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為了防止哥哥進網絡,他把他關在法拉第籠中,隔絕一切電磁信號,還設定了監察系統和自毀程序。”

他頓了頓:“只要系統偵測到任何逃跡象,就會啟自毀程序……”

“啟了自毀程序,他會怎麼樣?”戚靈靈問道。

簡涵沒說話,但眼中流出無盡的哀痛。

戚靈靈一陣心悸:“我要見他。”

簡涵哽咽了一聲,眼中淚閃爍:“哥哥恐怕沒辦法見戚小姐了。”

他頓了頓:“三周前,哥哥忽然陷昏迷,大約兩周前,生命征已經完全消失。系統偵測到他逃逸的線索,啟了自毀程序。

“戚小姐出院那麼久我才聯系你,因為之前我在國外辦哥哥的葬禮。”

沒有人說話,“葬禮”兩個字盤旋在空中,就像兩只禿鷲。

不知過了多久,才張開,也哭,可是發不出一聲音。

原來人傷心到了極點的時候,哭不出來,也喊不出來,聲音倒著往心里鉆,鉆出個巨大的窟窿。

原來心底始終藏著一,希祁夜熵是現實中的什麼人,可以和一起醒過來。

禿鷲俯沖下來,用鐵鉤似的喙鑿開的心臟,啄食了僅剩的希

簡涵看著戚靈靈,他從沒看見過這樣的神,有一瞬間他覺得這個蒼白纖瘦的姑娘好像是碎片拼起來的,很擔心會突然“嘩啦”一聲變一堆碎片。

已經近十年沒見過哥哥,哥哥對來說應該只是個關系泛泛的老同學而已,可是看起來卻好像失去了整個世界一樣。

他們之間大約發生過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吧,簡涵心想。

“戚小姐節哀,”他不知不覺了安人的那一個,“哥哥走的時候很安詳,我有一種覺,他好像已經實現了自己的心愿。其實……”

他想說哥哥活著時很痛苦,因為技的局限,他不能離開實驗室,甚至不能自由活,每天十六個小時只能躺在床上著電極,離開未必不是一種解,但是轉念一想,他好像是最沒資格說這種話的人。

戚靈靈木木地坐了一會兒,用盡全的力氣憋出一句話:“三周前昏迷,是哪一天?”

“三日,”簡涵道,“準確說是3日凌晨一點左右。”

“就是我昏迷的時候。”戚靈靈雙眼失神,自言自語似地道。

“也許只是巧合。”簡涵下意識地安,自己也覺得蒼白無力。“我昏迷那天一個人在公司加班,但是有人用我的手機打了120和保安的電話,”戚靈靈說著,眼淚漲滿了眼眶,“他是因為做了這些事才被發現的,對嗎?”

簡涵沒說話,但他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可是他是怎麼知道的?”

是突發心梗死,被關在大洋彼岸實驗室里的他不可能預料到,所以他是怎麼第一時間發現的?

簡涵沉默了一會兒,打開屜,拿出一個文件袋:“哥哥留下了一些,和戚小姐有些關系,我不知道該怎麼理,想來想去還是給你比較合適。”

他頓了頓:“里面有個移盤,是我們事后理主機時發現的一個文件夾……戚小姐的問題,應該可以從中找到答案。”

戚靈靈道了謝接過來,沒有打開,站起道:“我就先告辭了,麻煩簡總幫我向劉律師說一聲抱歉。”

簡涵:“信托的事……”

戚靈靈角牽了一下:“我不需要了。”

簡涵想了想:“戚小姐回去慢慢考慮,改變主意的話隨時可以找我。”

戚靈靈點點頭,道了謝,轉走出了辦公室。

沒回公司,徑直回到出租屋,進了門,鎖上房間,坐在小桌子前。

文件袋靜靜地躺在桌上,一直坐到天黑,才積聚起足夠的力量,打開封口,里面除了個銀的移盤外,只有輕飄飄一頁紙,是從普通劃線筆記本上撕下來的,整整齊齊地對折著。

紙有些,折痕也很深,像是經常被人拿出來翻看挲的樣子。

戚靈靈將紙展開,眼是悉得不能再悉的字跡,是的化學課堂筆記。

整張紙上只寫了一行字:

【熵:用來表示一種能量在空間中分布的混程度,能】

能字沒寫完,最后一筆拖得很長,直接劃出了界。

戚靈靈看著這長長的一道線,塵封的記憶慢慢揭開。

那是周三下午的化學課,天氣很好,怪人同桌照例趴在課桌上睡覺。

“熵,英文做entropy,這個概念……”

所有課中就屬化學最無聊,連戚靈靈也聽得昏昏睡,用水筆扎了一下手背提神,把筆記本翻過一頁,繼續記筆記。

剛寫下一行字,突然從旁出一只蒼白骨的手,把的筆記本搶了過去:“借張草稿紙。”

這是他第一次主開口和說話,戚靈靈過于震驚,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年二話不說撕下剛寫過字的那一頁,合上本子還給:“多謝。”

愕然地看著他把“草稿紙”塞進桌肚里,懨懨地趴回桌上,半晌回不過神來。

“你撕的是我的筆記本……”不想忍氣吞聲。

年再次抬起頭,隔著長長的劉海,用那雙黑得看不見瞳孔的眼睛打量,仿佛才是不正常的那個:“哦。”

“你也沒用來打草稿。”戚靈靈指指他的桌肚。

“回去用。”年冷冷地撂下三個字,又趴回桌上。

窗外的香樟樹輕輕搖曳,把細碎的點,灑在年的后腦勺上,給他的頭發鍍上了一層茸茸的金邊,仿佛一只懶洋洋的貓。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人,那時候想。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人呢?直到今天也沒想明白。

把紙按原樣折好,收回文件袋里,然后把移盤接上筆記本。

4t的移盤里滿滿當當全是視頻文件,按照日期分一個個子文件夾,最早的是大一那年的寒假。

隨手點庡?開一個視頻文件,自己的臉出現在屏幕上,神疲憊,黑眼圈明顯,線很死亡,畫質也不太好,環境看得出來是夜晚的辦公室,畫面里其它的工位都空空如也。

瞥了眼視頻右上角的時間日期,想起來那陣子趕著新項目上線,接連加班到凌晨。

嫌合租房太吵,回去又沒什麼事,愿在公司加班,幾乎每天都是全公司最晚走的,遇上趕項目的時候加班到凌晨更是常事。

來說這是理所當然的社畜日常,卻不想從鏡頭里看起來那麼孤獨可悲。

視頻播放了幾分鐘,畫面幾乎一不變。

把進度條往后拖了幾次,一個多小時的視頻幾乎毫無變化,除了偶爾站起來接杯水,離開工位上個洗手間,連姿勢和表都沒什麼變化,音軌也是單調乏味的“啪啪”打字聲,如果世界上有最乏味視頻大賽,高低能拿個前三甲。

點了個叉,又打開一個視頻,時間接著上一個,還是社畜深夜加班日常。

第三個視頻很短,只有幾十秒,是辦公樓走廊上的攝像頭拍的,背著包,拖著疲倦的雙,一臉麻木地穿過走廊,進了電梯。

下一個是電梯攝像頭拍的

再下一個是辦公樓大堂的攝像頭,從走出電梯,一直拍到走出辦公樓。

然后是辦公樓外的監控攝像頭拍下的畫面,上了一輛白的網約車。

接著幾段視頻都是通監控攝像頭拍下的畫面,坐的那輛白車始終在畫面中,直到下車。

小區門外的攝像頭拍下進門的畫面,樓道里的攝像頭拍下上樓,鄰居家的門機監控攝像頭拍下碼的畫面,直到走進屋里關上門,畫面終于定格住。

仿佛有一雙眼睛,過一個個攝像頭,看著加班,目送回家,直到安全回到家里才收起視線。

戚靈靈又打開一個文件夾,仍然是獨自加班的深夜,從一個人留在辦公室開始,直到安全回家為止。

隨便打開哪一天的文件夾都是一樣。

打開打車件,對了一下最近的訂單記錄,發現每一個加班到深夜的日子,他都默默陪著,一路護送著回住

所以突發心梗死,他才能在第一時間發現,的手機撥出求救電話,同時把的意識拉小說世界,保住了一命。

他之前一定很小心地避開監測,但是卻因為救了行蹤,和一起進了小說世界。

一心要殺死他的系統,大約就是那個自毀程序,而那個傻傻的病毒系統,則是他在失去記憶之前生的,所以它的唯一目標就是把送回現實世界。

戚靈靈一個接一個地打開視頻,時不時點一點鼠標,拖一下進度條。

屏幕上寒來暑往,晴變換,不變的是畫面里的人,和畫面外默默注視的眼睛。

窗外的天空慢慢亮了起來,戚靈靈數不清自己打開多視頻又關上,逆著時間的河流而上,只剩下最后幾個文件夾,那是大一那年寒假,同學都回家過年,沒有家可回,趁著春節期間工資高,在便利店打工。

最早的視頻是那一年的大年三十夜。

寒冬臘月的深夜,昏黃路燈里雪片飛舞,長街上空,積雪被踩化了,油一樣反著,一個穿棉服、裹圍巾的影出現在盡頭,一腳深一腳淺地走著。

步履沉重,看起來孤單又疲憊,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一個人。

走了一段,終于停下來,靠在一棵行道樹上,低下頭捂著臉,肩膀輕輕聳,仿佛是在哭。

畫面里的孩,直到許多年以后才會知道,那晚并不是一個人。

看不見的地方,有個人默默地注視著,護送走出每一個孤單的寒夜。

作者有話說:

還有個尾聲,今天實在寫不了,明天繼續

肯定會he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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