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棄珠》第10頁

那個人坐在爬滿花、綠植的扶手欄桿上,一片浮翠流丹中,墨睡袍襯得他出的白膩到晃人眼的地步,像脂膏,稍微點一下,好像就會從皮里流出。

他一只手拿著雪茄,白生生的霧氣從紅溢出,另外一只手則是在搗鼓上的收音機。

他的收音機似乎不太好用,發出的聲音都是雜音。

“需要幫忙嗎?”

盛英祺的突然出聲,讓那個人抬起頭。

自此,他看清對方的長相。

沒等他想明白該用什麼形容詞形容這張臉,對方就對他招手,“過來。”

他像個心甘愿的水手,一步步走進海里。

停在那個人跟前,他聞到很多味道,先是香味,跟先前宴會大廳的香味不同。這種香味不像是香水味,是味,是.散發出的本來味道。

很多人都有。

但只有眼前這個人是好聞的,甜膩膩的。

甜膩味之外再是胡須水味、香水味,花味,最后是雪茄的味道。

青年很放心地把收音機往他懷里一塞,“你幫我看看,我想調到RADIO FM195.5。”

僅僅是一句話而已,盛英祺就真的老老實實幫忙,夏夜悶熱,暑氣一點點蒸上。可坐在欄桿上的青年仿佛不知熱,他滅了雪茄,一雙眼睛很認真地盯著盛英祺的作,盯得盛英祺出了一汗。

最后功的時候,他不自地松了一大口氣,隨后聽到歡呼聲。青年一個人喊出三個人的氣勢,連呼“太好了”,“你怎麼那麼棒啊”,“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乖囡!”

他不是沒被人夸過,但這一次額外不同,他幾乎暈暈乎乎的,看著對方拿過收音機。

收音機里是一個溫男聲說的話,可能是西語,他聽不懂,但他也不知為什麼,很認真地去記大概的發音,當然也沒記住什麼。記了這一句,就忘了上一句。

他只好厚著臉皮問:“這里面在說什麼?”

青年垂著眼,約能從長睫下窺到眸里的笑意,“在祝我生日快樂。”

“誰祝你?”

“你不認識的人。”

“這麼長一段都是在說生日快樂嗎?”

“不,他還給我念了一首詩。”青年輕的嗓音溢出詞句,“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的眼睛前的音樂、天穹、宮殿、江河、天使、深沉的玫瑰,而沒有窮期。一首很出名的詩。”

盛英祺知道自己應該離開了,可他卻不愿意走。他賴在青年旁邊,看著對方聽收音機。

大概他停留的時間太長,青年起眼皮看他,潔的臉在月的虛照下,眼泛波,眉如細山,不像個真實存在的人。

盛英祺嗅著那人上傳來的香味,先一步道:“你坐在花上了,我們老師說不可以破壞花草植。”

青年聞言不僅不跳下欄桿,相反還摘下一朵花丟進他懷里,“乖囡,這是我討厭的人種的,所以可以破壞。”

“你也有討厭的人?”

青年被話逗得輕輕一笑,“為什麼沒有?世上所有人都有討厭的人。”

盛英祺覺得自己是在想法設法拖時間,“那你討厭誰?”

“你不認識的人。”

一模一樣的回答。

但他不知道怎麼的,倏然問:“跟這個人是一個人嗎?”

他指了下收音機。

青年沒否認,也沒承認,只是從欄桿下來。他對盛英祺出手,輕輕擺了擺,就提著收音機和香氣一同消失在盛英祺的眼簾。

后來,盛英祺才知道那晚他見到是宴會的主人公——

秦家的小爺秦明珠。

這場為秦明珠而辦的生日宴,他本人卻不出席,參加宴會的賓客既也毫無怨言。再后來,他知道秦明珠為什麼不出席了。

因為那場生日宴沒有晏珈玉。

當年他以為自己是被的水手,后來才知道自己是貪心的猴子,流口水的狐貍。

當然,他比猴子和狐貍都要幸運,他等到晏珈玉死,等到了把明珠困懷里。

*

盛英祺效仿秦明珠那樣,給自己點燃雪茄。

第一次雪茄時他醉煙了,頭暈惡心了很久。他好像很難適應雪茄,這一次也有癥狀,疲倦地躺在沙發上,腦海里不斷浮現一張臉的不同樣子。

他知道那是誰。

秦明珠。

現在秦明珠死了。

死了就死了罷。

他深吸一口,看著煙霧在面前淡淡散去。

死了的秦明珠能去下面跟那個晏珈玉團圓了,也算一種全。

他甚至惡意地揣測他們見了面會說什麼,秦明珠如今這個年紀了,晏珈玉還會視他如寶嗎?

揣測著,腦海里的畫面變了,變了秦明珠的那張床照。

只是著秦明珠的人不再是那個雜撈鬼。

盛英祺猛然坐起來,差點把蹲著的秦明珠嚇一跳,他正眼饞對方手里的雪茄,就看到對方鐵青著臉,沖了出去。

第二天,秦明珠見到了那位馮天師。

作者有話要說:

引用:

“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的眼睛前的音樂、天穹、宮殿、江河、天使、深沉的玫瑰,而沒有窮期”——博爾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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