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心》第47章 番外5
那天大概也算得上是阮念人生里頭一回跟季霜說這麼多話。
很奇妙,結婚這麼大的事兒,季霜都未曾跟說過或者叮囑過什麼。
反倒在這一刻,母兩人多了點兒話題。
好像就是聊了聊家常,三五句地帶過。
以前總覺得父母沒離婚是為了自己這個原因太過沉重,可再過這幾年看看反倒也看開了,而歸結底的,其實還是阮念怕季霜如同尋常的大多數人一樣默默地忍下,其名曰為了孩子保全家庭,而現在知道季霜及時離,甚至早就做好了打算,阮念心里也總歸是沒了那麼多顧慮。
“以前總覺得,為什麼你老往外跑呢……”阮念說,“那會特別不理解。”
“也沒有單純是為了你,”季霜說,“哪怕我結了婚沒有孩子,我也會這麼做。只是那會工作和生活接連掉進谷底,你也確實是我那時的神支柱,再苦不能苦孩子,孩子不是男的生的,沒經歷過十月懷胎也不知道生產的不易,你是我上掉下來的,我就知道一個理……”
阮念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水。
季霜稍稍別開些視線,“只要媽媽還在,你多大都是我的孩子。”
阮念眼角酸酸的,又逞著不讓眼眶潤,于是一口氣喝完了水,佯裝沒怎麼聽到的樣子。
季霜問,“不回去?”
“梁西聞等會來接我。”阮念拿著包起,“你呢?”
“小王一會來接我,過幾天我去辦手續。”
“以后就在燕京了嗎?”
“嗯。”
“好。”
再簡單不過的對話,好像有話說又好像沒話繼續聊下去。
“好了,我走了,這房子……你看著收拾收拾租出去也行,”季霜拎起了行李箱的拉桿跟自己的包,腳步停留了一下,“其實你結婚我也沒什麼好跟你多講的,但我希你別在這個年紀做全職太太,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阮念眼睛又有點兒酸了。
季霜這回沒再多說,拉著箱子拎著包出去了,阮念自己站在空的房子里,周圍真是很安靜很安靜。
卻又約的聽到樓下家屬院的說話聲、賣聲。
蘋果兩塊錢一斤。
熱紅薯,粘豆包。
還有——
“哎,霜姐回來啦?這是又出差了嗎?剛才還看見你家阮文林開車走了呢。”
“我倆離了。”
“離了?”
“過不下去了唄,還能過啊,念念也家了。”
“哎呦您說說這……”
阮念走到窗邊兒看了一眼。
季霜今天顯然是收拾過的,不知是為了離婚,還是為了離婚后的“新開始”。
一件白的休閑西裝搭著白的薄,頸間一條圍巾,淺卡其的半直筒,一雙平底鞋。
拖著行李箱單肩背著托特包往前走,形一點都不佝僂,阮念會想起有時在某些犄角旮旯里的新聞照片——那會因為季霜總在有些落后的國家出差,能找到的新聞真是之又。
那會就看到季霜穿著整潔,游刃有余又從容不迫地回答所有問題。
阮念那會其實還驕傲的。
因為是的媽媽。
阮念收回視線,稍稍揚了揚頭把眼淚回去,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這個生活了多年的家里走了一圈。
自己住了很多年的房間好像還是老樣子,書架上滿滿當當——那會阮念書多,還塌了一個書架,所以后來季霜讓阮文林給買了那種超市的貨架,這個結實,阮念嫌丑,但也沒說不的權利。
沿著書架慢慢看,好多書都落了灰,簡奧斯汀的《諾桑覺寺》和《傲慢與偏見》放在了最好拿的位置,手輕輕了一下,又慢慢站起來。
當初從這個家里搬走,好像是懷揣著一種終于可以自由的心,于是那會將自己喜的小件都一一帶走,然而這會看著有點兒空的房間——
阮念卻也不可避免地想到以前,想到自己初中時有一回季霜回來,非要著寫作業去,阮念置氣,季霜喊吃飯也不出來,于是季霜來敲窗戶,隔著窗戶在臺上喊,“你這個倔丫頭你吃還是不吃?打算死你自己以死明志了?給我出來吃飯!我買了排骨飯和豬蹄你吃不吃了?”
阮念抹了把眼淚,一面痛恨自己一邊不得不去,“你別管我……”
回想起這些曾經視作桎梏的回憶,阮念心里竟然多了些淡然。
阮念眼睛,口袋里的手機震起來,出來看到梁西聞的號碼,于是按下了接聽,“你到了嗎?”
“在樓下。”梁西聞問,“等你會?”
“我馬上下來。”
阮念掛了電話,背著自己的包包,回頭看著這個有點兒老的房子。
殘存的關于一家三口的回憶真的不是沒有,也大概就是在這個時候,偶然地想起了自己曾經封鎖起來的回憶。
想起季霜出差回來時一直嘮叨。
給買了當地的糕點。
給買了當地的紀念——還是書簽,阮念那會看書特別多,最買的小東西就是學校門口一塊錢一包的書簽兒,甚至不知道季霜是從何得知這個喜好的,
甚至有一年還特意趕著過年回來,給買了一雙當時不喜歡的皮鞋。
想起這些,阮念心里也酸難忍。
好像這些年里,們大多都是笨拙的以自認為的方式去對方。
阮念關上了門,將門鎖好才下樓。
梁西聞已經在樓下等了,阮念小跑過去打開車門,梁西聞自然而然遞給一小扎玫瑰花。
每回他送,都要回家進花瓶里。
“今天想吃什麼?”梁西聞問,“怎麼樣了?”
“好的。”阮念忽而想起,就問梁西聞,“我們今天在家吃燒烤吧?或者涮火鍋?”
“好啊,家里沒有食材,我們去現買就好,燒烤的工……我讓時霖送一下。”梁西聞答應的爽快,“走了,回家了。”
只是這回梁西聞買菜沒帶去商場,轉而去了燕京老城區的菜市場。
阮念以前來過這種地方,一到下班的點兒就特別嘈雜,著實想不到梁西聞會選這里。
梁西聞停好車,牽著的手去菜市場,他說,“以前我麼,就常常到菜市場買菜,比商場新鮮便宜,吃燒烤還是得買點兒這種新鮮才好。”
阮念就顧著跟著他,悄悄一抬頭,梁西聞跟這確實格格不,卻又有一種分外違和的……。
菜市場不似商場,就算規范化的管理,地上也有點兒菜葉子之類的,口這兒賣海鮮和魚類,老板殺魚的作很迅速,空氣中也彌漫著淡淡的魚腥味,再往里走走幾十個賣菜賣水果的攤販,還有些小泡菜店,各種燕京糕點、蒸品店。
梁西聞帶往里走,這里喧鬧熱氣騰騰,有吆喝聲有討價還價,和他好像不是一個世界,而他卻分外游刃有余地帶逛著普普通通的菜市場。
好像離開了鮮亮麗的辦公大樓,也就換了另一個份。
份是什麼呢……的丈夫。
“吃不吃香菇?”阮念正失神,梁西聞牽著的手沒松開過,他稍稍回頭看著。
菜市場里亮著暖的熾燈,攏著一層稀薄的線,梁西聞左手上還戴著腕表,一雙手干凈又修長,右手牽著阮念沒松開。
“吃,我不挑食。”阮念小聲說。
“行。”
梁西聞應了一句,老板就遞過來一個袋子,特別熱的說,“就這些了,多買點兒半價算了。”
“該多就多,買多了回去太太吃不了,”梁西聞也沒什麼架子,挑挑揀揀幾顆香菇遞回去,又問老板,“哪兒有賣調料的?”
“前面拐過去就是,一家調料店。”老板說,“四塊五。”
“行。”
梁西聞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付款,阮念自覺去拎著袋子,老板等待的時候還夸贊說,“誒喲,您這居家好男人啊……太太有口福。”
“謝謝。”梁西聞笑笑,付款了帶著阮念又去買新鮮的。
阮念想幫他提著,梁西聞也沒給,所以手里就拎著一袋兒香菇。
他拎著,拎著水果,拎著幾樣蔬菜。
菜市場比西郊那兒的商場便宜多了,西郊一盒草莓一百多,這兒二十塊錢一大盒,阮念看著梁西聞付款的背影,視線又往下,看見梁西聞牽著沒松開的右手。
心里酸酸的。
居然還能有一天跟梁西聞一塊逛菜市場。
也是新奇的。
以前總覺得梁西聞和這種喧鬧的地方格格不,覺得他像是生長在遙遠的雪山上的松柏,卻也未曾想過他落熱切的人間,一樣有著難能替代的一方清矜與溫。
趁著梁西聞去買燒烤調料的時候,阮念在店門口轉了轉,梁西聞還以為有什麼想吃的小零食,也就由著去了。
畢竟今天發生了什麼,梁西聞心里也都有個底。
不開心,他就陪著。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阮念去了前面的那家超市,猶豫了一會——
“老板,一袋扎啤。”
“好嘞,”老板作麻利地扯了個袋子,從酒桶那兒接上,“姑娘,一扎一斤呢,咱這兒是鮮啤,五塊一斤哈。”
“行。”阮念掃了個碼付款,老板作麻利的把袋子系住,給了吸管。
夏天燒烤城經常有這東西,阮念覺得吃燒烤喝紅酒不太對味,所以腦子一熱過來買了扎啤。
梁西聞瞧見手里拎的東西,自覺幫接過來,然后將右手遞給,“怎麼不多要吸管呢?”
“你也喝啊?”阮念沒忍住笑著問他,“你酒量像我一樣差。”
“那也不能扔你一個人當醉鬼唄,陪你一塊,”梁西聞說,“回去我用杯子陪你喝好了。”
他也沒寬什麼,好像一切都發展的自然而然。
阮念和他一起回家,時霖將烤爐和木炭送來,梁西聞換了服便在廚房切,將食材都準備好。
阮念在廚房陪他一塊,想串串,梁西聞讓等會兒。阮念有點兒無聊,就像只小尾一樣黏在梁西聞后。
只是這回沉默了下來。
梁西聞一邊將新鮮買來的切小塊,一面問,“今天不開心了?”
“沒想象里那麼不開心,”阮念悶著聲音,“沒因為他們離婚不開心。”
“行。”
“行什麼?”
“沒行什麼,就是你想說我就聽著,當今晚的約會夜好了,”梁西聞故意說,“約會夜夫妻談心可不能藏著掖著。”
阮念失笑,“知道了。”
聽見阮念語調輕松了點,梁西聞才算是稍稍松口氣,他戴著一次手套慢慢整理食材,阮念就黏在他后抱著他,于是梁西聞切、腌制、串串。
而后洗了水果,端著一盤食材,對揚揚下,“拿著你的啤酒,我們去院子里烤了。”
阮念說好,然后把那袋兒啤酒倒進大玻璃杯里,這才端著出來。
阮念停在客廳門口,都有點兒沒舍得出來。
梁西聞正站在木炭烤爐前,用木炭夾點著火,薄暮的夜剛剛好,西郊的院子僻靜而溫存,夜風是恰到好的涼爽,流蘇開了滿滿當當一樹花,被風吹著晃,便幽幽落下幾片碎碎的花瓣。
十一躺在草地上打滾,只看到一個白白的肚皮。
夜月有幾分,晚風吹幾許,阮念只是看著他的影,就好像有一種落葉歸港的安心。
梁西聞負責給烤,阮念負責吃,他好像確實總能將每一件事做到最好,烤的味道很香很味。
梁西聞逗開心,問有沒有異域風。
阮念莫名想到了茲古國,笑著說,“有,那你小心妖把你抓走。”
梁西聞就舉起自己的左手,“嘖,已婚了,誰都抓不走。”
阮念舉著羊串靠在搖椅上慢慢吃,一會遞給他一串,“夠吃了。”
梁西聞嗯一聲,多烤了幾串又用一個鐵簽兒穿著一只小橘子在烤。
“你烤橘子做什麼?”阮念晃著,時間好像過的慢悠悠地。
“燒烤干,你容易上火咳嗽,這也是老方子呢,以前我就這麼做的,烤一下橘子涼了剝開吃,對嗓子好。”梁西聞專注地烤著橘子。
阮念端起杯子嘗嘗扎啤,微涼,鮮啤沒那麼口但也不算是很難喝,有輕微的苦味,但喝下去又有點兒回甘,喝起來有點兒爽口。
沒忍住多喝了兩口。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燒烤味道,還有一不易察覺的烤橘子的清香味道,橘子皮有水分,烤了就滋滋啦啦。
梁西聞沒一會烤好了幾只橘子裝在小碟子里,這才過來陪一起吃。
阮念酒量也很差,喝了酒沒一會就容易上頭的,扎啤沒發酵所以度數不算高但也是酒,阮念喝了半杯下去,就覺腦袋有點兒暈。
梁西聞瞧吃的也差不多了,便坐在旁,遞給一盤草莓,像是投喂。
阮念抱著小碟子,“今天真的沒有因為他們離婚不開心,就是忽然想到了以前我媽做的事。”
“嗯哼?”
“想起來好多小事,比如總送我書簽兒……其實知道我喜歡看書買書簽,你知道嗎,我們學校門口一塊錢一包十個,我媽送的書簽特別好看我都舍不得用,然后都收到盒子里,有空就翻出來看看。”
“我還想到那年我買給我買的皮鞋,我還記得呢,酒紅的帶水鉆,其實對一個十來歲的小孩來說特別漂亮,但我那會想要一雙黑的小皮靴……我媽那雙鞋,還是從俄羅斯機場給我買的。”阮念靠在他旁邊,天馬行空的想,“像個洋娃娃穿的。”
“我總覺得以前不我,只看到了拿著我跟別的孩子攀比,”阮念臉有點兒發紅了,說話也有點兒沒頭沒尾,梁西聞就知道酒勁兒上來了,“其實還我的吧?”
“嗯,很你的。”梁西聞給剝了一瓣兒橘子,讓張。
阮念乖乖張,橘子是烤過的,有點溫溫的,并不酸了,特別甜特別多。
阮念說,“梁西聞,你也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吧?”
“我小時候哪兒有什麼事,”梁西聞讓靠在肩膀上,給剝著烤橘子吃,“就是聽爺爺的話,跟著爺爺也就是練練書法,彈彈琴,我爸媽都不在家的。雖然我爺爺對我很好,但我那會其實也知道,他心里還牽掛著另一個孩子,我也沒太難過,只想著把事都做好,大家就能看到我了。”
梁西聞說的平靜淡然的,好像到了三十多歲這個年紀提及往事,早就沒了那麼多復雜的緒。
阮念也沒完全醉了,只是因為酒,格外放松,依靠在梁西聞的肩膀上,然后手捉住他的手扣在手里,“不許不開心,你也有家了。”
“……”
“雖然有時候看看我們兩個有點兒倒霉……”阮念垂著眸子看著地上,“父母都趕在同一年離了婚,雖然他們平時跟離婚也沒什麼區別……”
“……”
“但是我們還是有我們的小家的,”阮念思緒有點兒散了,“我們還是有我們的小家的。”
“對,有我們的小家的。”梁西聞被牽著右手,他了幾瓣兒橘子,“張。”
阮念也老老實實吃下,然后忽而想到了另一個似乎有點兒重要的問題。
“梁西聞,你有想過孩子嗎?”阮念突然仰起頭看著他,好像還想跟他探討點兒別的話題。
“暫時沒有,”梁西聞著的手說,“別想這麼早,剛結婚半年呢。”
“也是哦。那你以后有計劃嗎?”
“看你,”梁西聞陪閑聊,也不知道此刻是否完全清醒,明天又是否記得住他的回答,梁西聞還是回答地認真的,“再過兩年吧,等你真的在我們這段婚姻里有一些很堅定地安全,知道我真的會一直你的時候,如果你想為一個媽媽,想要一個我們的孩子,那我們份就該升級一下了。”
“那要是我萬一沒有想呢……”
“那就我們兩個一直過唄,”梁西聞說,“我們兩個養著十一和小五也好的,等他們老了,就徹底剩下我們兩個嘍。”
“那也好誒,我們要是沒有孩子,那就提前退休吧,我們一起去很多地方。”
“行。”
“要是有孩子呢,那我照顧孩子,還是你做飯……”
“要是有孩子呢,就是我照顧你們兩個,”梁西聞輕笑一聲,“念念。”
“嗯?”
“有沒有孩子我都是你的,”梁西聞說,“對我來說,孩子或許更像是試卷上的那道附加題,沒有填寫答案,我希關于我們的婚姻還是滿分的答案,要是填寫上這個答案,我希他是超額的附加分。換而言之,我不希孩子的存在,讓你不開心或者讓你覺得很累。”
阮念扁扁,“你聽起來好像……”
“嗯?”梁西聞勾著的手沒松開,“好像什麼?”
“好像最我。”
“才知道啊,”梁西聞的手反扣上來與握,“因為你才是跟我走一輩子的人。”
阮念靠在他懷里,以前好像覺得一輩子這個詞很遙遠很虛浮,可現在從他口中聽到,阮念只覺得,一輩子是個很值得期待的數值。
不知道一輩子是多久,于是日歷一頁一頁掀翻過去,每一天都充滿了新的期待。
好像是一條沒有盡頭的長路,有他陪同著欣賞以往被略過的風景。
于是兩人互相攙扶著慢慢走,轉眼之間便是半年過去了。
阮念合著眼睛在他懷里想到什麼說什麼——
“梁西聞,我覺得我可能不會是個好媽媽,我自己都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小時候有家里照顧,長大了有你照顧,也沒遭社會的毒打,也沒經歷什麼坎坷……”阮念說,“你一定是個好爸爸……”
“無病無災的多好,”梁西聞將攬進了懷里抱著,單手了張巾幫手指,耐著子說,“你也多好啊。”
“好什麼?”阮念抬起頭,眼睛有點兒,干干凈凈的秋水眸。
梁西聞耐心地幫著手說,“孩子又不是一定要漂亮乖巧懂事才是好,你有棱角,有缺點,都是獨一無二的你,像是可以被我珍藏起來的寶貝,我喜歡聽你跟我講你看過什麼書,喜歡聽你講你對很多事的見解和,我也會想要知道你為什麼把簡奧斯汀的《諾桑覺寺》看了三遍,也想知道你為什麼喜歡達西先生,想知道你為什麼很喜歡某一部電影……”
阮念窩在他懷里,扣著他的手指晃來晃去,“你知道我為什麼每天都好喜歡你嗎?”
“為什麼?”
“因為我們過著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子,你還愿意聽我講這些有點兒縹緲的東西,像是,”阮念抓著他的手湊近口,“到了我的靈魂。”
梁西聞輕笑一聲,“酒鬼的靈魂。”
“因為我知道,你我,你還我的靈魂,”阮念饜足地閉上眼,“可能有點兒稚,有點過分的虛浮蒼白,我懂的也不多,可它真誠呀,想什麼、要什麼都讓你知道……”
梁西聞輕笑,手將抱在懷里,夜寂寂,風吹過西郊院子里的竹林,便泛起了輕微的嘩啦啦聲響。
梁西聞偶爾撿拾起一些碎片。
想到阮念看一部小說會流眼淚,然后抱著那本虹影的《K——英國人》,淚眼婆娑的給他讀最后的片段,在閔生命最后的歲月中,仿佛看到了裘利安的影,于是便到了發自深的幸福,死亡好像都不再懼怕。
梁西聞沒看過這部小說,聽的一頭霧水,仍然愿意將阮念抱過來,一面寬著一面翻來看看,他看書看得快,不肖一兩小時就看完一本,而這時間阮念往往還沉浸在故事里,梁西聞便能輕而易舉跟找到話題。
看著阮念為一個簡單的故事流眼淚,他竟然也覺得有種瑣碎的幸福。
有時他也會想到,阮念特別喜歡《筆記本》這個電影,會翻來覆去看好多好多遍,梁西聞總不厭其煩地陪看第一遍,看第二遍。
每次都因為相同的節而流下眼淚。
梁西聞也喜歡聽講很多七八糟的社會觀點。
講起人文主義時眼睛亮晶晶,講起社會新聞又失落難過,看到失學的孩子又毫不猶豫地捐款資助,又過個周末,就看收拾了家里穿不著的舊服打包寄走。
梁西聞就陪一起,能力有限,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梁西聞記得阮念在某支付件上參加了個心助上學的項目,每個月捐款捐屋子,慈善協會會給寄一枚小小的徽章,梁西聞就給掛在了帽間的鏡子旁。
他覺得像個永遠充滿活力和善良的小太。
那時梁西聞照舊晨跑,運件上多了個活,說跑步多公里就贈送小小的卡通獎牌,結婚半年下來梁西聞攢了一小盒,夫妻兩人默許著,在帽間放了個小小的收藏柜。
上面放著梁西聞晨跑的獎章,放著阮念捐款資助送來的小徽章。
那時阮念滿足地喟嘆,說是模范夫妻,頗有點驕傲的意思。
梁西聞回想起零星的碎片,角也慢慢勾起來,好像生活與心深的那些空,都被實實地填滿了。
梁西聞垂首吻吻的額頭,“我也是,特別特別需要你,也特別特別你。”
阮念抱著他哼哼一聲,然后捉著他的手放在前,模仿著那部特別喜歡的日本電影,“什麼都不做——阮念也很你哦。”
梁西聞失笑,也沒及時收拾院子,跟膩歪在搖椅上,看著院中的一片夜,竟然也如此的安穩。
好像也并不是什麼太的形容,只是想起,生活里便是浸的滿滿的滿足與幸福,好像隨便回想起一個片刻,就忍不住開心與雀躍。
像一只海綿,掠過時間的海,就浸滿了各種各樣的幸福。
昨天也幸福。
今天也幸福。
世界與空氣都浪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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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8 208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