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105）

家裏添了倆孩子,寶瓊跑這邊跑的特別勤，有空就過來瞧孩子。當然了，主要還是怕媽嘮叨。

但是孩子這種東西吧,不能老看,看的多了,這就割舍不下了。越看越喜歡！

對於不缺錢的寶瓊來說，喜歡孩子的表達方式就是給孩子買東西。服鞋子包括小，都好可！跟秦華出去逛街,回來一準有倆孩子的。從服到玩,這是還不能吃東西，要知道要吃的了，瞧著吧,舍得著呢。

張蘭就說,“山山，寶瓊阿姨來了。”

寶瓊不樂意,“得讓孩子我姑姑！”

行吧！自認為是姑姑,且要求孩子管姑姑，那就姑姑吧。

這麽來來去去的,回去說話不免就說起來了,“你是不知道，那倆孩子有多好玩。”

被尿了一，回來換服呢,媽跟進去，還是那麽說的。

寶瓊媽就說,“孩子小，你這子又野，別嚇著人家孩子。”

怎麽會嚇著呢！

寶瓊不以為意,一邊換服一邊道：“媽，你說我以前也不是很喜歡小孩，對吧？現在怎麽看見小孩那麽呢？”

那是你跟林墨林硯關係好。

“也不能這麽說！”寶瓊覺得，“我大概是看見人家當媽媽了，就羨慕了。”

一邊說著，一邊抻了抻服。最近常過去看孩子，所以不免把令儀和蕭蕭的月子餐吃了不，重是不是上來了？這小肚子好像都起來了。側著子去照鏡子，可不，服都了。

然後了吃起來的小肚子，跟媽沒心沒肺的說著，“現在跟你們那時候不一樣了。你們那時候又是晚婚晚育，三十歲結婚生子的大有人在。但現在這人口政策，對吧？那就是結婚早，要孩子早的人很多。何況像是林墨和林硯早嗎？不算太早吧？大學裏生孩子帶娃的人多了，還能申請宿舍呢。大概真是到了年齡就該幹什麽年齡的事吧，我好像也有點想當媽媽了。”

媽媽就看著那小肚子，心裏砰砰跳，這死丫頭別是在這裏給我埋伏筆呢吧？

於是就警惕的問，“你要是敢跟我弄出不好的事來，你小心點。”

什麽不好的事？

寶瓊從鏡子裏看見媽媽在打量的小肚子，眼睛眨眨再眨，有點明白了。

其實自家爸爸已經鬆了，對秦華也沒那麽大的排斥。主要的反對聲音來自於自家老媽。假裝沒發現那視線，然後找了寬大的T恤出來，又給換上。好了，什麽都遮住了。

然後左看右看的，還把服掐進去一點看看顯不顯肚子。

不僅如此，還絕口不再提結婚的事。每次老媽一問起秦華，就說，“我們不結婚就是了，您別煩心。這結婚了，過的也未必好。不結婚，過的也未必不好。說到底，結婚證不過是一種有法律效率的契約。可要是兩人本人都不是很在乎這種法律效率，那自己締結契約也行呀！”

胡說！要是沒有約束，你病了怎麽辦？傷了怎麽辦？

“現在的社會保障可以做到病了傷了有人管。”寶瓊振振有詞，說完了，又一臉深思，“媽你說的也對！為了防止萬一，我可以生個孩子呀！我可以不結婚，但我有權利生孩子呀！隻要孩子的父親不是有對象或是結婚的，對方也願意的況下，我是可以生一個孩子的，對吧？沒有婚姻牽絆，還有孩子陪伴，這才是人最完的人生。不用顧慮對方的家境，也沒有公婆和很多親戚牽扯，不能更棒。”

然後拿著勺子，看著媽，“我還真是越想越心。”

說著話，又給白粥裏放了好幾塊酸蘿卜，看的人都牙酸。然後三兩下給拉到肚子裏去了，吃的津津有味。

等兒上去了，寶瓊媽心裏驚疑不定，等孩子爸回來，就把猜測說了。

寶瓊爸搖頭，“你閨不是那樣的人。”

那可說不準！

寶瓊爸沒言語，要是老不同意，那未必你閨就不會把這個變真的。

因此，他就看老婆，“那怎麽個意思？答應唄！”

不甘心呀！

“一心做學問的人，心思反而單純。公司的事，我看寶瓊可以。若是可以，其實選人上，不一定非要選一個特別強格的人。秦華是沒錢，這輩子掙大錢的機會也不多。但要是不比錢，咱再看人家孩子，差嗎？他那父母，一輩子老實，沒啥心眼。也不是說懶，那都是在幹活呢。可幹活沒起，這證明什麽？證明沒心眼。這沒心眼，自然就不存在歪心眼。”

可這一輩子那麽長，誰知道會變什麽樣。

“不是有林墨和林硯嗎？秦華真要對不起寶瓊，這倆就不會幹看著。打那麽大一點長起來，見天的在一塊，分就不一樣。再則，金教授那人，咱們也看了這麽些年了。看人什麽時候走眼過？這麽些個關係，他搭建的穩穩的。如今，他肯提攜秦華，就證明這孩子在品行上還不錯。要是這麽算，是不是想想，也沒那麽大的缺點。就是秦華家那況，他父母那人，見了人說話都打磕，別說你不想寶瓊跟他們一起生活，估計人家也怕跟寶瓊一起生活呢。林校長管那種況社恐癥，你查一下就知道了。這種人覺得跟別人相是一種負擔。如此，事倒是簡單了。”

不管怎麽商量著的吧，反正趕在年底，寶瓊跟秦華結了婚。

沒有大大辦，非常低調。寶瓊家也隻請了至好友，秦華這邊呢，學校學校給了極大的麵子，看起來也像是那麽一回事。

秦華的父母並沒有要求兒子給他們買房或是其他，他們習慣於住在那個小區裏，習慣了周圍的人，對兒子住老丈人家也表示理解。

寶瓊媽又不是笨人，跟林家相鄰住了這麽多年，看的都是林家老兩口子怎麽對姑爺的，照貓畫虎的學唄。秦華就發現，婚前挑剔的丈母娘，其實人好的。家裏要是來了商場的客人，丈母娘不強迫他應酬，隻他趕上去，“知道你的論文沒完沒了，去忙吧！”

他客氣的跟人家打招呼，就去忙去了。

然後丈母娘就會跟客人誇，說是婿的工作有多重要，是科技，是創新，是無可替代的。被老丈人和丈母娘看重，那別人也會特別尊重。他呢，心裏也憋著一口氣，覺得不做出點什麽，都對不住這份看重。

不管過程如何，那麽多年的，也算是修了正果。

孩子了家，這就證明，真的老了。

小區裏送走了一撥一撥的老人，當年年輕的他們，也歸了老年人的行列。

漫步在滿是黃葉的小路上，走著走著，頭發就白了。

林硯到底是沒有給爹媽生出個小來。這麽些年，哥倆先後都再添了兩孩子。

林墨一二子，林硯一子二。家裏三個孫子三個孫，可沒有哪個孫的子像林硯一樣了小了。

人生到了後半程，迎來了多生，就得麵對多死。

舅舅舅媽姨媽姑姑，這些長輩先後的離世，老林和林媽要說心理上沒點什麽，這也不可能。就像是他們說的，這老來，當真過的是好日子。

相比起他們，金媽走的更早一些。在老孫沒了之後，金媽的氣神就被帶走了。一日一日的去廟裏拜佛燒香，後來走不了，就在家裏上香。誰也不知道燒香拜佛祈求的是什麽，直到彌留之際，才說：“把我安葬的離你孫叔近點。”

誰知道老來的，這麽濃烈，到死記掛的都是這個，卻沒有給兒孫留下更多的一句話。

臨死隻這一個要求，四爺幫著滿足了。金思甜去看老金的時候，不免提起了幾句。這事到死老金都是膈應的。他是在林墨升到正廳，出任市ZHANG之後，大笑了三聲，而後離世的。沒人告訴他這個消息，但是當地的新聞還有其他的報道，他是能看到的。不到四十，走到了這一步，當年那個算命的算的卦，必定會應驗的。

這麽一個人，興的，高興的，緒一激，人沒了。隻是從主管他的大夫那裏知道，他經常一個人罵罵咧咧，罵的這個人正是金媽。大家這才知道，老金對前妻深別人的事耿耿於懷。

而老林和林媽走的時候都已經年近百歲了，兩人都很安詳，用他們的話說，不能跟你一樣，他們得先子早一步走，這一輩子才圓滿了。

是啊！二老離世的時候，桐桐的頭發都灰白了。灰白頭發的桐桐，常被孫子孫誇，說那是最好看的灰，特別有氣質。

可是，老林和林媽的還是覺得，閨一頭烏黑的時候最好看。

連閨都老了，閨的孫輩都慢慢大了，他們也該走了。無病無災，走的特別安詳。

自從姥姥姥爺走了，林墨和林硯就發現，鎖在媽媽上的枷鎖好似沒了。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變的縹緲，好似下一刻就會離他們而去一樣。

爸爸一直陪著媽媽，退休之後，除非必要，連社都了。他所有的時間似乎都是媽媽的。陪著早起看日出，傍晚看夕。然後相互攙扶著，漫步在春夏秋冬裏。

白雪漫天，兩人坐在亭子裏，壁爐的火燒的很旺。

快過年了，迎來了這麽一場大雪。兩個兒子帶著孫子清掃院子裏的積雪，兩個兒媳婦帶著孫手裏拎著紅燈籠，裏裏外外的懸掛。

這個問：“，我這個掛在這裏行嗎？”

那個問：“爺爺，今年的對聯還得您寫吧？”

四爺和桐桐就笑，看著一院子撒歡的孩子。

四爺的手落在桐桐雪白的頭發上，“覺得圓滿了嗎？”

桐桐就笑了，扭臉看他，一如當年，亮閃閃。滿足的點頭，“圓滿了。”

有你，我過的很圓滿。

也隻有你，才能我覺得圓滿。

所以，下輩子不見不散。

因為，沒你——不行！

（完）

新文《沒你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