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第6章 第 6 章
本以為爹爹會因此對多有勸,沒想到在聽到‘五六七八個妾室’后竟緘默了下來。
“此事爹會去為你討個公道。”奚廣平沉著臉。
奚蕊驀地抬首,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這頓晚膳用完都還有些恍惚。
“你們說爹爹說的討回公道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回院的路上,狐疑開口。
阿綾:“奴婢見老爺那認真神不似作假。”
確實不似作假,但這突如其來的父讓猝不及防,甚至覺得有些瘆得慌。
不過現在更疼的還是那一小匣子財寶。
“文茵,你今日下午去換整銀時可還有余?”奚蕊轉頭問,忽地發現這丫頭明明以往很是活潑,自回來后話便了許多。
文茵眼神飄忽:“......小姐,未......未曾有余。”
奚蕊杏眸瞇起:“你不對勁。”
文茵瑟瑟咬:“......是這樣的,那換整鋪子說小姐您的碎銀和玉飾不夠十兩......”
“......?”
“然后奴婢本想回來同小姐稟報......結果途遇季公子,他......他知曉原委后說......”
奚蕊額角直跳:“說什麼?”
大理寺卿嫡的尊嚴——
“說不夠的便用這木匣抵過了。”
“......”
不要也罷。
*
奚廣平查清事原委后,連夜書了三封折子參那吏部尚書私下荒靡浪費之事。
翌日。
太和殿上,吏部尚書氣得滿臉通紅,雙手持著象牙笏,頭上的六粱朝冠都抖了幾抖。
“奚大人莫要含噴人,老臣向來勤儉,從未有過什麼奢靡行徑!”
奚廣平神無波,從容不怕地了把胡須:“前幾日令郎重金購了批西域蠶,前前日為了個青樓子在那醉煙館同人爭執不休,并予了百金贖......”
吏部尚書越聽臉越白,又想到章勉昨日莫名其妙被人傷至臥躺在床,直覺同奚府不了干系。
奚府的小小姐之前那般不知好歹,自己的兒子還百般心念,為此奚廣平多次同他道歉,說一定會管教好兒。
也不知今日是吃錯了什麼藥,火力如此強盛,儼然一副要同他撕破臉皮的架勢。
可此事確實是他們理虧,當下竟是無從駁起。
......
朝堂上的這一番對峙很快便傳遍了京都,大理寺卿連上三道奏折不臟字暗罵吏部尚書,只為替討回公道之事廣為震撼。
沒想到那高風亮節的吏部尚書竟有這般紈绔兒郎。
更沒想到那鐵面無私的大理寺卿罵起人來如此登峰造極,出神化。
字字句句不提正事,卻條條段段人心窩。
吏部尚書本自詡文高八斗,卻在此一事上毫無反抗之力。
據說當日下朝時吏部尚書烏紗帽都幾氣歪,而反觀另一邊的大理寺卿卻氣定神閑,仿若無事發生。
*
當這些事傳到奚蕊耳中時,驚得連手中的脂都抖落了不。
“哎呀。”心疼地用枝條將落在案上的胭脂輕輕掃至空瓷,然后抬眸問,“你確定這是爹爹說的話?”
阿綾喜上眉梢,激道:“千真萬確,小姐,您不用嫁給那章爺了!”
兩家鬧這樣可不是不用嫁了?
“是不用嫁給章爺了,估計不久后便又有什麼王爺李爺的。”奚蕊擺弄著手中的件,雖然這樣說著,可眉目間的笑意卻藏不住。
沒想到爹爹真的沒有作假。
可的興不過持續了片刻便被過來通報的文茵打斷。
“小姐,宮里來了畫師,老太太與月夫人接待著,據說是要為您繪仕圖。”
“宮里的畫師?”奚蕊蹙眉,“為何要為我繪仕圖?”
阿綾:“據說一般是宮的秀,或是為皇子選親才會為適齡家子繪制仕圖,以便送進宮挑選。”
聽言奚蕊只覺一陣寒氣涌上心頭。
如今陛下膝下無子,且又正當盛年,而自上位以來還從未選過秀,種種條件擺來,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這宮廷畫師所繪畫像意何為。
當真是一語緘,陛下可不是什麼王爺李爺那麼好糊弄的。
不過的名聲不好,宮中妃嬪最是要求清白二字,想來......想來應是無礙。
經過一番天人戰,奚蕊堪堪說服自己沒那麼倒霉,于是理了理擺道:“走吧。”
......
奚府前廳。
繞過幾番路徑,奚蕊行至門前便看到旁的青嬤嬤捧著白玉盒就像是要給那長著白胡子的宮廷畫師。
疾走兩步,不聲地攔在青嬤嬤前,狀似驚喜道:“怎知蕊蕊最近沒有零花?”
那畫師在半空的手尷尬地放下,他輕咳兩聲:“這便是奚大人的嫡吧。”
奚并沒察覺到什麼不妥:“蕊蕊,快見過司馬大人,這可是宮廷用畫師。”
被點到名奚蕊轉過乖巧地行了個禮:“小子奚蕊見過司馬大人。”
司馬秦風了胡子,眼神瞥了眼被擋住的那盒銀錢:“小姐生得如此貌,若能稍加點綴定能貴人的眼。”
他說得晦,但在場之人皆知‘貴人’是誰,也知這點綴實則所指。
月姨娘首先反應過來,朝奚喚了聲:“娘,您看......”
奚這才想起那盒銀飾還未送去:“蕊蕊,司馬大人從宮中前來路程辛苦,這是給大人的一點心意。”
聞言奚蕊瞪大了眼睛,天真歪頭:“司馬大人這樣厲害的畫師朝廷竟是未發俸祿嗎?”
“......”
室詭異地安靜,奚蕊再次無邪地添油加醋:“如若不然為何要我們府給予銀錢?”
司馬秦風這輩子沒見過這般不上道的世家小姐。
“小小姐說的是,老太太這些老夫可不能收。”
他表面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只是那藏在袖中的拳早已攥,并暗自記下要畫得草些。
奚有些為難:“這......”
“不若把這些給蕊蕊吧,蕊蕊前幾日買那山榴花胭脂花了不銀子,現下連只口脂都買不起了呢。”奚蕊眨眨眼睛,語氣輕。
來看戲的奚靈無語撇。
是庶自是沒有繪仕圖的資格,奈何被月姨娘來讓多認識認識宮里的人或許以后有好出路才勉強坐上一坐。
但現在又覺得奚蕊十分不順眼了,慣會撒裝乖:“五妹妹......”
只是的怪氣還未句,奚蕊便將目掃來,并掩蓋在袖子下方對比了個三七的手勢。
“......”
三七分。
奚靈將話咽回肚子里,也比劃了一下:“......”
四六分。
奚蕊眉心一跳,奚靈便要開口:“......”
“!”
。
二人的私下鋒不過轉瞬,奚見狀也覺著拿出來的東西再收回去委實不好,隨即便依了奚蕊。
司馬秦風已然快要氣笑,但想到自己作為首席用畫師不可輕易喜怒于,當下便道:“老夫待會還要去城南安侯府為郡主畫像,還請小姐快些準備。”
“無需準備,現在便可。”
月姨娘看了看那甚至還沾染了脂的袖擺蹙眉:“蕊蕊,你要不還是去換裳吧?”
奚蕊輕松一笑,隨手拍了兩下:“不用麻煩了,司馬大人請吧?”
“......”
這是司馬秦風上職以來繪地最快的一副仕圖。
他懶得花費心思,奚蕊也不愿多坐一刻,兩人竟配合地十分默契。
待人走后奚將奚蕊留住,這一番思索,自然明白了方才奚蕊所行何意。
“蕊蕊,你方才可是故意的?”
奚蕊神微僵:“我......我只是.......”
“行了我知道了。”奚擺擺手,并沒過多為難,只是嘆了口氣,“那宮中確實也不是什麼好去,繪得丑些也不甚重要。”
抿不語。
奚緘默許久:“你同說實話,當真那般心悅祁公爺?”
“若真如此,我們奚家也未嘗不可同其議親。”
奚蕊眼皮微:“......其實也沒那麼心悅。”
......
奚不過是隨口問上幾句,含糊幾句便也應付了過去,目送著月姨娘扶著奚離去的背影,奚靈去而復返。
“這是你的。”奚蕊將阿綾方才分好的一份遞給。
奚靈難得沒和互嗆,疑道:“你當真不想宮?”
“還想著祁公爺呢?”
“四姐姐都沒嫁,我這做妹妹的還得緩一緩。”
“......”
算了。
奚蕊笑看憤憤出門,心頗好的將剩下的銀兩收了起來。
說起來和奚靈在嫁人這方面實在很像,不過不想嫁是因為本不想婚。
而奚靈......約莫是沒等到想婚之人提親吧?
思及此奚蕊竟還有些羨慕這庶份。
若自己也是庶,應當沒有那麼多想要攀親的家子弟,倒也能清凈不。
*
勤政殿,裴云昭隨意翻看了桌案的折子,除了要政事,竟都是奚、章兩家的互嗆折子。
又想到前幾日上朝時奚廣平罵人于無形的言語,他輕笑嘆:“朕沒想到向來沉穩的大理寺卿竟能因此一事和多年同窗翻了臉。”
奚廣平與吏部尚書算是同年仕。
頓了頓他將目投向坐于下首的祁朔,又言:“通州筑橋銀一事......”
“謹川南下通州已將涉事員羈押。”祁朔淡然道。
謹川是季北庭的字。
聞言裴云昭點了點頭,有祁朔這句話他心下稍松。
季北庭作為工部主事理應管轄筑橋事宜,派他前去暗查最好不過。
他登基不過三年,朝政未穩,許多事并不能得心應手,因此才將祁朔匆忙召回。
若非如此,穩妥起見,計劃中祁朔在匈奴的潛伏還應多上兩年。
思及此裴云昭有些愧疚,他也曾在邊關歷練經年,自然知曉祁朔當初是在何等危險的況下孤注一擲,贏了這場仗:“還未來得及給你辦洗塵宴便一事接著一事,辛苦了。”
祁朔從容頷首:“國事為重,這是臣的職責。”
見他這般安之若泰裴云昭心中虧欠更甚。
說起來他們二人本也是表兄弟,祁朔的生母懷嘉長公主于輩分而言裴云昭還要喚一聲姑姑。
他比祁朔年長幾歲,可他這個做哥哥的卻時常不由己,竟只有祁朔回來才讓他覺著在這朝堂之上略有安心。
總該在其他方面予些補償。
“你在外戍守邊關多年,如今回京邊也該有個己人了。”裴云昭說罷側大太監立馬捧上了一沓子畫像。
宮廷用畫師的水準往往能將世家子容描繪地惟妙惟肖,一張張致的仕圖被攤開在金檀木桌案上,在那圖畫的角落分別寫著子的出及父親階。
“這些都是太皇太后親派司馬秦風去繪的良家子,你看看可有心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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