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寢驚魂》第1488章 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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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那塊石壁鉆出來之后,我就一直有點心不在焉。
腦子里一直回憶著離開鬼王宮之前的畫面,說真的,跟幻姬接的時間雖說不長,但我對印象還算不錯,在天心島這個大染缸里待了那麼久竟然沒被洗腦,還保留著自己的判斷能力,這點就很難能可貴了。
所以一聽見說這可能是我倆最后一次見面,我心里多還有點別扭。
不過別扭歸別扭,事兒總歸是要辦的。
我順著那條記憶中的路走到孟無塵曾經居住過六百年的茅草屋,又翻過草屋后面的山坡,走到那塊刻著‘生人勿進’的巨石面前。
一時間竟然有些唏噓,想想當初,我跟個愣頭青似的誤打誤撞闖到這兒,跑到山城,被劉翠云拉進翠云樓,遇到小嫣,又被尹無心給送了出去。
這一串經歷,對于當初的我來說就像天方夜譚似的。
再想想現在,山城對我來說已經不算神了,可當初那些人也都不在了,短短幾年,邊的人和事全都變了,也不知道端午之后又會變什麼樣。
“怎麼,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鬼門關那天了?”
尹無心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隨著一陣積雪的咯吱聲,他站在我后站定:“怎麼樣,在鬼族的行還順利麼?”
“還行,反正你們早就計劃好了,我就是跑個兒。”
其實我早就發現后有人在靠近了,這氣息還悉的,就沒回頭看。
但來的人是尹無心還真有點讓我意外,我回頭問他:“燭龍讓你來的?”
尹無心點頭:“是,燭龍前輩通知我到翠云樓面。”
“那就走吧,別耽誤事兒。”
我說完之后就一步邁了進去,尹無心跟在我后,走在通往山城這條小路上,兩個人的步子不不慢,不過誰都沒說話,只能聽見積雪的咯吱聲。
直到約約能看見山城建筑的影子了,尹無心才自言自語似的嘆一聲:“轉眼幾年沒回來了,山城還像從前似的,沒怎麼變樣。”
“這就證明你其實沒那麼重要,沒了你,這些孤魂野鬼還是照樣活。”
“我從來沒把自己當做是它們的主人。”
尹無心輕笑一聲:“所謂尹先生,在我看來不過是個笑話。”
我不咸不淡的敷衍他:“謙虛了,你有能力,所以它們才會喊你一聲尹先生,用六百年時間組建一支忠于自己的大軍,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真以為這是憑我一己之力做到的?”
尹無心背著手,目視著前方:“我只是名義上的管理者,燭龍才是山城真正的主人,和你一樣,我也只是個跑兒的。”
“嘿呦臥槽,當個跑兒的你還自豪。”
我邊說邊搖頭:“要是青鸞還在就好了,有在,誰敢把我當跑兒的使喚?話說尹無心,我知道燭龍培養你的目的是想推翻冥府現有系,讓你和你手下的人為新的管理者,不過你覺得它會怎麼對我呢?”
尹無心看著我問:“此話怎講?”
“意思就是,我認為燭龍和段天跟我從來都不是一條心,否則不可能連要對鬼族手這麼大的事兒都瞞著,不告訴我。”
我轉面對著他:“也許只是把我當工,工嘛,用過就可以丟了。”
尹無心微微搖頭:“也有可能是你想多了,對鬼族手是臨時起意,因為我最近才得知傳送門的信息,匯報給段閻君,他才做出趁機剿滅鬼族的決定。
至于為什麼沒告訴你……不對,既然段閻君沒把計劃告知你,那你怎麼會自己跑到鬼族領地去的?”
他一問這話我當時就樂了。
也是帶著幾分自嘲的意思,我把跟段天分開之后,臨時起意帶著王子坤去找那些凍死鬼,最后追蹤那個天鬼到石壁的事兒給他講了一遍。
然后尹無心就說了句讓我意想不到的話。
他用很認真的語氣對我說:“也許段天早就從你的言行舉止中看出你對他有隔閡,所以才故意這樣安排,目的就是為了告訴你,其實你的一舉一都在他們的計劃之中,想坑害你本不用這麼麻煩。
所以你的那些擔憂、防備其實都是沒必要的,倒不如穩下心來,做好自己該做的事,至于引路的事,給他們去做就好。”
我問尹無心:“我怎麼覺得你有點高看他們了?打個比方,咱倆在鬼門關遇見,我臨時起意,現在就出手把你給殺了,這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沒有這種可能,因為你一定不會這麼做。”
尹無心緩緩搖頭:“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隨隨便便就出手殺人的瘋子,而且祝融駁,你太老實,也太容易相信人了,論謀詭計這方面,你們巫可能連人類的十歲小孩都比不上,當然,申公序可能是個例外。”
我不明白他突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尹無心沒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你很聰明,在人類社會生活這二十多年來也鍛煉出來了一些城府,但在段天他們這些活了上萬年、老謀深算的人類面前,這點心機和城府本不夠用。
哪怕不拿他們舉例,單說我自己,你第一次出現在山城,咱們還沒見面之前,我就已經讓劉翠云安排好一切了。
你當初在翠云樓見到的小嫣,其實就是劉翠云安排好、潛伏在你邊的臥底,這幾年一直在向我傳遞關于你的報,可別說發現了,你對甚至連一點懷疑都未曾有過,祝融駁,我只能說青鸞這些年來把你保護的太好,讓你對人連一點最基本的防備之心都沒有了。”
就跟他嗎五雷轟頂似的,尹無心的話當時就把我給說懵了。
小嫣竟然是他安排在我邊的線人?
說難聽點,聽他說出這番話的那一刻,我甚至比得知我不是我父母親生的時候都難。
“你確定你不是在忽悠我?老子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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