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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歌想過千百種可能，卻唯獨沒有想過這一種。

忍不住地有些愣神，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厲蕭興許之前因為他經歷的那些事，他有時候的確是不懂得應該怎麼信任一個人。

但他從來是知道，如何一個人的。

以為最近這段時間在宮中表現得也還算正常，沒有人知道心里有多無聊。

但沒有想到，其實這一切，厲蕭都看在眼中了。

不僅看在眼中，還在許久之前就惦記在了心里。

這絕對不是他一時興起，不知道他籌謀了多久，準備了多久。

就為了能夠肆無忌憚的離開宮墻，做一個自由的人，做自己想要做的事麼。

慕卿歌垂下眼，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下險些框而出的眼淚。

“陛下就這麼放心我啊？為了讓我能夠隨時出宮，這樣費盡苦心。”

“難道陛下就不怕，你給了我這樣的自由，哪一天你惹我生氣了，我就一走了之再也不回去了？畢竟，宮里也實在是沒什麼好的。”

厲蕭揚了揚眉，角笑意猖狂：“怕什麼？”

“我絕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畢竟，你的確是可以自由出皇宮了，但這外面，也全是我的耳目啊。”

“你永遠都在我的掌控中，想跑，可沒那麼容易。”

慕卿歌垂下眼笑了，算了，還是那句話，厲蕭就不應該長這張。

原本還的，他一開口，所有的就全都倒了回去。

“而且，宮中雖然沒什麼好的，也沒有什麼值得惦記的。”

“但我希，我能夠努力，讓你不要產生想要離開的理由。讓我能夠為那高高宮墻中，唯一的惦記。”

“讓你不管是走多遠飛多高，線都還拽在我手里，我只要輕輕一晃，你就能夠知道我想你了，你就可以回家了。”

慕卿歌托著下看向他，只盯著他的眼睛。

厲蕭被看笑了：“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我只是在想，陛下還適合講話的，很能打人。”

“就是……”

慕卿歌看向厲蕭的臉：“就是只有沒有疤痕的這邊能夠打人，以后陛下說話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將這邊留給我，讓我看。”

厲蕭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哈哈哈……慕卿歌，你真的好現實啊。”

“我認真的呢。”慕卿歌眉眼彎彎：“如今厲重都已經死了，太上皇也死了，你這疤痕，是不是也應該消失了啊？”

“畢竟也的確，不那麼好看。”

“看有疤痕的那邊，還兇的。”

“我們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萬一他出生，看見你臉上的疤痕，被嚇哭了怎麼辦？”

厲蕭揚了揚眉：“我努努力。”

“畢竟我這個疤痕，已經存在這麼久了，突然消失了，別人萬一以為我是變了人，被人調包了怎麼辦？”

“得要給我點時間啊。”

厲蕭手指在桌子上一敲：“嗯，我得要公開的招募一些擅長祛疤的名醫，然后人給我祛疤，而后慢慢地就可以讓臉上的疤痕越來越淡，越來越淡。”

“這樣一來，也給別人一個緩慢適應的過程嘛。”

慕卿歌點了點頭：“嗯，還是陛下考慮周全。”

沈府很快到了。

慕卿歌與厲蕭的馬車直接進了沈府的門，在二門停了下來。

沈家一家都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見厲蕭下了馬車，連忙行了禮。

“不必拘禮，外祖父說過的，今天是我們的家宴。”

“家宴上，沒有君臣，只有外祖父和外孫婿。”

“若不然，我以后可就不敢來了。”

厲蕭一邊說著，一邊轉將慕卿歌扶了下來。

慕卿歌在馬車上將他們說的話聽的一清二楚，一下馬車就同沈青閱笑著道：“是啊，外祖父說的是家宴，哪有家宴還行君臣大禮的？”

“這就顧著君臣之禮了，一頓飯還怎麼吃啊？”

沈青閱好笑地看了一眼：“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

“就你機靈。”

慕卿歌與厲蕭來得早，還沒有到吃飯的時候，厲蕭就跟著沈青閱他們一同去說話去了。

慕卿歌也跟著沈微瀾和葉婉蓉到了后院。

后院的湖已經結了冰，慕卿歌看見有兩個小孩兒正在冰面上玩兒，覺得有趣，就在湖邊的亭子里坐了。

“那是你大舅舅和二舅舅家的孫子。”

慕卿歌眨眨眼：“舅舅家的孫子都這麼大了？”

“自然。”葉婉蓉好笑地看向隆起的肚子：“你娘親是最小的了，你肚子里都已經有孩子了，你舅舅孫子這般大有什麼奇怪的？”

慕卿歌吐了吐舌頭，這倒也是。

葉婉蓉笑了：“最近覺怎麼樣？看你也逐漸顯懷得多了，肚子里這個可鬧騰？”

“還好，乖著呢，也不怎麼鬧騰。”

“那應該是個安靜的子，也好。”

葉婉蓉眼珠子轉了轉：“最近事多嗎？可有時間學制香？”

慕卿歌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我還以為，外祖母是在關心我呢？卻沒有想到，拐彎抹角的，都是為了問我的功課。”

葉婉蓉哈哈笑了起來：“這也算是一種關心嘛。”

“畢竟我也知道，最近宮里事應該也不，而且你孩子還有三個多月就得要出生了，等孩子出生了，你肯定就更沒有時間了。”

“就想問問你是怎麼想的。”

“你是皇后，這制香學不學的，也不會影響你什麼。”

“但我好不容易才從沈家后人中挑挑揀揀的，挑出這麼一個好苗子，要是你真的不學了，我雖然也不能強求，但還是會覺得有點憾。”

“不過，你在宮中，可能即便是學了，也沒有辦法將制香作為你主要的事吧？”

慕卿歌垂下眼笑了：“那外祖母可就猜錯了。”

“陛下已經說了，會給我自由，讓我永遠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無論我做什麼，他都可以為我創造條件。”

“外祖母放心，我最近閑著呢，每日除了看制香的書，泡在制香室，也沒什麼其他的事可以做了。”

“正好我這幾日做了一味新的香，用的是外祖母之前教的新的制香的法子，專門拿出來給外祖母品鑒品鑒，看看我功夫可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