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很清楚，在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張琪微微皺了下眉。

但沒有再勸我，而是低著頭默默往前走。

我也沒跟賣關子：“我不可能放棄東正教廷這力量，而且時間迫，我已經沒有后退的空間了，就算出了問題也得著頭皮頂上。”

“所以你打算跟普希金家族翻臉嗎？”

張琪猶豫片刻：“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后，魘魔衛已經被長老院清理了一大半，只剩下我先前安排在歐洲的一些人手，如果你需要，我可以……”

“沒關系，都已經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全。”

我扭頭看著張琪：“而且我找你出來散步也不是為了聊這個。”

“那你想和我說什麼？”

“什麼都不想說。”

我出一只手放在面前：“就只是散散步，至于那些七八糟的問題……幻姬在，申公在，冥府的人也在，就留給他們去理吧。”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我一直在用余觀察著張琪的反應。

然后我就發現現在很糾結，想牽我的手，但似乎還有某種顧慮，有好幾次想要把手抬起來，又在最后的一瞬間把那力量收了回去。

不知道這顧慮是來自于丹尼爾，還是因為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我倆之間的關系，我也沒為難：“那好吧，你住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冬宮旁邊的瓦維爾伯格酒店。”

張琪停下腳步：“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點頭：“嗯，那你打個車吧，別用法了，圣彼得堡最近有點，不幻姬，妘螭的另一個徒弟達哈蘇也在，要是被他發現了我怕你有麻煩。”

“好，那就在這等車吧。”

從頭到尾張琪都沒有跟我對視過。

說完這句話之后，轉面對馬路，盯著車流駛來的方向。

近幾年子這邊網約車也流行起來了，出租車不是很多，我倆站在路邊等了差不多十分鐘，才有一輛空駛的出租車慢悠悠的過來。

張琪手示意，車子在我倆面前停下，打開車門之后才第一次回頭看我：“顧言，我把我媽接到了意大利，以后可能不會再回國了。”

“嗯，好的，換個環境換個心。”

我點頭：“你需要的話，國那房子我可以找人幫你賣了。”

“不用了，就當是個念想吧。”

站在原地看了我幾秒鐘，看我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再次低下頭：“那我走了，再見，希你和柳青青能好好的，祝你們永遠幸福。”

“知道了，婚禮錄像我到時候讓王子坤給你發一份兒。”

我沖笑了笑，又補了句：“當然，前提是到時候他能聯系上你。”

“應該……沒有這個機會了吧。”

張琪又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后彎腰上車，關上車門。

燈很亮，我不太能看清坐在里面的張琪現在是什麼樣的狀態。

不過我就站在原地，看著這輛破舊的出租車發，漸漸離我遠去。

也說不上來當時是一種什麼樣的心。

如釋重負？或許有吧，畢竟我的已經足夠套了，最終選擇了丹尼爾，這件事無論對我還是對而言都是一種解。

可心里那種空落落的覺是怎麼都無法回避的。

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曾經跟張琪共同有過的經歷不斷在眼前浮現。

直到現在我還記得上大學時那個稚、懵懂的，戴著厚厚的黑框眼鏡，抱著書本站在我面前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也記得被我拒絕后，那委屈、不甘，雙眼通紅，不斷留著眼淚的臉。

我也記得從英國回來，再次見面時，蛻變之后的那種氣質依然讓我覺很驚艷，我一直很好奇出國的那幾年究竟經歷了什麼，才能讓這樣一個弱弱的小姑娘有這麼大的變化。

我一直不覺得自己欠什麼，畢竟不喜歡不是我的錯。

但為我付出的，以及一次次的不顧依然在我腦海中縈繞。

我不欠，但我對有愧。

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路燈將我自己的影拉的越來越長。

后，一悉的氣息涌了過來，我知道應該是幻姬來找我興師問罪了，所以我也沒為停下腳步。

可接著，一個的從背后抱住了我。

把頭在了我的背上，很快我就覺到后背一陣溫熱。

“你為什麼不挽留我啊？”

張琪說話的時候帶著哭腔，就像當初質問我為什麼不喜歡一樣：“明明你再多說幾句話，我就會去牽你手的，可是為什麼你每次都對我這麼絕？為什麼我每次都沒出息，放下尊嚴、放下臉皮來找你？”

哭的就像個剛剛失的小生一樣，兩條胳膊的摟著我，的我口生疼：“顧言，我后悔了，你別扔下我。”

然后我的心又開始變得復雜了。

心里一直有個聲音在對自己說：“顧言，你都要跟青青結婚了，更何況還有個佟若卿在邊，再加上許諾這個麻煩，要是現在不狠心，你上這團麻這輩子都別想理清楚！”

可背后的那一溫熱正在不斷融化著我的心理防線，甚至心魔都看不下去了：“你他嗎真是個娘們兒，婆婆媽媽的，一個的對你死心塌地到這種程度，這要換老子，孩子早就他嗎會喊爹了！”

“你閉，就算有孩子也是喊我爹，跟你有關系？”

借著罵心魔的機會轉移了一下注意力，我也不想再猶豫了，回抱住張琪：“好了，別哭了，回酒店吧，我送你。”

還是剛才那輛出租車，估計是張琪跑下車沒給錢吧，司機一直等在那。

只是在關上車門之前，我約聽見遠幻姬的聲音：“最后還是沒選擇你。”

“是啊，從一開始就不屬于我。”

丹尼爾發出一聲苦笑：“無所謂了，麻煩你幫我轉告顧言，替我照顧好張琪，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