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山海行第504章，盟之影江朔見獨孤湘就要拍案而起，忙拉住的手道：「湘兒，你切莫莽撞。」33

獨孤湘驚恐地著江朔道：「朔哥，你不會也被他們這套說辭給迷了心竅吧？」

江朔聲道：「我還有幾句話要向裴大將軍問個明白，湘兒你稍安勿躁。」

說著他以眼向左右一掃，獨孤湘登時醒悟，此刻邊高手環繞，外面還圍了上百的黑武士，又在海心小島之上，二人絕難逃走，此刻撕破臉確實是莽撞之舉。

揚起臉著江朔道：「可是，朔哥……」

江朔見灑在湘兒臉上，純凈的天空印在目中，心中頓時湧起一，心中反覺得更加堅定，輕輕握住的手道：「湘兒，我有幾件事必須要問清楚，你放心，我自有計較。」

獨孤湘見江朔目堅定，緒稍微平復了一些，對江朔點頭，簡單而堅定地說了一聲「好」。

江朔對裴旻叉手道：「裴大將軍，那日在長安城上，多謝你放我們出城。」

裴旻看著江朔，眼神毫沒有閃躲，平靜地道：「溯之，其實你被救起來之後，程千里就已經告訴我了，他給你餵食黑龍蛋我不知，還甚為惋惜，因為我當年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是塊練武的好材料。」

江朔不想起了當年在南陵紀家老店第一次遇見裴旻時的景，他跑在裴旻馬前為他和賀知章帶路去找李白，似乎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裴旻繼續道：「後來得知你沒有死，我也甚安，不過當時我人在長安，消息往來不便，之後你消失了兩年，之後懷絕世武功再度出世，我便對你更加留意，吩咐盟對你多加照拂。」

江朔道：「那我在紫別院奪得江湖盟主之位，也是你們安排的？」

裴旻搖頭道：「不是，當時你剛剛出世，我們可也沒得到消息呢，所以你放心，力群雄眾人擁戴而了江湖盟主，這都是你自己的功勞。包括你統一漕幫，沿河運河北上，踏鉞沖沙等等，你行速度太快，盟可一直追不上你呢。」

說到這裏，裴旻彷彿想起了過去的趣事，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江朔道：「如此說來，盟第一個和我接的人就是李珠兒了。」

李珠兒點頭道：「那日安慶宗會去公孫大娘，確實是我的建議，至於尼教的藏之麼，我當然早就知道，不過，溯之，當年的你可太青了，居然這麼輕易就著了道，害我還要拜託空空兒去救你……。」

說起往事時，一貫面無表的臉孔上竟然也籠上了一層紅暈，出了笑意。

江朔道：「如此說來，空空兒也是盟的人？」

李珠兒道：「他不算盟的人，空空兒不屑於與任何人聯手……但當年盟幫過他，他也會按自己興趣幫助盟。」

江朔恍然大悟道：「因此空空兒出現在漢水之上，以及在盤谷寺中，都不是巧合。」

李珠兒道：「在漢水是因為他對觀二龍相爭很興趣，至於救你麼是因為我請他幫忙。」

江朔道慨然道：「原來那日你他救我，其實是裴大將軍的意思。」

李珠兒微微一笑道：「不然呢？」

不知怎的，江朔心中竟然升起一失落，他使勁搖搖頭，集中神，繼續問道：「我們會遇上真卿和郭子儀也不是巧合吧？」

裴旻道：「不錯，那是我安排的，溯之，你當時的種種作為，讓我迫切地想見到你。這才有了求畫吳師這回事。」

江朔還是不免驚異道：「裴大將軍為亡母求畫之事也能是假的？」

李珠兒道：「也不能說是假的，只不過巨子的母親早已去世多年了。」

江朔一拍額頭道：「我糊塗了，大唐員母親去世需得守喪三年，后一年我就在長安城頭見到了領軍的裴大將軍，他又怎會是新喪。」

李珠兒笑道：「是啊，不過張旭、吳道子這樣的名士，可不會去追究這些細枝末節，日睹三聖至今被百姓津津樂道，張、吳二人卻只怕早就忘得乾乾淨淨了。」

江朔道：「范、籠火城以及通過五阮關能這樣有驚無險，如今想來都有盟相助才會如此順利。」

裴旻道：「安祿山如此不安分，盟在范當然有不眼線，助你一臂之力只是舉手之勞，不過溯之，你不要以為盟是無所不能的，曳落河我們就無法滲，因此說五阮關小金城的危機是靠你自己的才智解決的。」

骨力裴羅不等江朔發問，先微笑著開口道：「飛狐陘中的相遇當然也不是巧合，而是老夫我也想領略一下江小友的風采。」

這已經完全不出乎江朔的意料之外了，他繼續問道：「朔漠發生的種種自然都在盟的計算之中了……」

李珠兒道：「方才巨子也說了，高不危通過藥控制曳落河，我們無法滲，多虧了你，當然還有湘兒妹子和爺爺，才在朔漠和醫巫閭山連續挫了曳落河的銳氣。」

江朔道：「是了，湘兒也說空空兒一直在暗中幫。」

他說這話時，獨孤湘在他邊不置一詞，這種沉默完全不像的格。

李珠兒道：「空空兒是真的喜歡，他說自己得到力為北溟子之前，做小飛賊時，也是這樣無憂無慮的樣子，看著湘兒，他就想起了過去的自己，但他已經做不了過去的自己了，因此才會偏現在的湘兒。」

獨孤湘仍然沉默，江朔也一時不知該怎麼介面。

他循著軌跡繼續道：「烏湖海上的大海賊馮若芳也是盟的人？」

馮若芳明明追了鬧文一路，卻最後放走了所有敵人，現在想來也頗為可疑。

裴旻捻須笑道：「溯之，你加盟之後，自然會知道一切。」

這可以看作是裴旻第二次邀請江朔加盟，江朔卻仍未介面，繼續問道：「北海李使君，自然也是程大哥和老汗王聯手演的一齣戲，我想問的是日本遣唐使四百條人命殞命，這件事背後是否有盟的影子。」

裴旻毫不猶豫地道：「有！」

江朔道：「安西四鎮藏有李建的王孫，盟也早就知道了麼？」

裴旻道：「知道！」

江朔道：「盟幫助藏王孫的信息，想必不是為了當今聖人吧。」

裴旻道：「當年高宗派定襄道大總管裴行儉去西域平叛，同時暗中追查此事，卻被武后發現，將裴行儉召回，裴行儉留下王方翼在素水河畔築城，追查此事，武后也將他害死了，最後知道此事的就只剩下不聽大唐皇帝調遣的波斯王孫泥師，長安四年，泥師在碎葉城遇到了刺客，被一漢人劍客救下，而這漢人劍客正是當年王方翼留在碎葉城追查此事的親兵。」

江朔聽過這個故事，他忽然驚覺道：「泥師遇到的黑刺客不是大食人，而是盟？」

裴旻笑道：「這是盟前任巨子安排的，如若不然，波斯王孫，大軍統帥，又怎會信任他呢？」

江朔大吃一驚：「上一任巨子是李客？」

裴旻點點頭，江朔道：「可是李使君說建的王孫不是太白先生啊！」

裴旻道：「李邕也好，金思蘭也罷，都從未去過西域，他們所知道的，都是我們想讓他們知道的，到底誰是建苗裔，其實尚無定論。」

江朔太過震驚，喃喃道：「如此說來此事只有去安西碎葉城才能徹底搞明白。」

對江朔道：「溯之，你說到事的核心了，不過關鍵的證據早已不在西域，而是送到了李邕的手中，那枚八寸銅鏡你還隨帶著吧？」

江朔沒想到裴旻居然也知道銅鏡之事，他手從懷中掏出一個油布包，取出裏面的銅鏡，道：「裴大將軍，你說藏在這塊銅鏡之中？」

磨鑒客曾經告訴江朔這八寸古鏡的鏡背確實是三代前的古，但鏡面的歷史可能不過五十年，若真藏了什麼，恐怕是早就被調包了，李邕不會武功，要從他上替換此寶，確實也並非難事。

裴旻笑道：「溯之，你果然聰明，我想你一路西來過程中盟所做作為這些細枝末節，就不必再說了吧？」

江朔點頭道：「裴大將軍，你在此島上紮營，恐怕不是什麼巧合吧？」

裴旻笑著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江朔道：「只是我不明白，你們怎麼會知道這鏡子背後的？李使君應該不是盟的人吧。」

獨孤湘終於忍不住問道：「什麼？」

江朔道：「湘兒，你不知道，這骨神鏡在燭火下，可以映出一幅地圖，我原以為這幅地圖畫的是海中仙島，沒想到今日才知鏡中的地圖就是畫的此，西海中的龍駒島！」

裴旻道：「李邕當然不是盟中人，當年他還一門心思想要出將相呢，與我盟暗中行事的宗旨全然相違背，我自然不會邀他盟。當日之事法不傳六耳，我們原本不知，直到崆峒山問道學宮……」

江朔驚道：「磨鑒前輩？他是盟員？」

裴旻不置可否，只是繼續解釋道：「我們先前知道鏡中藏圖，但不知道畫的是什麼，直到那日磨鑒客以磨鏡之名拿到了這枚銅鏡」

江朔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但是那日磨鑒前輩只是打磨鏡面而已，鏡子從未離開我的視線，磨鏡前輩既沒有拿走，也沒有用火去照，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裴旻道：「磨鑒客的手上功夫委實了得，骨神鏡的表面有細微的凹凸，才能在夜間燈燭照耀下映出地圖，但這是對常人而言，那日磨鑒客在打磨之際，通過仔細鏡子的每一寸鏡面，便在心中畫出了這幅地圖。」

說著裴旻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上面畫了一幅簡筆畫的地圖，與他當日看到骨神鏡在燈燭下映照出的地圖完全一樣。

江朔嘆道：「原來一路走來都有盟如影隨形，我常覺得被命運裹脅溯行不止，原來這背後都有盟的推，裴大將軍，地圖指向此島，究竟是何用意呢？」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