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X直到肚子發出抗議之後，夏蓁蓁才在陸唯耳邊咬了一口：“說完了嗎？我都快暈了，真把我壞了還怎麽發發熱？”

陸唯笑了，依依不舍地鬆開夏蓁蓁，起時，隨手將忘在旁邊的百合花束撿起來，整理一下，放在懷裏：“先歇一會兒，很快就好。”

走進廚房之前，他還回頭看了看窩在沙發上擺弄花束的夏蓁蓁：“送花賠不是，跟誰學的這一招？太老套了。”

“招不在老，有用就好，看來用追生的方法追男生也有效的，陸唯你給我記住，下次你再敢不理我，我就一天送一個大花球到你事務所……”夏蓁蓁揚揚得意地說道。

陸唯在廚房裏麵輕快地回答：“我的鼻子一定會記得你。”

陸唯的“很快就好”才是實至名歸，夏蓁蓁晃晃悠悠地好花，他就已經在花下擺了三菜一湯。

吃了幾筷子，夏蓁蓁得淚汪汪：“多天了，終於吃到一頓正常的可口飯菜了。”

陸唯給夾菜：“偏科無罪，你就留一個冷門給我表現表現吧。”

夏蓁蓁用力點點頭，而後忽然想起什麽，問道：“你怎麽學會做飯的？”

陸唯不在意地說道：“小時候看我媽、我姐做，先是打打下手，看悉了就上手了，我姐說我做菜還是有天分的，第一次掌勺，我姐都吃得哭了，說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夏蓁蓁一聽，立刻恨恨地著碗裏的飯菜：宋老師……你不說他是練了一個假期嗎……

接收到夏蓁蓁怨念的小眼神，陸唯立刻放下筷子，一邊思考一邊說著補救的話：“其實我當初為了在你麵前賣弄，在家練習了一個寒假……不，一個暑假？”

夏蓁蓁撇了撇：“行吧，做事也分天賦的，那以後就你掌勺了？”

陸唯正中下懷，微微一笑：“那就謝蓁蓁給我勞改的機會……”

夏蓁蓁立刻從飯桌下麵踢了他一腳：“不要想著改造了，既然招惹了夏老板，你就已經判無期了！”

宋老師下晚自習回家，就聞到一酸氣衝天的狗糧味道，隻見小兩口甜甜地依偎在一起，陸唯還是坐在資料中間，夏蓁蓁端著一盤水果沙拉，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投喂，電視開著，資料擺著，卻都淪為背景板。

你們有考慮過沒有老婆陪在邊的人的嗎？

於是第二天宋老師就下了逐客令，讓這兩個人抓滾回自己家。

陸唯和夏蓁蓁這次和好，頗有點小別勝新婚的意思，比以前熱時更加膩歪，以前還積極加班，現在積極回家加班，各幹各的工作還要挨肩靠背的。

一疊照片被夏蓁蓁的睡擺掃得散落地上。

撿起照片，夏蓁蓁挑起一隻眉：“這產品看著眼啊，怎麽，德勤也是你的客戶嗎？”

陸唯手一頓，說：“不是，是這個案子的被告方。”

夏蓁蓁驚訝地問：“那你知不知道，德勤是樊鳴他爸集團下屬的公司？”

陸唯想了想，去年樊鳴曾積極牽線，想讓樊氏集團公司跟他的事務所簽約，後來不了了之，樊氏董事會最終決定合作了業一個老牌的正元律師事務所，畢竟他的雲天事務所還算是新人，口碑、規模、資曆都比不上正元。

他跟樊鳴是哥們兒，不過樊鳴是個比較低調的富二代，也不顯擺，自己打理了一家房地產公司倒是跟他時不時合作，他還比較悉。至於樊氏集團別的產業，當初了解況的時候，他倒是看過一些資料，但是後來合作不，也就淡忘了。

夏蓁蓁一邊翻著照片一邊開口說道：“樊鳴給我介紹過一單外快，給這個德勤的新產品製作了一款卡通版廣告宣傳片，所以我對這個品牌有印象。德勤做什麽了，怎麽就被告了呢？”

陸唯繼續翻閱著卷宗：“專利侵權的案子，德勤這款新產品，用的是一個小創業公司的專利技，但是雙方的合作協議還沒談妥，德勤就單方麵先出了產品，小創業公司跟政府申請法律支援，正好是分到我們事務所。”

夏蓁蓁哎呀一聲：“這個侵權行為嚴不嚴重？會不會判刑啊？”

陸唯搖搖頭：“未經許可授權就使用了別人的專利，但是又沒有在包裝和宣傳中使用專利號，不算假冒，隻能算侵犯專利持有人的許可實施權，最後還是以民事賠償為主。”他又看了看產品，“小公司有專利卻沒有能力生產，德勤實力雄厚，有的生產線和銷售渠道，還能支持他們繼續研發，我覺得庭外和解對雙方都有利，甚至還有繼續合作開發的可能。可是小公司不依不饒，德勤又本不理會我的律師函，態度非常強，雙方都非要上庭不可，我都懷疑他們之前是不是還有什麽大的矛盾，或者重磅的證據。”

了鼻尖，夏蓁蓁有些擔心地用肩頭了他：“要不問問樊鳴？別大水衝了龍王廟……”

陸唯忍俊不，刮了刮的鼻子：“這是雙方律師之間的事，樊鳴幹涉不了董事會的決定。去年樊鳴為了讓我跟樊氏合作，已經得罪了他老爸，現在為這點小司，又害他平白去挨訓幹什麽。你放心，我都是按照正常法律程序走的，也會盡最大努力促和解，擺事實講證據，不存在針對哪一方，明正大。無論輸贏，樊氏也怪不到我頭上。”

夏蓁蓁還是不放心，第二天就約了南樂兩口子，把從陸唯那裏打聽到的案八卦了一番。

夏蓁蓁是過來人，深刻理解事業剛起步的小公司有多不容易，何況工業產品還不同於文化產業，你的專利技再牛×，如果沒有能力生產出產品並且打開市場，專利一直砸手裏，失去市場先機，就是個廢品了，所以找大公司合作是必然的。

但奇怪的是，兩家都合作那麽久，德勤使用專利技，連產品都做出來了，還花了那麽大力氣宣傳麵市，這個節骨眼兒上才因為專利實施權鬧翻，這也太兒戲了。司結果如何已經不重要，怎麽都是雙輸的局麵：小公司也得不到多賠償，不但浪費了自己的汗果，還得罪了行業的老大，以後肯定舉步維艱；而德勤無論有理沒理，總會給人留下恃強淩弱的印象，對公司名譽和產品形象都有負麵影響。

夏蓁蓁也覺得應該促和解，本來好好給專利使用費就能解決的事兒，鬧上法庭，浪費訴訟費、律師費，判決下來再補齊費用另外罰款啥的，花銷肯定翻幾倍啊，傻子才上趕著打司呢。

樊鳴也深以為然，他皺眉說：“自從集團搭上那個正元律師事務所，怎麽老是打這種無意義的司，消耗公司的財力、人力和名譽。”

南樂托腮接過話：“搞不好就是他們慫恿的，你就私下問問唄，能和解最好。”

德勤不是樊鳴負責領域的企業，平時樊鳴也不願意越界多管閑事。但是父子連心，樊鳴還真做不到對集團的事袖手旁觀，尤其還牽涉到好朋友，即便當初沒能促雙方合作，他也不想讓老樊對陸唯有什麽見，多點好印象和人脈總是有利的。

樊鳴沒有找德勤的負責人於總，這個於總聽命於份僅次於老樊的另一個大東老吳，被他知道了，轉報告給吳大東，又要跟老樊在東會上找碴。他猶豫了一下，直接打給了以前家裏的司機方叔。

方叔是一路跟著樊家創業的資深員工，當初因為一場意外車禍事故，他還救了老樊一命，自己卻廢了一條，不能再開車了。老樊把他安置在一家公司做二把手，其實就是個養老的閑差，巧的是這家公司就是德勤。

雖然是閑差，架不住方叔職位高後臺，於是就了德勤的代言人，各種麵子上的典禮啊會議啊匯報啊開庭啊，就讓他坐在那裏充數，反正該說什麽照著稿子念就行了，微笑握手發言合影，他已經手到擒來。

看這個案子的大小，作為公司代理人出庭的，肯定是方叔沒跑了。

“喂！小鳴啊……說話方便方便，都是自己人，你說吧！”伴著方叔洪亮大嗓門的，是一片麻將的嘩啦啦聲，夏蓁蓁和南樂相視微微一笑。

樊鳴無奈把手機免提聲音降低一點，也不兜圈子，直接問：“方叔，聽說您最近又要出庭？”

方叔哈哈一笑：“是啊，一個小司，上趕著送錢去的，就用得上我這老臉了。”

送錢？樊鳴試探地說：“原告律師是我老同學，聽說被告是我們家的公司，勸我們做庭外和解，這樣大家都省錢。”

“是嗎？你等一下啊。”方叔喊人替他一會兒，離開了牌桌，聞言笑聲更大了，“是小鳴的老同學？那就好，水不流外人田，我跟你說啊，這個案子，我們穩輸！正元的律師安排的，董事會決定的，我能怎麽辦呢？輸就輸吧，我就是不甘心大把的錢又給了那幫搞什麽創業的小仔兒，你老同學是他們的律師，正好，宰他！狠狠地宰！”

電話這邊的三個人聽得目瞪口呆。

樊鳴眉心一皺：“不會吧，正元那麽有名，這麽個小司打不贏？還要驚董事會？你說又送錢是什麽意思，以前給過他們錢了？”

方叔被他連珠炮轟暈了，想了想才說：“我不管事兒的，詳細況我也不清楚，不過老於對那幫小仔兒夠意思了，他們在德勤技部幫著搞那個新產品的時候，天天請他們在酒店吃飯，我都陪了幾回，沒聽說欠他們錢呀，怎麽就打起司了？忘恩負義的玩意兒，如果真的侵啥權違啥法了，公安沒來，法院沒封，產品還一車一車往外發？”

樊鳴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和好奇，若無其事地笑著說：“那沒什麽了，我就是隨口問一問，回頭讓那小子請我吃飯，打司來錢這麽容易，早知道我當初也跟他們一起去做律師了。”

方叔當真了，連連勸阻：“千萬別啊小鳴，當初考大學你說要去學什麽法律，我還跟樊總說呢，律師都不是好東西，以前什麽，訟，是吧？淨攛掇別人打司，隻要給錢，黑的說白的，好的說壞的，最損德！以後要遭報應的……幸好你學了什麽蓋房子的，老樊家就你一獨苗了，可不敢做這行，不然樊總也會氣出個好歹來……”

南樂憋笑出傷了，律師家屬夏蓁蓁則表示緒很穩定。

“什麽蓋房子，我學的是土木工程……”樊鳴又跟方叔寒暄了幾句家常，他也沒有拜托老方去打聽，免得打草驚蛇。

但是掛了電話，樊鳴就沒這麽淡定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正元這麽做有什麽用意？”

一家知名事務所，代理的又是大公司，卻故意讓步給一個小創業公司和新秀事務所，怎麽想都詭異。通過剛才老方的隻言片語，樊鳴也知道隻要正元認真打司的話，隻要拿出小公司和德勤前期產品合作研發時的證據，資金往來記錄，就算合同沒有最終簽下來，也有事實合作基礎在，這場司未必會輸。假如證據過，陸唯也隻能折戟沉沙。可是一開始就策劃要輸、要賠錢是幾個意思？那麽想送錢，直接給小公司就行了，用得著多此一舉鬧上法庭嗎？

南樂似笑非笑地看著樊鳴：“想知道嗎？去問問呀，梁菲菲可是在正元呢。”

夏蓁蓁悄悄挪了挪位置，離醋壇子遠點吧。當初樊鳴確實報了法律係，但是在樊父的施下剛上大學就改了係，去了土木工程。而梁菲菲則是樊鳴那屆的政法係花，人稱“律政俏佳人”，口才好，眼高，能力強，樊鳴就在法學院上了不到一個月的課就被梁菲菲瞄上了。那時候大家都以為樊鳴是個普通家庭的小夥子，就梁菲菲慧眼識珠，向樊鳴拋過橄欖枝，雖然後來被拒絕了……畢業後梁菲菲被正元高薪招攬旗下，專攻商業訴訟，大家都是場麵人，各種商業場合免不了抬頭不見低頭見，梁菲菲總是無視南樂，以老同學的名義對樊鳴若即若離，似曖昧非曖昧，此姝段位之高，一直是南樂的一塊心病。

樊鳴立刻禍水東引：“我因為陸唯事務所合作的事兒跟老頭子鬧翻了，我就沒登過正元的門，陸唯在圈兒裏口碑不錯，讓他去打聽打聽？”

這回到夏蓁蓁抓狂了：“他們不是競爭對手嗎？這麽往槍口上撞真的好嗎？”

樊鳴擺出一副老江湖的架勢：“這你就不懂了，競爭是公司和公司之間的事，公歸公，私歸私，底下的律師哪有那麽涇渭分明？不了什麽同學啊，校友啊，老鄉啊，親戚啊，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在不損害公司利益、泄公司機的前提下，同行之間互通消息，互相幫忙，這都是心知肚明的行規，有什麽奇怪的。我公司的程序員還幫我從對手公司挖了個高手過來，我不也用得很順手嗎？現在是契約社會，不是封建社會一條道效忠到黑那一套了。”

南樂斜睨他一眼：“所以你和梁菲菲私下裏聯係得很歡實，是吧？”

樊鳴一臉六月飛雪：“樂樂啊，我是搞房地產的，不是律師圈的，我不界，也不出軌。再說，你修過心理學，你閨是電腦高手，你閨老公是資深律師，我騙你是嫌命長嗎？”

眼看著南樂來了打架的興致，夏蓁蓁趕打斷：“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要通知陸唯嗎？”

晚上等陸唯和樊鳴談完，一疲憊地回到家，夏蓁蓁又是拿拖鞋，又是接公文包，端茶捶肩，賢惠得不要不要的，陸唯寵若驚：“你這是怎麽了？闖禍了？你盡管自首，我會寬大理的。”

夏蓁蓁用聖母的眼神悲憫地看著陸唯：“我擔心你啊，可憐的孩子，得罪了什麽人都不知道。”

陸唯將攬進懷裏：“這次多虧你了，你真是我的福星。”

夏蓁蓁立刻開始嘚瑟：“快告訴你的福星，是誰在害你，我要收回他的明，讓他的工作賬號，遊戲賬號……全部陷黑暗！”

陸唯搖搖頭：“不知道，我們把所有的競爭關係、合作夥伴都捋了一遍，還沒有什麽發現，覺這隻是個魚餌，後麵肯定有大招，但是還沒有頭緒。後天就要開庭了，現在撤出是不可能的，我已經囑咐助理把所有涉案材料都分別留底，隻能看他們輸了司以後想幹什麽，迫不得已的話，我可能真的會想辦法去正元找點線索。”

夏蓁蓁了他的短發，笑著說：“以前你總是幫我理各種問題，像個無所不能的大神，現在你居然肯把你的困難告訴我，哀家心中甚是欣。”

陸唯把臉埋在的秀發裏，懶洋洋地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強大起來，我就多一個厲害的戰友。”

陸唯或許隻是隨口一說，但是夏蓁蓁一下子就被“戰友”這個詞兒給刺激得熱沸騰——夏蓁蓁是誰？遊戲天才，團隊大姐頭啊，衝鋒陷陣安排戰略打配合，誰與爭鋒？

現在要去尋找大BOSS的線索，但是人陷小怪陣中，戰鬥膠著，一時難以，夏蓁蓁這邊幫不了他，就想用一招圍魏救趙，直搗黃龍。

於是又跟陳紐約請假，陳紐約看了看日程表：“不是已經追回來了嗎？怎麽還請假？敢知道夏夜黃不了是吧。”

夏蓁蓁嘿嘿一笑：“這次不是約陸唯，我要去擾別的男人。”

陳紐約了肚子，瞪了夏蓁蓁一眼：“注意你的措辭，胎教！”

夏蓁蓁也湊過來了：“寶貝，幹媽去戰鬥了，為了給你打造一個海清河晏的麗新世界，要乖乖的喲！”

這邊恢複明，那邊周信就有點心不在焉了，好在陳妍妍這兩天忽然老實起來，跟周信合作也不鬧別扭了，效率大為提高，陳紐約才算鬆了口氣。

再給你浪幾天吧，回頭一並算總賬。

夏蓁蓁坐在正元律師事務所的接待室，的對麵坐著一個白淨斯文，三十多歲的律師，薑國，就是負責德勤案子的律師。昨天剛徹徹底底地輸了一場司，賠償金被陸唯爭取到了百萬巨款，就這個規模的產權司來說，已經是能爭取到的最高賠償金額，震驚業界。

但是這個薑國看起來一點也不在乎，剛進門的時候，還顯得趾高氣揚的，被夏蓁蓁的值、氣質和著打扮給鎮住了，這才收斂了一點，堆出禮貌殷勤的笑容，自我吹噓了一番。

夏蓁蓁還是把當初故意難為陸唯的那個案子翻新了一下，假裝跟他諮詢，那時候因為陸唯賭氣跟公事公辦，收費做了一大遝的案分析，所以很清楚關鍵點在哪裏，每次薑國誇誇其談得差不多了，就用陸唯的分析打擊他一下，然後出懷疑的表：“您真的有把握嗎？”

一而再，再而三，薑國被明晃晃的質疑和抬杠給激怒了，沉下臉，合上筆記本電腦，說道：“夏小姐，您這樣不合作、不信任的態度，我們很難再談下去了。”

夏蓁蓁托著腮：“這個項目對我很重要，我隻是不想輸啊。”

薑國雙手環，臉上帶著不可一世：“我們正元是全省排名前三的律師事務所，合作單位不乏全國乃至世界五百強企業，團隊強大，英如雲，每年勝訴的司都在三位數以上，不知道您還有哪方麵的顧慮呢？”

夏蓁蓁氣死人不償命地說：“我不是信不過正元，是信不過薑律師您啊。您昨天才打輸了一場您號稱最擅長的知識產權司，對不對？聽說您的委托方德勤要賠償別人一百萬啊！德勤那麽大公司都輸得這麽慘，我好怕怕。”

薑國臉紅一陣白一陣：“司沒有誰敢說絕對輸贏的，還要看事實和證據是否充分……”

夏蓁蓁幹脆地打斷：“我看了報道，德勤也不是沒有事實和證據啊，您都沒有好好幫他們辯論，法製記者都用‘消極怠工’來形容您的。可能對您來說，勝敗乃兵家常事，您輸了這場還有下一場，可是對我來說，一次失敗就GAMEOVER，我不敢冒這個險。”

薑國怒極反笑：“那我隻能說抱歉了，夏小姐，祝您能找到一個穩贏的律師！”

夏蓁蓁可憐兮兮地說：“你以為我不想啊，要不是已經在正元了訂金，我就去找您昨天的對手律師了，我看過新聞上的法庭照片，人長得好帥……”

薑國忍無可忍，甩門而去，衝負責接待的實習生大吼：“怎麽什麽人的委托都接，神經病！”

實習妹子風中淩，夏蓁蓁追出門口，笑得花枝招展：“我知道小姐不是神經病，所以你可以告他誹謗。對了，再幫我聯係一位律師吧，順便幫我投訴一下剛才這位薑律師，業務水平太差，脾氣還大，我要是被他嚇出心髒病，是不是可以順便告他故意傷人？”

辦公區域的人都淩了……

一個上午不到，夏蓁蓁把正元所有的知識產權律師橫掃了一遍，連實習律師都沒有放過，不管對方怎麽說，始終就是那一板斧：

“你們昨天輸了，我好怕怕……”

“那是薑律師的個人行為，不代表我們事務所的整水平。”

“你們事務所的介紹資料上，他排在你前麵，他都不行，你在他後麵第五個，我好怕怕……”

“薑律師昨天偶然發揮失常。”

“資深律師上法庭這麽關鍵的時候竟然失常，你們心理素質太差，我好怕怕……”

“這是我們事務所金牌律師，這您總該放心了吧。”

“薑律師昨天才造那麽大的失誤，今天還得意揚揚地上班，跟客戶發脾氣，隨意辱罵基層員工，我嚴重質疑你們事務所的整素質和管理能力，你還用金牌來嚇我，金牌的脾氣是不是比他更大？我好怕怕……”

“薑律師剛才的態度確實不好，我替他向您道歉。”

“我是因為揭發他上庭消極怠工才被他罵，你卻隻為他剛才的態度問題道歉，這麽看來，你們是認為他上庭消極怠工沒問題了？你們本就是避重就輕，回避本矛盾，一點也不為客戶的利益負責任，我好怕怕……”

昨天南樂大大方方地跟樊鳴坐在前排旁聽，出來就給打電話，說被告方律師好奇怪。

“他的表現太反常了，舉證不積極，也不對證據作深解釋分析，有幾次連法都看不下去，主提醒他補充。這個人的樣子，好像對失敗有恃無恐，滿不在乎，他似乎篤定，這個眼前的失敗不算什麽，會發生什麽別的事顛覆和掩蓋一切。”

現在看來，何止是薑國一個人呢，好像正元的律師都對這個事不在意啊！他們對縱司習以為常嗎？

“還有那個原告小夥子，陸唯幫他辯護爭取到最激烈的時候，他一點兒也不興，裝得倒是文靜靦腆，我確定我在他臉上看到了一做賊心虛，樊鳴建議，讓陸唯再次檢查留底的資料，一個標點符號也不能放過！”

陸唯和同事們正在加班複查材料，他還不知道夏蓁蓁已經對正元的律師猛烈掃了一，可惜的是，小怪們雖然落荒而逃，卻沒有留下金幣和裝備，不劃算啊……

接待妹子從最開始的咖啡，到茶水，然後是白開水，最後隻剩白眼了。

夏蓁蓁看鬧得差不多了，這些人口風都這麽，再待下去也無益，就拍拍子走人了。

為了安全起見，把車停在兩個街口外的停車場，出了正元，悠閑地去吃了午飯，跟南樂電話聊了一陣子，還逛了一會兒街，這才去取車。

剛坐進駕駛室，篤篤篤，有人敲副駕駛的車窗。

夏蓁蓁嚇了一跳，定神一看，還好，是個正裝的大。

落下一截車窗，問道：“有事嗎？”心想是不是自己的車堵住了這個的車道？

言簡意賅：“讓我上車。”隨後從車窗飛進來一張致的名片，暗香幽幽。

夏蓁蓁拾起來一看：梁菲菲。

梁菲菲不愧政法係花，材高挑，氣質冷豔，著打扮顯得很有品位，簡潔幹又不失的魅力。可能出於職業需要，麵妝稍微帶出一淩厲，恰到好地凸顯出專業，又不會咄咄人。

優雅地坐上副駕駛位，那大長，讓夏蓁蓁都有些眼熱。

“開車，找個清靜一點的地方，我們倆談談。”

夏蓁蓁思考了一下，發了車子。

車子兜了幾圈，晃悠到市中心公園停車場，停在角落的樹下。因為不是周末，附近沒有幾輛車，視野開闊，可以看到公園的開放式草坪上有人帶著小寶寶在散步玩耍，安靜而閑適。

梁菲菲打破了僵局：“你是陸唯的朋友夏蓁蓁吧？”

夏蓁蓁大大方方地點頭：“是。”

梁菲菲微微一笑，笑容很淡，看不出是譏笑還是讚賞：“我是林小纖的室友。”

夏蓁蓁知道林小纖一直覬覦陸唯，而陸唯前段時間跟認真地談了一次，雖然暗示可以離開事務所，但是林小纖選擇了休假。隻是這一休，到現在還沒回來。

可能陸唯傷深的。

夏蓁蓁立刻心生警惕：“你是因為來找我的？”

梁菲菲無所謂地聳聳肩：“你張什麽，你們之間的多角，我沒有興趣。而且，我也不認為小纖輸給你，隻是敗給了陸唯的不喜歡。”

雖然是實話，但聽著讓人還真有點不爽。

“好了，言歸正傳，昨天陸唯贏了司，你今天還跑到正元去鬧什麽？”

夏蓁蓁笑瞇瞇地說：“我高興。”

梁菲菲直視的眼睛：“你在試探正元對這件事的態度。”

夏蓁蓁雙手環：“如果我沒記錯，律師說話都是要講證據的。”

梁菲菲挑眉笑了笑：“你以前經常跟樊鳴的老婆混在一起，我見過你，你把薑國氣走的時候，我出去看熱鬧，就覺得你有點眼，然後拍了你的照片問了小纖，確認你的份，還有跟陸唯現在的關係。你應該慶幸你出國的幾年，樊鳴老婆和小纖替你這個份擋了很多明槍暗箭，很多人到現在隻知道陸唯的朋友自己在開遊戲公司，但長什麽樣沒人知道，要不然你以為你今天鬧得起來？是不是陸唯他們也發現了昨天的案子有異常。”

夏蓁蓁隻能厚著臉皮死不認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梁菲菲也不惱，拿出手機：“加個聯係方式，我發一段音頻給你，你回去跟陸唯商量一下，再考慮要不要聯係我。”

夏蓁蓁目送梁菲菲下車走到路口，過了一會兒，一輛銀灰的小轎車開過來，有個男人下車，屁顛屁顛地給梁菲菲開了車門，這個男人也有點眼？

等他們的車沒影了，夏蓁蓁才驅車回家，看著微信聊天欄裏躺著的，顯示隻有短短8秒的音頻，始終沒有勇氣點開聽。

晚上，夏蓁蓁躺在沙發上，一隻手攥著手機，一隻手拿著一張致的名片放在鼻子上。

陸唯洗完澡出來，穿著舒適的居家服，頭發還有些漉漉的，看起來還像個大學生。他坐在夏蓁蓁旁邊，微微挑起眉：“這是什麽名片，你還要用嗅覺去研究？”

夏蓁蓁哼唧道：“我在聞這個香水的後調，到底是哪一款？我也要去買一瓶。”

陸唯拿過來聞了一下，立刻“阿嚏”一聲，連忙離遠些，翻過來一看：“梁菲菲？你去找了？”

“錯，是主找上我的。”夏蓁蓁一骨碌爬起來，嚴肅地說，“早上我去正元鬧了一場，猜出來我在試探正元對昨天案子的態度，還問你是不是發現案子有問題，這個人不簡單。”

陸唯哭笑不得：“你去正元鬧了？其實不用去鬧，我們已經發現有個地方有問題了。”

陸唯上庭時非常注意德勤方麵出示的證據，果真被他發現一個關鍵證，那是一份專利合作的合約書，德勤那邊已經簽字蓋章，但是大男孩的公司這邊隻有一個簽名，簽名既不是公司法人，也不是專利持有人，更沒有公司授權委托書，所以被法庭判定為無效。

但是陸唯暗地留心，雖然隻是拿到手上匆匆一瞥，卻記住了關鍵容，最重要的是，那份合約書的擬定方不是德勤，而是小創業公司。

“這說明雙方不但有事實合作，還走到了要簽約的地步，小公司連合約書都準備好了。”

夏蓁蓁給出自己的猜測：“有沒有可能是小公司把合約書發給德勤，德勤改了裏麵的條款和金額什麽的，小公司一看容不對，就不肯簽了？”

陸唯搖頭：“關鍵是這個公司從頭至尾，都沒有提到過有這份合約的存在！如果像你說的，德勤修改了條款所以鬧翻，那麽更應該把原件提供給我，比對雙方條件的差距，更能闡明不能合作的原因。但是他們提都沒有提起過。下庭後我問他們，為什麽沒有這份合約，他倒是給我倒苦水，說是他的合作夥伴背叛了他，瞞著他單方麵去跟對方談條件，還好要蓋公章的時候被他發現，為此跟合夥人鬧崩了，那人已經離開了公司，他擬定的合同，自然也拿不到了……”

夏蓁蓁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信嗎？”

陸唯笑道：“我很願意相信他，但是這段話跟前一個破綻相同，他說得太晚了。”

“這份合約書能讓案子翻盤嗎？”

陸唯了下：“要看他們怎麽用，哪怕再微不足道的證，如果用的時機對了，也會起到關鍵的扭轉作用。”

聽到這裏，夏蓁蓁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手機，把播放音量放到最大，點了播放鍵。

“秦法那邊我已經打好招呼了，你們不用管判下來多金額，反正答應給你們的那一份，不會的……”

陸唯的聲音從手機中突兀響起，把他本人都嚇了一跳。

可能是錄的原因，背景時而嘈雜時而安靜，聲音也有點不自然，但是陸唯的聲線還是很清楚的。

夏蓁蓁驚呆了，陸唯也好不到哪兒去，拿過的手機又點播放，聽了好多遍，再看對話欄上的備注名：正元梁菲菲。

怎麽會是梁菲菲？？

“這是你說的嗎？”夏蓁蓁一臉的不可置信。

“每一個字都是我的聲音，但是這話我從來沒有說過，這種事我也從來不會做。”陸唯的眉頭皺得死。

夏蓁蓁煩惱地撓頭：“我相信你，可是這個錄音太真了，警察和法會不會相信你啊！”

陸唯神凝重：“看來，這次的事真的是很大。”

做了個深呼吸平複一下心，夏蓁蓁握住他的手：“你真的想不起來得罪過什麽人？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對你？”勾結法，做手腳贏司，騙取賠償金，一百萬元啊，涉案金額這麽大……足以毀掉一個律師的職業生涯，外加牢獄之災。

“我確實不知道。”陸唯低一聲，忽然重新撿起那張名片，“但有人知道。”

夏蓁蓁有些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陸唯不想把牽涉進來的，正準備拒絕，忽然就想起了樊鳴。南樂每次都因為梁菲菲跟他鬧別扭，現在換了自己單獨去見梁菲菲，又是因為這麽複雜危險的事，夏蓁蓁盡知前，如果不讓去，就算不胡思想也會牽腸掛肚……

夏蓁蓁畫蛇添足地補充道：“這個梁菲菲看著就很難纏的樣子，萬一談判破裂了，你是男人是不能打人的，這時候就要靠我了。”

陸唯很地抱抱：“謝謝你，我親的保鏢，不過梁菲菲在大學的時候就已經是跆拳道黑帶了，盡量口不手，OK？”

“手？開什麽玩笑！”夏蓁蓁指了指自己的頭，“我168的智商就是為了不跟別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