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邋遢老頭又飲下了一口烈酒，站起來就打算離開。

此刻的六長老面戲謔，拍著掌道：“好好好，既然二師兄愿意收你，小兄弟，那你以后就是我青山宗的人了，還不快謝過二長老。”

當陶子明聽到老頭那句話的時候，心底里升起了一暖流。

只覺得灰暗的天空中，一縷霞刺穿了郁的云彩。

轉正要跪謝的時候，卻被那邋遢老者單手托住了雙臂。

老頭淡淡道：“不必了，這些繁文縟節，實在鳥用沒有！”

邋遢老者說著話，自顧自走出了殿門。

陶子明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后的六位長老小聲地提醒他。

“既然二師兄已經答應收下你了，那就快跟他去吧。”

著其他長老眼中閃過的一善意，陶子明朝著他們點了點頭，起快步追了出去。

離了偏殿，他跟在那老者的后，約莫走了半個時辰，這才來到了一座拔俏麗的山峰。

漫山遍野紅的楓樹，在秋風中沙沙作響。

山巔之上，一間簡陋的茅草屋，正是邋遢老頭的居所。

此地名曰“萬木峰”，隸屬于青山宗二長老，也就是邋遢老頭柳長空。

柳長空一生嗜酒如命，從不在意世俗的眼，為人我行我素，全憑一個心字。

因他怪異的格，世人送了他一個稱號：獨行劍客。

讓陶子明沒有想到的是，整個萬木峰，他居然是柳長空的唯一一個徒弟。

多年以后，陶子明曾就這個問題，仔細地詢問過邋遢老頭。

“師父，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你居然連一個徒弟都沒有收？”

老頭嗅了嗅葫中的烈酒，灑地一笑：“收那麼多兔崽子作甚，麻煩死個人。

老頭子我在山中喝喝酒，睡睡覺，豈不快哉？

而且徒弟收多了沒準會給我惹麻煩，我很討厭理麻煩的。”

邋遢老頭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陶子明當時聽完之后，還是忍不住好奇，這麼一個不喜歡管閑事怕麻煩的人，為什麼會收他做徒弟？

老頭的回答讓他心中一暖：“山中生活太過這麼無聊，老頭我想找個人來一起喝酒不行嗎？”

陶子明當然知道不是這個原因，不過在后來的相中，他也能夠到。

同時，他從來沒將自己有師父的事告訴過自己三個徒弟，也沒有告訴過徒孫王建飛。

在陶子明眼中，這個看起來有些不在乎衛生條件的老頭子，是真正地把他當了徒弟。

進萬木峰之后，柳長空讓他在那山崖之上，一直靜靜地待了三天三夜。

這三天三夜，陶子明滴水未進。

不過因為是老頭子的吩咐，所以他沒有懷疑，甚至沒有想過懶，一直站在那山峰之中，靜靜地等待著。

一直到第四天的時候，此時的陶子明，全弱無力，整個人的神狀態，一度有一種魂魄馬上要離而去的錯覺。ωＷＷ.166xs.cc

一個人可以多天不吃飯？也許是七天，也許是五天。

可是陶子明卻覺得自己已經快到了極限，因為這三天三夜，他的雙腳沒有離開過半步。

早晨的水打了他的長衫，夜中寂靜、蕭瑟的寒風，讓他本就已經疲憊不堪的，在寒風中抖個不停，一度支撐不住，險些摔倒在地。

不過陶子明卻發現，在這樣的環境中，他的心反倒越來越平靜。

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他能清晰地聽到每一只鳥兒的聲，也能察覺到每一道寒風，從哪個方向來，又往哪個方向去，一路弄過多的楓葉？

第四天的早上，邋遢老頭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旁。

“你可真執著。”老頭的聲音依舊如同第一次見面時的那般隨意。

神游天外的陶子明，聽到了老頭的聲音，連忙強行集中起了神：“師父有命，弟子不敢違抗。”

后的邋遢老頭點了點頭，此刻手著下顎雜的長須：“你可曾聽見什麼？”

面對邋遢老頭的詢問，陶子明沉下心來，略一思索，平靜地說道：“第一天，我聽到了自己的。第二天，我聽見了高空中大雁的聲。昨夜，我聽見了風的呼吸聲……”

糟蹋老頭笑了，又問：“你可曾看見什麼？”

陶子明答：“最開始的時候，我想起了自己的過去，那些被人欺負，被人嘲笑的不堪經歷。

后來我發現這些都不重要，因為萬木峰上的景，讓我的心平靜了下來。

可是昨天我卻發現，好像我也了這山中的一棵樹，我和它們，并本沒有區別。”

那天早上，陶子明閉上了眼睛，陷了長久的沉睡。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正躺在山巔上的那個簡陋的茅草屋里。

接下來的一個月。

陶子林的生活，被分了兩個部分。

早上的時候，邋遢老頭教授他一種獨特的劍：心劍。

眼中所見，皆是虛妄。

世間萬事萬，只要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就會留下它的氣息和痕跡。

不論他是人是妖是鬼，又或者是神是佛是魔。

心劍的奧義，就是用耳去聽，用心去。

只要心足夠堅定，那麼這世界上，就沒有心劍斬不斷的東西

心劍一共有十一式，當陶子明不再需要用雙眼，去捕捉敵人痕跡的時候，就代表他已經門了。

因為心劍的最高境界，在于氣機的捕捉。

即便雙眼被人刺瞎，雙耳被人蒙蔽，可是對方的方位，卻還是會清晰地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一個月之后，陶子明即便是遮上雙眼，堵上雙耳，依舊能夠準確無誤地，使用手中的樹枝，輕易的刺中眼前飛過的三十六片楓葉。

在他門第三十七天，這一天早上，在他要去繼續早晨的練習的時候，邋遢老頭柳長空住了他：“等等，你今天不用去了。”

陶子明點了點頭，那茅草屋之中，邋遢老頭笑瞇瞇地手從懷里掏出了一只油亮的瓷碗，隨意地用黑油發亮的袖子，了碗口，擺在了他的面前。

接著抓過了赤紅的葫蘆，被他滿上了一碗烈酒：“你小子是個天才，我的本事你已經學走了九。

至于剩下的一，只能靠你將來自行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