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秦芒是被鄔羽西‘嚶嚶嚶'哭聲給吵醒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快死了。秦芒從病床上坐起來，整個人有些懵懂，遲鈍地著睫。

而原本應該在病床上休息的病人，此時正一襲白家居服，戴著藍牙耳機，坐在不遠的沙發上開視頻會議。

神淡漠沉靜，寬松長垂落，擋住了腳踝上的紗布，完全看不出來，他右燒傷嚴重。

呆滯地看了他足足五秒。這才扭頭看向鄔羽西： “我沒事，不是我傷。”

鄔羽西進門就看到躺在病床上，安靜地像是沒有呼吸的，這不是就被嚇到了嗎。還以為昨天通話，是秦芒在安。其實傷得很嚴重!

“我檢查檢查。”鄔羽西著急之余，還記得把簾子拉起來，去拉秦芒的被子，作輕。

秦芒原本隨去了，下一秒，想到昨晚的畫面，烏黑眼瞳閃過一慌："不不不不不!"

一聽這話。

鄔羽西更覺得有事瞞著自己，“嗚嗚嗚，你肯定傷了!”“快給我看看。”

昨晚賀泠霽尚算理智，沒真的在醫院做到底，但手心是被磨腫了的。指尖也沒有力氣。本拽不過鄔羽西。

幾秒被子拔河。

以秦芒手而敗。

該說不說，要謝賀泠霽昨晚還幫裹了睡袍的。只是——睡袍是他的!腰帶很敷衍地松松系了兩下，隨著剛才‘拔河’,已經散一團。

此時出大片雪白瑩潤的，重點是脖頸附近，有明顯被咬過的淺淡痕跡。這是昨晚，手腕累酸了，指甲很不走心地刮到他時，被賀泠霽懲罰了。其他地方也零散分布著其他痕跡。

閨兩個面面相對。

鄔羽西眨著眼睛。

幾秒后。秦芒生無可地倒回床上， “我真沒事。”

鄔羽西信了。誰家傷著了，還有心思干這茬兒。

不過——

這都是畫畫素材呢!鄔羽西直接上手， "我看看，這咬痕是什麼形狀的。"

秦芒： "???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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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

薄荷綠的簾幕被拉開。

男人極迫的影出現，鄔羽西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坐回床邊椅子。還很刻意地平了擺。一副很老實的模樣。絕對沒有‘’他老婆。

賀泠霽沒做聲，出骨節明晰的雙手，面不改地將秦芒上的睡袍整理好。

往上扶睡袍邊緣時，男人微涼的指尖不經意掠過剛睡醒時溫度偏高的肩膀，聲線沉斂： “穿好。”

秦芒敏銳，纖薄子瑟了一下， “你手好冰。”然后又順勢湊近了點。小火爐質，就喜歡賀泠霽的溫。

昨天雖然遭遇驚嚇，但是被賀泠霽欺負了將近一個小時，秦芒居然沒有做噩夢，反而睡得是夏以來最舒服的一夜。

這時，賀泠霽最后給腰間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秦芒垂眼，看著蝴蝶結。像極了那天早晨，看到自己手臂上被重新包扎過的紗布蝴蝶結。

雖然猜到是賀泠霽幫重新包扎的。但確定下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刻意忽略的心跳。

一下一下。

如小鹿撞。

直到旁邊鄔羽西疑地問： “所以，你們倆到底為什麼住院?”“就是為了玩個醫院play?”

賀總小不是傷了嗎?之前看阿發的照片，火焰都燒到了他腳踝以上。

“醫院……play?”

賀泠霽慢悠悠地重復。

秦芒眼睫驀然掀起，仰頭著賀泠霽，果斷岔開話題， "你一個病人，到溜達什麼?"拍著床單， "趕上床!"

一旁的鄔羽西，眼睛唰得亮了：啊啊啊。都是神仙素材啊!!!

半遮半掩試圖神祇下神壇的小妖，被神祇親手——下了服!!!

然后再空無一人、冰冷又忌、充滿著醫用材的診室….嘶嘶嘶嘶。

小西瓜老師突然靈發。短短時間，草圖已經在腦子里畫好了。

這時，賀泠霽的手機又響了。秦芒便下床梳洗，拉著小西瓜跟他換了位置。

超級vip病房，其實更像是一間功能完善的高級公寓

，半開放式的設計，比市大部分公寓設計舒適度都要高。

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秦芒聽鄔羽西說著網上的事，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件什麼大事!

昨天孟庭讓空發個微博報平安的。畢竟現在們越來越不信任各個藝人的工作室。

自從事件發生，將全部注意力放在賀泠霽上，還真沒刷過微博。只知道自家經紀人會控制。

即便事件過去二十個小時，微博熱搜還是——

#《抑郁癥者》劇組失火#

#秦芒被困火海#

#宿命#

前兩個也就算了。

宿命是個什麼意思?

秦芒一點開，便看到賀泠霽抱著自己走出來的遠景圖。冒著濃濃黑煙的火海，有還在燃燒著的玫瑰花瓣隨風飛舞，而男人卻堅定不移地將帶出來。

履行帶出來的承諾。

這是秦芒第一次從第三視角看到自己昏迷后的景。

秦芒紅抿了抿。當看到網友們說他們太般配、一看就有故事、宿命的相遇——

纖指挲著手機邊框。

鄔羽西笑瞇瞇： “多打臉啊，一邊說你跟賀神是全天下最不可能的Cp,一邊又因為一張沒有臉的圖磕得昏天昏地。”

“要不你直接公開算了。”

“救命之恩呢，給咱們賀總個名分不過分吧?”"上次網友們還慶祝你分手快樂呢。"

今時不同往日。

上次秦芒在劇組，沒在乎網友言論，什麼分手不分手的，是要靠演技的演員，又不是要靠緋聞炒熱度。

不過現在——

看到他們甚至開始把檀觀南帶進去，以及其他有過合作的男藝人。秦芒忍不住蹙眉。

下一秒，干脆利索地登陸大號。

秦芒v:平安。救命之恩，兩年前就以相許了。

幾秒后。

微博炸了。

“神平安就好!但是，信息量好像有點大!!!”“兩年前就以相許了?嘶嘶嘶!”

“臥槽我有個大膽的猜測，難道這個救了秦神的迷彩小哥哥就是…

…那個吃飯的男朋友?!"

“部消息：對方在救援隊伍抵達之前，獨自一個人進漫天火場救回秦芒的，當時只做了很簡陋的防護，大概本沒想到能陪一起活著出來。"

“天吶，這是什麼同生共死的偶像劇節，這種男人真的是存在的嗎???”

“火勢確實很大，如果不是救援人員，那極有可能是認識的人，現在秦芒都發微博了，肯定是真的了。"

“嗚嗚嗚，我以后再也不罵你男人配不上你了。”“他把你救出來，就算是個矮丑窮我也忍了嗚嗚嗚。”“我也——”

“真的好啊，我現在知道秦芒為什麼總在微博上護著他了。”“這對Cp我嗑死!”

"等等，就照片上這腰比例，怎麼都跟矮搭不上邊吧?"“那高丑窮，我也忍了……救命之恩呢!”“火勢這麼大，男方出來時上沒有防護，不會有什麼重度燒傷吧?”

網友們想到重度燒傷的慘狀。頓時心驚跳。

任何犧牲都不是應該的。但有一個人愿意為你犧牲，那即便是那些毒的黑，也再也說不出什麼惡毒的話。

從任何意義上看。

秦芒的男朋友，都是勇敢的，都是英雄。不該被詆毀。

秦芒滿意地看著他們不再到給組Cp。

平時組也就算了。

這次。

不行。

明明是賀泠霽如天降神祇，將從漫天火海救出來。憑什麼名要讓給旁人?

這時。

外面傳來敲門聲。

是雙方家人到齊了。

秦芒放下手機，站起。

原本鄔羽西是想要多呆一會兒陪陪秦芒。誰知賀家父母和秦家叔叔突然來了，一個外人不太方便，就先離開了。

當然。

更重要的是，要把腦子里的草圖趕落實。靈一閃而逝啊!

必須要壯大‘極’隊伍。

到時候給小獅子一個驚喜。

鄔羽西生出一子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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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決不能忍!

......

原本秦芒難以面對公公婆婆，畢竟差點把他們唯一的兒子給燒沒了。

誰知。

賀家父母并沒有怪賀泠霽去救的意思。

公公大人還理所當然道： “為丈夫，時時刻刻保護妻子，這是應該的責任。”“明知妻子于險境而冷眼旁觀，才不配當我們賀家的掌權人。”

這并不是一番冠冕堂皇，說給秦焰聽的。因為就賀父今時今日這個地位而言，本沒必要。

秦焰再次嘆自己眼好。

當初挑得三個人選里面，果斷選擇賀泠霽。就賀家這個教養，別說有點，就算沒有，賀泠霽也不會放著秦芒不管。

趁著叔侄兩個單獨相時。秦焰確定侄毫發無損，想到等在醫院外那人，沉良久，終究是沒說出來。

秦芒本沒想過，那人會離開萬佛寺。畢竟他十年多未曾離開一步。

所以見自家小叔叔這幅表，還以為是——“是不是差點失去我，現在知道我的重要了?”"欠我的零花錢什麼時候給我?"秦芒蹲在椅前，雙手攤開，彎著紅道。

秦焰看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嘖了聲，蒼瘦的指骨曲起，彈了下的額頭， "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手跟后助理要了支票本。遞給秦芒， “自己填吧。”

曜。

"小叔叔，我您!"

秦芒原本是看他緒不對，故意逗一逗，倒是沒想到，這次真舍得出了。讓自己填?百年難得一遇!必須抓住。

然而秦芒了一下沒出來，狐疑地沿著支票本看過去，是秦焰夾住了本子。

“小叔叔，你不會又反悔吧?”"正經長輩說話不算話，是不能給小輩當榜樣的!"

聽小叭叭，秦焰確定昨天火災沒有對造什麼心理影。

隨即，薄溢出簡短的四個字：“注意分寸。”

秦芒終于拿到手了，輕輕哼了聲： “我花錢什麼時候沒有分寸過?”可是全天下最有分寸的仙了。

秦焰倚在椅，漫不經心：

“你有嗎?”

秦芒對自己很有信心： “我有!”

秦焰意味深長地嘆， "果然是長大了，填吧，讓小叔叔看看你多有分寸。"很有分寸的秦芒，一接過支票本。

到手里，什麼分寸不分寸的。都被秦芒換算多顆寶石。昨天才到了驚嚇，必須要8顆……88顆來驚!

換算小錢錢是——

秦芒從9開始寫，寫完單個支票最高額度后。翻開又寫一張。

當準備寫第三張時。

被秦焰了回去。

秦芒意猶未盡，抬眸無辜道： “干嘛呀?”

秦焰沒看，挲著紙頁。

看向后——站在病房門口那位即使站姿隨意，依舊掩不住儀態從容的男人。氣定神閑道： “娘家養不起這個敗家。”“你老婆，你養嗎?”

賀泠霽薄勾起極淡的弧度，微微頜首： “這是自然。”隨即看向蹲在秦焰椅旁的賀太太道， “別為難小叔叔。”“小叔叔的錢，要養他自己的老婆。”

秦芒恍然大悟。

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看賀泠霽，又看看秦焰： “啊啊啊啊，我要有小嬸嬸了嗎?!”“哪家小姐姐眼這麼好?”

哪門子的小嬸嬸。

侄婿居然給他‘造h謠’。秦焰面無表扯下一沓支票拍給： “沒有。”

“啊——”

秦芒可惜。

秦焰親自轉著椅， “你小叔叔力有限，養不起第二個敗家。”隨即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一個敗家。

一個刻薄。

天生一對，不牢他心。

秦芒還蹲在走廊。

手里攥著小叔叔塞過來的一沓空白支票，著離開的椅思索了幾秒。忽然道： “小叔叔是在涵我嗎?”

賀泠霽撐著叢書準備的致手杖，用起來還不怎麼自然。卻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面前， "起來。"

秦芒眼前出現一只悉至極的手，指骨與手掌比例無可挑剔，此時掌心朝上，長指微微自然垂落。

然而腦海中卻不控地冒出來奇怪念頭，昨晚，正是這幾長長的手指，裹挾著比烈焰還要熾熱的溫度，令靈魂都發抖。

青天白日。

腦子里在想什麼呀啊啊啊!仙不干凈了!

冷靜!

不要胡思想!秦芒輕輕吐息，剛準備拍開他的手自己站起來。

然而秦芒的表，賀泠霽看得清清楚楚。在拒絕之前，已經握住了的手腕，單手也能輕而易舉將人從地面上提起來。

秦芒： "……"

力氣小就是沒有尊嚴哦。

然而下一刻。

賀泠霽出手里的支票。

秦芒手去搶： “你干嘛?”

“改天還給小叔叔。”

“這是我的零花錢!”

為什麼要還!

賀泠霽云淡風輕地落下了一句： “哦，現在你歸我發零花錢。”

秦芒著他有點不利索的小。紅不由得翹起一點弧度。自己手拉下去。

故意走到他后，慢悠悠地拉長了語調， "這是要養我的意思嗎?"“我可是很難養的。”

賀泠霽側眸看，如深海的眼瞳纏繞著極輕笑痕，“哦?”"多難養?"

秦芒強調， “非常非常非常難養。”

賀泠霽淡應了聲。

片刻，他落下簡短卻清晰的一句："那就，試試。"

當真聽到自己想要聽的答案時，秦芒腳步驟然停下。

不掌控跳的心臟。

大火燎原的玫瑰火海，將抱起來的賀泠霽。站在滿是郁金香院子里自焚的父親。以及——賀泠霽這句，重逾千斤的話語。

秦芒猶豫了。

又忍不住想靠近。

“發什麼呆?”“又要哭?”男人如往常清冽又戲謔的話語傳來。

仿佛輕易敲碎上纏繞的枷鎖。

秦芒眼睫眨了下，上前勾住了賀泠霽的尾指，晃了晃， “有人養我，我干嘛要哭!”“我在想怎麼掏空你!”“讓你見識一下世間險惡。”

賀泠霽懶懶笑了聲， "賀某奉陪到底。"

“你別后悔。”

“永不后悔。”

而此時醫院住院部外，巨大的櫻花樹下。一輛低調銀灰賓利停在那邊許久。

車廂。

秦焰上車，目便看到坐在里面，青布衫依舊掩不住風華絕代的男人。然后若無其事地收回目。也不開口。

秦寒捧著一個木盒。手指很溫地挲著上面雕刻的郁金香花紋： “……傷得嚴重嗎?”

秦焰視線落在他手里的木盒。神復雜。要不是這位是他親兄長，從小養大自己，他真的很想罵一句變態。

最終只是溢出嗤笑： “明明走個三五分鐘，你就能親眼看到，反而要在這里等兩小時。”

秦寒卻聽出他提到秦芒時的輕松。定然是無事的。

于是便不再開口。

最后還是秦焰忍不了： “大哥，要是這次你閨真在火災遇險，你也不去看嗎?”

秦寒許久未開口。帶著糙薄繭的指腹，扣在木盒邊緣，指甲邊緣泛起了很淡的蒼白。

直到約能看到秦寒那座居的山脈時。

秦焰還沒想好要怎麼留下他。

別再回山上了。

卻聽到秦寒輕而飄渺的答案： “我會陪著他們母一起死。”

秦焰： "……"素來緒穩定的男人，這輩子唯二能氣到他的就是這對父。

合著半天。

吃齋念佛這麼久了。還沒打消去陪嫂子的年頭。

直到秦寒雙手捧著郁金香木盒一步一步消失在山路之上。秦焰才平靜下來，忽而反應過來。

原來——

一直以來，大哥從未打消自殺念頭，他的心早在關月嫣死的那天，已經跟著死了。如今殘留的不過是一軀殼。

殘念就是兒想讓他活著。

所以，他活著，也僅僅是活著’。

*

出院那天，賀泠霽收拾整齊，一襲西裝革履，恢復往日淡漠矜貴。

然而。下一刻。秦芒親自推著一架

嶄新巧的椅從外面走進來。

恰好與賀泠霽迎面對上。

秦芒理所當然地指著椅道： “快坐下試試。”這是特意找小叔叔的助理定制的。小叔叔同款。絕對是全世界最舒服的椅了!

賀泠霽越過便要出門： “賀太太，我已經痊愈了。”

秦芒手拽住他的腕骨，強行按在椅： “痊愈前期，皮很脆弱，萬一走路，不小心撞到邊邊角角怎麼辦?"

“還是坐椅更安全。”“你的是因為我傷的，我要對你負起責任。”

說著說著，那雙波瀲滟的含眸里又覆上了一層水霧， “這可是小叔叔親自送來的，你嫌棄?"

秦芒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達到目的。順便把演員的天賦，發揮到極致。也不忘記‘磨練’演技。

非但如此。

見賀泠霽面無表地坐在椅上，紅翹起一點弧度，慣會打隨上。又讓他換下正裝，免得西布料太朗、不氣，影響傷勢。

最后拉出來賀泠霽偶爾晚上看書時才戴得銀邊眼鏡，鏡片在燈下呈現淡淡的銀，托腮嘆： “有斯文敗類、腹黑病那味兒了。”

賀泠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薄噙著弧度，似笑非笑： “怎麼，采花大盜和小花的游戲沒讓賀太太盡興?”

“這是賀某扮演的角是什麼?”“醫生?還是病人?”

秦芒看著賀泠霽。后是醫院雪白冰冷的墻壁。

男人一襲純白的休閑服，不細看，還真有種漫畫里病腹黑醫生的味兒。

有點心。但是——秦芒推著椅，漂亮小臉線寫滿義正言辭：“這是你的代步工，不是play工!”

于是乎，賀大佬燒傷后上班，未穿正裝，還坐著椅，引得合作伙伴和員工紛紛側目。

畢竟眾人印象中的賀泠霽最忌諱公私不分、無論何時何地，只要工作狀態，都是一不茍，嚴謹克制。

會議室。

"賀總，您這是?"“不適?”員工都不敢問，倒是前來談合作的合作商，寒暄時禮貌詢問道。

之前在秦芒面前還不樂意的賀泠霽。此時慢悠悠旋轉著無名指上的婚

戒，若有所思。

落在眾人眼里，倒像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原因?

作為合作伙伴，自然要了解合作方上司的好、忌諱，所以賀泠霽那長草的寥寥幾條微博，已經被他們翻來覆去地研究了許多遍。

視線落在那雙即便坐在椅，依舊掩不住筆直修勁的長：

總不能是被太太家暴了?賀總這高長的，不至于吧?

叢書垂眸看向自家上司，忽然福至心靈： “諸位不必擔心，賀總了點輕傷，只是我們太太1

言又止，最后道， "大家都懂吧?"

高深的秀恩法則，不能本人秀，得有人配合。叢臻覺得自己雙倍年終獎穩了。

“最難消人恩，懂懂懂，我們都懂。”

"對對，賀太太真是心賢良、秀外慧中、知書達理。"“不愧是賀總的太太，是您的賢助——”

聽他們詞匯不重復的夸贊。賀泠霽終于開了尊口， "多夸幾句。"

眾人到的寒暄戛然而止：啥玩意兒?

“夸、夸什麼?”

賀泠霽慢條斯理， "自然是，夸我太太。""剛才夸到哪兒了?心賢良?繼續。"

眾人："???"

會議室陷死一般的安靜。

賀泠霽薄溢出三個字： “夸得好——”

下一刻。

食指中指兩冷白指骨抵在合同頁，點了兩下。

意思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