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心第59章 全文完

六月初夏,莫家的別墅一片安寧。

莫云裳收拾了自己的單肩包下樓,正巧看見家里的阿姨在做早餐。

掃了一眼,三份早餐,照舊是沒有的。

但莫云裳也不太在意,正在門口換鞋子的時候,伯母云妨正從院子里進來,放下手里的噴水壺說,“晚上家里有客人來。”

“知道了,我今晚不回來。”莫云裳彎腰隨意地答了一句。

“能行嗎?”云妨佯裝關切。

“怎麼不行?”莫云裳表都懶得敷衍。

“那正好有個事要跟你一塊說了。”

莫云裳腳步頓了頓。

“你妹妹這個月畢業了,準備在家里做個練舞房……”

莫云裳沒什麼表,“想讓我搬出去可以直說的。”

云妨沒有否認,但仍舊拿出長輩的關切來,“云裳,我知道你自從父母過世后一直住在這,你事業也剛起步,你要是想在這多住……”

“不用了,我晚上來收拾東西,”莫云裳自知搬出去是早晚的事,莫書喬也一直不怎麼喜歡,云妨也事事防備著,莫云裳的店才剛開業,許多事都沒忙完,這會也是個機會,索一塊說了,“那伯母,麻煩您這個周末聯系一下律師和公證,把當時我爸媽留給我的一部分家產和份轉給我一下。”

云妨微愣,也沒想到莫云裳這麼直截了當。

莫云裳也沒糾纏,“晚上九點我回來收拾東西。”

說完,莫云裳背著自己的單肩包,打車去了麓里。

云妨站在別墅門口,心不適,一會樓上傳來開門聲,莫書喬穿著睡下樓,打著哈欠往外看,“媽,答應了嗎?”

“嗯,晚上也不回來。”云妨說,“就是要了那份產。”

莫書喬有點不愿,“好歹我們家養了二十多年。”

“行了別說了,你一會不還去練舞麼?”

莫書喬嗯了一聲,才上樓洗漱,在三樓的衛生間里往外看,莫云裳姿高挑,冷淡系的妖艷別有一番味道,去哪兒都能是人群中的焦點。

就外形上,莫書喬確實對有些嫉妒。

-

莫云裳一天的生活也不算太忙,店里有個助理小白幫忙,麓里是兩層,有點像個加大的loft,正好在想二樓閑置,眼下能收拾出來,在那做個臥室了。

莫云裳平時也沒什麼做飯的需求,都是一份沙拉一杯式打發了,眼下趁著這會沒人,莫云裳去了二樓打掃衛生。

一會小白說出去吃個飯,問要不要幫帶一份。

莫云裳不,就婉拒了。

小白在姐,有人來了。”

“馬上。”

莫云裳簡單收拾出來一片空地,拍拍手下樓,小白已經出去吃飯了,店里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

還是個悉的男人。

好像確實有一兩年沒見了,陸邵禮還是老樣子,肩寬長,黑黑外套,冷酷又閑散。

莫云裳低頭看看自己,黑的工裝長,黑的短背心,小腹上蹭了點兒灰。

陸邵禮聽見靜,把手機一收,上下打量一眼,“修什麼去了?”

“怎麼回來了?”莫云裳把手里的扳手隨意放在桌子上,“上個月不還在意大利?”

“就回來了唄,”陸邵禮聳聳肩,“走麼,吃飯去,剛下飛機。”

“剛下飛機你不跟梁西聞他們吃飯,跑來找我干什麼?”莫云裳彎腰收拾垃圾桶,準備一會捎出去扔了。

“這不是想你了麼,”陸邵禮吊兒郎當地,“好歹咱倆也算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莫云裳沒看他,自顧自提起了垃圾袋和外套,“走啊。”

陸邵禮跟上,瞧也沒關店里的燈,也沒下班的意思,“你今晚加班啊?”

“不加班,”莫云裳拎著垃圾袋,語調淡地說,“今晚我搬出來了。”

“云妨欺負你啊?”陸邵禮終于正了正神,“不然好端端怎麼要搬出來?”

“沒怎麼,早晚的事而已,”莫云裳扔了垃圾,陸邵禮站在后,莫云裳看著他,視線落在他右上,好像覺察了什麼,也沒問,陸邵禮略過的視線,說好久沒吃那個在胡同里開了十幾年的豬腳飯了,莫云裳也沒什麼意見。

店有點老舊了,是個老爺爺開的,鹵煮過的豬蹄拆了剁碎,又糯又,味道很香,配上五常大米飯,和老爺爺自己做的清口蘿卜,特別開胃。

莫云裳飯量不大,最小份都吃不完,所以陸邵禮照舊老樣子,點了個大份,然后單獨給拿了一只碗。

陸邵禮滿足于這一口,“我在國外都快憋死了,他們一群老外不是這個不吃就是那個不吃,我天天吃的生不如死了。”

莫云裳吃著飯沒有接話。

陸邵禮手在面前晃晃,“你有事兒啊,莫云裳。”

莫云裳別開視線問他,“所以還回去?”

陸邵禮里的飯都不香了,沒好氣看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也就我慣著你。”

“……”

“不知道,反正不想在家呆著。”陸邵禮悶聲答了一句。

莫云裳倒也知道他家里那點兒事,面前的米飯,猶豫了幾秒還是問他,“會留后癥麼?”

“就撞了個車,不影響。”陸邵禮說,“歇倆月就得了。”

莫云裳哦了一句,兩人吃完從店里出來,莫云裳還得回去繼續收拾,陸邵禮跟著回去,瞧了一眼二樓空空的,他嘖了一聲,“你這兒今晚能住啊?”

莫云裳拿著扳手去修水管,“睡沙發。”

“你怎麼還聽不懂我這暗示,”陸邵禮一笑,懶懶散散的京腔逗弄,“你來我家湊合湊合唄,反正我那也空著,你這連個床都沒有。”

莫云裳回頭看了他一眼,陸邵禮徑直走到飲水機那兒,自己接了一杯涼水喝了。

莫云裳看看這空空的二樓,還有要修理的水管。

“那麻煩了,”莫云裳說,“我一個星期盡量把這里弄好。”

-

九點的時候,莫云裳才斟酌著要回莫家一趟。

其實倒也不太擔心,畢竟雖然在莫家生活這麼多年,東西也是真不多。

從讀書以來,都是能住校就住校,也就周末或者放假的時候才回來。

莫云裳簡單畫了幾幅設計稿才準備關門。

陸邵禮開車來的,外面兒停著一輛黑的超跑。

莫云裳也沒客氣,說先回莫家一趟。

陸邵禮開車過去,到路口的時候,他不太確定地想起了什麼,看看莫云裳,又把話咽下去了。

莫家也算是燕京老一片的富人區了,做高端家居行業起家的,起初都是莫云裳的爸爸在管理公司,后來兩口子在莫云裳五歲那年意外過世,于是家產也都給了弟弟一家,但莫云裳的爸爸早早就公證了囑,所以莫家的家業,也有莫云裳的一份。

回來的時候,別墅外面停著幾輛低調的豪車。

倒是知道,今晚大伯的幾個好友小聚。

莫云裳下車之前瞧了一眼車牌號,認出了一輛,“你爸也過來了?”

“可能吧,”陸邵禮眼神兒飄忽,“你快去收拾了我們走了。”

莫云裳一猜就知道,今晚陸邵禮肯定是跑出來的。

莫云裳什麼都沒說,推門進了別墅,幾人正在客廳里喝茶閑聊,莫云裳打了個招呼就上樓,反倒是客廳里還坐著一個年輕的男人,上樓的時候敏銳地察覺到了一道視線跟隨著的背影,

莫云裳上樓,進房間前,無意地看到了樓下的畫面。

陸邵禮好像和那個年輕的男人認識,陸邵禮被他爸住了跟長輩打招呼,視線掠過,跟那個男人的視線相撞。

對方的目有些危險,像是饒有興趣地侵略。

莫云裳關了門,也沒放在心上,拖出了行李箱裝上自己的服,房間并不大,就一張床和一個柜一個書桌,簡直比家里的保姆間還要小。

莫云裳花了十分鐘收拾完,拖著箱子下來,陸邵禮好歹找了個借口,溜上來幫拎著,云妨故意別開了視線倒茶,也不知道是尷尬還是別的,不想跟產生其他的接

莫云裳也覺得無所謂,跟著陸邵禮出來,那男人正站在門廊前,他手里把玩著一個煙盒,對著陸邵禮揚揚下,目倒不掩飾地停留在莫云裳上,“你朋友?”

陸邵禮提著的行李箱,瞧了莫云裳一眼,佯裝自然地說笑,“管你什麼事兒呢,司野,別打我們家云裳的主意哈。”

司野淡淡一笑,把煙盒塞回了口袋。

陸邵禮也懶得利他,招呼著讓莫云裳上車。

莫云裳問他,“朋友?”

“車隊的,”陸邵禮說,“你也不認識,司家的小爺。”

“不認識。”莫云裳合著眼睛,“在這兒呆幾天?”

“他啊?”

“你。”

“……”陸邵禮開著車,莫名覺得涼嗖嗖的,“你不高興?”

莫云裳合著眼休息,也沒接他的話,陸邵禮也不太敢揣測的想法,兩人一時間有點無言。

莫云裳偏了偏頭,看著車窗外的夜景,九點多的時候正是燕京夜生活開始的時候,外面熱鬧又人多,其實今天應該有點兒負面緒——但其實沒有。

從莫家搬出來是早晚的事,并沒有什麼不暢快。

但這種莫名的不暢快,好像是看到陸邵禮才開始的。

比如他出車禍的時候,并不知,甚至項星逸也沒告訴過,而項星逸半年前還去了意大利。

比如司野問他的時候,他模棱兩可的態度約的讓不太舒服。

但偏偏本來就沒有什麼正兒八經地份,所以自然也沒有介懷的底氣。

“還多久到?”莫云裳有點疲倦。

“一個多小時吧。”陸邵禮說,“堵車就一個半小時。”

莫云裳閉上了眼休息。

陸邵禮瞧一眼,過了幾分鐘后說,“我也不知道我還回不回去。”

莫云裳嗯了一聲,好像這會才累了起來,車上的溫度正好,莫云裳差點兒睡著。

像是半夢半醒。

對于陸邵禮,莫云裳的很復雜。

從小就寄養在了大伯家,大伯和伯母甚至是妹妹莫書喬都不怎麼喜歡,連帶著家里的阿姨對也不冷不熱。

從小時候開始,唯一能說得上話、唯一能當作朋友的,竟然也只有陸邵禮。

兩人從小學到高中都同班,陸邵禮本來就講義氣,大大咧咧地,在每回被人排的時候都向著護著

高中的時候念得也是國際高中,邊的同學都非富即貴,夾在那里,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但也是真的混不進任何一個小團

尤其是那會青春期的孩都敏,喜歡不喜歡都分明的,莫云裳寡言,又生了一副不太好接近的臉,一個朋友都沒有。

隔壁幾個班的男生也總-擾

每次都是陸邵禮維護,甚至為了這個,專門跟老師要求了跟做同桌。那會云妨一個月就給一點兒生活費,幾乎將將覆蓋住食堂的費用,所以莫云裳都盡可能省著用,這事兒被陸邵禮知道了,課桌上就沒了各種各樣的零食,甚至總是回家吃飯的陸邵禮也開始陪著吃食堂,他花錢大手大腳,其名曰錢充多了,讓幫忙用用。

所以甚至可以說,莫云裳的整個青春歲月里,對最特別的人也就是陸邵禮。

可惜陸邵禮好像從未對過任何的其他意思,莫云裳也不愿意域這道界限,做朋友其實也好的。

也盡管心里并不太舒服。

回了陸邵禮那兒,他在市區有一個高層公寓,但陸邵禮很來住,所以家里一切都是嶄新的,莫云裳自己尋了個客房放下行李。

陸邵禮雙手兜站在門口,吸了口氣,“你煩我呢?”

“沒,”莫云裳將服掛進柜,說,“不是好朋友麼?”

“……”陸邵禮覺得心里被了一下,有點頹靡懊惱,“行,朋友。”

莫云裳鋪床的手微頓,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兩人相倒也相安無事,畢竟也是從小相識,莫云裳起得早,從小也不太給人添麻煩,所以一早就洗漱了直接走了,打算在咖啡店買個沙拉湊合一下早餐。

所以陸邵禮睡到十點起來的時候,還以為莫云裳在家,等了半小時,刷刷朋友圈,莫云裳早就開始工作了,在朋友圈更了一張稿圖。

陸邵禮煩躁的抓抓頭發——

老實講,他不安的。

他能看得出昨天司野看的眼神兒不一樣,他和司野也算得上是認識了幾年,他心知肚明司野追人就不會輕易放棄,要是司野開始追莫云裳……

好歹上學的時候還能找借口說不能耽擱學習。

現在都年人了,他還能手麼?

陸邵禮心里煩躁,心里想著希是自己多慮。

-

然而直到傍晚的時候。

莫云裳在店里忙完,小白準備下班了,突然門又被推開了。

莫云裳戴著口罩,深灰的運,灰綠的背心,長發隨意地挽了一下,材清瘦,別有一

抬眸看到進來的男人,他隨意穿著黑的短和短袖,腕間一只運手表,看起來清爽又危險。

“什麼事?”莫云裳說,“我們還有十分鐘下班。”

“正經一點,我想紋個圖案,”司野隨意地坐在那兒,視線落在上,“不正經一點,我想知道怎麼追到你。”

——這就是陸邵禮來的時候看見的畫面。

陸邵禮有點兒不可思議——自己做的最壞的打算,果然在這會發生了。

莫云裳去手,“不好意思我馬上下班,不接了,第二個問題,我沒有打算。”

司野的視線落在上,像是思慮了幾秒鐘,“沒事,我等得起。”

莫云裳也懶得理他,自己上樓收拾去了,“不送。”

樓下一時間空氣有點凝固。

陸邵禮把司野拽出來,怕莫云裳聽見,他關好了門,不悅地質問,“你什麼意思?”

“就字面兒意思,”司野挑眉,“追人犯法?”

“你追誰追誰,莫云裳不行。”陸邵禮回的果斷,“這個不行。”

司野站在他旁,上下打量他一眼,饒有興趣地問,“哦,讓我猜猜原因——”

“猜你媽。”陸邵禮像是被踩了尾的貓,“說了不行呢,你哪兒那麼多廢話,全天下這麼多的你看上誰不行呢——”

“你喜歡人家。”司野打斷了陸邵禮。

陸邵禮的話戛然而止。

“你不止喜歡,”司野盯著他,“你還不敢表白。”

“……”

“我說對了麼?”司野彎笑著問他,“你不敢否認我吧?”

陸邵禮別開視線,“關你屁事。”

“陸邵禮,你說,我要是把你當競爭對手,”司野語氣有點兒憾,“你們認識了多年我確實差一截,但你好像并不打算追,所以好像你也算不上我的競爭對手。”

陸邵禮口一悶,警告都顯得沒什麼底氣,“你追誰都行,不行。”

司野挑釁地看著他,晃了晃自己的車鑰匙,“你說了不算——”

——這是陸邵禮人生頭一回被人這麼挑釁。

他甚至有點吃癟。

一會莫云裳從里面出來,問他去不去吃飯。

“胃口都沒了,還吃什麼?”陸邵禮心里憋得慌,就當自己發了個牢

然而這招對莫云裳不太管用,說了一句,“行,那你等會。”

陸邵禮還以為莫云裳肯定得關心,結果他看著莫云裳去了馬路對面的輕食餐廳,打包了一份沙拉和酸,“回家了。”

陸邵禮看著手里那盒沙拉,“你吃這個?”

“嗯,你不是沒胃口麼,”莫云裳說,“那我也不能著你吃吧。”

陸邵禮氣得夠嗆,拎著車鑰匙讓上車,莫云裳問他你真不吃飯?

陸邵禮說,“我在你面前死算了。”

莫云裳拆開酸喝了一口,“稚,我才不信你真能給自己死。”

陸邵禮確實沒把自己死。

回去之后莫云裳吃了自己的沙拉就開始畫圖,陸邵禮在房間里呆了好一會才出來,莫云裳聽見了靜,過了半小時——

“出來吃飯,”陸邵禮敲門喊,“瞧你丫吃草瘦難民了。”

“……”莫云裳是被陸邵禮喊出來的,他煮了一大碗面,加了牛荷包蛋和蔬菜。

莫云裳也不,還是被他半強迫式地摁在桌前的。

好像還是高中時那一套——每次陸邵禮都說自己飯卡充錢充多了,后來莫云裳去一看,這不就是故意的麼,誰一充錢充好幾萬?

莫云裳坐他對面,他也一聲不吭,就后來說了一句,“別考慮那個司野,他都換了多朋友了。”

“……”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司野也不是天天來,莫云裳也不好趕客,所以回回都找借口自己在忙。

陸邵禮就格外頻繁地跑莫云裳這兒看著,像是盯梢。

項星逸都看不下去了,喊了陸邵禮三五次來一塊吃飯就是不來,到莫云裳這兒一找一個準。

梁西聞向來不管閑事,這回都忍不住了,了一天吃飯的時候跟他說,“你要想追你就追了試試,整天盯在人家那里,關系也不清不楚的。”

陸邵禮心里憋得慌。

梁西聞問他,“為什麼不把話說清楚?”

陸邵禮就是不說,結果自個兒過了好一會才憋屈地說了個匪夷所思地原因。

陸邵禮從小被他爸媽拿著跟他哥比,他哪兒哪兒都不如他哥哥,也比不上自己的高知階層的父母,所以后來就為了避開被拿出來比較,自己自覺離家里遠點兒。

他知道莫云裳就沒有離開燕京的打算。

梁西聞聽了這理由也好笑的,“你又不跟你父母生活在一塊,左耳進右耳出得了,非得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呢,不是說跑得遠了才能保持距離,再說了,你哥不也護著你麼?”

陸邵禮就是在這事兒上擰,莫云裳只是習慣了什麼都藏在心里。

“主點兒吧你,”梁西聞說,“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陸邵禮當時遲鈍地想——

莫云裳今年也二十多歲了吧,24歲。

再蹉跎幾年……

邊從來都不缺追求者。

“真行嗎?”陸邵禮心里還不安的。

“你試試唄,好歹近水樓臺先得月,”梁西聞倒了杯茶,“反正啊,這麼多年莫云裳也就和你親近,朋友,邊也就你這麼一個人,你問我特殊不特殊,我們一塊出去的時候,是不是就坐你旁邊?”

陸邵禮好歹支棱了一下。

但表白的事兒還在一拖再拖——他想認真一點準備。

于是有這麼過了半個月,莫云裳好像為了避開司野,訂了張出門散心的機票。

陸邵禮顧著思考怎麼表白——二十多年的確實很特殊,總想特別一點兒。

結果真下定了決心那天,他買了一束花去了麓里,結果沒見莫云裳的影。

小白啊了一聲,“云裳姐剛去機場了呀……”

“什麼機場?”陸邵禮懵了,“哪個機場?”

“不是說去三亞嗎?”小白頭說,“都說兩天了。”

陸邵禮好像約聽見了莫云裳提三亞的字眼,但也沒想到居然就是今天,他趕抱著花去開車,正巧見了過來的司野。

陸邵禮一把拉開車門,警告他一句,“你死了這個心吧——”

陸邵禮抄了近路,以最快的速度趕去了燕京機場,他趁著紅燈搜了下航班,從燕京出發去三亞就三趟,最近的一趟在一個半小時后。

陸邵禮把車子開的飛快,終于趕著點兒出現在了機場。

機場里人來人往,廣播在通知著前往三亞的旅客可以辦理托運。

陸邵禮的視線在柜臺那兒搜尋著,竟然沒有看到悉的影,陸邵禮有些心慌,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想要給打電話,也不知道莫云裳是否已經進去候機了。

“陸邵禮——”

后忽然有人他。

陸邵禮渾一僵,慢慢回頭看。

莫云裳站在他的后,一條修的微喇牛仔,一件著腰的短上,長發順,眉眼清冷,卻又好像終于帶了一點兒笑意。

陸邵禮抱著那束花像個傻子,磕磕地說,“那個……啊……我,我就是來找你……”

“找我做什麼?”莫云裳故意無辜地問他。

陸邵禮心一橫,“反正談,你不如跟我談,我們知知底的……而且……莫云裳,男朋友的話,你考慮一下我。”

莫云裳笑出來,“你兩天就想出來這?”

“啊?”

“這麼簡陋的表白,你最好以后重新表白一次,”莫云裳對他手,“這次我勉強接。”

“你是要手還是花呢?”陸邵禮問,“機票呢——”

“改簽到晚上那趟唄,你去不去?”莫云裳懶得理他,直接抓住了他的手,“你要是不收拾行李就這趟跟我走,你要收拾行李就改簽晚上唄。”

陸邵禮看著被抓住的手,愣了好半天,彎笑了。

“行啊你莫云裳,你也惦記我呢是不是?”陸邵禮開始臭屁了,“難怪梁西聞說呢,他說的真對。”

天氣晴好,莫云裳回眸看他。

陸邵禮自覺閉,更地牽住了的手,把拽到懷里,“改簽下周的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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