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殺過人或者拔掉人家舌頭的九郡主，完全沒想過面帶微笑的年此時正在思考一些腥又危險的事。

樂觀的九郡主只想吃個飽飯混日子罷遼。

馬匪頭子的目越過年，看向藏在他后的，帶著傷疤的雙眼一瞇:“那個丫頭，你出來。”

不想惹事的九郡主著不肯，揪著年背后的裳，年瞇眼打了個哈欠。

在他眼里，除了九郡主，在場的其他人已經全是死人了，對于死人的威脅，他沒放在眼里。

馬匪頭子對他倆的磨磨蹭蹭不耐煩，大刀往地上一，兇狠道:“讓你出來聽見沒？我又不會吃了你！”

九郡主在心里罵死了這個糟老頭子，一步□□地從年后挪了出來，手指還拽著年的銀腰鏈不放，仿佛這樣更有安全。

年垂眸注視著拽著他腰鏈的那只手，耐人尋味的目轉而落到側臉上，停頓了一下，卻也并未表示什麼，任由無意識地勾他的腰鏈，眸若有似無地點在馬匪頭子的口。

馬匪頭子完全沒注意他倆的小作，指著九郡主道:“有沒有對我的人下毒？”

那個年看似瘦弱，但給人的覺反而有些莫測，尤其是那雙面后的眼睛，哪怕是看見尸，那年的眼底都沒有出現半分波。

比起這個詭異的年，倒不如從他后那個膽小的小丫頭下手。

九郡主瞅了瞅在地上的大刀，掐著嗓音說:“沒……”

聲音太小，馬匪頭子沒聽清:“大點聲。”

“沒……”

“再大點聲！沒吃飯還是怎麼的？////的沒力氣說話了？”

九郡主:“……”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鯊掉。

馬匪頭子:“說話！”

九郡主忍了忍，沒忍住，不怕死地吼道:“我說沒有！聽清了嗎？需要我在你那對只能當個裝飾品的耳朵邊上再重復一遍嗎？！”

馬匪頭子:“……”

旁觀的馬匪:“……”

·

九郡主和年被然大怒的馬匪頭子五花大綁回匪寨。

對于因為一時而連累年的舉九郡主表示萬分的懊惱和與慚愧。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把嘲諷說得委婉點。”被扔進柴房的九郡主對坐在對面的年說，“至要是笨蛋絕對聽不出來我在嘲諷他的程度。”

年哦聲，看似隨意地提議道:“只是嘲諷而已？或許你可以認真考慮摘掉他們的耳朵扔去大漠喂狼。”

一雙一雙地割掉好像有點麻煩，不如讓他們互相咬掉對方的耳朵？省力又省時。

年心不在焉卷著肩側的辮子，又開始思考一些危險的東西。

九郡主只當他在開玩笑:“聽起來很有道理，但估計等會就是我們要被扔去喂狼了，你怕不怕？”

“你怕不怕？”年不答反問。

九郡主點頭:“當然怕了，我想過很多次未來會怎麼死，可是從沒想過會被狼咬死。”

年安:“也許會等不到被狼咬死。”

“你的安聽起來比被狼咬死還要可怕。”九郡主琢磨了一會兒，竟然有些苦惱，“你說我們是先被狼咬死，還是先被馬匪們砍死？”

年頗興趣道:“你喜歡哪種？”

“當然是哪種都不喜歡啊。”九郡主想了想，“我比較喜歡自然老死，最好是不會覺到疼痛的老死。”

這個可能稍微有點困難。

年若有所思地凝了片刻，九郡主歪歪腦袋:“你這樣看我干嘛？”

年也歪腦袋，白皙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疑。

九郡主抬起被捆的雙手，比劃著:“就是這個，好像正在認真思考我什麼時候會死掉的微妙表。”

年支起手臂，單手托腮，頭發上的銀飾隨之朝一邊傾倒，他看著年紀不大，渾上下都散發著生機的年氣息，但這并不足以掩藏他偶爾心來時萌生的惡趣味。

九郡主:“……你不會真的在想我會以怎樣的方式死掉吧？”

年口不對心道:“沒有。”

“你肯定有想過！”九郡主聽出了他話里的敷衍。

“沒有。”年無辜地否認。

“你明明就有！”

年坦然承認:“好吧，我有。”

準備和他死磕到底的九郡主噎住了。

年直長，后背懶散倚著靠墻的草堆，虛著雙眸去看在墻角碎碎念的九郡主。

“他真壞。”

“以前都沒看出來他這麼壞。”

“明明看起來是個又帥又可的乖孩子，為什麼有時候又惡劣得讓人想揍他呢？”

“算了，看在他長得好看的份上，這次也不和他吵架了。”

柴房里的味道帶著奇怪的霉味，手腳都被捆住的九郡主打了好幾個噴嚏，最后實在不了地直起，蹦蹦跳跳地蹭到窗戶邊，努力用腦袋拱開窗戶。

這群馬匪學了，發現會解繩子后當機立斷決定往手腳多纏了好幾圈繩子，直接把纏一只蟲。

年看著像只真正的蟲拱窗戶，勾起角，濃黑的眼底泛起難以捉的笑，腦子里的各種危險想法再次拋之腦后。

殺人哪有觀察好玩？

九郡主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拱開窗戶，一抬頭卻和窗外負責看守的大鬼對上目。

九郡主:“……”

“不好意思打擾了。”九郡主回腦袋，重新蹦了回來。

期間，大鬼用看傻子的眼神一直盯到乖乖蹲回墻邊。

九郡主看了眼窗外一直盯著自己的大鬼，扭頭和年小聲說:“他為什麼總盯著我？”

年提醒:“你還在生我的氣。”

九郡主茫然:“我有在生你氣嗎？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年彎:“因為我有想過你會在何時以何種方式死掉。”

“哦，”九郡主想起來了，不以為意，“那都是以前的事啦，和現在沒關系，所以外面那個馬匪為什麼老是盯著我？”

年看都沒看大鬼，帶著笑的目全部落在蹭了灰的臉上:“因為你長得好看。”

九郡主被他直白的夸獎搞得心花怒放。

“咦？”轉瞬又反應過來，驚恐道，“這麼說，他不會是看上我了打算迫我做他老婆吧？”

九郡主長脖子大聲暗示道:“不行不行，我可是有夫之婦，絕不和別人搞，我寧死不屈！”

窗外奉命盯人的大鬼:“……誰會看上你這種還沒我家豬漂亮的小蘿卜頭啊！”

九郡主睜大眼睛，看看窗外一臉仿佛被辱到的大鬼，又看看旁笑得服上銀飾晃的年，難以置信:“他說我沒有豬漂亮？他竟然說我長得還不如豬？他知道他在嘲諷誰嗎？”

年:“有夫之婦？”

九郡主瞪他:“你知道我不是在說這個。”

年瞄了眼的臉，咬著字重復:“有夫之婦？”

九郡主狐疑看他。

年漂亮的臉上笑意淡卻，垂眸和對視，漆黑的眼底倒映著的臉。

九郡主眨眨眼，想了想，醍醐灌頂，湊到他邊咬耳朵:“他們都說我倆是一對，所以我這麼說他們肯定不會懷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