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很久了》第41章

第41章春夢繞胡沙(7)

這邊電話還沒掛。

「江連雪的家屬。」護士在走道上喊。

溫以寧回頭應了聲:「在。」

唐其琛也聽見了,說:「那你去忙,有事就打給我。」

簡單質樸的一句話,他這格就是這樣,從不多餘的安點綴,許的是什麼承諾,那就能實實在在的辦到。

電話先掛,溫以寧轉去護士那兒。護士給了兩張方藥, 「去費,再拿藥,打完針了,按醫囑吃藥,不適隨診。」

江連雪已經拔了針走出來,神奕奕又能當雀後了, 「開的什麼藥啊?那個消炎的給我劃去,家裡還有,別浪費錢。」

護士忙的,「那你跟醫生說。」

溫以寧說:「醫生是對癥下藥,你別什麼藥都吃好嗎?回頭吃出病來了,還不是我的事兒?」

針孔不出了,江連雪丟掉棉籤,從手裡把單子拿了過來, 「行行行,聽你的,我自己去費。你一個月在上海能掙幾個錢,這麼不知道持家呢怎麼。」

溫以寧一言難盡,「持家這個詞從你裡說出來,我怎麼這麼想笑呢。」

江連雪瞪一眼,瞪完了,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溫以寧又把繳費單拿回手裡,微嘆口氣,「我去吧。我也沒別的意思,你玩牌我不攔著,但你得有個度,總那麼坐著吃不消。 」前面這些話還很中聽,江連雪難得的沒跟杠。頓了下,溫以寧又一本正經說:「本來就一把年紀了,再不好,你還怎麼二婚,怎麼傍大款?」

江連雪氣得當場嚎:「姓溫的你找死呢! 」

溫以寧快步下樓梯溜得飛快,心好的還了把刀:「實話還不讓人說了。」

這母倆就是這樣,三句好話說不上就得翻臉,這麼些年互相折騰嫌棄也不是一朝兩日,江連雪都這個歲數了,對什麼都看得淡,唯一能鶴立鶏群一點的就是自己這張風韻猶存的臉。著實吃了個憋屈,當著滿樓道的人嚷:「呸!死丫頭真不是親生的!」

兩人吵吵鬧鬧地從醫院回了家,在出租車上也互懟章,江連雪駡起人來一溜溜,把司機大哥都給聽樂了。下車的時候鼓起勇氣說想加個微信,江連雪睨他一眼,「什麼歲數了還想泡我兒。」

司機大哥臉漲得通紅,鼓起一百二十個勇氣說:「不加,加你。」

江連雪一臉憋悶,憤憤然的把車門給踹上。進了門溫以寧還在笑,被用力往手臂上一擰,「有完沒完了!」

是真狠了勁兒,溫以寧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再看江連雪鐵青的臉,估是真生了氣,手,誒了一聲,也肯好好說話了,「你也別太挑,找個合適的伴兒過日子,我不反對。」

「我真要找,還管你同不同意?」江連雪冷哼。

這句話倒是很符合格了。

「你還是先顧上自己吧,真了,你就去當尼姑得了。」江連雪瞥一眼,「這麼看我幹什麼,我是說錯老了?呵,別跟我提李小亮,你倆談那會,你就沒在外頭過過夜。」

溫以寧真服了,「非得過夜?白天開房不行啊?」

江連雪嘁了聲,「開你個頭,亮亮也是個死心眼,護你跟護鶏崽子似的,你倆還好著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他談的不是朋友,是在養兒。跟你白天開房?倫麼?」

說白了,兩人就沒到那個份上。

是談了,也做了一般人之間要做的事兒。小亮老師是心溫的,有時間就帶去看看電影逛逛街,當老師的工資不算高,但小亮家裡條件小康,又是獨子,所以手頭寬裕,帶學生去外省參加比賽的時候,都會給帶貴一點的禮,有次非要給買個LV,被溫以寧死活攔下來了。就在天虹商場,不知道的還以爲當衆家暴呢。

這個談的平淡如水,卻充實溫暖。因爲小亮老師太好了,讓人周都暖洋洋的。雖然分了手,但溫以寧還是不習慣別人說李小亮的壞話。就江連雪這七八糟的表述,聽得忒不樂意。

「你別總拿小亮說事兒。」溫以寧提醒道:「不尷尬嗎?」

江連雪不以爲意,回歸正題,「我有什麼好尷尬的,我說的不對?忠言逆耳你懂不懂?我可給你提個醒,找男人,找個合適的。你懂合適的意思麼?不止是人合適,其它方面也能對的上。沒錢的不行,跟著苦。太有錢的也別高攀,家裡人基本都是事兒,夠你看臉的了。」

這口氣都到邊了,不止怎的,又給吞咽了下去。溫以寧默了默,垂著眸,低著頭,跟發呆似的。

江連雪氣不打一來,食指往腦門兒上一,「腦子忘記上油,都銹傻了。」

溫以寧也沒躲,疼了也不反抗,忽然問:「那我要是找了呢?」

江連雪雙手環在前,懶洋洋的斜眼,「那就狠狠敲他一筆錢,玩完了就散,再拿這錢回來包個小白臉。」

得了,浪費剛才那通真的反思了。

溫以寧訂了第二天下午的高鐵票,走的時候,給江連雪留了兩千塊錢,大清早的還去菜市場買了幾斤和排骨塞冰箱。下樓的時候,李小亮的黑大衆正好在倒車,探出腦袋,「正要給你打電話呢。」

李小亮非要接去高鐵站,某些時候也是軸的很。溫以寧打量他幾眼,「唔,你今天。」

李小亮不太好意思的扯了扯服,「不好看?」

商務款的polo衫,口紋著品牌的logo,是個中高檔的牌子,一件短衫一千來塊。這跟他平日的運休閒風大相徑庭,也不是不好看,就是有點奇怪。溫以寧笑了笑,「改風格了啊小亮老師,蠻正式的。」

李小亮沒說話,就對笑。

到高鐵站,李小亮說:「你等我一下。」然後推開車門繞去了後備箱。

溫以寧正在回一封郵件,低著頭也沒注意。等人再上車時,空氣就不太對味兒了。

花香?

溫以寧轉過頭,一束火紅的玫瑰被李小亮抱著。

他很張,一米九的大高個兒,臉都被玫瑰給映紅了。沉了沉氣,他嘿了一聲,自個兒都覺得好笑,「忒沒出息了,又不是第一回送。」

溫以寧聽出個大概,眉頭皺了皺,無奈地看著他。

「沒想給你力,就想送你個花。」李小亮張了張,說出兩句飾太平的話,開了頭,剩下的就好說了。兩人這麼多年,當過同學、做過朋友,人。能給的,他都給了,想要的,也一直沒有放下過。

「寧兒,我是個笨人,沒法兒在你面前藏心事,因爲你就是我的心事。這玫瑰以前也沒送,反正就那個意思吧。」李小亮輕輕呼出一口氣,「當然你也別有力,我估著我也沒戲,但我不說出來,可能就更沒戲。」

這下倒讓溫以寧無話可說了。

也不是尷尬,他們之間這種似親人的關係太堅韌,足夠淡化很多別的緒。李小亮能說出來,那也是差不多的想法,結果不重要,純屬憋不住。

溫以寧心裡有點愁,「小亮老師,我。」

「不說不說了,快進站。」直接打斷。李小亮把花往懷裡一塞,下車就幫拎行李,「我不要你為難,就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意。你放心吧,江姨我幫你看著,有什麼事兒就給你打電話。」

李小亮把人送到檢票亭就猴急猴急的走了。

溫以寧抱著這束花,現在還有點懵。周圍人都看著,善意的微笑和探尋的目包圍,溫以寧只好抱著花進了站,找到位置坐下,才看到手機上有幾條新微信。

一個是李小亮:「寧兒,到了報個平安。」

一個是唐其琛:「上車了?」

兩人都是掐著點發的。一前一後躺在列表上面,看得溫以寧心複雜,這兩天發生的事就跟注定了似的,往心頭按了個暫停,甚至生出了幾分「我是不是該重新反思」的念頭。再想到李小亮,這老師也真是讓人發愁。

溫以寧把手機按熄,兩個人的消息都沒有回。

過了五分鐘,唐其琛直接打了電話過來,響了好多下,溫以寧才接,斂收心的喊了一聲,「唐總。」

電話那頭的唐其琛剛散會,這會兒還坐在會議室沒有走,這個稱呼讓他眉頭輕輕皺了皺,「上車了?」

溫以寧心不在焉的:「嗯。」

唐其琛心裡敏,一綫也扯得很,他能聽出語氣裡的某種不確定的猶豫,也能猜出下一句的推辭。幾乎出於本能的,唐其琛沒給再開口的機會,直接道:「四點半到站,我三點在出站口等你。」

都到這個份上了,他就不可能再讓兩人之間出紕。唐其琛很快掛了電話,拿了車鑰匙就走,柯禮低頭看個數據的功夫,老闆就不見了影。

就這樣,溫以寧出站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裡的唐其琛。

唐其琛是機場和高鐵站的常客,但特地拋下工作上這兒來等一姑娘,是頭一遭。兩人隔著距離,一對上視綫,便都有了各自想法。唐其琛不再是平日那位西裝革履的唐總,他竟然換了行頭,一件純的t恤簡簡單單,髮型也變了,英利落難打理的背頭下來,顯得人和了不

他看起來年輕又耀眼。

唐其琛來之前回公寓特地洗了個澡,換了服,還在浦東大道那兒給買了一束花,他手裡的白玫瑰和溫以寧捧著的紅玫瑰對比明顯,唐其琛目下沉,溫以寧也覺得尷尬。這花一路上沒丟,就被帶下了車。

唐其琛在原地等,三十多歲的男人,這場面還是的。

等溫以寧走近,他低聲笑了笑,「就該來h市接你的,送個花都被人先下手爲強了。」

溫以寧也笑了下,唐其琛能從的神裡讀出極力克制的不適應。他說:「我拿著吧,這麼多人看,也不合適。」說罷,就把李小亮那束紅玫瑰給拿了過來,把他買的放回了溫以寧手中。然後轉過,「我車在停車場。」

唐其琛今天開的是輛白卡宴,也沒別的,就是覺得和他這服比較搭配,上車後,他問:「,去吃飯?」

溫以寧看了看時間,說:「時間還早。」

唐其琛點點頭,「那我們逛逛,你想去哪兒?」

兩人最後去了南京路的步行街。主意是溫以寧提的,其實沒什麼要買。從見著面起,心裡慌,換個詞就是有些無所適從,想找個熱鬧點的地方鬆鬆氣。待在車裡的時候,電臺放的是一檔搞笑口秀,但和唐其琛誰都沒有笑。

夏日的餘熱猶存,晝日長,黃昏傍晚的時候,火燒雲染紅了一片天。

溫以寧跟著人流慢慢走,心不在焉的看著兩旁的商鋪,唐其琛和幷排,回回順著的目看過去,但凡停留稍微久,他便問:「喜歡嗎?」

溫以寧搖了搖頭,「我隨便看看。」

唐其琛嗯了聲,不再說別的。

正是商家大力促銷夏季服裝的時候,隨可見打折的標語,行人扎堆的在店裡挑選。溫以寧忽然想到什麼,問唐其琛:「你來這兒逛過嗎?」

「這幾年沒有過。」唐其琛誠實說。

「你不用買服的麼?」找了個話題突破口,順著下來總算不那麼冷場了。

唐其琛說:「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工作,西裝這些都是柯禮去訂的。就那幾家店,每一季的系列新款都會按時送過來。有時候出國,時間允許的話,我也會自己去挑--誒,小心。」

迎面的行人顧著看熱鬧,沒注意到前面有人。唐其琛的手搭著溫以寧的肩膀,稍用力的把人護到了自己邊。

兩人前後背,溫都很熱。

唐其琛扶著肩膀,手指,似乎沒有放下去的打算。掌心合的溫度漸漸升高,跟燙了一個窟窿似的,溫以寧臉頰微熱,不怎麼堅決地掙了掙。

唐其琛很快放手,還是沉著冷靜的樣子。

兩人之間著那小心翼翼,戰勝了心頭的悸不安,爲了這次約會的主旋律。對視一眼,都能會其中的不自然,然後很有默契的同時笑了起來。

溫以寧低著頭,角微彎,說:「估計你對這些也不興趣,走吧,我請你吃東西。」指著不遠的一家店,「糕點要麼?」

唐其琛還真仔細想了想,溫以寧擅自做主道:「吃吧,也就這個清淡點了。」

買了半斤桂花糕,唐其琛自然不會讓生付錢,從錢夾出一張整的遞過去,半斤才十塊不到,估著老闆也不太想找這麼多零錢,笑瞇瞇地說:「帥哥,微信付一下唄。」

唐其琛說:「您收錢吧,我微信沒開通支付功能。」

這話一出,後頭排隊的學生笑了,調侃道:「那你落伍啦。」

另個大膽的說:「咱們互加個微信,我幫你付錢好不好?」

唐其琛這樣貌氣度擱哪兒都是出衆的,他上有一種很冷的勁兒,這種芒是低調卻富含著厚重的質。男人的魅力分很多種,諱莫如深的最有吸引力。唐其琛一米八往上,穿什麼都能撐得住,早被這群小生看上好多眼了。

唐其琛倒沒說什麼,清清冷冷的拒人千里,溫以寧趕拿出手機,手忙腳的掃碼付款,拽著人的胳膊就離開。

搖頭嘀咕:「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大膽了嗎,什麼人的微信也敢加,萬一是變態怪叔叔呢。」

唐其琛聽得笑出了聲。

溫以寧這才反應,飛快鬆開手,「不好意思啊,我不是說你。」

唐其琛看著角弧度淡淡的。

溫以寧視綫對上來,「雖然你很自己買東西,但現在基本都是電子支付了,你開一個吧,以防萬一。」

唐其琛把手機遞給,「你來。」

手機一直放在他子口袋,這會還有溫熱度,溫以寧握在手裡,然後在路邊的石板凳上坐了下來。唐其琛陪一起,「是不是要銀行卡?」

「嗯。」

唐其琛從錢夾裡拿出一張,幷且沒什麼避諱的報出碼。

溫以寧聽到那串數字後,手不自覺得抖了抖。但很快維持住,極力克制著平靜幫他弄好,然後手機還過去。

唐其琛說:「我訂了電影票。」

溫以寧楞了下,「嗯?」

他笑,「怎麼了?」

沒怎麼,就覺得畫風實在不搭。絕大部分時候,溫以寧都只看到他正派嚴謹時的樣子,唐其琛話不多,但就像平靜汪洋,水底依舊埋藏著暗礁、醞釀著海嘯。他這個人太有分寸,或者說太寡。甚至在這種煙火氣稍濃的氛圍裡,都能看出他的格格不

偏偏他說,「我提早訂好了電影票。」

許是見溫以寧遲遲沒回應,唐其琛又說:「挑了部喜劇,你要不喜歡,我們再換。」

他語氣裡的小心試探和溫包含讓人。溫以寧就這麼聽了心,那些不適與尷尬,防備和搖,遲疑與矛盾,通通退避三舍。溫以寧彎了彎,欣然說:「我想吃米花。」

到了電影院,唐其琛就併大隊伍中,心甘願的在櫃檯前,排著長龍為他心孩兒買米花。

溫以寧站在不遠等,目一直跟著他

唐其琛背脊直,始終跟前面排隊的生保持禮貌的距離。生買好轉過,唐其琛側過來把路讓開,抬頭看見了溫以寧,便指了指汽水,意思問需不需要。溫以寧角揚起,輕輕搖了搖頭。

再後來,唐其琛現學現用,也會拿微信付款了。

溫以寧就這麼笑了起來,心頭涌起暖洋洋的水。

「走吧。」唐其琛走過來,把米花遞給。他自己買了瓶水,帶著人排隊進場。這片兒口碑不錯,觀影的很多,他們前面是一對學生小,男生高高帥帥,孩兒小可人,正撒著,拉著男朋友的手搖啊搖,「我不管,我就要你喂我。」

男生看著就很酷,一張臉冷清清的也沒多餘的表,估計快被搖暈了,才抓了一手心的米花朋友邊,兇道:「張。」

生乖乖巧巧的吃了,又跟隻饜足的小貓一樣抱著男朋友,臉是朝著唐其琛和溫以寧的,視綫對上他倆,特調皮地眨了眨。

唐其琛臉不太自然,溫以寧也別過頭,仿佛手上抱著的不是米花,而是飛天炸彈。

過了一會,唐其琛站過來,還真的了兩顆米花放到邊,無奈道:「被小姑娘挑釁了。」

溫以寧忍著笑,這麼多人看著。

唐其琛低聲說:「來,給老闆個面子。」

溫以寧頭一低。就著他的手把米花吃掉了。生的舌尖溫熱,避免不了的刮過他的指腹,那點潤的熱氣被無限放大,唐其琛心跟著,收回的手垂在側,又細細的拈了拈,拈出了一地璀璨煙花。

放映廳裡座無虛席,唐其琛和溫以寧在中間的位置,米花就放在扶手上。電影講的是喜劇,很討巧的商業片。也不知是電影太好看,還是兩人太迷,總之那桶米花安安靜靜的擱在那兒,誰都沒有再吃過。

放映結束,唐其琛和溫以寧走到商場外,天已完全黑下來,店招的五彩燈亮映紅了半邊天。

夜晚的人流量似乎更大了,唐其琛怕被人撞著,手一直虛虛擋住的肩膀。

兩人無目的地逛,誰都不忍多說一句別的。

中央廣場的前坪圍了很多人,手機商家每到周末都會做各種活。今晚這邊搭了個舞臺,鎂燈和攝影材一應俱全,不知從哪兒招來的商演團隊,正在又唱又跳。

溫以寧就這麼停下來,看著新上臺的一位年輕歌手。

他抱著吉他,很閒適的往高腳凳上翹坐下,琴弦一撥,音樂的前奏便響起。

是一首老歌,原唱野狂放,但被他改編唱出來,又是另一番濃滋味。

「常常責怪自己當初不應該

常常後悔沒有把你留下來」

鼎沸的人聲漸漸安靜,就剩純溫和的嗓音徐徐道來。

「為什麼明明相

到最後還是要分開

是否我們總是徘徊在心門之外」

臺上的歌手颱風穩健,閉眼,沉,每一個作都配合著在訴衷腸。溫以寧看著,聽著,心也跟著節奏一起,忽上忽下,落。

「這些年過得不好不壞

只是好像了一個人存在

而我漸漸明白你仍然是我不變的關懷」

唐其琛沉了沉眸,轉過頭,視綫落向溫以寧。這個注目溫而有力量,無聲勝有聲。他邊的這個人,是過去的永失我,也是此刻的失而復得。溫以寧側安靜,眼睫輕輕煽眨,察覺到目也轉過頭,和唐其琛無聲對

歌曲漸,人群裡也自發響起了合唱。

「有多可以重來,有多人願意等待

當懂得珍惜以後會來,卻不知那份會不會還在」

唐其琛結微滾,心底像有塵埃落地,亦伴有曙升起。他出手,慢而堅定的握住了溫以寧。他能到白晰冰冷的手在掌心微微,也能覺出心浩瀚汪洋一般的迷惘和波。此刻無需多言,唐其琛只是更用勁的,不讓逃。

「有多可以重來,有多人願意等待

已經桑田滄海,是否還有勇氣去

引吭高歌,到此方歇。

已經桑田滄海,是否還有勇氣去

溫以寧眼角微,指間微抖,然後順著唐其琛的掌心捋進他的手指隙--

相牽,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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