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儀在宴上坐了半響，看著奚蕊離去本是覺得萬無一失，可當派去的侍傳來人消失在花園中的消息時，卻是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還沒找到嗎？”強作鎮定地執起茶盞抿了一口。

婢低首搖頭:“沒有。”

啪的一聲茶盞被重置在前小案，柳湘儀再也坐不住，尋了個由頭便離了宴。

一路行至最初約定的地方，越走越覺得不安。

半月之前柳湘儀好不容易打探到章勉行徑，在家仿了好久奚蕊尋常的裝扮才出府與他故作偶遇。

果不其然正中章勉下懷，一來一往二人便有了私下云雨。

只是章勉卻下了床塌便不認人，百般推，就是不肯給個名分。

可柳湘儀失了完璧之，這個結果如何讓接？

于是便出策，章勉也答應，若能讓他和奚蕊事就娶做個平妻。

也因此有了今日下藥之事。

可奚蕊怎會在這個當頭憑空消失？

柳湘儀在約定的假山之旁來回踱步，忽地一陣濃烈的酒氣自后將完全包裹。

“蕊兒......”男子囫圇不清的話帶著熱的便落到了的頸側。

悉的氣息讓霎時便知了來人是誰，饒是柳湘儀與章勉經了幾次也忍不住臉紅。

“勉哥哥，你先松開我......”

扭卻引得章勉愈發得寸進尺，男子的手掌胡地過，柳湘儀勉強轉過，卻發現章勉喝得太多，早把當了奚蕊。

忽地腦中一道靈閃過，停止了掙扎。

先前為了萬無一失，在章勉來此半個時辰后便會有侍將太皇太后等人驚而來，為的便是讓奚蕊再無退路。

況且這種事無論怎麼說都是子吃虧，到時候章勉一口咬定是奚蕊勾引，便如何也翻不了，就算奚廣平是三品大員也是理虧一等。

而正是因為理虧，男方才更能掌握主權，屆時才有柳湘儀名正言順被抬為平妻的機會。

但現在卻不一樣了，奚蕊沒有按照計劃中被迷倒在這里，現在和章勉在一起的是。

那麼......

若是太皇太后領著眾人見到的是與章勉，那他便是不想娶也得娶，并且還不需要去做什麼勞什子平妻。

短短一會柳湘儀便明白了自己如今的最佳選擇，反正早就和章勉暗度陳倉，而他的承諾做不做數還另說，不如趁著今日讓他無可辯。

思及此，手攀住了他的脖子，輕輕在他耳邊道:“勉哥哥，我在呢......”

*

奚蕊是被冷醒的，剛剛睜開眼便見到了一張放大的花臉。

“......？！”

奚靈擔憂的神在醒來的瞬間轉了嫌棄。

“五妹妹可真是好睡啊。”

奚蕊了才發現方才那被下了迷藥的無力全然褪去，此時似乎是靠在池邊某一假山后。

若非剛剛逃跑跑得太急導致雙發酸，都快要以為方才的一切皆是夢境。

“你怎麼在這里？”

奚靈當然是說不出‘我擔心你這麼久沒回來所以出來找你’這種話的。

于是輕嗤:“看你死了沒。”

奚蕊無語，對于這個吐不出好話的姐姐已經放棄通。

現在更在意的是剛剛那個被撞上的男人，方才思緒渾沌也沒看清那人長相，更是不知道姓甚名誰。

不過單看此結果賭對了一半——

至不是一伙的。

“我一直在這里嗎？你......有沒有看到什麼別的人？”問。

奚靈搖頭:“我到時便看見你躺在這里睡得天昏地暗，怎麼都不醒。”

“那你為何不人來？”

“......你看看你這副樣子。”

不說還沒發現，奚蕊起走到池邊看了一眼差點再次暈厥。

此時的發凌，早間出門時抿的口脂也不知是怎麼被暈開了，衫也頗為不整，若是人看見，這名節屬實不保。

奚蕊僵半響，剛想問奚靈為何不給梳理一下，卻又在發現奚靈自己都涂得奇奇怪怪的臉時將話咽了回去。

應該慶幸奚靈沒。

只是這姐姐也著實單純得，竟然就這樣蹲守等著醒來，想著奚蕊心中竟有些想笑。

可下一瞬便笑不出來了。

奚蕊手指抓著頭發停頓在頭頂，剛想挽發髻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玉簪早在那幽深小路上被勾掉了。

那簪子還不便宜——

“你在找這個？”奚靈倏得將玉簪執起。

奚蕊眼前倏然一亮:“你在哪找到的？”

奚靈努努:“喏，不就在你躺著的旁邊？”

聞言奚蕊一怔，朦朧間似乎想起剛剛說了什麼。

「如有余力可否幫我撿一下那玉簪，也不是什麼值錢之......公子不會私拿的對吧......？」

這......

是個正人君子沒錯了。

“喂，你還要不要了！”看發呆，奚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你快些收拾好，方才我和寂之哥一同來尋你，現在也不知道他回宴了沒有。”

奚蕊詫異:“表哥也來找我？”

奚靈撇頗為煩躁地嗯了一聲。

誰能看不出寂之哥對奚蕊的張？也就自己還以為只是表兄妹之誼。

“所以你就這副打扮見了表哥？”

奚蕊目復雜地打量。

只見奚靈著翠襖，頭上卻簪了朵大紅牡丹，臉頰的胭脂也不知是哪里買來的劣質貨，紅得跟猴屁一樣。

奚靈不以為然:“怎麼？不好看嗎？”

梳妝時還刻意回想了一下奚蕊平時如何裝扮。

奚蕊一言難盡:“......表哥是何反應？”

說到這里奚靈便有些自豪了:“寂之哥見著我竟退了兩步，想來是終于意識到我也是適齡待嫁兒家，要與我保持距離。”

因著習些拳腳功夫，自沈曜就沒有待向待奚蕊那般無微不至，今日這反應在奚靈眼中無異于沈曜對自己改觀了。

奚蕊哽噎:“......”

表哥那退兩步的作約莫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