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心第8頁

每天上班都像極了一條咸魚,公司有食堂,但排隊,貪念早上多睡幾分鐘,每回都是樓下便利店買個飯團和豆漿匆忙拎著趕地鐵,上班加班,曾子怡總把家里弄得糟糟,好像真的沒什麼時間靜下心來生活。

阮念站在廚房里有點分神。

梁西聞站在廚房里等著,偏頭看到阮念出神,“在想什麼?”

羨慕你的。”阮念誠摯地說,“我覺得你會,生活的。”

梁西聞笑笑沒接話,夜宵做好,自覺去洗手,回來時東西已經上桌。

梁西聞家的餐桌靠窗,后面一排柜子,柜子里是琳瑯滿目的玻璃杯。

蛋羹,上面綴著切的蔥花,幾滴石磨香油散發著幽幽香味。

清口的黃瓜,用柚子醋拌過,酸甜開胃。

淺藍的骨瓷碟子里,擱著幾塊模樣致的糕點,杏仁、荷花、海棠、桂花糕,整齊地碼放在里面,別有一樣致。

“回老宅的時候,我送我的,”梁西聞將筷子和勺子遞給,“我不太喜歡吃甜食,覺你們孩子大概會喜歡。”

“梁先生,我今天真的給你添麻煩了。”阮念莫名有種異常的愧疚,他們也許算是陌生人——早些年因為兩家關系,偶然的見了兩面,關系真的算不上多深,不知道這是出于他為人善良的緣由,亦或者是因為長輩的關系。

什麼都沒做,還白白讓人照顧了一夜。

“不麻煩的,”梁西聞許是有些無奈,“我們還是不要互相客氣了……我其實有點,社恐懼癥,我跟你們這些年輕人,可能話題不多的,我的意思是,我比較無趣。”

阮念聽到這句話,竟然沒忍住笑了。

果然如所想。

梁西聞是個,像一樣的社恐。

梁西聞尷尬清清嗓子,手拿過了一旁的水杯。

阮念點點頭表示理解,“寢不言食不語。”

拿起瓷勺,舀了一勺蛋羹,沒忍住又小聲說了一句,“好,真好吃。”

梁西聞淡淡笑笑,低頭吃夜宵。

這種覺有點奇怪。

梁西聞鮮跟什麼人同一室,他是個孤僻話的人,外人總覺得他是個工作狂,他卻也不太想跟大部分人產生什麼通。

固定的朋友都是老朋友,社圈子十幾年沒變過的老頑固。

這還是頭一回。

這確實有些難得的意外。

比如這個孩確實莫名不讓他反討厭,他是個信奉第一直覺的人,與絕大部分人的相猶如水,這種覺也奇妙。

比如他回來時,阮念在那張搖椅上睡著了,兩只手規規矩矩地擺在臉頰邊,披著一如雪的擺,五是北方孩的大氣周正,骨相端正,所以很有穩重的貴氣有一種斂的氣質,但偏偏讓他有一種莫名的直覺,好像并不是一個乖順聽話的孩——今晚倒也聽講起了,說想攛掇季霜的兒跟赫謙,說這姑娘懂事,唯一一件兒叛逆事,就是當初大學沒聽從季霜的安排讀外學。

一邊說,當時一邊晦提了一句,說既然回來了,也希他能早點定下來。

到這三十三歲的年齡確實略有幾分尷尬。

晚間見了朋友,他們這一圈人,轉來轉去,也沒想到最先戴上婚戒的還是黎羨南。

黎羨南說了一句,遇上對的人,自然而然地會想要跟有一個家。

梁西聞其實并不知道對的人是一種怎樣的覺。

只是在他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看到睡在搖椅上的阮念,他的第一直覺,好像跟這兒,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好像屬于這兒,出現在這個清冷的西郊,并不違和。

尤其是剛才那一句,無端又讓他覺得,出現在這兒,是真的沒有半點兒違和。

阮念吃了一碗蛋羹,又挑了一塊桂花糕墊墊,心滿意足,覺得自己得干點活了,悄悄抬眸,梁西聞吃飯時果然姿態從容,一舉一都氣質難掩,尤其是玻璃窗外,是竹影婆娑。

外面大概起了風,北方的冬天總是刮風,落地玻璃窗恰好的隔絕了聲響,滿室寂靜,只有十一垂著尾輕聲走在地板上的靜。

溫和,而毫無棱角。

哪怕只是坐在這靜默無言的吃夜宵,也并不讓人張。

“那個,我幫你收拾吧,謝謝你今晚的照顧。”

“不用,”梁西聞又一次婉拒,“你去睡吧,家里有洗碗機,不用你洗刷。”

作者有話說:

阮念:這就是!傳說里的……人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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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清晨心【晉江獨發】

阮念在西郊睡了一夜,特意定了早上六點的鬧鐘,想趁著梁西聞起來之前離開,這一夜睡的不太踏實,也許是因為晚上睡的那一會,打本就脆弱的生鐘。

又也許是因為,一直都睡眠不太好。

在凌晨三點時醒來了一次,房間里的小壁燈亮著,客房里也有著不知名的熏香,是很冷淡的焚香味道,像蒙著霧氣的,燃燒的艾草。

腦子里糟糟的。

不想明天早上再麻煩梁西聞,可又覺得一聲不吭離開不禮貌。

沉沉的睡著,六點準時醒來,過手機。

曾子怡醒了,給發來幾條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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