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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一眾江南、東南士族出的六部吏，心神抖極了。

方孝孺這老東西是啥眼神？

這廝怕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十族，又琢磨坑我等吧？

對，絕對是這樣！

歪了！

堂堂宋濂大學士之徒，南北士林讀書人的種子，被太孫殿下帶歪到姥姥家了啊！

宋濂大學士若是知道自己的關門弟子歪這副鳥樣，還不得從棺材板里蹦出來給方孝孺兩大子？

心里正想著，方孝孺已是邁步走了過來，雙手攏袖，慈眉善目地道：“諸君！”

“敢問回頭可否與老夫一同上疏于太孫殿下，請朝廷立一立文臣功績廟啊？”

“武將有英烈陵，咱們文臣也當有功績廟嘛！”

“你們說是不是啊？”

不料，出于小心駛得萬年船，一向貪功的江南、東南士族出的諸多吏，竟是想也不想，頓時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趕說道：“不了，不了！”

“大學士若是想，自個上諫吧！”

“啥功績廟不功績廟的，立了多勞民傷財啊！”

“就是就是！”

“我等乃是讀書人！”

說到這，有人還不忘搖頭晃腦，振振有詞地道：“太孫殿下有言，俯首甘為孺子牛也！”

“汝貴為翰林院大學士，豈可不以作則？”

“武將有英烈陵咋了？”

“我輩讀書人明正大，一心為國為民，自有萬民敬，何苦拘泥于一介廟也？”

“不干，打死我等也不干！”

眼看一個個斷然拒絕的厲害，方孝孺瞬間愣住了。

咦？

怎麼不上當？

你們不上諫朝廷立文臣功績廟，老夫咋想辦法順勢坑出一個被誅十族的倒霉蛋呢？

哎……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也就在這時，站在首位的朱壽微微轉，輕咳了一聲，瞬間嚇得文武群臣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多放一個屁了。

接著，禮部尚書李原邁前一步，高聲大喝道：“奉太孫殿下諭，斂，厚葬！”

一聲命下，眾多錦衛抬著忠勇侯濮全等人的尸骨棺槨，葬土坑。

至于此時的朱壽，親自為濮全蓋上第一捧土之后，微微閉眼，聲音清越之中帶著一種無窮的堅定：“大明不滅，此陵永香火！”

“我大明的兵鋒，萬世不敗！”

“此后，辱英烈者，誅！叛大明者，殺！欺百姓者，斬！”

“聽好了！”

“自洪武一朝起，孤要天下萬民，起脊梁活于世，四方蠻夷，凡敢欺我大明百姓者，亡國滅種！”

“通敵賣國者，杖斃十族！”

說罷，心里止不住涌起一個念頭。

后世之人，辱國賣國恨國者皆有！

這種人，萬死不足惜！

流華夏，憑什麼對四方蠻夷卑躬屈膝？

四方蠻夷給過什麼？

吃飽、脊梁、還是尊嚴？

呵，我吃飽甚至吃撐的肚子，是袁老給的！

我起的膛，是錢老給的！

我寧折不彎的脊梁，是那些負重前行、壯烈殉國的先輩英烈給的！

我憑什麼要對四方蠻夷諂謙卑？

而此時此刻，聽著朱壽的鑿鑿之言，方孝孺一拍大，瞬間激壞了！

“啥？”

“通敵賣國，杖斃十族？”

“老夫這是來大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