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被嚇哭了。

九郡主懵了一瞬，眼疾手快撲過去捂住小孩的，扭頭看向若無其事的年，低聲音催道:“趁還沒被發現我們趕跑吧。”

說完，將小孩往腋下一夾，一手還捂在小孩上，匆忙跑路的同時還不忘道歉:“好孩子，對不住了對不住，等我們出去就放你回去，放心，我們是好人，不會對你做什麼。”

小孩眼淚汪汪地抱住的腰，小心翼翼往后看了看步伐不不慢的年，瑟著腦袋埋進九郡主的裳里。

后面聽見靜追過來的馬匪們趕到時只看見枯萎的樹叢，以及扔到草叢里的首飾盒子。

九郡主“挾持”孩跑了一段路才反應過來。

“為什麼我要帶著逃跑？不帶的話我能跑得更快，帶了還要擔心等下留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

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

九郡主后悔莫及。

年抬起手:“我可以幫你解決掉這個麻煩。”

小孩看見他的手立刻嚇得打了個哭嗝，下意識抱住九郡主大嗚嗚咽咽。

九郡主:“你別嚇了，等下真把嚇哭，你能哄得好？”

年微笑:“哄不好就把舌頭拔掉。”

正準備放聲大哭的小孩頓時哭不出來了，陸續打了好幾個哭嗝，委屈的樣子看得九郡主當場心，從包袱里了半天也只到年昨晚送的草螞蚱繩。

很心疼，不舍得送人，糾結之后還是給了小孩哄高興。

這下到年不高興了。

九郡主轉頭又去哄年，年面無表盯著小孩手里的草螞蚱，冷笑:“干脆把那雙手也剁了喂蠱吧。”

“你家蠱才不會吃那些七八糟的東西！”

“凡事都有第一次，試試又何妨。”

小孩又被嚇哭了。

九郡主:“……”

九郡主決定還是先跑路吧。

他們找不著方向，跑一氣，停在一片空曠的山野，周圍沒有什麼標志的房屋田地，一眼去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九郡主不指年認路，他是路癡，因此接下來只能靠自己，結果就這麼沒頭蒼蠅似的繞了一圈也沒找到下山的路。

九郡主累了。

九郡主想要自暴自棄。

九郡主剛想慫恿小孩哭幾聲把馬匪們引來帶路，小孩輕輕拽了拽的擺，指指左邊，怯怯道:“走那里。”

九郡主和年對視一眼，小孩不敢看年，說完就躲到九郡主后。

在小孩的指引下，九郡主和年總算找到條正常的路，九郡主牽著小孩的手走在里側，年走在另一側。

九郡主瞥了眼小孩烏黑的發頂，小聲問年:“話說回來，怎麼突然這麼害怕你？之前看你的眼神充滿崇拜呢。”

年晃著自己的小辮子，懶懶道:“你問啊。”

當然問過，這膽小的孩只要一看見年就害怕得不敢說話，九郡主覺得，一定是因為年不就嚇唬小丫頭說要挖掉誰誰誰的眼睛、拔掉誰誰誰的舌頭。

這太腥了，對小孩子的教育不好。

九郡主苦口婆心道:“老大，你以后不要當著小孩子的面說那種危險的話，小孩子單純好騙，真的會信以為真的。”

年睨，心想到目前為止只有才深信他說的都是玩笑話，也不知道是誰更單純更好騙。

但他上依然敷衍應道:“知道了。”

九郡主還想說什麼，他又道:“我盡量。”

盡量的意思就是視心而定。

下山的路不長，小孩指了幾次方向，九郡主和年順利走到山腳，山腳佇立著一個小小的村落，遠傳來狗，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飯香。

九郡主了。

小孩的肚子也跟著咕咕。

兩人對視一眼，九郡主眼向沒什麼神的年。

“我了。”說。

小孩也跟著小小聲說:“我也了。”

年納悶:“你們的時候看著我就能吃飽嗎？”

九郡主拍馬屁道:“因為你秀可餐，我多看你兩眼就半飽了。”

小孩憋了片刻，不知道該怎麼說，干脆不說話，使勁點頭表示附和。

年對這一大一小如出一轍的表有點無語，遂從包袱里掏出早上九郡主一把塞給他的饅頭和臘。

他不，便坐去一邊，單手支頤瞧著那邊的一大一小就著臘啃饅頭，一邊啃一邊聊天。

“小妹妹，你什麼名字呀？”九郡主問。

“我小鈺，姐姐你什麼名字呀？”

九郡主瞇眼笑:“就不告訴你。”

小鈺愣了愣，沒想到年人的心思是如此的險惡，扁扁，眼淚已經蓄好，九郡主一指坐在破爛界碑上晃的年，恐嚇道:“你再哭的話，他真的會揍你。”

小鈺咽了咽口水，默默將最后一塊臘送給九郡主用以賄賂，九郡主滿意地借花獻佛遞給年。

年瞥了眼道:“我不要別人不要的東西。”

“那算了。”

九郡主不慣著他，等他的時候就知道這一口臘多麼珍貴，多吃一口多點力氣。

年更不高興了，看看對面渾然未覺的九郡主，又看看膽小的小鈺，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笑得小鈺害怕地打了個嗝。

糙地吃飽喝足這一頓，九郡主開始思考該如何安置小鈺，思來想去倒是想起另一茬事。

“小鈺那時候怎麼會在你藏的地方？”九郡主悄悄問年。

年原封不將這句話說給小鈺聽。

小鈺坐姿很乖:“我在玩捉迷藏，藏在那里誰都找不到我的。”

九郡主又開始愁了，小鈺顯然是寨子里的人，現在把人家小孩拐走，要是讓小鈺爹娘曉得，不得天涯海角地追殺？可若是將小鈺送回去，那他們便白演了這一遭。

小鈺舉起手:“姐姐，我想找我阿娘。”

九郡主疑:“你阿娘不在山上？”

小鈺說:“阿娘和阿爹吵架，阿娘帶著好多人出去了，好久沒有來找阿爹，阿爹不讓我見阿娘，可是我很想阿娘，阿娘也一定很想我，姐姐，你可以送我去找阿娘嗎？”

如果真是這樣，將小鈺送到阿娘那里，到底也算做了件好事。

九郡主還沒張口，年當場便道:“可以。”

小鈺頓時笑開了花。

年瞇眼道:“報酬是你脖子里掛著的那串東西。”

九郡主第一次見素來隨的年和別人討價還價，尤其對方還是個四五歲的孩子，一時到稀奇，可等順著他視線看過去時，竟啞口無言。

小鈺脖子里掛著的東西正是九郡主送的那一串草螞蚱，末尾墜著一顆小心心，已經快被磨掉了。

年的目危險地虛點著九郡主，大有“你要是不同意我現在就放蠱嚇死”的威脅意味。

九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