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去了國師府，烏黎先注意他手上的傷口，“你手怎麼了？”

素和低頭一看，不在意地說：“不小心弄的。”他抬起頭，“烏黎，你覺不覺得皇上該親了？他過了年就十七了，也是該親的年紀了。”

烏黎聞得此話，沒有什麼表qíng地看著素和，他眸暗沉，像是完全看穿素和的心思，素和都嚨發時，他才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可。”

素和松了一口氣，端起旁邊的茶杯就喝，也沒發現他拿的是烏黎的杯子。待素和走后，烏黎讓人把這套茶都給丟了。

下人不敢多說，立刻端著下去了。

小皇帝選妃的事qíng沒幾日就定了下來，各地送秀上來，大臣們也把自己適齡的兒送上來，選妃之事由烏黎一手把關，在定下此事之時，他便下了規定，送上來的秀年齡不得超過十四歲。

因而進宮選妃的秀年齡皆在十二到十四歲之前，選妃看三項。

貌。

家世。

xingqíng。

烏黎在貌上就刷掉一堆秀，高高挑者不要，相貌者不要。三下來，竟沒剩下幾個，烏黎最后還加了一門考驗，讓那些秀看chūn.宮.圖，讓宮人在暗觀察們的反應。

這樣下來，竟然最后只有一個秀了烏黎的眼。

那個秀林媛媛，是個地方員的小兒，今年才十二歲，型就像的名字一樣，圓圓胖胖，不過長得可討喜。

烏黎帶著林媛媛去見殷辛，殷辛看看烏黎，又看看林媛媛，有點不解地問：“這個小胖妞是新來的宮嗎？”

這一句話就把林媛媛氣哭了，扭頭哭著走了，一堆宮人追了上去，口中喊著娘娘。

烏黎邊似有笑意，“是你的妃子，三日后你們就舉行親典禮。你給想個封號吧。”

于是林媛媛得了媛妃，殷辛本來寫的是“圓”字，被烏黎大筆一揮給改了。

殷辛和林媛媛的婚禮并不隆重，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不像夫妻，更像兩個孩子。林媛媛臉圓乎乎的，眉心的花鈿也看不出子的妖嬈嫵，仰頭看著自己的君王加今后的夫君，聲音清脆，“你要吃蘋果嗎？他們剛剛給了我一個。”

殷辛低著頭看，眼里有幾分笑意，還抬手了林媛媛的腦袋，就像他平時團一樣，“好啊。”

夜里，兩人躺在一起。

林媛媛認chuáng睡不著，便手推了下旁邊的殷辛，“怎麼辦？我睡不著。”

“你要朕皇上。”

林媛媛哦了一聲，又說：“皇上，怎麼辦？我睡不著。”

殷辛嘆了口氣，“那你想怎樣？”

林媛媛想了好久，出一句話，“平時娘親都會給我拍背。”

第二天，殷辛頂著一雙黑眼圈起來的，林媛媛睡得四仰八叉霸占了整張chuáng，小夏子進來的時候，都被媛妃彪悍的睡姿驚住了。

他走到chuáng旁，正準備喚醒林媛媛，卻被殷辛攔住了。

“昨夜朕給這小胖妞拍了一晚上的背，你可不要吵醒。”殷辛說著又打了一個哈欠。

小夏子的臉變化幾番，最后嘆了口氣。

這哪是選妃，明顯是給皇上選了個玩伴過來。

林媛媛雖然出生在小門小戶，但是到哪里都不怯場，而且特別討厭別人說胖，在得知殷辛都是小胖妞，氣得直接沖上去咬了殷辛一口。殷辛被咬懵了，指著林媛媛的手指抖了又抖，最后苦著臉跟小夏子告狀。

“小夏子，這小胖妞咬我。”

林媛媛做了個鬼臉，哪有妃子的樣子，“誰讓皇上臣妾小胖妞。”

這個自稱還是被糾正許多回才改過來的。

七天一過，殷辛就迅速搬回了自己的無慮宮。

還跟宮人說平日沒事不要放林媛媛進來。

宮人都被這兩個人孩子氣行為弄笑了，烏黎從回稟的宮人口里得知這些事qíng，便讓膳房每日再多送點吃的送到林媛媛住的宮里，省的整日吃不飽又跑到殷辛的無慮宮里蹭吃蹭喝，甚至據說殷辛養的那只貓吃的都被林媛媛吃去了。

林媛媛抱著殷辛的貓，吃著零，看著殷辛練字。

“這字有什麼好練的？會寫，別人看得懂就可以了嘛。”長得矮，坐在椅子上，雙腳挨不到地，故便在空中晃來晃去。

殷辛那天說了句林媛媛沒聽懂的話。

“練字不是練字，練的是心靜。”

林媛媛嫌殷辛沉悶，又吃了幾口零，把貓往殷辛懷里塞，蹦蹦跳跳往外走了，邊走邊說：“本宮要去膳房吃好吃的了，啦啦啦啦。”

路上見烏黎，立刻站住乖巧喊了聲國師。

烏黎看著不到自己口的高度，又看了下越發圓滿的臉蛋，只覺得跟中秋之月差不得幾分，滿意地了的腦袋，又彎下腰看，“娘娘去哪？”

林媛媛笑瞇瞇，喜歡長得好看又聰明的人，在眼中，烏黎就是那個既好看又聰明的人，而且從來不說胖，殷辛雖然長得好看，但一點都不聰明，天小胖妞。

“本宮去膳房，廚說研制出了新品，特意讓本宮去品嘗一番。”

“娘娘還在長，是應該多吃點，想吃什麼盡管跟膳房的人提。”烏黎說完，林媛媛馬上咧開笑了。

林媛媛無憂無慮像一陣風一樣地跑走了，只是苦了跟在后面的那些宮人。

烏黎看著跑遠，才提往無慮宮走去。

☆、第八章

林媛媛跑了沒多久又看到了素和，素和看到先是笑了下，然后行了個禮，媛妃。

林媛媛這孩子也喜歡素和，甚至覺得素和比烏黎更加可親。屁顛屁顛跑到素和面前，“太傅哥哥，你這是去哪啊？”

素和糾正幾次的法都沒有功，也隨去了。這宮里真把林媛媛當妃嬪的恐怕沒幾個，宮人們私底下說國師是不會讓皇上留后的，所以才找了個啥都不懂的huáng丫頭。

“臣去皇上宮里。”

林媛媛眨了下眼睛，“皇上今天練字可認真了。”

“嗯？”

“所以太傅哥哥可以讓皇上練一點字嗎？他都累瘦了，現在都在用左手練字。”

素和一愣，重復了一遍。

“左手？”

而還有人也發現殷辛瘦了。

烏黎左右端詳了下殷辛，看對方條卻更加纖瘦的，不由地皺了下眉，“最近又不好好用膳？”

殷辛搖頭。

烏黎沉默了一會，把殷辛拉到跟前，眼睛盯著殷辛半垂的眼睛，“聽說皇上夜里總做噩夢，亞父調制了助眠的香料，以后讓小夏子給你點上吧。”他說完這個，又問殷辛，“跟媛妃相地如何？”

殷辛聽到這個，有點反應了，“老搶朕吃的，還搶團吃的，團最近都瘦了。”

“是妹妹。”

殷辛哦了一聲，“那好吧。”

兩人相顧無言，烏黎向來話多，他來殷辛宮里說了一番類似關心的話，也實屬難得。他又坐了會，便起準備離開，殷辛看他走到門口，咬了咬追著問他，“亞父，朕的傷已經好了。”

烏黎半側過臉，語氣平淡，“皇上不是不喜歡早朝嗎？”

殷辛出一點難堪的神qíng，他的眼神帶著怯意，“可是太無聊了。”

烏黎這時回頭看了他一眼，秋日午后的灑在烏黎墨綠的錦袍上，仿佛碎了一層金，出袖的手在線的照耀下宛若玉。烏黎是任何意義上的男子，很多人看到他的第一眼都會愣住，隨后驚艷，再止不住自己想親近對方的心思，而他烏眉下的那雙如深井般深邃的雙瞳里面總帶著一仿佛與天俱來的憂郁，即使他笑，別人也不覺得他是真正地在笑。

*

說來也稽。

他曾經想看烏黎大笑一次，給對方準備了許多驚喜，可是對方不為所，甚至臉更加冰冷。他生來就是天之驕子，唯獨烏黎不給他面子，遂龍大怒，隨手拿了一個杯子就砸到烏黎的額頭上，“你給朕笑！”

所以，烏黎笑了。

卻是諷刺的笑。

他那個杯子并未留下疤痕，因為他砸完就后悔，立刻讓整個太醫院都過來。

事實告訴他，所有自己親手造下的孽，都要親自來還。

但烏黎唯獨不該，報復他之外的其他人。

*

“如果皇上想，那就來吧。”

烏黎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殷辛在原地站了下，直到團靜悄悄走到他邊，圍著他的腳打了轉，他彎下腰抱起貓，還輕輕點了下對方的鼻子，“又了嗎？都不會自己出去找東西吃，都被養廢了呢。”

貓喵了一聲，聽起來就像是在撒。

素和來的時候，殷辛正在喂貓吃炸好的小魚gān，貓吃完之后還會追著殷辛的手，把他帶有小魚gān的味道的手指也給了，殷辛被它的行為逗得咯咯笑。素和走近，也拿了條魚湊近貓，那貓不認人，也立刻追著素和的手，吃完甚至還沖著素和喵喵。

素和gān脆把整盤魚都放到地上，再對著殷辛說：“皇上，我們上課吧。”

“哦。”殷辛坐起，還用腳輕輕踢了下貓的屁，“朕要上課了，你這大膽團還在這里吃東西。”

守在門口的小夏子笑著走進來，向素和行了禮，就一手撈貓，一手拿魚，給帶走了。

素和一般都先看他昨日留的功課，殷辛把練好的字拿出來的時候，他看了看殷辛左手的袖口，那里并無墨點，反而是他的右手那里墨跡斑斑。

素和略看了下字，微點了下頭，便開始了今天的講課。

殷辛上課并不認真，總喜歡東西，案幾上的東西都會被他個遍，素和的視線從書上抬起時候，總是能捕捉到他的那些小作，一來二去，素和也忍不住拿書拍了下殷辛的手。

殷辛猛地回手，眨眨眼看著素和。

素和面無表qíng回視。

殷辛乖乖把手里的東西放回去，還弱弱地說：“朕不了。”

素和有點無奈，把書放下，“皇上不喜歡讀書是嗎？”

殷辛沒說話，但也是默認了這個話題，素和看他，“可是皇上要治理這個國家，什麼都不懂怎麼治理？”

殷辛卻笑彎了眼睛，說：“亞父會啊。”

“皇上喜歡亞父嗎？”素和說這話，看似隨意，手卻微微握了。他提出讓殷辛婚，可是烏黎卻找了一個林媛媛。

殷辛被問到這個問題，先是張了張口，隨后低著聲音說了聲喜歡。

*

夜里，小夏子點燃了烏黎派人送來的助眠香料，才輕手輕腳走到龍chuáng旁邊，把殷辛的被子扯上，才說：“皇上，休息吧，明日要去早朝呢。”

殷辛把手里的小木馬放到枕頭旁，轉了個將手在了臉下，“小夏子，你明天要回家探親了嗎？放心吧，朕會把整個宮都照顧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