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xklxsw.net

起初我覺得自己應該是這頓飯的主角，畢竟這麼長時間沒見面了，我尋思爸媽咋不得好好稀罕稀罕我，噓個寒問個暖啥的。

但等吃上飯之后，我發現自己竟然變局外人了，飯桌上我媽拽著青青一個勁的嘮，楊叔也跟我爸有一搭沒一搭的擱那兒聊，沒人搭理我。

我倒無所謂，坐那一邊炫一邊聽，聽我媽把青青戶口本都給查了一遍。

因為不想暴柳家，臨來之前我跟青青提前對過臺本。

按照我倆編出來的說法，就是青青母親很早就去世了，然后爸在縣里開了個賓館，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生意不太好，所以那賓館現在是雇人看著，爸跟人合伙，跑到遠東包了片山干養去了。

這說法不知道能不能瞞過我媽，反正我爸肯定是不信，青青說的時候他就坐在那拿著筷子樂，給青青弄得臉紅的跟猴屁似的。

但我媽也不太在意的家庭：“這多好啊，有家有業的，你爸還有事業心，那你呢青青，你在哪個單位上班兒呢？”

得，這一個問題又給問臉紅了。

這時候我把話接過來：“啊，無業游民一個，在家混吃等死呢。”

“閉，會不會說話？”

我媽又開始瞪我，然后告訴青青：“那也無所謂，小姑娘家只要有個事兒干就行，我聽說開春兒之后咱們市里幾個機關單位都要擴招，到時候讓你叔幫著參謀參謀，找個清閑點兒的，進去混個五險一金就得了。”

我邊吃邊樂：“媽，你能別把走后門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嗎？”

我覺我媽都快抄搟面杖拍我了：“啥走后門？考試正常考，面試也正常面，就打聲招呼的事兒，你咋這麼能上綱上線呢？”

“啊是是是，我上綱上線。”

我把子往我爸那邊挪了挪：“我繼續吃，你們嘮你們的。”

“那就說點正事兒吧。”

我爸把筷子撂下：“兒子這次回來還走不走。”

我點頭：“估計還能待個兩三天吧，三天之后就得走。”

“行，那這兩天咱們找個時間，去青青家見見家長。”

我爸把目轉移到青青臉上：“青青，你父親在國嗎？我這邊出國有點麻煩，你看是讓他回來一趟，還是我跟組織上打個申請？”

可能是待的時間長了吧，青青也沒剛開始那麼張了：“在國外呢，不過離得近，我跟他說一聲，估計明后天就能回來。”

“行，那就后天，后天咱們去你家，跟你父親見一面、吃個飯。”

他兩只手搭在上，直視著面前的桌子，看上去稍微有點心不在焉：“再就是婚房、彩禮，還有婚禮的事兒，你們倆打算怎麼安排？”

“爸，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兒呢。”

我也把筷子撂到桌上：“婚房這事兒，你也知道我在錦華有個別人送的小洋房，所以我倆也不打算新買了，準備直接在那辦了。

彩禮吧，青青家的意思是不要，再說你先前還給了我一張銀行卡，那卡里錢買三金啥的綽綽有余了，主要就是這個婚禮……”

我把一只手搭在青青上：“家爸，還有爺爺都比較傳統，意思是想在興安嶺上的祖宅辦，但我又覺得我結婚，咱家這邊要是不辦桌，你單位那邊同事問起來又不太好說，這不正為難呢麼。”

“啊，那無所謂，兩家都辦，日子錯開就完事兒了。”

我還是覺得我爸有點心不在焉。

果然，他說了沒兩句就把話給岔開，對我媽說：“那什麼，你領青青回小屋，給看看顧言小時候照片，我這邊要跟老楊說幾句話。”

“啊，行。”

我媽撂下筷子起：“青青吃飽了沒？吃飽了跟阿姨走。”

“吃好了吃好了。”

青青起之后看了我一眼，我沖點頭，然后倆人就一前一后回到臥室，順便把門給帶上。

倆一走，客廳瞬間變安靜了。

是我先開的頭：“爸，我看你這意思，是有話要對我說？”

“嗯。”

他起，走到電視柜下面掏了一陣兒，找到一張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泛黃的彩老照片，遞給我：“看看，這照片里有你認識的嗎？”

我納悶我爸為啥要給我這個，有點莫名其妙的把照片接過來。

這是二十幾個青年的合影，各個穿著軍裝，年紀最小的估計不過二十，最大的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

我一打眼兒就認出來了：“爸，這不是你嗎？我咋從來沒聽你說過你當過兵呢？”

“嗯，這是當年我們營全干部的合影，我那會兒高考落榜，就先去部隊鍛煉了兩年，后來才在部隊里參加公務員考試，轉業到地方。”

我爸點了一支煙：“再看看，還有沒有你認識的。”

我帶著疑繼續看那張照片，片刻后我猛的抬頭：“楊叔，你跟我爸以前是戰友？你們倆早就認識了？”

楊叔呵呵一笑：“是，你爸以前我是手底下通信員，后來他轉業到地方，我下海經商，從認識到現在也得有三十年了吧。”

他說話的時候又手指了下照片中站在最前面的一個人：“你再看看這個肩膀上扛著兩二的，怎麼樣，眼不？”

“還真有點眼。”

我盯著那張臉看了好一會兒，越看越覺得悉，總覺在哪兒見過。

尋思半天之后我突然反應過來了：“臥槽，這不能是許諾爺吧？”

“可不就是許諾爺麼？這老爺子當年是副團，我倆離開部隊沒兩年他就升了，我要沒記錯的話，他后來好像是師級待遇退的吧？反正他跟咱們地方上不當的都特別，要不你以為許名遠做生意為啥能這麼順風順水啊？”

說著，楊叔也從桌上煙盒里出一支煙，叼在上：“姜總，也就是你的那位姐姐，就是在我離開部隊、剛打算創業的時候找到的我。”

一聽楊叔說這話，我就知道他們這是打算把我的份告訴我了。

于是我趕坐直子，把照片放到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