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先生臉不僅僅是用難看來形容了，他幾乎面慘白，“我不喜歡喝咖啡，我只要喝咖啡就失眠，你把我記誰了?”

盛英祺頓了頓，面上不聲，“抱歉，那換茶?”

“不用了，你的茶我喝不起。”應先生表冰冷地扭開臉，大約過了幾分鐘，他在一片安靜中再度開口，“你不覺得你這樣子真讓人惡心嗎?”

盛英祺頃刻斂了表，眉目沉。

應先生自嘲地笑了笑，“我之前一直覺得你跟其他男人不一樣，你不是那種往了就急著上床的人，你尊重我。現在我才知道，你是一點都沒有尊重過我。

我也是蠢，連親我臉都不愿意的人，怎麼可能喜歡我。你每次看我，都是在過我看你的前妻是吧。既然這樣，你為什麼要跟他離婚?你都他瘋這樣了，為什麼當初要來禍害我!我做錯了什麼!我有哪里對不起你嗎?!”

盛英祺被一通質問后，變得沉默，半晌道：“算我對不起你，這事了后，我會多給你點報酬。”

應先生還要再說什麼時，門鈴響起，是馮天師的堂伯到了。

老者手里提著一個餐廳外賣袋子，里面放著小巧的桃木劍，黃符紙，朱筆等。比起馮天師那次的架勢，他這樣子更像是出門散個步，遇到人家在附近，就上來坐一坐。

而秦明珠已經確定老者能看到他了，老者一進門就往他這邊看了眼。

不行，他一定要逃!

秦明珠退到墻角，他沒辦法擺自己的手機束縛，如果他能到自己的手機就好了，那就可以離開這里。

*

通靈儀式開始。

老者讓應先生盤坐下，自己從袋子翻出一個小瓶子，里面是像洗米水一樣的流，但一開瓶口，就散發出極其刺鼻的氣味。對秦明珠來說，不僅是刺鼻，他頭都開始暈。

可除了他，在場的幾個活人只是略微皺了下鼻子。

盛英祺目灼灼盯著老者的作，在老者將流灑在應先生上的時候，他了一句話，“馮老先生，這個方法真的能讓我再見到他?”

馮老先生作不停，他注意到應先生臉越來越白，用沒沾的手在人的肩膀摁了一下，“后生，別張。”再回答盛英祺的問題，“我不敢保證，只是試一試。”

見盛英祺還在要說什麼，他幽幽道：“這事我原來就不想幫你，是損德的事。我也跟你說過了，我不能打包票，如果你不想繼續了，那現在停下也來得及，我看這個后生太張了。”

“馮老先生您別生氣，是我多，我不問了。”盛英祺退后，并提醒一般地對應先生說，“我已經讓我的助理去聯系你父親的公司了。”

中斷的儀式繼續。

秦明珠覺頭越來越暈，甚至開始意識模糊，他知道這肯定是通靈儀式的問題。

他不想，一點也不想再讓盛英祺看到自己。

心化為實質的怨氣，腳下彌漫黑霧，秦明珠嚨發出抑制不住的嘶吼聲，朝老者撲去。老者像是聽到靜，猛然向旁邊一閃，一只手則是飛快地提起地上的應先生。

應先生本是閉著眼睛，忽然被提起，本能將雙眼睜開，就迎面撞見一張青白的鬼臉，嚇得他直接尖出聲。

但沒喊兩聲，就被另外一道聲音住。

“明珠?老婆?”

發出聲音的是盛英祺，他瞳孔放大地盯著現的秦明珠。可能只有一秒，不到兩秒的時間，他就出手想抓住秦明珠，一支桃木劍猛然敲下他的手。

“不要命就手他!”

老者側擋在盛英祺的面前，雙眼帶著審視，“后生，變厲鬼可不是好選擇。”

秦明珠比所有人都要晚反應過來，他低頭看了下自己。青白的手，過長的指甲，清清楚楚的鬼模樣，原來他現在已經這樣嚇人了。

他忽然慶幸自己在意的人都比他更早離世，不用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好看。

下一瞬，他驟然往門口飄去，可是一張黃符直接阻斷去路。一接近黃符，渾就像是被火燒著一樣，疼痛讓他剎那間滾下淚，寸步難行。

“盛英祺!”秦明珠從嚨里出這幾個字，他回頭昔日的枕邊人，那雙曾如寶珠璀璨的雙眸淌下殷紅的淚水，“你就這麼恨我嗎?”

盛英祺已經從剛才失態回過神，他用力地抿了下，不理會已經嚇暈的應先生，不回答秦明珠的話，只是對老者說：“馮老先生，我要他就算是鬼也只能待在我邊，您一定有辦法吧?”

第12章

聲音剛落，盛英祺又重說了一遍：“馮老先生，您一定有辦法吧?多錢我都出得起，只要您能把他留下來。”

老者瓣上的胡子抖了抖，稀奇道：“厲鬼你也要留在邊?不怕折壽?”

盛英祺沉默片刻后，笑了一聲，“不怕，再者不是有您在嘛，區區一只鬼而已，再厲害能厲害到哪里去。”

老者連連點頭，“很見到連厲鬼都不怕的后生，得，既然你不怕，那我便幫幫你。”

盛英祺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強烈的荒唐充斥秦明珠的心頭，明明同床共枕多年，他卻像是頭一回認識眼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