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珠搖頭，“還不知道，他們讓我自己從學校名單里選，但我……”他頓了頓，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晏珈玉，“我不想出國，我想跟你待在一起。”

“明珠，其實你爸媽跟我提過你出國的事。我跟你爸媽的想法是一致的，你學的專業應該去國外深造。你先去一年，如果我——”晏珈玉的表有輕微變化，但很快就恢復平靜，“我把這邊的事料理好，就過去找你。”

秦明珠注意到幾個字眼，“如果”、“一年”。

“那第一年我們不見面嗎?”他追問。

晏珈玉的手放在秦明珠肩膀的手往下。

秦明珠察覺對方是想將自己抱下來，他避了避，一是他現在在生氣，二是他怕傷到晏珈玉的，“我自己下來就好。”

他將放下，白的腳尖在瓷磚上一踩，跳了下來。

等站穩，他低頭理了理自己上的睡袍，耳旁聽到晏珈玉說。

“我們可以視訊。明珠，我一旦理完事就去見你，我會盡量快一點，你剛過去的第一年學業也會比較忙。”

視訊能替代見面嗎?

有什麼剛在一起就分開這麼久?

秦明珠本以為晏珈玉最狠心的地步不過是幾個月見他一次，可對方話里的意思是第一年極有可能不見面，就靠視訊，靠著屏幕來抒懷思念之。

如果不是他今天提起出國的事，恐怕晏珈玉講都不會講。晏珈玉會瞞著，把他當傻子一樣騙。

仔細回想這段時間，他以為晏珈玉是尊重他，他，可現在想來，真有人能像晏珈玉這樣嗎?無論什麼況都能冷靜下來，都能。

也許這場是他自作多，晏珈玉可能他，但得不多。或者說，晏珈玉從始至終都在留退路，給他留退路，給自己留退路。

一旦他們真正捅破那張窗戶紙，關系就再也不可以恢復原來那樣。

秦明珠手指不用力，等花瓣被他碎，他才意識到什麼，抬眼瞪晏珈玉一眼，一把將花甩他口。

晏珈玉要退路，他非不給晏珈玉退路。

晏珈玉不是喜歡瞞著他，那他瞞著晏珈玉做某件事也沒關系吧。

“明珠。”秦明珠的手腕被拉住，繼而整只手都被人圈在手心，“給我一年時間，一年后我一定經常陪著你。不要生氣了，我新得了兩張戲曲票，明晚我們去看?”

他背對著晏珈玉，聽著那溫聲語，慢慢吐出一個好字。

*

晏珈玉醒來的時候，秦明珠正低頭研究手里的管劑，發現人醒來，他手抖了一瞬，看著那雙有明顯睡意的眼睛轉為清明。

晏珈玉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勁，他瞥了下自己的手腕，再將目落在秦明珠上，“松開我，明珠。”

“我不!”秦明珠一張又忍不住咬了下小拇指，“這東西是國外買的，到時間才會松開，你想我松開，我也做不到。”

晏珈玉眉頭輕輕一擰，又舒展開，“是不是因為出國的事?”

秦明珠沉默，他覺得晏珈玉在出國這件事上一點都不尊重他，他們明明是人。

他又重重咬了下小拇指，拿過旁邊準備的東西，略微魯地塞進晏珈玉里。

他不要再聽晏珈玉狡辯了，因為他知道他可能再多聽幾句，就會信。

他不要信。

見口被封住，晏珈玉的表顯然比之前焦急幾分，而秦明珠則是輕輕抓住自己睡袍的腰帶，掙扎了幾分鐘后，他手指略微用力，扯開。

*

從床上起來的秦明珠已經是滿臉淚，他噎不止，走兩步路差點摔地上去。他聽到后有靜，回頭看了一眼。

晏珈玉還是那個姿勢躺在床上，從鬢角到脖頸間皆是細汗，汗水打了敞開的領，手腕勒出紅痕。那張雪白帶蒼的臉染上.，相也從一本正經，轉為一種人墮落的迷醉。

他手指攥，看秦明珠的眼神復雜，且還夾雜著殘留的恐怖.念。

秦明珠退了一步，似膽怯，又似委屈，定定地最后了晏珈玉一眼后，轉就走。

走時，好像聽到后傳來不小聲響，他知道那是晏珈玉在掙扎，他不能回頭。

秦明珠當天直接坐上出國的航班，他關了手機，臉慘白地躺在頭等艙的座位上，用羊毯將自己圍住。

他從沒想過那麼疼，早上洗澡的時候，他甚至看到了。不過他不后悔，做都做了。

他不僅做了，還給晏珈玉留了個印記。在最疼的時候，他低頭在晏珈玉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以后晏珈玉想反悔都沒有用。

秦明珠留學的國家是一個有極晝極夜的國家，離國很遠，沒有直達飛機，航班長達十幾個小時。

他瞞著家里人改簽了機票，提前出國。

落地開機的時候，手機已經被連番轟炸，一條又一條的短信進信箱。

其中有晏珈玉的短信。

“明珠，你現在的況需要去醫院，如果你不想去，請去藥店買以下這些藥……我已經買了最近去你那里的航班，等我過來。

想你。

珈玉”

這大概是秦明珠這一生干的最出格的事，后來回想的時候，他都慶幸自己那時候年輕，好，第二天還能坐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