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戰死的真相尚未查清，哥哥又因相同的伎倆傷，有人要害我顧家，我豈能置事外！祖母，你們已經護了我十幾年了，以后換我來護你們。”風華憤恨不已，說起父親，眼淚不由地在眼眶里打轉。

當初顧家遠離拉幫結派的權謀之地，換來了風華兄妹無憂無慮的年，老太君覺得極其劃算，縱使兒子盛年戰死，令人悲痛絕，但為將軍，也早有預備。

可是，當得知戰死有疑，卻無法取證時，才后悔不已。

明哲保，同時也意味著，困境時無人施以援手。

更可恨的是，兩月前，一支冷箭同樣從背后向了風華的哥哥顧錚，幸好顧錚知曉父親之事，時刻保持警惕才躲過一劫，只傷了手臂。

老太君這才真正意識到，有人要滅顧家。

想到這里，目黯下來，低聲與孫道：“終究是祖母失算了。當初我們與先帝重創外敵后，制定了追擊二十年，再守二十年的計劃。按照計劃，我們把該打的仗打了，該守的土守好，屆時西北必定無憂，顧家也能卸下重擔，萬萬沒想到如今竟讓咱們家陷憂外患的局面。”

風華第一次聽說這個計劃，便問：“陛下是否知曉這個計劃？”

“自然曉得，否則當初也不會同意咱們舉家下江南。但你爹爹的犧牲打了計劃，當時陛下命你哥哥駐守西北，是為了穩定軍心，如今原定的期限已刺穿，陛下總歸不放心，所以才讓我們回京。”

此前，風華總覺得要害顧家的人是皇帝，畢竟整個朝堂都知道皇帝在收攏兵權，如今就只差顧家的鎮西軍。

現在看來，事沒有那麼簡單。風華知道祖母不喜質疑天子，只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翻了一個白眼，嚷嚷：“回京就回京，還賜婚！賜婚就罷了，還是個坐椅的，陛下這也太損了。”

“啪！”老太君反手打了一下風華的手背，“隔墻有耳，莫要放肆。咱們顧家兵權在手太久，乃大忌，但西北不平，又不得不守，兩難矣。”

風華起，習慣地到窗外傾耳聽了聽，隨后靠近老太君耳邊，低了嗓子道：“兩個月前，我和師傅捉了個死士，沒問出什麼，但確定人是京城派去的。我們已經躲得夠遠了，人家也不愿意放過，那我們就借機名正言順回來，看看究竟是人是鬼！”

老太君看著謹慎機敏的風華，心酸不已，若不是迫不得已，誰不想自家的孩子永遠天真無邪？

“話雖如此，但祖母心里還是過意不去，我們家一向婚嫁自由，如今卻犧牲了你的婚姻......”

“祖母放心，等大事落定，我想法子求王爺給我自由。”正經不過頃刻，風華又皮了起來，“就算他不給，我還不會跑嗎？他坐椅可追得上我？”

“你這不著調的子......”祖孫二人手握著手說說笑笑，屋一派祥和。

**

夜，京城最大的鋪頂樓，一個男子正理著今日收集到的信息，其中一個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劉公公顧府半個時辰，一黑人從西北向縱馬而來，在城門附近棄馬，疾走城，翻墻顧府，約兩刻鐘后，劉公公出顧府。”

西北？鎮西軍？顧家在那有人并不稀奇，只是劉公公這旨也宣了太久了些。

男子一邊思量，一邊推著椅到暗窗旁俯瞰大半個京城，他的臉從影中顯出來——這是一張俊絕倫的臉龐，修長濃墨的雙眉下嵌著一雙狹長的眼睛，眼眸深不可測。

他覺得其中有些蹊蹺，便將信息遞給下屬，并下令：“細查此信息。”

“是。”

**

翌日，陪老太君吃過早點后，風華喊上梅影說要去逛逛京城。

正要出門，后的梅影問道：“小姐，您就這樣去逛街嗎？”

跟在江南一樣，顧風華一副男子打扮——著煙墨長袍，黑發用玉冠束起。材修長高挑，五分明，扮起男子十分英俊。

風華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裳干凈整潔；然后又扶了扶發冠，正正的沒歪。

不解：“有何不妥？我臉上臟了？”

“您現在可是準七王妃，不是什麼俊俏公子。”梅影提醒。

風華眨眨眼，問道：“你是說我要做子打扮嗎？那些服翻跟頭都不方便呢？況且我腦門又沒寫‘七王妃’三個大字，誰會知道啊？”

敢逛街還要翻跟頭？

“好吧。”見自家小姐毫沒有為子的意識，梅影深吸一口氣，搬出了老太君，“方才老太君吩咐，要去買一些京城時下的子著和首飾，好為后面一些宴席做準備。”

“宴席？”風華不懂也不喜應酬，本覺得麻煩，但轉念一想，這也是個名正言順到各家打探消息的機會，便點點頭，“有道理！你帶路吧。”

梅影喜上眉梢。

從小到大，小姐總帶著們舞刀弄槍翻跟頭，對子的、首飾、妝容毫不興趣，幸好終于開竅了。

梅影帶著風華徑直行到如意樓，里頭已經有不人，喋喋不休地介紹：“如意樓是京城最炙手可熱的鋪和首飾鋪，一二樓售，三樓售首飾，取名‘如意’寓意著每個人進了這兒，都能如意而歸。”

而風華本想讓梅影進去隨便挑幾件就好，但下意識地觀察到這座樓的高度和位置十分合宜。

說如意樓高吧，也不算突兀，前頭還有幾棟更高的酒樓，只是它的位置錯落在高樓之間，視野未必比那些顯眼的酒樓差。

若是要選個高地觀測京城，這如意樓絕對是首選，也不知道這店主是獨匠心，還是誤打誤撞。

對這樓起了極大的興趣，便隨著梅影店。

梅影興高采烈地挑選著各式各樣、眼花繚的服飾，還不忘叮囑自家小姐：“小姐，看見再漂亮的，心里頭再驚訝，也千萬別表現出來，否則會給別人小瞧了去。”

可看向那些服飾，除了覺“穿起來麻煩”，并不覺得它們有什麼差別，便問道：“這如意樓為何如此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