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扶著悠悠坐轎輦回到寢宮。

躺在床上，小梨給了一些藥，上舊的淤青未消，又添了新的了。

小梨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公主從小子弱，哪里經得起侯爺這麼折騰。看看，公主都被親腫了。”

悠悠捂著，忍著痛把趕了出去，省得沒完沒了地說。

說得一邊的宮們都紅了臉。

小梨也是個小姑娘，怎麼就那麼好意思叨叨這事兒呢？

悠悠渾都疼，也疼，此刻只想躺在床上尸。

好可憐，為什麼會遇到這麼一個惡狼一樣的男人？書上說那方面不行的男人往往是變態，會往死里折磨人。果然是真的。

現在跑又跑不掉，殺又殺不了顧霆霄，應該怎麼辦？

瑟瑟地躺在被子里，抱怨系統，【系統啊，你也太坑了啊，好不容易升了一級，才一顆毒藥，現在好了，你又變咸魚了……】

系統：【嚶嚶嚶，宿主繼續努力啊，賺取長值，繼續給系統升級啊……】

悠悠給了它一個白眼，【我都是快死的人，沒那心對著那個瘋批男人強歡笑。】

悠悠已經懶得和這個無的系統扯了，蓋上被子，蒙頭睡覺！

……

往宣明殿的宮道上。

顧霆霄的轎輦停在宮道中央，兩邊夾道跪滿了宮人，個個頭上扎著喪事用的白花。

滿頭白發的太皇太后，被公主漣漪攙扶著，正立在轎輦前。

太皇太后蒼白的發髻高挽，鎏金華服和高聳的冠在下閃閃發。

年近百旬的蒼老面容，一雙空的瞎眼，卻掩不住神里的傲氣人。

“侯爺，是太皇太后。”

李懷玉在轎輦近旁躬道。

轎輦沒有聲響。

風吹起轎輦的墨垂紗，約看到轎輦的顧霆霄的影。

他斜靠在椅子上，銀發墨，一手懶懶地著額頭。

手指過邊，他不失神了一瞬，怎麼覺得那里還有悠悠昨天留下的桃花香。

他微蹙了眉，撇過臉垂目問道，“什麼人？”

李懷玉又提醒道，“是您的外祖母，太皇太后啊。”

“太皇太后？”顧霆霄懶懶念道，努力回想著什麼，腦中悠悠的溫潤卻揮之不去。

他用力了眉心。

李懷玉湊近轎輦，溫聲道，“侯爺，您不記得了？太皇太后是您的親外祖母，十年前，您助帝平叛永安侯和許家，剛一回京，就接到太皇太后的懿旨和八萬大軍，讓您去駐守南疆，結果一去就是十年。您怎麼會不記得呢？”

顧霆霄這才記起似的，“唔，原來是外祖母，本座怎麼會不記得呢？”

太皇太后是個瞎子，看不見，但聽覺異常靈敏。

邊的人跟說過，顧霆霄不知道修煉了什麼，竟然能容不老，現在的他甚至還比十年前更顯年輕。

傾聽著轎輦中傳來的慵懶隨意的聲音，那悉而久違的聲音，還和十年前一模一樣。

顧霆霄是的親外孫。

顧霆霄父母早逝，小時候一直是在這個外祖母邊長大的，祖孫兩個非常好。

待這個小外孫甚至比帝這個親孫子還要親。

如今分別十年再見，這個曾經最親近的小外孫，卻讓到無比陌生，甚至恐懼。

雖然從前的顧霆霄也是冷酷無的主，但決不會瘋狂到這種地步。

他竟為了一個人，幾乎屠戮對他有恩的家滿門，殘害手足，篡奪家天下！

柱著一金龍頭拐杖，巍巍地甩開漣漪的手，走上前一步，用那瞎眼平‘視’前方。

洪聲開口道，“家幾百年社稷，這些年卻總是禍事頻頻。顧霆霄！想不到你也如此大逆不道，讓家蒙難！你是哀家養大的，是哀家給了你八萬大軍駐守南疆才有你的今天！你讓哀家有何臉面見家的列祖列宗？不如你干脆，現在就取了哀家的命罷！”

轎輦中傳出一聲冷冷的嗤笑。

“唔，本座當然要謝外祖母養育之恩呢，要不是外祖母對本座這些年的照顧，要不是有外祖母給的八萬大軍駐守南疆，哪里有本座的今天！”

“外祖母眼睛不好，不好好在永壽宮頤養天年，跑來這里做什麼？李懷玉，還不快送太皇太后回永壽宮？”

“是，侯爺。”

李懷玉應了一聲，輕輕揮了揮手，轎夫準備起轎走人。

不等抬轎的人起，太皇太后出手就搭在轎輦上。

龍頭拐杖急促地敲擊著宮磚地面，悲愴問道，“顧霆霄！哀家問你，哀家與皇帝從來對你不薄，你為何要手足相殘，謀大不逆？你既已殺盡家皇嗣，又為何要留些個眷茍活于世？你既已奪天下，為何宮中又在傳言，你將扶持一個娃為皇帝？”

顧霆霄的聲音仍然慵懶隨意，卻不怒自威。

“為何？當年太皇太后您為何要默許帝謀害旭帝？還不是因為您醉心于權力？當年，帝篡位時，不是也留下了長公主在世人面前表演皇家和睦嗎？如今本座留下了你們這麼多人，繼續演家顧家一家親，是不是格外開恩呢？”

太皇太后邊跪著的皇后王氏，覺到轎輦中男人的冷冽目正從眾人頭頂上掃過，背脊立即一陣發涼，連忙低頭垂目，才稍覺得安穩了一些。

旁邊的公主漣漪，不甘心地咬著牙，袖中手指狠狠地抓在地面上。

是帝與皇后王氏的長，只比悠悠小一歲，生得也是天姿絕。

按理，才是帝的長，才是長公主。

是悠悠那個賤人，從小占據的長公主位置。

如今，顧霆霄為了悠悠，殺的父皇，讓家流河，奪家天下。

顧霆霄還要扶悠悠坐上皇位。

這一切，本該是屬于的，卻讓悠悠奪了去，讓如何能甘心。

悄悄抬頭，墨垂紗微，顧霆霄正手挑起垂紗。

這一抬頭正好撞上顧霆霄芒刺一樣的目，心中一，卻迎著他的目，眼波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