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歡》第39章

江晚微微仰著頭, 雙目澄澈,純潔無辜,仿佛當真什麼都不懂。

若是陸縉不知真相, 定會被騙到。

縱然心底波濤洶涌,陸縉臉上依舊波瀾不驚,只道:“你不必管。”

說罷,下頜微抬,示意:“耳朵捂上。”

“好。”江晚答應道。

也不愿去聽那些污言穢語,陸縉從來都不對說那些,便乖乖地捂上了耳。

“眼睛也閉上。”

陸縉又道。

江晚嗯了一聲,又閉上了眼。

更不想長針眼, 那男子的后背都是贅,比起陸縉的塊壘分明來, 實在差得遠。

確保妻妹看不見也聽不見之后,陸縉轉吩咐康平道:“去看看。”

康平一走出去,對面兩個正在熱火朝天中的人這才醒過神來。

“有人來了……”

“快走!”

子尖了一聲, 男子也暗罵著, 兩個人慌忙抓起服分開,拔便跑。

“站住!”康平喝道。

那男子想跑,被追上來的康平一腳踩在了背上, 抓著頭發拎起了頭:“喲, 這不是立雪堂的胡大管事?”

“康兄弟。”胡大管事討好地笑笑, “這麼巧, 我出來吹風。”

“吹風?”康平扯了下他沒系好的腰, 促狹地道, “有這麼熱嗎, 吹風吹的把子都了?”

“我……”胡大管事呵呵了兩句, 滿頭的汗,求饒地道,“康兄弟你不是明知故問,我吃醉了酒,煩請您行行好,放我這一回。”

“公府規矩重,嚴下人們來,輕則罰俸,重則趕出去,你是管事,明知故犯,罪加一等,我可不敢放。再說,今日可不是我一個人撞見的你,你瞧瞧那是誰?”康平示意他往后看。

胡大管事瞥了一眼,正看到站在廊下的陸縉,魂都要嚇飛了。

這位爺可是個鐵面無私的主兒,眼里一向不得沙子,更別提這種腌臜的事,胡大管事慌忙趴下來磕頭:“世子,我錯了,求您放過我這一回!”

“捆起來。”陸縉并不松口。

子一聽,也慌得不行,攏著服一溜煙地要從廊下逃出去,被康平一下反剪了雙臂,摁在了欄桿上聲求起饒來。

江氏在的這兩年,披香院實在不樣子,也是該整治整治了。

陸縉神冷淡,不顧兩人的哀求吩咐道:“一并捆著吧。”

因著牽涉到立雪堂那邊,江華容又不在,陸縉便將康平將這兩人便送到了立雪堂去。

理完這兩人,陸縉方折回去,對江晚道:“好了,睜眼吧,我送你回去。”

江晚微微回眸,正看見那灰頭土臉的兩個人,衫不整地被康平回去。

對奴婢尚且如此,若是陸縉知道了和長姐的龍轉,定會更生氣。

江晚心口發心跳砰砰,卻還是若無其事地問:“姐夫,出了什麼事了,為何要捆他們?”

“他們犯了錯,自然要罰。”

“什麼錯,那子不是被欺負了嗎,為何連也捆?”

沒被欺負。”

“我明明聽見哭了,還說不要您沒聽見嗎?”

“你聽錯了。”

“可我還聽見那男子說要弄死……”

“……他不是真的要死。”

“是麼?”江晚耳后通紅,卻還是不得不回頭困地看向陸縉,“可是死還有什麼不同的方法嗎?”

陸縉亦是停了步,目沉沉地看回去。

有。

多了去了。

譬如現在,再說下去,他會有一百種把摁住弄死的方法。

垂在側的手臂青筋微微隆起,陸縉下去,平靜地道:“這個,你現在不必知道。”

眼神一瞥落陸縉微微繃著的手臂上,江晚也有些怕,適可而止,輕輕嗯了聲,沒再多言。

兩人一前一后,風燈下的影子長長的錯在一起,拐過了園子,到了水云間,陸縉將要轉的時候,江晚忽然咦了一聲:“姐.夫,您腰上佩的劍呢?”

“什麼劍?”陸縉不明。

江晚眼神迷茫,“沒有嗎?可我剛剛明明覺到你佩了劍。”

陸縉瞬間明白了說的劍,他微微移開眼:“丟了。”

“丟在哪里了,需要我幫您找嗎?”江晚急道。

“不用。”陸縉拒絕。

江晚抬起頭看向他,似是不明白:“為何?”

又是這雙水汪汪的眼,故作單純,一眼過去仿佛能將人溺斃。

陸縉定了定神,才神平靜的解釋道:“康平會去找,時候不早了,你回吧。”

“今日多虧了您,我沒什麼可送的,那改日,我給您打個劍穗吧。”

劍穗?

能想的出來,怎麼不送把劍鞘來呢?

陸縉眼皮,道:“好。”

江晚懂得循序漸進的道理,再說下去就太刻意了。

已經滾燙,再裝下去,自己要被燒了。

不由得想,裝狐這種事也是要天分的,天分顯然不算太好。

不過陸縉今日沒有拒絕送的東西,算是有點進益吧。

江晚下砰砰的心跳,目送陸縉離開。

到了岔路口的時候,忽然發現陸縉沒回前院,反倒往披香院去了,心口頓時一跳,問道:“您是要回披香院嗎?”

“對,你長姐快回來了,怎麼了?”陸縉側目道。

江晚笑意頓時凝固。

沒怎麼,不過又要遭殃了而已。

果然老天是長眼的麼,白日里他多,晚上都要被迫還回去。

“沒、沒什麼,天不早了,我是想讓您注意腳底的路。”

陸縉嗯了一聲,不疾不徐的往回去。

等他一走,江晚立刻抄了小路,也直奔披香院去。

陸縉眼力極好,遠遠的便瞥見了那鬼鬼祟祟的影。

他本意不過是想嚇嚇,并不當真想去披香院。

又拙劣,他只當陪胡鬧。

然被三言兩語的一激,倒真有了幾分說不清的燥意,腳步一轉,朝著披香院的方向去。

***

立雪堂

陸驥回府時,正看見長公主嬤嬤替捶著肩,一副十分頭疼的樣子,便自然地走過去,替了嬤嬤,替著肩問道:“出何事了,怎麼皺著眉?誰又惹你煩心了,是陸宛那丫頭還是二郎”

“都不是。”長公主搖頭,“剛剛康平撞見了一對了過來,咱們府里規矩最是好,沒曾想也出了這種事了。”

陸驥按著肩的手一頓:“還有這種事,哪個屋里的?”

“就是咱們院里的。”長公主幽幽地道,“二郎娶了妻,我原以為能輕松些,沒想到江氏是個不事的,這兩年治家實在不嚴,當初便不該娶。當年咱們看中的分明是安平郡主,安平長在宮里,同二郎一起長大,誰不說是一對金?若不是婚事倉促,平南王舍不得出嫁,怎麼也不會著江氏。如今安平的未婚夫去了,正回了宮里小住,我白日見了一回,沖著我笑,笑著笑著眼里便出了淚,看的我也頗不是滋味,我猜大概還是對二郎有意。”

“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二郎都已經婚,江氏便是有小錯,卻無大過,且是母親挑的人,又守了咱們二郎兩年,咱們可不能過河拆橋休了人家,否則定會會人嚼舌。安平便是再好也不關咱們的事,你還是勸盡早看開吧。”

“我何嘗不知,但這種事豈是那麼好斬斷的?”長公主嘆了口氣,“得了,別說了,今日這事夠我煩的了,你不知,這管事原是我邊周媽媽的男人,念在周媽媽的份上,我把他留在府里做了個管事。那的原也是周媽媽引介過來的,也留著做了個使。誰曾想這兩個人背著廝混到了一起,竟不知的在外頭就滾了起來,周媽媽今日知道后來找我哭,哭的跟淚人似的,好不可憐!”

陸驥聽絮絮地罵,眼神微低,替倒了杯茶水遞過去,問道:“氣歸氣,別傷了子,不值當。”

說罷,他又看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你后來是如何置的?”

“說起這個我更生氣!”長公主頭疼,“你不知,周媽媽竟還舍不得那管事,哭完之后,又跪在我跟前求我放他一馬,哭的撕心裂肺的。可這樣的人有什麼好,都背著做出這種事來了,且私通的還是手底下的人,這豈不是把當傻子耍,竟還要往上?實在太糊涂!如今兒雙全,又不缺吃用,何必還要跟這樣的人過下去?我氣的罵了一頓,方醒悟,最后只抹著眼讓我看著辦吧,不管了。

長公主說完頓覺口干,從陸驥手中接過了杯子飲了一大口茶,杯子一撂,忽然發現陸驥正直勾勾地看著,仿佛不認識似的。

“看我做什麼,我說的不對?”長公主看回去。

“……對,很對。”陸驥聲音有些虛,他抵著拳咳了一聲,“那你是將他們趕出去了?”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這兩人屬實是可恨,自然不能留!男的攆到了莊子上去,做個苦役,的讓牙婆發賣了,眼不見為凈,可別在府里帶壞了孩子們。”長公主爽利地道。

陸驥頓時咳的更厲害,長公主給他倒了杯茶,遞了過去:“怎麼,你覺得太重?”

陸驥抿了口茶,張想說什麼,轉念一想,不過是個丫鬟便如此義憤填膺,若是平知道他還有個同二郎一般大的兒子,且是同最信任的裴絮——

陸驥張了張口,到底還是沒說出口,緩緩坐下。

“……不重,是他們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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