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玫瑰》78

科技節過後,平城邁了金秋。

空氣里熱尚未褪去,呼吸間都帶著乾燥的味道。

又一次月考,梁現依然待在年級第一的位置上,拉開第二名十幾分的差距,明姒則掉到了第六。

發試卷的時候,臉臭下來,「早知道就不督促你學習了,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梁現好笑。

讓他往好了考的是,生氣的也是

難伺候。

「那我下次收著點兒?」

梁現隨意接過試卷。

他還真討厭寫作文的,考分不高的幾次都是敷衍了事。

認真寫的話,還算中規中矩,不至於為拖後拉分項。

「我需要你讓著嗎,」明姒又不高興,過了會兒,又瞄瞄他,「不過,你幹嘛這麼聽話?」

初中時代,梁現那句「小垃圾,我第一」,可記得很清楚。

怎麼現在這人本大變,打算跟和諧相了嗎?

還怕不理他什麼的。

梁現往椅背上一靠,一隻手腕松松擱在桌沿,就這麼側過頭來看著

他有雙很好看的眼睛,雙眼皮的痕跡蔓延到眼尾,輕輕一道上挑,此刻眼皮略垂,像是不想回答,又像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明姒抿了抿,拉開椅子坐下,也不說話了。

青春期的,與旁人說笑時或許察覺不出,但私下相的時候,再細小的旖旎曖昧都無遁形。

明姒覺,和梁現之間,約有尚未宣之於口的心事。

忍不住試探,又小心翼翼地害怕著某種平衡被打破。

——

昱這次月考,發揮得不錯,用他自己的話來講,就是「非常好棒棒」。

他向來是個樂天派,什麼事都能找到普天同慶的理由。

於是周末,攛掇大家一起去爬山。

「必須去!不去就是不認同昱昱的努力!」

周五晚上,昱特地強調,一個一個地確認過去,才心滿意足放他們離開。

要爬山,明姒就換上了平日裡不太穿的長

這個季節早晚氣溫低,所以外套必不可

司機送五個人到山腳下,掉外套,裡邊穿了件白短袖,牛仔包裹下的又長又直,腳下一雙慢跑鞋。

還帶了防曬和遮帽。

「知道的人知道你是來爬山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旅遊凹造型的呢,」昱對明姒的裝備很不屑一顧,他舉手搭在眉角,抬頭燦爛晴空,豪萬丈地說,「爬山,爬的就是男子氣概!整那些沒用的做什麼!」

結果這位男子氣概半途中,被火辣辣的秋曬得像只了的蝦,甚至腆著臉問明姒能不能把帽子借他戴一戴。

明姒笑瞇瞇的,仿佛很好說話的樣子,回答的卻是,「不要。」

出了個鄙視的表,然後沒兩秒,又重拾爬山熱,一路往前沖追趕喻川去了。

這天山路上人很,爬了這麼久,就只見到零零散散兩撥人。

明姒剛才其實也是假輕鬆,力不夠,越往上走,越覺得腳像灌了鉛般沉重。

加上秋季的最燥熱,讓人心煩意

走過一段臺階上坡,有一綠蔭。

明姒站定,有點煩躁地抬手扇扇風,邊往後看。

梁現走得很悠閒,爬了這麼久的山,那呼吸

「不走了?」

他抬腳踏上最後一步臺階。

明姒繼續扇風,「柯禮傑剛說剩下的路很陡,我養蓄銳。」

梁現「嗯」了聲,邁開腳步繼續往前。

明姒扇風的手一頓,不可置信地看過去。

他這就走了?

不是這也太沒紳士風度了吧?

梁現走到幾步開外的地方,腳步停下來。

明姒連忙移開目,過了會兒,又用餘瞄過去。

山路間,有很多乾枯掉的樹,歪倒在兩側。

梁現選了的樹枝,彎下腰,用力把它折斷。

大概是察覺到明姒在看,他勾起角笑了聲,,「過來,給你做個登山杖。」

明姒猶豫了一秒,本來想矜持一下,最後還是很誠實地湊過去了。

這登山杖大概到的腰那麼高,用著很合適。

爬陡坡的時候,昱眼地羨慕著。

明姒更加得意,連聲嘆有多麼多麼省力,在昱羨慕嫉妒恨的背景音里,步履輕快地前行。

「不就是一普通的木頭嗎!」

昱憤憤地說。

明姒翹了下角,想到梁現把「登山杖」遞給的樣子。

一點都不普通。

——

一行人打打鬧鬧,走走停停,終於到了山頂。

這兒杜鵑花開得正盛,尤其站在山頂往下看,宛如一片紅的烈火。

山頂上有開的度假山莊,修建古代大院的樣子,還修了池塘,養了幾隻白鵝。

院落寬敞無比,風景很漂亮。

沿著中央小院,修建有長長的四方迴廊。

,氣溫很涼爽。

幾人坐著休息,昱自從家裡養了八哥之後,就得了個教人說話的病,這會兒也不知怎的突發奇想,居然把教學對象定為了那幾隻無辜的大白鵝。

他走到院子裡,去跟那幾隻鵝展開流。

大家看著,柯禮傑高聲提醒,「你別把鵝惹了!」

休息夠了,大家陸陸續續起,準備去吃飯。

昱呢?」

出了院子,快走到餐廳時,柯禮傑才發現昱丟了。

「估計還在逗那幾隻鵝,」明姒無語地轉,「你們先點菜,我去他。」

院落很大,迴廊相應也很長,不到盡頭。

明姒沿著迴廊走了一段路,還沒來得及找昱在哪,就聽到一連串奪命般的「快快快跑!」

循聲看去,昱正從走廊那頭朝這邊飛速奔來,後邊跟著三隻抻長脖子、你追我趕的大白鵝。

大白鵝這種生,不是一般的兇,曾經被網友當作戰鬥力單位。

昱這種戰鬥力不足0.5鵝的人類,本沒有還手之力,中途一度被追上,鵝兇猛地就是一頓叨,他「嗷」地起來,聲音都快飆淚,「痛痛痛痛痛!」

明姒平日裡格不不弱,但並不代表不怕這種兇猛的生

昱這聲慘,直接讓也頭皮發麻,下意識地轉就跑。

大白鵝氣焰更加囂張,一路狂追。

明姒本沒有剩餘的時間腦補這個稽場景,迎面看見梁現抬腳踏院門,與此同時,後響起昱激的一聲:「現哥救我!」

像是一個提醒,幾乎沒有思考,下一秒就整個人跳到了梁現上。

梁現被這力道撞退了一小步,下意識抱住

時間有一瞬,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打破寂靜的是昱「嗷」的一聲慘

明姒和梁現不約而同看過去,昱的被一號大白鵝給叼住了,他拼命擺,躥上了迴廊里放置著的水車。

鵝們把他圍著,虎視眈眈。

梁現沉默片刻,終於忍不住笑了聲,「你倆演電影呢?」

明姒:「……」

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剛才那副模樣慫兮兮的,臉上發燙,連忙拍拍他的肩,「你還抱著我幹什麼!」

梁現看了後一眼,又收回視線,挑了挑眉,「那我鬆手了?」

「別!」

明姒很快後悔,把他抱得更,催促道,「趕走!」

梁現忍俊不

——

那次登山,造就了昱一生怕鵝的影。

柯禮傑聞言嘎嘎大笑,笑完了一臉嚴肅地表示下次社團拍微電影,優先考慮效仿《大白鯊》,來個大型驚悚片——《大白鵝》。

昱氣得腦門冒煙。

「還有你倆!當時怎麼就抱上了!一點都不顧及昱昱的!」

昱啪地一拍桌子,「從這學期開學我就覺得你們不對,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這是昱在五人組裡為數不多的高時刻,聲音響亮,氣勢人。

就是沒什麼人理他。

明姒心無旁騖地寫著數學習題,梁現坐在對面,靠著椅背,隨手翻著課本。

秋日的下午,從窗外打進來,調偏黃。

昱還在原地跳腳,柯禮傑笑著旁觀,喻川偶爾低聲勸一句。

嘈雜又安靜,明姒筆尖一頓,抬起眸看了他一眼。

梁現若有所覺,視線也往這邊一偏。

——

雖然在昱那裡,已經蓋章他倆暗中走到了一起。

但明姒對於兩個人的關係,始終沒有合適的定義。

和梁現,過了吵吵鬧鬧的坎,現在有點不知道該往哪走的味道。

何況在附中這樣的地方,課業繁忙,社團活多,明姒忙忙碌碌的,也就沒過於糾結這事。

只是發現自己,越來越梁現對的特殊關照。

有時候出門匆忙,開會回來,桌上就會放著溫熱的早餐

會那天好端端的突降暴雨,他把校服外套掉,揚手罩在頭頂。

不經意間眼神撞,細小的曖昧浮浮沉沉。

轉眼間,平城就邁了初冬。

明姒近來和林奚珈走得很近。

說來緣分也巧,運會的時候,兩個班位置在隔壁,生之間,又有舊緣,互相分分小零食再聊聊天,就悉起來了。

林奚珈不練舉重之後,開始節食和有規律的鍛鍊。

瘦得很快,短短兩個多月,材已經可以稱得上勻稱苗條。

是變化最大的,瘦下來之後立了許多,杏眼清純靈,加上本就皮白,走在校園小道上,偶爾也會有人搭訕。

柯禮傑這臉盲,才認出是他的小學同學,不住地嘆真是好神奇。

他甚至婆上,單方面站起了林奚珈和喻川的cp,時不時地調侃兩句。

因為某次大家聚餐,喻川出於紳士風度,對新來人員林奚珈照顧有加。

不過這倆人都沒這方面的意思,柯禮傑也就罷手了。

曾經的渣男許察懊悔不迭,最近更是約有不要碧蓮的趨勢,話里話外跟林奚珈套近乎。

一概惡語相向,氣得對方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跟明姒了以後,林奚珈偶爾也會說說自己構思的劇本。

一直很想考某大的戲劇影視文學系,經常練手寫一寫,寫完還要分給明姒看。

劇本里有一幕,主角懷疑男主角喜歡自己,於是百般試探,看看他是否對沒底線。

明姒當時晃眼看看就過,結果周日晚上,翹著在沙發上看劇,不知怎的想起了這茬。

「哎,」旁邊的梁現,「我想吃蘋果。」

梁現坐在沙發的單人位,聞言側了下眸,示意看茶幾上的果盤。

暖黃的燈下,紅艷艷的蘋果分外人。

明姒清了清嗓子,指向更明顯,「你給我削一下。」

梁現看一眼,故作鎮定地看回去,眼神無辜而自然。

他只當是想懶,輕哂了聲,了只蘋果,另一隻手拿起水果刀。

「等一下,」明姒略微坐直了一點點,十分矯而做作地說,「我要吃削兔子形的蘋果。」

剛才梁現二話不說,就決定給削,說明還是很聽話的。

想到這裡,的表有點小驕傲。

但落在梁現眼裡,卻不是一回事。

那眉眼彎彎的模樣,跟憋了個惡作劇、刻意想刁難人似的。

又可又壞。

他懶洋洋地把刀往茶幾上一扔,順口道,「我看你像個兔子。」

明姒:「……」

ok,拉倒,算了。

——

那天最後,明姒還是吃上了削兔子的蘋果。

不過,是生氣地朝他扔了個抱枕,梁現才去廚房切的。

這人帶著一臉「可真難哄」的無奈起,但仔細看,又似乎含著笑意。

明姒也翹了下角。

十二月的第一個周末,終於想起要兌現請梁現去遊樂園的諾言,提前在網上訂了票。

當時說梁現稚,結果自己進了遊樂園,玩得比誰都嗨。

閒逛的時候,路邊有漂亮的頭飾店鋪。

明姒走進去還在挑,梁現就拿下一隻,不由分說給戴在頭頂。

他看了眼,笑出聲,「小兔子。」

明姒氣得打了他一下,不過最後還是沒換,戴著那隻兔子出了門。

穿著白的大,長發沒扎,自然垂落在肩頭,再配上個兔子耳朵,平添幾分可

梁現巧穿了黑,兩人並肩走在一起,手裡舉著棉花糖,他端著兩杯可樂,閒聊兩句再偶爾斗個

「坐不坐過山車?」

明姒看著不遠,眼睛亮亮的。

梁現答得隨意,「隨便。」

明姒覺得他肯定是怕刺激,於是使壞地騙他一起,結果卻是一路尖,下來的時候,頭皮發麻,整個人差點站不穩。

而一開始拒絕過山車的梁現,倒是非常淡定。

覺得到了欺騙,一路都在指責他這種欺詐行為。

雖然平城已經了冬,不過晴朗,風不冷不熱。

兩個人並肩前行,偶爾距離拉開,又很快進。

遊樂園外面,有人在賣咬人玩

拳頭大小的一個,做鱷魚或者鯊魚的形狀,大張,牙齒整整齊齊的一排。

「來看一看啊,這個咬人鱷魚很好玩的!」

老闆說著,手在鱷魚裡的某顆牙上一摁,「這樣就沒咬到!」

他多試了幾次,在按到第四顆牙的時候,鱷魚毫不留地咔嚓落下,啃住了他的手指。

「嘶,」老闆了一聲,又堅強地繼續推銷,「這個不會很痛的!」

這賣力的宣傳,不買一個都不好意思,何況明姒也喜歡這種新奇的小玩意。

最後兩人挑了只綠的鱷魚,一道回了家。

———

「這要是只大白鵝,我就送給昱。」

回家之後,明姒一邊往沙發走,一邊拋著手裡的小鱷魚,轉頭看他,「要不要來玩一下?」

躍躍試,梁現自然不會掃興。

他邁開長走到沙發那坐下,一隻手點了點鱷魚的牙齒,慢悠悠道,「一會兒被咬了別怪我。」

「哼,誰倒霉還說不定呢。」

明姒也坐下,「你先來。」

梁現看一眼,食指在鱷魚下排的某顆牙上摁下去。

沒事。

他笑,「到你了。」

這種塑料小玩,真被啃一下也不至於怎麼樣,但那一秒鐘心臟懸空的覺卻有點刺激。

明姒淺淺吸了一口氣,挑他另一頭的牙齒上,輕輕按下。

也沒事。

鬆了口氣,角一揚。

結果這一次,梁現也安然無恙。

「你運氣還好。」

明姒邊說,邊出手指。

摁下去的那秒,心裡不知怎的「咯噔」一聲,接著預應驗,鱷魚重重合上了

那瞬間的覺,疼痛倒是一點都沒有,就是嚇人一跳。

明姒下意識地回手指,結果鱷魚咬得還牢固,甩都甩不下來,越來越臭,較上勁似的就在那拼命甩。

居然都忘了用另一隻手幫忙。

最後梁現幫拿下來,笑聲很肆意。

「……」明姒把鱷魚丟到他上,瞪他一眼。

梁現順手接住,還是笑。

「笑什麼笑。」

氣得不行,只想撲過去和他打一架。

梁現也不知是笑夠了,還是怕真生氣,清了清嗓子,靠著沙發,「不笑了。」

他沒嘲笑的意思,只是明姒平時一直都是漂亮驕傲的模樣,偶爾一次犯犯迷糊,真的很有趣。

明姒氣還沒消,又朝他丟一個抱枕,語氣不善,「看我吃虧你是不是特別開心呢?」

「沒有,」梁現接住抱枕放到一邊,傾上前,「不生氣了啊。」

「哼。」

「來,笑一下。」

明姒還是「哼」。

就是這樣的子,尤其對梁現,鬧起彆扭來,還跟小學生似的。

梁現繼續逗,「笑一下。」

明姒抬手住他的臉頰,解氣似的往兩邊扯了一下,「才不笑!」

收回手抬腳就要走,誰知卻被梁現拉住手腕,輕輕一帶,就坐回了原位。

傍晚時分,冬日的夕沿著窗戶下落,桔紅慢慢在地板上攀升。

扣住手腕的手修長溫熱,有淺淡的氣息在空氣中游離。

吵吵鬧鬧的氣氛,忽然在一瞬間安靜下來。

梁現就這麼拉著的手,原本帶著玩鬧笑意的角慢慢收起來,靜靜看著

上挑的桃花眼裡,逐漸含了些認真緒。

明姒抿了抿覺心跳得有些快。

「我原本沒想說,」過了會兒,梁現輕聲開口,他視線漫過來,「但我發現這事兒,也不是想忍就能忍住的。」

也許真的是一起長大這麼多年有了默契,從他說第一個字開始,明姒就有了預

知道這些日子,跟梁現已經遠遠超出普通朋友的範疇,對於新的關係,在心底里又期待,又張不安。

甚至還悄悄想過,他會不會表白。

明姒臉上有些發燙,下意識開口,「我……」

「我喜歡你,」梁現毫不猶豫地接上,他還拉著的手腕,角輕揚,「要不要來早個?」

——

「這尼瑪,太震驚了,」昱雖然是第一個猜想他倆有貓膩的人,但著實沒想到短短幾個月,這對冤家竟然真的走到了一起,「我不是在做夢吧!」

「你不是做夢,是讓大白鵝啄傻了。」

柯禮傑說。

昱對他豎起一中指。

這天大家照例在昱家補習,梁現宣了這個消息,大家當即炸了鍋,炸完之後進懷疑人生階段,最後才好不容易接

逐漸平靜下來,各自寫起作業。

三個人坐在對面,明姒和梁現則挨著坐,寫英語,剛做完閱讀理解,梁現就滾了一個紙團過來。

明姒瞄瞄對面,展開來看,只有他肆意潦草的一個字:手。

不解,側頭看他。

梁現一隻手放在桌子下面,修長的手指併攏,朝招了招。

明姒沒忍住笑出一聲,左手悄悄放下桌面,剛落下去,就被他牽進手掌,十指相扣。

對面的三人互相換眼神,默默無言——

這是當他們瞎嗎?

——

元旦將近的時候,學校組織放了場電影。

據說,講的是平行時空的故事。

班裡的科幻狂熱好者早就在大肆賣安利,還列了一大堆的書單影單,逢人就強力推薦。

「這什麼電影,看得我想打瞌睡,沒看懂。」

昱一覺剛醒,腳下打飄,眼神都有點發懵。

柯禮傑解釋了一遍劇,看著前面走著的明姒和梁現,又靈突發地舉了個例子,「就比如我們現在生活的世界,現哥跟明姒在一塊兒了,另一個世界裡,他倆說不定還吵吵鬧鬧,再另一個世界……」

明姒和梁現慢慢走著,聽後柯禮傑在那絮絮叨叨。

路過拐角,本該繼續往前去教學樓,他們卻不約而同地走另一條小道。

明姒現在可算理解為什麼有那麼多小頂風作案,即便知道這邊偶爾有教導主任出沒,也依然頭鐵地要過來散散步。

因為在人群之中,獨的機會彌足珍貴。

「你說,會不會真的有平行世界啊?」

明姒踢開一小塊石子,「如果有的話,那個你一定也特別可惡。」

梁現對話里的某個字表質疑,挑起一邊的眉,「也?」

「就是很可惡,你這次又考得比我高。」

梁現答得坦然,「男朋友不能比朋友考得低,不是你說的?」

那也沒說次次都要這樣,還要不要面子了。

「哼,你就是狗,你好煩。」

明姒說不過他,便採取蠻不講理的扣帽子行為。

前面黑漆漆的小道,忽然停住腳步,從後勾住他的脖子,「罰你背我一下。」

說著,就跳上來,梁現順勢勾住,讓趴在背上。

「我重了沒有?

你仔細想再回答,這是一道送命題。」

明姒威脅道。

梁現還真的故意想了很久,最後佯裝語氣勉強道,「沒有。」

一下就聽出來了,「為什麼要思考這麼久?

你是不是在說反話,你還笑?」

「沒有。」

他這次答得快,馬馬虎虎可以放過。

明姒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也彎了彎角,過了會兒,又得意道,「平行世界的那個你,一定沒有這個你幸福。

起碼,不會高中就早。」

梁現低笑,側頭親了親的手腕,「是。」

——但無論在哪個世界,他們都會相

或早或晚,終眷屬。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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