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意》第120節

加守軍,一切如常。”

一名兵卒走,接令而去,快馬出營去傳訊。

胡孛兒剛好返回,進來就嘀咕:“那群狗賊好似還未,到底什麽意思?”

穆長洲冷聲說:“自然是在等時機了。”說著往外走,“繼續候令,我天亮便回。”

胡孛兒不明所以,趕稱是。

穆長洲走出大帳,看了眼黑黢黢的天,回點了一小隊輕騎,一手牽了自己的馬,翻而上,即刻出營。

一夜就快過去,舜音停在半道一片山嶺之間,已接近涼州城南向。

深深夜裏,自南而回的斥候步行而至,悄無聲息地近前,低低報上消息:“按夫人所言去探,一切皆如夫人所料,吐蕃亦是重兵來……”

後麵幾句是按要求所探來的吐蕃兵馬形。

舜音蹙了蹙眉,細細想著西突厥陳兵方位,又想了想附近吐蕃的陳兵方位,再仔細回憶一遍涼州城附近的地形,忽又扯馬往北:“了一支。”

快馬急往北去,皆隨而行,馬蹄踏過細窄幾乎無人經過的小道,帶出一陣悶響。

半邊天泛出微微青灰,將要亮起,一片莽原之間,新草剛綠,涼風勁吹。

舜音手指在草下土地上輕輕按過一塊痕跡,有蹄印,形狀、深淺卻與西突厥騎兵慣用的兵馬有所差異。

邊已又有斥候返回接近,細報新尋到的消息。

舜音稍稍往右,仔細聽完,低聲說:“是涼州兵馬的痕跡。”或者說,涼州殘部的痕跡。

,留了兩個腳步輕的斥候散開在外圍盯梢,坐回馬背,遠出去,趁著微亮的天掃視一圈,盯向遠矮草起伏的一,悄然抬手,示意其餘人即刻就走:“不必打草驚蛇。”

那些必然是前總管府的直屬兵馬,當初隨劉氏而去的殘部,終究也現了。

舜音冷冷掃去一眼,立即扯馬遠離。

穆長洲縱馬,自城外一路巡視而過,直至踏上一片高坡才停,目遠遠出去。

昨日舜音臨走時對他說:天亮時去接應我。

雖斥候亦可護衛安全,但還是這句話更讓他放心,此刻依言而來。

一片寂靜,遠忽而響起一陣示警的尖利笛嘯。

穆長洲眼一凜,抬手一揮,一夾馬腹,疾馳而出。

跟來的輕騎已先行往前,直衝向關口去接應,卻見前方一行人馬正飛快馳來,連忙紛紛停住。

穆長洲及時勒馬,看見為首策馬而來的纖影,心裏一鬆。

舜音疾馳而來,急急停下,開口就說:“我沒事,已探知大概……”

穆長洲看著被風吹的鬢發,二話不說,朝手。

舜音話一頓,口還在陣陣起伏,不自覺手搭上他手臂。

穆長洲連人帶馬將拉近,傾過去,手臂箍住腰,一用力,將挾來自己馬背上。

舜音側坐到他前,才反應過來:“我還沒報。”

穆長洲一手將擁在前:“就這樣報。”

舜音耳廓被他聲音一拂,避開左右目,低低往下說:“兩麵皆是重兵來,此番他們像是已結盟穩固,逃出的那些殘部也在,劉氏定然也在……”

穆長洲仔細聽著,打馬往前,卻刻意放緩了馬速。

不知多久,忽覺語聲漸輕,他低頭看去,側臉在自己口,不知不覺已闔住了眼。

一夜急探,果然早就累了。

穆長洲手在背上腰上過,匕首未,沒見有傷,邊一牽,手臂將,扯著披風裹到上,嚴嚴實實將遮在懷裏,連同右耳也遮住,勒馬停住,讓先睡。

“總管……”後方輕騎開口請示。

他偏頭瞥去一眼,四下便噤了聲。

第一百零二章

舜音醒來時已在大帳之中,睜眼發現自己正和躺在裏側的一張行軍榻上,上蓋著厚毯。

腰上搭著手臂,,後的人就了,回過頭,看見穆長洲坐起了

他似也剛醒,上隻褪了玄甲,袍衫被得微皺:“不能讓你一直在外睡著,還是帶你回來了,剛好我也需休整,睡到此刻正好。”

這麽一說,倒像是睡著的時機剛好。舜音醒了才意識到昨夜奔走了多路,這一覺睡得深,從頭到尾都像是被他這般攬在邊一樣。

行軍榻太窄,穆長洲隻能和側躺,鬆開:“你再睡片刻。”說完拂了下擺,繞過遮擋的木架,往帳外走了。

舜音已休息夠,跟著起,聽見些微靜,往木架外看了眼,大概是他出去時的吩咐,兵卒提前送了梳洗清水和飯菜便退去。

剛過午,營中很安靜,兵馬應當大多都已調出去了。

舜音梳洗完,用了飯,聽見大帳外傳來張君奉和胡孛兒的聲音,混著穆長洲的說話聲。

聽不清,理了理袍衫和鬢發,走出去,快到帳門邊,才聽清張君奉的話。

“都已按軍令準備好,不知接下來他們何時會兵。”

穆長洲背對帳門站著,像已在別清洗過,正往上重新覆上玄甲,低聲說:“應當快了。”

舜音接話:“確實快了。”

頓時帳外的幾人都朝裏看了進來。

穆長洲看一臉沉靜地站在懸掛輿圖的木架前,走回帳中問:“還有沒報完的?”

舜音點頭,邊回憶邊說:“西突厥的大部並未安營紮帳,不會在那裏停頓太久。兩麵又皆是重兵而來,是西突厥一方,已是十姓部落全至之勢。劉氏的殘部目前離涼州最近,或許是被充來此戰打頭陣了。”

穆長洲說:“你返回時忽來笛嘯示警,是有人趁商路混了關,便是那些殘部。劉氏去時便失去了總管府印信,如今隻有拿往事流言來攪民心,在西突厥眼裏多半已棄子,會被用來打頭陣也不奇怪。”

舜音低語:“探敵之,兵力最下,策略最上,要能知道他們的策略圖謀才是最重要的。”轉頭在輿圖上點出了兩麵敵軍目前位置,又在中間點出劉氏殘部所在,“這般列陣,又隨時會來……”話稍頓,蹙了蹙眉。

穆長洲目凝視在輿圖上:“是想圍城。”

舜音看向他:“你已知道了?”

“也不是第一次了。”穆長洲沉低聲,“朝中拔去他們勾結的高,又為封家昭雪,已直揭出他們目的,他們自然也不會再遮掩了,也難怪連結盟都穩固了,如今兩麵舉國之兵前來,想兵圍城下,一舉拿下涼州,還可反迫中原。”

舜音不覺冷眼,轉頭卻見兩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自己。

張君奉和胡孛兒早已走帳中,聽到此時,全看著

“夫人果然通此道。”張君奉驚愕道。

到了現在,也無須對他們遮掩了。穆長洲看一眼舜音:“你們以為我當初步步順利是因為什麽?”

張君奉恍然大悟,虧得當初還以為那是如有天助,原來助力就在他邊。

胡孛兒驚得聲都沒了,在旁幹扯自己的絡腮胡。

帳中安靜一瞬,張君奉幹咳兩聲,赧然上前:“過往是我失禮,還以為夫人來此毫無益,今日在此重新拜見。”說著抬手,鄭重見禮,“河西張氏,張君奉,拜見夫人。”

胡孛兒立馬跟著上前,有樣學樣,也抱拳見禮:“不知道哪裏的胡氏,胡孛兒,拜見夫人。”

“……”舜音無言地看著他們。

穆長洲牽,眼看著,口中說:“雖是夫人該之禮,但眼下該迎戰了。”

舜音與他對視一眼,才開口:“先退敵最重要。”

二人連忙直起,胡孛兒腦筋轉了回來,急道:“他們這麽多人,咱要先迎哪邊啊?”

穆長洲盯著輿圖:“昨夜待命的兵馬即刻調,兩路趕往南向山隘,隨時攔截吐蕃;下令甘州兵馬盡快推進涼州,往南向支援;其餘兵馬全部調往北麵關口。”

一聽兵馬齊,張君奉和胡孛兒立即出去,分頭傳令安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仿若回應,外麵陡然傳來急促馬蹄聲,有兵卒在高喊報信:“敵軍來攻了!”

舜音轉頭看去,一如所料,說來便來了。

穆長洲手在肩後一帶:“走。”

營帳外,兵卒已將馬匹牽來。

胡孛兒和張君奉傳完令,飛快上馬,帶領兵馬列陣在營外等候。

離得遙遠,也能聽見涼州城上剛剛擂響的急促鼓聲。

舜音快步走去馬旁,踩鐙而上,轉頭看向旁。

穆長洲聽完了報信兵卒的稟報,翻上馬,近前扯了下馬韁,與同行往前:“是混的殘部在小作祟,這才剛開始罷了,若沒猜錯,他們的大軍是想讓殘部吸引涼州兵馬去清剿,再趁機大舉進。”

後方列陣兵馬立即跟上。

舜音跟在他右側,細想涼州四麵城門外的兵馬,當初還以為那般嚴防範是針對中原,如今想來,或許他早就準備好會有這一日了,隻是兩麵傾巢重兵,還是太多了:“靠涼州恐怕不夠。”

穆長洲說:“是不夠,涼州銳雖利,皆配了軍馬場中最好的軍馬,但腹背夾擊還是危急。昨夜我已安排周邊各州調兵待援,除此之外,最好再有援軍。”

舜音心思一:“中原?”

穆長洲迎上:“無疾應當返回秦州了。”

舜音點了點頭:“我會安排。”

馬踏上窄道,穆長洲停住:“你往城中固守,指揮斥候,與我互為策應。”

舜音跟著一停,沉一瞬便道:“好。”

穆長洲轉頭朝後招手,分出人馬,一夾馬腹,策馬而出。

後麵胡張二人領人疾馳跟去。

城頭上的鼓聲仍不斷傳來。

舜音看他遠去,沒有停留,領了剩餘人馬,趕向城中。

到了涼州城外,才覺到了敵兵來襲,遠一陣一陣尖利的笛嘯聲不斷,傳來細碎的喊殺聲。

舜音時不時捂一下左耳,在馬背上轉頭找了找來源,似乎是東北向。

那便確是劉氏殘部混的人了,那裏對應關外的方向,是昨夜探到的他們藏

靠商路混的人應當不多,但這些殘部對涼州太了解,依舊麻煩。

東城門稍稍開啟一道,舜音當先衝,剛下馬,看見遠大道上百姓都在慌張奔走,鋪肆接連閉門。

沒停,緩口氣,匆匆走去城下信驛,再出來時,手裏已拿了一封剛寫好的信函。

斥候營的人馬趕來了兩三人,其餘仍在按要求番往各暗探。

其中一人近前低語:“稟夫人,混的殘部在往中原方向趕。”

舜音信,心中了然,昨夜就已安排斥候盯住中原方向,這些人往那裏趕,大概是想於暗,斷了他們往中原搬救兵的路徑。

問:“消息送給總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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