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出現在兩人中間，像一座連通的橋，又像在說握手后就是朋友。

秋。

謝觀棋在心里默念描繪這個名字，從孩進屋以來第一次認真端詳，發現笑起來時，眼睛像極了月牙。

……

第一場秋雨之后，他們已經是可以并肩上下學的小伙伴。

晨起秋風瑟瑟，秋微微起脖子避風，惺忪的眼著前方：“這里的秋天來得好早，我的還在夏天，天氣卻突然降溫了。”

“十月，還早嗎？”他說完沉默一陣，想到從海城而來，那里夏季長，冬季短，確實和城不同，“之后會持續降溫，多穿點。”

吸了吸鼻子，聲音悶悶的：“謝觀棋，你周末有時間嗎？我想請你陪我去趟商場，我準備買幾雙手套。”

他說：“雖然天氣變冷，但暫時還用不到手套。”

“我想早點準備。”

“怎麼不讓秋阿姨陪你去？”謝觀棋偏頭看，想了想又說，“我對生的東西不太了解，或許的建議更好。”

秋搖頭：“不行，就是給買的。”

他恍然，覺得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便答應了。

突然變得開心起來，邊走邊蹦兩下，攥著書包肩帶繼續說：“謝觀棋，你以后會一直住在這里嗎？”

“應該不會。”他說。

“為什麼？”

“如果叔叔家了，我可能會和爺爺住。”

的語氣充滿失落：“那我是不是就見不到你了？”

他訝異如過山車般起伏的緒，靜默半晌：“叔叔說過，在我年之前，他都不會結婚。”

“怕你不高興嗎？”秋問。

“這是叔叔的私事，我不會不高興。”謝觀棋目視前方，很平淡地說，“他總說自己是不婚主義，把爺爺氣得不行，‘在我年之前’或許只是一個借口。”

見神懵懂，他又不知如何解釋，只能把事實告知：“叔叔還沒結婚，所以我家沒人之后，我和爺爺生活了一段時間，但他年紀大了不想住城里，半年前回鄉下了，我才搬過來和叔叔一起住。”

秋點頭表示聽懂了：“不婚主義就是一輩子不結婚？”

“對。”

“原來是這樣……”雙肩下垂，嘆了口氣說，“靚靚也說過這輩子只談不結婚。”

“你媽媽不想再婚？”

“嗯，以前說，服可以丟掉，鞋子包包可以丟掉，男人也可以丟掉，但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會丟掉的只有我。”

謝觀棋沉默一會，問：“為什麼你不媽媽，要靚靚？”

秋鞋尖踹路邊的小石子，一腳踩一片枯葉像在過小河，和一旁安穩走路的他形鮮明反差。

說：“因為總說自己是靚，小時候不讓我媽媽，要姐姐，后來我就給起名‘靚靚’。”

沉寂幾秒，又老氣橫秋地嘆氣：“搞不懂他們這些大人的心思，不過我從小就沒爸爸。”

他又一次轉頭看向，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里，第一次向一個認識不久的人談及往事：“我爸媽……前幾年去世了。”

“嗯，我知道的，你別擔心。”秋連踩幾片枯葉蹦跳到他前，“現在我是你的好朋友，我們可以當最像一家人的好鄰居。”

謝觀棋不明白對這件事的執著：“你就這麼想和我當一家人？”

“對啊，我好希自己能有個完整的家。”誠摯地說，“而且我從沒見過比孩子還漂亮的男生，你是第一個。”

“……”他的臉對來說好像很有吸引力。

天邊第一縷金的穿破云層，就在后。謝觀棋在片刻的恍惚里，注視小跑到花壇邊，湊近盯著一片綠葉嘆：“你看，上面有一顆晶瑩剔的水珠！”

他慢慢走過去，看到后說：“是秋。”

兩人對視，白皙的面龐上有晨曦的影，那雙流著鮮活緒的眼眸倏地彎起，點頭附和：“是啊是啊，秋天的水。”

“對，和你的名字一樣。”謝觀棋凝視那片綠葉，低聲道，“像珍珠。”

那一刻，書上白紙黑字的句子鮮活地浮現在他腦海里：至乃秋如珠，秋月如圭，明月白，往來，與子之別，思心徘徊……

晨普照的大地上，背書包的一高一矮兩道人影漸行漸遠。

“謝觀棋，我突然喜歡上秋天了，雖然它讓我冒流鼻涕。”

“我們得走快點，今天在路上耽擱的時間有點久，可能會遲到。”

“啊——還有10分鐘，快點跑起來！”

“喂，秋，你別拽我……5分鐘也能走到，不用跑。”

***

魔鬼周一，辦公室里氛圍凝重。

白焰單手托腮，啪嗒一聲轉筆失敗，嚇得秋回神瞪他，轉而繼續張等待。

昨晚的明明可以提前知道意最終的選擇結果，但死活不讓謝觀棋，勢必與“三個臭皮匠”工作組統一戰線，共悲歡。

當時的他無奈發笑，扯過被子罩住在外的肩膀，湊近吻眼角，聲音里還有|退后的慵懶：“那就睡吧，我敬業的小妻子。”

白焰突然嘆氣：“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見到謝總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