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新房客

顧湘沒有第一時間回復趙孟，而是把他的微信會話截圖發給了陳桉，

陳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陳桉：等等，趙老師也太不了吧，這就上鉤了？

顧湘：[汗]

毒閨也有好，隨時隨地提醒你，人間清醒。

人家只是發了句符合時下背景的開場白，他的那句新年好，類似去超級市場上大減價一群大媽圍著掃貨，擋著趙老師的路了，他被迫出言“借過”，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顧湘氣得半個腦袋疼，回好友：滾！

于是，再回復趙孟的時候，已經不那麼上頭了，甚至“退燒”了。是的，只是一句新年好，淡定淡定，狗不得好死！

顧湘隨便丟了個最微不足道的[微笑]表過去，表示回應。等著他的下文。

是真的抱著個手機，守著這個會話頁面，約過去一分鐘，顧湘看到頁面上出現“對方正在輸……”

輸就輸罷，你倒是打字快點啊。

顧湘左等右等，都不見他發送過來。就這？就這個打字速度，您老還能進S外教書，怕不是個蒙古老師罷！

顧湘急了，給他回復：趙老師這是在寫論文嗎？

下一秒，趙孟打過來，語音通話。

顧湘駭了一跳，連忙從床上坐起來，清了清嗓子，三、二、一，這才接通，兒聲矜持地，“hello.”

“是我，趙孟。不好意思，喝了點酒，寫短信有點慢。”

顧湘：？？？？什麼鬼！

如果說趙孟先前的聲音是那種酷蓋冷峻調的，此刻耳邊的就是那種拖沓的，明顯重心不穩晃的那種。顧湘之后也見識過趙老師的酒品，他原來是很容易在黃酒上栽跟頭的那種人。

眼下，聽他這樣說，惡趣味地逗他，“哦~，那麼趙老師知道我是誰嗎？”

“顧小姐明天上午有空嗎？”他自顧自說，并不理會的胡攪蠻纏。

“干嘛？”總不是約。

“我親戚家的那個孩子明日上午到，我想安排盡快落腳，沒幾天高三也開學了。”

哦。竟忘了還有這茬。人家原本就是來租房子的。

顧湘氣餒極了，跟個氣的氣球，逐漸掉落。“那趙老師明天帶那個學生直接住進去吧，我把戶碼發給你，我就不過去了。”是相信他，信任把房子給他自行置。

不料，那頭的趙孟“夫子”魂燃著了，“你習慣這麼信陌生人的嗎？”

“嗯？”

“顧小姐還是到場一下為好罷。你同那個孩子相互割一下為好，東家對房客有什麼日常進出約束要求也提前講好。最后，戶碼不要隨隨便便告訴外人。”趙孟說著，他那頭有人在和他說再會，他隨和地回應人家，與電話里和顧湘說話的口吻，判若兩人。

顧湘換一只手接電話，騰出的手隨便床頭柜上的紙玩，很奇妙，他明明在要求，甚至是說教，顧湘偏好用。不住地問他，“趙老師，你是喝醉了嗎？”是喝多了，才會這麼多話的嗎？

“明天上午十點，顧小姐OK嗎？”

“O~K.”

“很好。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你在外面？那麼你喝酒了，是不能開車的，趙老師！”顧湘知道他要掛電話了，連忙狗子地獻殷勤。

回應的是無地一聲“嘟”，他掛斷了，斷地極為地干脆，扔顆炸.彈都沒這聲響亮，哼！

*

次日，顧湘一早起來去晨跑，有氧慢跑后出了一汗，回來便沖澡了。

接著又是敷面，唐士看著連敷了三張，不好奇，這是要去哪里？

顧湘自然不敢告訴媽媽是去會男人，也不準唐士不經的允許，去夏蓉街那里好奇喜歡的對象是什麼樣？

“媽媽，你答應過我的。我有喜歡的人不瞞著你，但你也不能讓我鬧洋相。”

唐士聲稱沒有那麼無聊，有這個時間，不如多打幾圈麻將。

從上一任男朋友分道揚鑣后，唐文靜邊多老主顧、老姐妹、牌搭子要給香香介紹對象，有些更是生意經般地擱在明面上談，家里怎地怎地，獨生子，和香香真真般配極了……

顧湘從未答應見過。這其中有的固執，自然也有唐士的開明。

有人從骨子里拒絕聯誼、相親這些形式的兩社。不是鄙夷，是對那些參與者有著社恐般的抵。怎麼說才能通俗易懂些呢，唐士打得一手好麻將，耳濡目染的緣故，顧湘自就很會打牌，也沒人教，總之唐士的那些牌友搬風、上個廁所都是喊香香代牌的。

小小姑娘，自就看得出野心，牌牌要做大。要麼不胡，胡就胡個大的，清一、對對胡連帶著暗杠的四張炸.彈，“殺”自己親媽都不在話下。

要說這麻將的樂趣就在于洗牌抓牌，一圈圈做牌，最后計較得失的過程，像極了人生。捉去聯誼、相親，就像在麻將桌上，抓到了一手全不靠張的牌，再手下堂子里去，把把不上張。這種臭牌擱在手里拎來拎去的覺太窩囊了，恨不得早早給錢然后囫圇個地全推進洗牌桌里去。

就是這個比喻功說服了唐士，因為太懂臭牌一蹶不振個半天的痛苦了。打那以后，媽媽很長時間不再追著顧湘了，姐妹們要給香香介紹男朋友，唐士也跳出擋拆，“啊，牛皮筒子一個，又臭又，誰和，也是氣死再活、活了再死。

實際不然，的兒最明白。要麼不認真，認真了就認死理。唐文靜上不說，到底姑娘還是更像顧文遠多些，不是襲他那場上的浪樣，而是冒進，單論這項，姑娘還是隨爹些。喜歡是一個道理，表白更是一個道理。

你喜歡，不去表白表白，從一開始你就落后一步了。

以及，父倆都“自己的”，不“自己的”。

*

趙孟的車子是輛中規中矩的雷克薩斯SUV，他推門下來的時候，顧湘站在門口等他。

外面還是好冷，顧湘的羽絨外套在屋里了，上穿著圓領的衛，里襯了件白打底，出的服右下擺繡著只紅豹。

東家凍得直跺腳，兩只手袖在袖子里。

與趙孟一齊下車的還有個十七八歲的孩，穿了件杏的長棉襖，袖臂上還戴著孝布。顧湘知道有些地方，重孝是要戴一年的。

因著這意外得知的因素，顧湘無端地收拾起準備和趙孟扯皮的臉，從臺階下來，近他車邊，只乖乖喊了他一聲，“趙老師，新年好！”

趙孟一圓T黑外套著件黑菱形絎夾克，對于慣會的熱絡依舊冷理。

顧湘也沒所謂，再和他邊的學生打招呼，對方康櫻。很恬靜溫的名字，人也是。

說話間，趙孟從后備箱里替學生取出了行李，康櫻殷切地謝過他，并要自己拿進去。顧湘是好意，秉著東道神，“我幫你拿吧！”

說著，從袖子里鉆出的手。說時遲那時快，趙孟車子落了鎖，手落下來準備重提行李箱的把手，被顧湘的冷爪子激靈了下，他沒甚反應，倒是顧湘，不無尷尬地回手。

當事人面無表，輕松提著行李箱預備進里，還催促房東，“你不打算上前開門？”

哦、哦，顧湘磕了下，上前去。鬼知道慌什麼，不就是不小心了下他的手嘛，又不是沒過男人手，主要是，嚴重懷疑趙孟認為是故意的！

故意當著他學生面調戲他！拜托，我還不至于這麼猥瑣。

和上回來這里差不多。趙孟只把行李給學生送到玄關，余下的就給顧湘了，這也是他要來的目的。顧湘一邊換鞋一邊聽他說，“你們自行調配。”

“學校那邊我替你都安排好了，后天正式報到。你在這里住，任何事不方便和顧小姐通的都可以找我或者你檀叔叔。”這是與康櫻的代；

“顧小姐，”顧湘穿得是雙靴子，剔了外鞋，只穿了雙。地暖又沒燒起來呢，坐在玄關凳上給自己腳上多套雙棉，南瓜的線子，幫子上緄著白邊。就這麼穿著子，抬頭聽趙孟喊，“我知道你工作時間沒有定，康櫻也只是個學生。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多照顧一下，以及……”

“以及什麼？”顧湘穿好子，站起來，繼續仰視他。

“異朋友來你這里，請照顧一下的份。”明磊落的房客訴求。

顧湘幾乎是聽完趙老師的話，下一秒即刻展了。笑得晦且矜持，隨即，認真告訴趙老師，“哦。我暫時還沒有男朋友，以及，我們的協議書上有公約，彼此不得帶任何異朋友過來留宿。”

“好。那麼請顧小姐分配房間給罷。我就不參與了。”趙孟很利索地割完他的差事，也管顧湘要了東邊門市的鑰匙，并知會康櫻，半個小時后，在東邊匯合，介紹復習備考的其他學生給認識。

房東大人全程被趙老師的快節奏安排支配得團團轉。

什麼嘛，什麼嘛，我起了個大早，心收拾自己，你全程沒看我兩眼。送人送到門口，不進去，未免也太避嫌了罷！

話還沒說幾句，又跑到東邊去了，這是準備上課的節奏啦，弄得顧湘跟著張起來。高考那年的惡夢又回來了。

給他東邊卷簾門鑰匙的時候，小心翼翼問趙孟，“趙老師，你給學生上課，我能去看嗎？”

“那麼你房租打折嗎？”

“啊？”

“你不是說我輔導費很貴的嘛，既然很貴，要聽就折房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