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長久,我才長久》第六章 追夫路漫漫

暴雨公司的洽談很愉快,同樣屬於遊戲公司,他們對全世界各個國家風靡的遊戲都了如指掌,包括夏夜出品的風靡全國的《初心江湖》和《諸神之戰》。夏蓁蓁拿出十二分的誠意介紹著自己的反外掛係統,並提出可以將這個係統提供給暴雨試用一個星期,而後再談是否合作。

陳紐約很賊地把外掛係統的核心數據全部模糊理,沒有專業的手法本解不開,而後才給暴雨。暴雨試用之後效果十分不錯,論壇上接連幾天都在說遊戲環境很棒已經遇不到外掛了,希能繼續保持雲雲。看到實際玩家給的反應之後,暴雨不再猶豫,跟夏蓁蓁提出外掛使用權暴雨要買斷,結果卻換回夏蓁蓁笑意盈盈地拒絕——不是買斷,是合作。以後暴雨的反外掛係統全部由夏夜工作室提供,合同先簽訂五年,以後考慮況是否續約。

暴雨隻思考了一天便應允,痛快地簽了合同。

自己的事忙完了,夏蓁蓁才全心地投喻燁的手機芯片研究中。夏蓁蓁了解況之後,同喻燁的研發組開了好幾天的會,連喻燁都親自參與到其中來。經過半個月晝夜顛倒的研究,終於給出一個最適合的優化方案,送去測試組測試後效果也很好,研發組那些原本看不起夏蓁蓁的人目中的羨慕和讚歎已經蓋都蓋不住了。

確定自己的工作做完之後,夏蓁蓁馬不停蹄地就開始定回家的機票,無論喻燁怎麽挽留再休息幾天都拒絕了,表明如果再出現問題還會來幫忙,現在就讓先回家吧。

畢竟家裏還有人在等著

看著看向夏蓁蓁的喻燁那不舍的眼睛,研發組的組長忍不住開口:“老板,怎麽不把留下來啊!高薪!或者直接獻,哪樣都可以啊!這樣的人才不留在邊太可惜了。更何況老板您還……”

喻燁手打斷了研發組組長的話:“如果能留得下來,你以為我不留嗎?沒聽到說家裏還有人在等著嗎?”

聽到這裏,組長不瞇起眼睛:“真想知道是什麽樣的男人能讓歸心似箭。”

這邊,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的夏蓁蓁終於雙腳踏在了祖國的土地上。下了飛機之後,就開始不斷地撥打陸唯的手機號碼,始終提示暫時無法接通。想到剛到國手機開機時收到的陸唯那條消息後,就再也聯係不上陸唯,讓夏蓁蓁擔心得不行,該不會是陸唯出什麽事了吧?結果問到樊鳴和南樂,知道陸唯仍然好好地每天在上班之後,才放下心來,知道陸唯隻是生氣了,便把國所有的休息時間都到極致,隻想著趕忙完趕回國。

隻是現在回國了還是聯係不上陸唯。

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拉黑?不會真的……馬上打通了周信的電話:“快把我的號碼拉黑。”

周信一怔,隨機反應過來,冷冷地說:“閑瘋了吧你。”隨即掛斷了電話。

但是立刻有短信發了過來:十秒後拉黑。

夏蓁蓁再撥過去,果然從正常的撥號音變無法接通。

過了一會兒,周信的電話打了過來:“好了?”

夏蓁蓁長歎一口氣,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陸唯真把我拉黑了。”

周信一聲冷哼:“自己好自為之吧,我可沒時間當你們的心靈導師。”說完再次毫不留地掛斷了電話。

回到家裏,陸唯的行李已經都搬走了,夏蓁蓁這時候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好像以前在和陸唯的鋒中,更小孩子氣地應該一直是自己,現在可算是一報還一報,讓自己也驗到這種稚鬼行徑的威力了。看來這次領證放鴿子的事,陸唯是真的生氣了。

於是夏蓁蓁開始努力回憶以前兩個人鬧別扭的時候,陸唯是怎麽挽回關係的,有時候是送花,有時候是搞燭晚餐,有時候……想著想著不開始微笑。隨即又開始認識到眼前問題的嚴重:道歉歸道歉,可是去哪裏找陸唯呢?

以陸唯做事滴水不的風格,他不可能讓自己知道他的行蹤和去的,那隻能去事務所找他了?夏蓁蓁想到這裏,也不管現在是夜裏十二點了,馬上打車去了陸唯的事務所。這個時候當然已經下班了,事務所的大門鎖,夏蓁蓁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便利,在事務所大門上留言起來。

“To陸唯:很抱歉我不該在這麽重要的時刻爽約,如果你原諒我,就請回來。”

夏蓁蓁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加上那句覺得略顯矯的“我很想你”,隻是把便利在事務所門上,然後打道回府睡覺去了。

折騰一夜的夏蓁蓁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跳起來看手機,有五個未接來電,有周信的和陳紐約的,還有一個未知號碼打回去是小廣告。他是沒有看見,還是不願意理我?夏蓁蓁不有些生氣,又有些擔心,也不管現在肚子得咕咕,徑直開門想再去一趟事務所。

打開家門,卻發現門裏也夾著一張字條,上麵是陸唯的字跡。

“我不是為這件事生氣,這件事和你我之間的障礙相比微不足道。在障礙消解之前,我們還是先不要見麵了,給彼此一些空間的好。”

夏蓁蓁氣得跳了起來,什麽意思!什麽你我之間的障礙!還微不足道!馬上掏出手機要給陸唯打電話,但是依然是無法接通,所有的聊天件都是非好友狀態,連嚐試發郵件都是被退回。

夏蓁蓁氣呼呼地殺到陸唯的事務所,本想一進門就高喊“負心漢陸唯你給我滾出來”,又覺得不妥,好像這在偶像劇裏都是小三兒的臺詞,自己現在這麽悲的正主還是要有一些起碼的禮儀,先禮後兵嘛。

於是走到前臺,彬彬有禮地說:“我找陸唯。”

前臺微笑著出職業的八顆牙齒,禮貌地回應:“陸律師代過了,他這次出差有很重要而且很機的案子要理,不能隨意他的行蹤。”

夏蓁蓁正要說什麽,前臺又補充了一句:“尤其是對夏小姐您。”

夏蓁蓁一愣:“你……你說什麽?”

前臺依然是職業微笑:“尤其是對夏小姐您。”

夏蓁蓁氣鼓鼓地轉出門,前臺在背後補充道:“也不用嚐試聯係業務部門,我們有最先進的語音識別技……”

“你說這個人是不是自己找死!”夏蓁蓁氣鼓鼓地質問,然後把叉起麵前的烤羊開始找調料碟。

南樂歪著頭看著夏蓁蓁,一副忍不住想笑,但是給你麵子我忍住不笑的表

夏蓁蓁瞪了一眼,一邊嚼著羊一邊說:“你這是什麽表!我回國到現在,他已經消失整整十天了!再有意見也該氣消得差不多了吧?”

南樂笑了:“我的大小姐哎,說你笨呢,你這個小腦瓜從無到有把一個遊戲工作室做得井井有條。說你聰明呢,你怎麽比直男還直,到底陸唯在想什麽你真的想不通嗎?”

夏蓁蓁“哼”了一聲:“想什麽想,他就是小心眼,領證是很重要,但是人生有很多事是隨時會出現變化的,不可能一不變地去生活啊?”

南樂搖了搖頭,也低頭專心地吃起東西來。

夏蓁蓁忽然意識到什麽,手去晃南樂,神嚴肅:“你說,你是不是看到什麽了,快告訴我,是不是陸唯在外麵有野人了,他變心了。”

南樂在被搖的前仰後合的狀態下,依然準地把一塊羊送進裏,本不理夏蓁蓁。

夏蓁蓁突然安靜了下來,一邊專心地切,一邊說道:“南樂,我發現你特可憐。”

南樂嚇了一跳,但是隨機意識到這是夏蓁蓁的激將法,不加理會繼續吃

夏蓁蓁繼續說道:“你這個人啊,命不好,克朋友,白蓮花。”

聽到這裏南樂有點忍不住了:“怎麽就白蓮花了?”

夏蓁蓁斜著下:“你想想,你和樊鳴大婚,這麽喜慶的事,結果呢,你們倆的伴郎伴娘,青梅竹馬天造地設,連婚都訂了,現在鬧得要死要活快分手了,不是怪你怪誰?”

南樂哈哈大笑起來:“這套激將法對我可沒用,你想點新鮮詞兒。”

夏蓁蓁急得都要拍桌子了:“不行!你必須告訴我。”

南樂搖搖頭,將刀叉放下,拉起夏蓁蓁的手:“來,夏狀元,我問你,你們認識多年了?”

夏蓁蓁歪著頭想了想,還沒搭話,南樂一拍的手:“你看看,這就是第一個問題,上次和陸唯吃飯的時候,人家連多年多個月多天都是一口說出來的,你看看你。”

夏蓁蓁搖搖頭:“這能說明什麽嗎?隻是關注點不一樣而已,你也知道我從來不看重什麽紀念日,所以這種東西我本不會記的。”

南樂繼續問道:“那我繼續問你,你們倆平時在家聊工作嗎?”

夏蓁蓁點頭:“當然聊啊,陸唯說我們要對彼此在做什麽有個大概的了解。”

南樂冷笑:“那我問你,你們家陸律師平均一年要接多個案子,一個案子要做多久,一年有多天是需要在外出差的,你知道嗎?”

夏蓁蓁皺眉盤算起來,南樂不等開口繼續說道:“可是你夏夜工作室,有多人、多錢、多臺電腦、多張桌子、多把椅子,你家陸律師是不是張口就知道?”

夏蓁蓁有點不服氣:“那他是法律顧問啊,這是他應該的!”

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南樂繼續冷笑:“陸唯放過你鴿子嗎?”

夏蓁蓁一握拳:“那當然了!”

南樂反問:“有幾次是臨時放鴿子?”

夏蓁蓁有點愣,好像確實沒有過臨時放鴿子,有時候事先安排好的事有了調整,陸唯都至提前一天會告訴自己,而且事後都會有補償。況且都是兩個人約會什麽的,也不算什麽重要的事。

南樂繼續問:“你們日常生活一點都不單調吧,是誰在持計劃?出去旅遊是誰做準備?”

夏蓁蓁不說話了,有點明白南樂的意思,確實兩個人的相過程中,自己幾乎從來不用心任何事,都是陸唯一手搞定。這時候看來,他需要去關心和理的事遠比自己意識到的都要多得多。

南樂歎了口氣:“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麽,你一定是認為陸唯很辛苦,是嗎?但是陸唯自己真的覺得辛苦嗎?我看未必。中沒有所謂的單方麵付出,隻要有真作為支撐,中的付出和相都有它的合理,更何況你們陸律師天生力充沛,又是心的命,你又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你來當家估計你們的日常生活就要開始慘不忍睹了。”

夏蓁蓁又瞪了南樂一眼,但是心中暗暗覺得南樂說得其實有些道理。

南樂繼續說道:“就像這次領證時間,其實這次到國的機會對你來說到底多重要,陸唯能不知道嗎?你如果一開始就好言好語地跟他商量,別說領證了,就算是婚禮,他都能給你推遲了。”

夏蓁蓁又皺起了眉頭:“那他到底在糾結什麽?”

南樂搖搖頭:“他在糾結你。”

夏蓁蓁睜大雙眼:“我?我有什麽可糾結的?”

南樂瞪了回去:“我就說你們的相模式有問題吧。在陸唯心目中,這個世界上你是最重要的,他要理工作,要管理事務所,要應付客戶,要際朋友,但是所有的這一切都沒有你重要,隻要你有需要,你有問題,他可以隨時隨地放下一切來找你。而在你心目中,能和他並列的東西也太多了點吧?工作室、遊戲項目、新的創業機會……他好像隻是你生命中的重要組部分,重要是重要了,但是……”

南樂幹咳兩聲,夏蓁蓁連忙拿過水杯遞了過去,南樂淺淺地抿了幾口,搖搖頭,才繼續說道:“兩個人相,最重要的是相互依存和相互信任,這是一切的基礎。畢竟你們兩個的關係,是一切的大前提,財富、事業、朋友,如果你們倆不在一起了,生活會從頭開始重置,這些還是和現在一樣的有意義嗎?”

夏蓁蓁低頭開始沉思起來,這些天開始找不到陸唯之後,才真正發現陸唯對自己的意義遠比自己想象得更重要,這都不是生活伴或者支柱這樣可以簡單描述的依存關係了,他和早就互相融,互相影響,化為一了。但是自己的生活方式呢?卻是在肆意地支和浪費這種寶貴的關係,每次有一些過意不去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地說哎呀陸唯能理解的,哎呀陸唯能想到的,哎呀陸唯能原諒的。從來沒想到過會有今天這樣的況,陸唯真的不理了,就好像把的靈魂取了一部分一樣,真空與焦慮相互激,無比煎熬。假如自己能夠更負責任一些,更讓陸唯有安全一些,也不至於鬧到現在的樣子。

想到這一層,夏蓁蓁猛地抓住南樂的胳膊:“我知道了!那你幫我約他出來!我要和他談一談!”

南樂苦笑著把手機遞給夏蓁蓁,上麵是陸唯前幾天發給的消息:我和蓁蓁的問題我們自己會解決。

夏蓁蓁本來有些生氣,這時候想到陸唯在編輯這條短信時的決絕和糾結,又有些想笑。你不就是不想見我嗎?這麽小孩子氣的把戲你以為我夏蓁蓁就沒辦法嗎?

第二天一早,夏蓁蓁在晨會上宣布恢複《家庭大鬥》的項目研發,而且不更換遊戲引擎,就在冰山引擎上開發。

陳紐約第一個跳了起來:“冰山公司已經發過律師函給我們了!他們自己也在研發同類遊戲,所以沒有給我們遊戲引擎授權的!”

夏蓁蓁答道:“去買,不就是錢的問題嗎?”

周信冷冷地抱著雙臂坐在角落:“你當然知道不是錢的問題,我知道你想做什麽。”

夏蓁蓁敲了敲桌子:“我希某些同事不要怪氣,有話就好好說。”

陳紐約還有點不著頭腦,周信繼續冷笑:“你不就是希鬧大嗎,然後我們被冰山公司起訴,然後破產,然後你的superhero從天而降幫你解決一切。”

陳紐約“啊”了一聲,突然反應過來:“你和陸唯還在鬧別扭啊?這都多長時間了?還沒好啊?”

夏蓁蓁點頭,表有點尷尬:“我實在找不到他了,他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陳紐約有點躊躇:“我理解你的想法,但你剛才的這個提議畢竟涉及工作室這麽多人,拖家帶口的……”

夏蓁蓁臉上有點發燒,正準備說點什麽。

周信卻突然舉手:“我同意。”

夏蓁蓁看向陳紐約,陳紐約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夏蓁蓁連忙說道:“所以我還是考慮了一下,去年陸唯就幫我們注冊了好幾個下屬工作室,其實現在所有的遊戲項目都是在下屬工作室研發的。夏夜的法人是南樂,大鬥的研發工作室是夜魂,夜魂的法人是我。即使起訴也不可能直接起訴夏夜的,會起訴夜魂,到時候即使敗訴,我也會想辦法把所有損失都引到夜魂這邊的。”

陳紐約連連搖頭:“那不行的,這樣不就是所有風險都你一個人自己承擔了嗎?你會傾家產的啊!”

周信擺擺手:“這是我同意的大前提。自己衝做出的決定,為什麽不是自己承擔?至於傾家產,你說現在的狀態,和傾家產有實際區別嗎?”

聽到這裏,陳紐約有點生氣了:“你們以為這個事是兒戲嗎?把夜魂工作室和冰山公司這樣的行業巨頭擺在對立麵,然後冰山狀告我們,指這樣能讓陸唯出麵。可是陸唯如果不出麵呢?他出麵了如果這個司打不贏呢?你們到底有沒有想過後果?”

周信哈哈笑了一聲,說道:“以我對陸唯的了解,這次他一定會出麵的。而以我對冰山公司的了解,這次司多半打不贏。”

陳紐約看向夏蓁蓁:“上次類似的案子,冰山公司索賠了100萬元啊!那還是三年前,這次隻會高不會低,你用100多萬元買陸唯出麵一次,這個代價也太高了吧?而且我也覺得我們這次肯定敗訴,你到時候用什麽來填這個窟窿?”

夏蓁蓁站起來,卻沒有看向他們倆,而是麵向牆壁,許久許久才輕聲回應道:“這本來就是我和陸唯兩個人的事,那就讓我們用自己的方式和自己的代價來償還。暴雨合作款已經打過來了,我就拿走我自己的份額……我現在手裏還有《初心江湖》和《諸神之戰》的原始著作授權……”

陳紐約和周信同時“騰”地站了起來,周信表猙獰地往前走了一步,但是看著夏蓁蓁的臉又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回頭坐下。陳紐約倒是直接衝過來把夏蓁蓁扳過來:“你開什麽玩笑?你如果出讓原始著作授權,相當於就一無所有了啊,你真的要從頭開始白手起家嗎?”

夏蓁蓁堅定地點點頭:“是的。反正遊戲正常的運營還是你們接手,所以對你們應該沒什麽太大的影響。”

於是三人小組就算就此達了一致,但是陳紐約堅持不能讓夏夜到損失。於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南樂專門找了集團的法務來幫助他們做了專門的產權分離,夜魂工作室從理論上完全和夏夜保持了獨立。接下來就是選人員了,這個明擺著要掉腦袋的工作室卻意外地到了眾多員工的追捧,最後不得不靠抓鬮的方式才決定了誰進來。夏蓁蓁一時有點手足無措:“這個項目至還有兩個月的研發周期啊,到時候工資獎金可能都會……”

陳紐約揮手打斷:“看熱鬧不嫌事大。”

於是夏蓁蓁就開始暫時放棄尋找陸唯,一門心思地紮《家庭大鬥》的遊戲研發中來。冰山公司的遊戲引擎是需要商業授權的,而所有據引擎開發的遊戲代碼都會有一個校驗,所以夏蓁蓁很清楚冰山公司已經掌握了他們還在開發《家庭大鬥》遊戲的事實。

一晃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陸唯還是沒有出現,但是《家庭大鬥》已經進了首次公測期,也就在這個時候,夏蓁蓁等來了冰山公司的正式律師函。

“求仁得仁。”周信冷笑著把律師函丟在會議室的辦公桌上。

這次是核心東會議,因此除了三人組,還有陳妍妍等五名核心東參加。

陳紐約歎了口氣,把電腦裏的郵件投影出來:“這個月初的時候,夏夜工作室和夜魂工作室的分離工作已經完了,冰山公司這次起訴的也是夜魂工作室,夜魂工作室的所有權是夏蓁蓁100%所有,所以不會對夏夜工作室持的各位有什麽影響。”

陳妍妍問道:“那對蓁蓁呢?”

周信一攤手,勾冷笑了下:“不care。”

夏蓁蓁堅定地說:“這次是我的個人行為,我還是不希拖累到大家。”

陳紐約問道:“那這次接了律師函,馬上對方就要派律師代表過來進行第一次談判了,你確定不做委托?”

夏蓁蓁點頭:“我自己來。”

陳紐約還是有些擔心:“這樣就沒有退路了啊?”

周信似笑非笑打斷陳紐約:“要的就是沒有退路。而且嘛……不進絕境,那個男人又怎麽會出手呢?”

陳妍妍卻先急了,手去打了周信一下:“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麽這麽沒正經?”

夏蓁蓁和陳紐約換了一下眼神,然後才說道:“不委托,做了委托就有據可查,陸唯就不會出麵了,這次我要靠自己把他拖出來。”

會議室裏的其他幾個人,很多都是第一次聽到夏蓁蓁親口承認這次的事件隻是為了引陸唯出麵,不有些麵麵相覷。

什麽來著?烽火戲諸侯?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陳妍妍率先打破了沉默,但是還是問向周信:“那這次會敗訴嗎?如果敗訴了,蓁蓁怎麽辦啊?”

周信難得地收起了冷嘲熱諷的表,很認真地分析道:“這背後涉及兩個問題:一個問題是夜魂這次會不會敗訴,另一個是夏夜工作室會不會被一並起訴。夜魂的問題我找很多律師諮詢過,我們在本已經申請被拒的基礎上還要開發遊戲,而且已經到了公測發布的階段,雖然還沒開始正式贏利,但是也構了侵權,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可能沒有預想那麽高的索賠費用。而夏夜這邊,南樂幫我們找的都是老手了,權分離和所有權分離做得非常幹淨,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問題。至於敗訴之後蓁蓁怎麽辦,那就是看自己的打算了,這次已經破釜沉舟了,咱們還能說什麽。”

陳妍妍突然問道:“那我有點不懂,公測之後就進正式運營了,為什麽冰山工作室不等我們進正式運營之後再起訴啊?”

周信搖搖頭:“那就不清楚了,但是我諮詢過律師,目前我們所做的事的程度,已經足夠他們打贏司了。”

陳妍妍還想說什麽,突然意識到自己和周信一來一回對話了好幾次了,於是轉過頭去不再開口了。

夏蓁蓁站起來鄭重地說:“所以這次事的前因後果,大家應該都比較清楚了。”

冰山公司委托的是天林律師事務所,是業界理知識產權糾紛比較有名的事務所之一,接這個案子的律師也是大名鼎鼎的行業大鱷張君,此時他正坐在夏夜工作室的接待室,和夏蓁蓁四目相對。

張君忍不住先開口了:“沒想到業界鼎鼎大名的……”

夏蓁蓁馬上抬手打斷他:“停,不要再說什麽總裁創業之類的,我聽膩了,說正事。”

張君微笑著搖搖頭:“你以為我要說遊戲界對你的評價?我要說的是我們這邊流傳的一個說法,說我們業界新一代律師裏麵最有前途的陸大律師,未婚妻真的是名不虛傳……”

夏蓁蓁的臉徹底垮下來了:“你還談不談工作的?你再說下去就涉嫌擾了。”

張君立刻收了話題,揮了揮手,助手已經把幾份打印好的材料一一擺出來放在了桌上。

“貴工作室涉嫌未經授權使用我的委托人公司開發的商用遊戲引擎進行遊戲開發,並且,”張君頓了一下,“我們了解到,貴工作室在過去的一段時間有大量的違規作,涉嫌撇清你們和上屬的夏夜工作室之間的從屬關係和權關係。”

夏蓁蓁麵無表:“我已經和夏夜沒什麽關係了。”

張君並沒有理會,繼續指點著桌上的商務文件:“所以你們既涉嫌侵權,又涉嫌商務欺詐……”

“太專業的我都聽不懂,”夏蓁蓁單刀直,“你們的訴求呢?”

張君答道:“我們要求貴工作室立即停止《家庭大鬥》遊戲項目的全部開發,回退所有代碼,並賠償侵權費用150萬元。同時,我們正在評估,是否將夏夜工作室一並作為被告對象。”

夏夜是夏蓁蓁的底線,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立刻站了起來,而就在此時,會客室的門被打開了。

隨著漸漸開闊的門中,首先看到的就是陸唯的臉。

夏蓁蓁整個人都僵住了,完全沒看到陸唯後還有周信和陸唯的兩個助理,躥過去就要去握陸唯的手。

結果陸唯毫不留麵地推開了夏蓁蓁的手,然後看向周信:“周先生,作為夜魂工作室的委托律師,我請求將所有與我們律師組無關的人員全部清理出去。”

五分鍾後,夏夜工作室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圍在會客廳外麵的大堂沙發上,三三兩兩地紮堆討論。

夏蓁蓁還沉浸在時隔幾個月第一次見到陸唯的緒裏,本來以為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投工作,已經讓自己對陸唯的衝淡了一些,卻忽略了自己所做的一切本質上是為了再次見到陸唯,現在所有的緒堆積,反而有些無法自持。

其他人也都很自覺地繞開,讓一個人慢慢消化。

會客室裏麵的會談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這時,周信的手機響了,拿起一看是陸唯。夏蓁蓁手要搶,被周信製止,然後他打開了免提。

陸唯的聲音平穩到不帶一:“周先生,您可以進來了。同時為我們事務所的工作環境著想,請你先將無關人員全部帶走。”

所有人都知道,無關人員就是夏蓁蓁。

周信擺了擺手,走進了會客室,夏蓁蓁也衝過去想砸門,看到周信認真的眼神,又退了回來。畢竟張君他們也在,不能讓外人看笑話。但是今天畢竟陸唯已經出麵了,那最基本的目的也達到了,況且這個案子這麽複雜,他會來第一次就一定會來第二次、第三次,一定會有機會找他把問題說清楚……

還在發怔的時候,會客室門突然被打開了,陸唯和張君居然很親熱地握著手一起下樓去了。夏蓁蓁想衝過去追,被周信一把抓住了,想開口喊,周信一個眼,陳妍妍和陳紐約一起衝過來把堵住。

過了幾分鍾,律師們都走遠了,周信才放開夏蓁蓁,然後就在放手的一瞬間突然開始哈哈大笑,笑到眼角見淚,甚至要蹲到地上。

陳妍妍喊道:“你神經病啊,笑什麽?”

周信慢慢站起來,還是笑著打量夏蓁蓁:“我笑有些人啊,機關算盡,最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陳紐約卻眼前一亮:“怎麽了,你是說司有戲?”

周信點點頭:“還是……還是有人說得對,為什麽冰山公司這麽急著找我們起訴,而沒有等到我們正式開始運營,還是有原因的。”

陳紐約看了一眼陳妍妍,問道:“為什麽?哎,你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大家都等著呢。”

周信正道:“那是因為冰山公司自己現在也自難保啊。”

原來冰山公司這次新發布的遊戲引擎,雖然功能很強大,商業授權收得盆滿缽滿。也正因如此,難免樹大招風,被一些業人士做了針對解構,發現這個遊戲引擎的一些底層架構采用了開源架構,按照當地法律規定,開源架構超過一定比例是不能用作商業授權的。於是,冰山的老對頭BELTA公司切脈下藥,直接聯合了一眾購買過冰山公司商業授權的遊戲商,起訴冰山公司商業欺詐和涉嫌壟斷行為。

這個司也多虧了冰山公司多年的經營和人脈,生生地把這個可能在歐遊戲圈引起軒然大波的炸雷給捂了下去,一方麵通過多方麵運作將案件轉為非公開審理,所以國基本上沒有聽到過這方麵的消息;另一方麵冰山公司又花了很大的代價去斡旋和打點,很快就能夠達庭下和解。冰山公司在以後幾年將會逐步降低這個遊戲引擎的授權費用,直至五年後徹底免費。在這個時候,夜魂公司作為亞太區域唯一一個“頂風作案”的公司,則讓冰山公司很頭疼,亞太區域的其他開發公司基本都是花錢購買授權的,就偏偏夜魂來了這麽一出,放任不管?那是絕對不甘心的。主出手?整個亞太區域如果攙和進來會一鍋粥。所以整個冰山公司的法務部門也一直在觀階段,部甚至比較傾向於睜隻眼閉隻眼,以整個歐司大局為重。

“於是這個時候,陸唯主聯係了冰山公司,聲稱自己有絕對的把握,既可以讓這場司化為無形,又能讓冰山公司不遭損失。”

周信打開手裏的文件,揚了一揚:“鑒於夜魂工作室與冰山公司曆史合作關係,以及基於未來雙方良好的合作前景展,雙方決定就這次合作進行合作授權協議的補簽,夜魂工作室以10歲萬元人民幣的價格獲得本次《家庭大鬥》項目的整授權。”

然後他夏蓁蓁:“但是陸唯說了,這錢你自己掏,休想從夏夜拔走一。”

周圍所有的人都開始歡呼雀躍起來,夏蓁蓁自己卻呆住了,本來算定冰山公司這麽強勢,一定會揪住這次機會不放的,結果自己卻歪打正著,本就沒有被起訴的風險。反過來陸唯哪會那麽傻,他明明知道上次《家庭大鬥》項目拿不到授權,是因為冰山公司自己想開發類似的遊戲,這是反壟斷案最最重要的鐵證啊,陸唯如果拿這條證據反訴冰山公司,絕對可以在圈一舉名,順利將這個行業巨頭絆倒,自己擔驚怕兩個多月,甚至連破產之後去哪裏租廉價房都想好了,結果卻還是給陸唯做了嫁裳,賣了一個天大的人給冰山公司,難怪他走的時候跟張君那麽親熱,明明就是串通好的啊……

不過這件事卻帶來了另外一個哭笑不得的後果,夏夜和夜魂在這段時間頻繁而不正常地割,雖然在冰山公司的司裏沒有為把柄,卻引起了工商部門的注意,並要求夏夜和夜魂按照規定提審計報告,於是陸唯反而因此更加頻繁地到夜魂來理審計的事。每次過來都隻待在會客室,隻見周信。夏蓁蓁好幾次都嚐試撲到他懷裏了,換來的隻是他淡淡的表和禮貌推開的肢語言回複。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南樂一臉幸災樂禍地倒在沙發上,樊鳴也笑著搖頭,一邊給夏蓁蓁放下茶杯一邊把南樂拉了起來,“注意點影響。”

夏蓁蓁苦著臉:“我來你們家不是讓你們取笑我的,倒是給我出出主意啊?”

樊鳴一本正經地說:“蓁蓁,你可真是個天才,你知道嗎,你用夜魂引冰山公司上鉤,幾乎快為我們商學院經典的法務案例了。陸狀元經過這次一折騰,在IT圈再次名聲大振啊,冰山公司激他手下留,直接聘請他做法務顧問,我們可都說你是絕對的賢助啊。這麽高明的局,你不如再多想幾招,陸狀元又不是萬能的,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啊?”

夏蓁蓁倒不是真的沒想過這一點,在夜魂事件失敗之後,馬上聯想到了利用夏夜犯法律激陸唯出招的手段,但是一方麵上次被審計的影響太明顯,另一方麵也遭到了陳紐約、周信、陳妍妍的強烈反對,畢竟不是每次都能有這麽好運氣的。上次和冰山公司過招是無意中撞了大運,否則真被按照正規邏輯起訴,夏蓁蓁何止破產,簡直要走投無路了。

“能不反對嗎,傻瓜。你幹嗎的他幹嗎的,你在法律專業和他鬥,能不被他玩得團團轉嗎?”南樂又一次笑得直不起腰來。

夏蓁蓁看了一眼手表,歎了口氣:“我媽今天過來複查,我先走了。你就幸災樂禍吧你。”

看著夏蓁蓁出門,樊鳴突然問道:“樂樂,他們倆就這麽耗著嗎?”

南樂搖搖頭:“那你就太小看我們家夏蓁蓁,也太小看陸唯了。”

樊鳴樂了:“這倆糊塗高手要是真的打個十年二十年不見分曉,難道真的十年二十年之後再看結果嗎?”

南樂了個懶腰:“怎麽可能嘛,我前麵已經說了,夏蓁蓁之前是沒想開,老想著在陸唯的專業領域攪混水,怎麽可能不被陸唯吃死。現在我看死了這條心,反而更好了,隻要老老實實過日子,陸唯遲早還是自己會回來的,畢竟鬥氣是虛妄的,才是真實的。”說完瞪了樊鳴一眼,“站著幹嗎,過來給樊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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