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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多，我跟佟若卿一人要了兩杯飲料，往酒吧最偏僻的角落里一坐，倆人誰都沒說話，就在那聽臺上的人抱著吉他唱歌。

其實佟若卿一開始沒想來，是我借著自己想聽歌的理由把給拽來的。

跟東北其他城市一樣，鶴城近些年人口流失也不，都快超過一半兒了。

但畢竟剛過完年沒幾天，學生還沒開學，所以酒吧里還算有點人氣。

一首歌唱完，鞠躬致意，臺下開始鼓掌的時候佟若卿說話了：“你和青姐辦婚禮的時候，用不用我給你們當伴娘啊？”

“我覺行，反正你倆，到時候咱們在一塊兒熱鬧熱鬧。”

自己先引的這話題，我就順著往下說：“理論上結了婚的不能當伴郎，但我沒那麼多講究，到時候就讓王子坤當伴郎吧，你倆也。

再就是吳昊，認識這麼多年了我結婚他肯定得頂上，就是另一個伴娘不知道找誰啊，讓王子坤把媛媛喊來？不過有點啊，別把吳昊勾搭跑了再。”

我說完佟若卿就樂了：“你還記得媛媛呢？”

“記得啊，這才過去多長時間，咱倆剛認識時候發生的事兒我都沒忘。”

我把杯里的飲料一口干了：“尤其當初你在你爸面前說要跟我走的時候，哎呦，那畫面沒事兒就在我眼前晃悠，現在想想都有點。”

“可我那時候就已經知道你是誰了，都是演的。”

“那無所謂，演的我也愿意看。”

其實我都沒弄明白把佟若卿弄到酒吧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安的緒嗎？可看起來現在緒穩定，沒啥好安的。

抑或是為了安我自己的緒？這倒有點可能，甚至我現在就想問問佟若卿，從當初我倆在省城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在我面前表現出來的一切到底是因為真的喜歡，還是純粹在演戲。

但我又不能問，因為這樣會顯得自己像個傻。

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聊，于是我就把路過的服務員攔下來了：“麻煩您給我來一打百威，再隨便上點零食跟果盤啥的，記666這張卡上，碼6個8。”

服務員倒是沒說什麼，倒是佟若卿有點好奇：“我印象中你不經常來酒吧啊，怎麼還有會員呢？”

我笑著回答：“我也沒說這是我的會員啊，666這張卡是吳昊的，這小子常客，每年都往里沖，我只要來就刷他卡。”

給佟若卿聽愣了：“啊？花人家的錢這樣好嗎？”

“這有啥不好的，不說關系，算起來他還欠我條命呢。”

說話的時候，我把佟若卿的手拉了過來：“我記得咱倆剛認識那天，在海底撈你剛出現的時候，我還以為齋藤飛鳥來省城開演唱會了呢。”

“齋藤飛鳥是誰啊？”

“日本的一個小姑娘，長得跟你有點像，但是你比漂亮多了。”

我一邊說一邊擺弄手指頭：“反正就驚艷的，說難聽點，當時跟你搭訕我都有點張，那句話都得斟酌斟酌，生怕說錯了讓你反我。”

佟若卿就問我：“那你當時是真心想跟我聊天的，還是單純為了接近我？”

“還是前者比較多吧，畢竟像你這麼好看，格還好的小姑娘太見了。”

我咧了下：“就是站我后那倆鬼差有點煩人，你應該也能看見，那倆王八蛋站在我后一個勁拉勾魂簿，都快把我祖宗十八代給翻出來了，整的我提心吊膽，生怕它們在背后給我來一下，煩人。”

佟若卿搖頭：“它們不會的，鬼差對生人下手是大忌，只有明確察覺到有人要對我不利了，它們才會出手保護我。”

我點頭：“后來我開車送你，咱倆單獨相的時候就好多了，而且我記得當時你跟我說，你好像從來都沒去過酒吧，想看看里面什麼樣是吧？”

“你記真好。”

“那也得分啥事兒，對你，對青青，和你們在一起發生過的事兒我肯定不能忘。”

正好那會兒服務生也把果盤端上來了，我笑呵呵的叉起一塊西瓜：“所以今天我就把你領酒吧來了，上次咱不是去的慢搖嗎？這次帶你清吧的氛圍咋樣。”

佟若卿‘嗯’了一聲：“這兩年擺我爸之后，酒吧之類的地方跟你、跟青姐也都去過幾次，倒沒有以前那麼新鮮了，不過清吧確實好的啊，我覺得氣氛比慢搖好多了，那地方太吵了。”

“而且清吧里遇見的人最多過來跟你搭個訕、要個電話號啥的，很有那種咸豬手、上來就屁的。”

一聊起當時的事兒，佟若卿也有點興：“對對對，上次那個占我便宜的你還跟他們打了一架呢，當時我還害怕，想著你再怎麼厲害也打不過那麼多人啊，不過后來看你抗揍的我就放心了。”

“嗨，這件事說起來也逗。”

我把西瓜扔到里：“本來吧，我是安排好了讓王子坤帶人來幫我演場戲，玩個英雄救的戲碼啥的，這樣你對我印象不就更好了嗎？

所以一開始那耳釘男你屁的時候，我還以為這幫小子是王子坤找來的，在打之前那我還特意問他們認不認識王子坤，結果他們跟王子坤沒關系，就是純純的臭流氓子，那我能不往死里削他？”

以佟若卿的小腦袋瓜，話說到這兒，就差不多明白我意思了。

沉默了一會兒，聽臺上歌手唱了會兒歌。

等音樂舒緩了，小聲問我：“顧言，我是不是讓你為難了？”

還沒等我說話呢，又補了句：“我說的為難不是指青姐，是我爸媽和我姥爺，我夾在中間，這件事會不會讓你很為難？”

其實說不會是假的，以前還好，自從察覺到段天和我的想法不一致，我就越來越犯愁該怎麼對待自己和佟若卿的關系了。

但我不可能直接說，只能打著哈哈：“你想哪兒去了，我就是想帶你出來上上心，隨便聊聊天，你怎麼還開始上綱上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