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第9頁

下朝也沒有什麼特殊,殷辛先離場,隨后是烏黎。殷辛坐上轎子,還沒有離開,卻有個大臣追了上來。

“微臣參見皇上。”

殷辛還未說話,束衛倒先說了,“林閣老,您這是做什麼?早朝時辰已過,皇上要回宮了。”

林閣老是三代老臣了,聽到束衛這句話臉都紅了,只是由于殷辛還未說話,依舊跪在地上,只是說:“微臣有一折子想上jiāo給皇上。”

殷辛趴在窗口,一手扯著流蘇,“寡人又不會看折子,你為什麼不給亞父呢?束衛,我們走吧。”

轎子啟程走了很遠后,殷辛無意般回了頭,那位林閣老還跪在地上,只是換了個方向跪,跪的是他轎子離開的方向。

*

林閣老向來跟他頂,事事都有言論要發表,一上折子就是又臭又長,他嫌林閣老煩,卻看著對方年齡不得不退讓幾分,但有時候還是忍不住私下痛罵對方,“這個老不朽,還不頤養天年,盡在寡人面前討嫌。”

話這樣說,他每年的第一份禮倒是都是賞給林閣老,因為先帝囑。林閣老得了禮,第二日就會上折子,這折子就短了,簡簡單單幾句話,大意是說謝謝皇上賞賜。

他看了總是啼笑皆非,“這老家伙收禮話就頓時變了。”

有時候,他會直接問他,“卿,你收了寡人禮,怎麼恩折子就這麼短?”

林閣老理直氣壯,“皇上日聽溢之詞,微臣怕說多了,皇上又嫌微臣嗦了。”

總歸他有理,只是如今不能再看他寫的折子,怕害了他,也怕打糙驚了蛇。

蛇這東西冷,怎麼捂也不會熱。

*

自素和給殷辛做風箏以來,他每次都會帶了小玩意過來,是他族里的孩喜歡玩的。

殷辛不出意外地喜歡上了,每次見他的熱qíng都高了,只是有個家伙比殷辛還喜歡這些小玩意。

“皇上,皇上,這個可以給臣妾嗎?”

“皇上,皇上,這個也好好看啊。”

素和有時候也能親眼撞見林媛媛找殷辛要,見殷辛總是給了,便不再送了。殷辛突然沒收到東西,上課的時候盯著素和看了好久,素和要離開時,才忍不住問:“太傅,寡人的禮呢?”

“什麼禮?”素和表qíng很冷淡。

殷辛眨了下眼,“太傅每次都會給寡人準備禮,可今日為什麼沒有?”

“因為皇上不重視,所以不會有了。”素和回答得嚴肅,甚至直接甩袖離開了。

窗外的斜落在了案幾上,印出星星點點的斑。殷辛扭頭看了下素和落在案幾上的書,表qíng有些迷茫,他似乎不太理解素和為什麼要發火,但這并不妨礙他主去道歉。

只不過一連幾天素和都沒有出現,直至中秋佳宴那晚。

☆、第十二章

小夏子還沒有回來,殷辛中秋那日一起chuáng就問束衛,小夏子回來沒有。

束衛邊幫他穿鞋邊回答沒有,又問:“皇上是不滿意奴才伺候嗎?”

殷辛搖頭,“寡人給小夏子留了月餅,他不回來,寡人怕自己全部吃掉。”

束衛沒想到得到這樣的回答,穿鞋的作頓了一下。殷辛出手拍了下束衛的肩膀,“你也有哦,寡人放在那個紅漆柜子里,你給小夏子留一塊可以了。”

束衛是知道這月餅的,中秋節尚房都會提前一天就給各宮送去月餅,小皇帝這里只得了四塊,而他昨夜去國師那里的時候,桌上是擺了幾盒。

他自來到這無慮宮便知道宮中上下都對小皇帝輕視苛刻,深怕對皇上好一些就惹了國師的大怒。的確也是,上回林閣老那一長跪,直接得了一張回家修養一段時間的圣旨。

“可是奴才吃了,皇上吃什麼呢?”束衛給殷辛穿好了鞋。

“寡人什麼好東西沒吃過,你吃就是了。”殷辛說得大氣,束衛只好稱是,又想著那個小夏子快回來了,自己也不用再伺候這個小皇帝了。

中秋佳宴是要宴請文武百的,殷辛的位置在上首,他左手邊是烏黎,右手邊是年事已高的丞相。烏黎今日著了一件深服,只是行間略帶浮,皎潔如雪的月輕盈地灑在他的袍上,襯得面容也染了幾分圣潔。烏黎的相貌是可以用來比喻的,所以他鮮穿鮮艷的服,怕人悟出艷,怕人悟出輕浮。

他旁邊坐得是素和,素和今日穿得素雅,竹青底嵌銀花的裳,臉上覆著jīng致的金,只出白皙的下半張臉,一頭如羽的長發被一碧玉簪挽起。這簡單的打扮卻也能讓人看出是仙姿佚貌,同烏黎坐在一塊,真有璧人之效。

素和與烏黎時不時jiāo談,殷辛看了看一臉褶子的丞相,祝了幾句中秋快樂,就默默地喝酒吃菜。

*

烏黎這人xing格悶,即使辦起宴會來也悶,他原來雖然不喜歡太過奢靡,但總要有竹來賞,有歌舞來伴,這gān的宴會,眾人盯著酒杯,盯著月亮,還真是無聊。

*

文武百似乎也覺得煎熬,大家都默不作聲,偶有jiāo談則是低聲細語,看不出是宴會的樣子。素和與烏黎談完一番,也發現氣氛的詭異,左右環視一番,低聲對烏黎道:“這宴會是不是有些太靜了?”

烏黎沒什麼太大反應,“靜點好。”

素和只能作罷,換了話題,“你飲點酒,空腹飲酒易醉。”

“嗯。”烏黎抬眼著素和,幅度很小地笑了一下,“我知道的。”

素和眼一亮,正準備再說什麼,就看到烏黎扭過頭,把小皇帝捧的酒杯搶了過來。

殷辛喝到一半酒杯沒了,立刻抬頭去尋,發現搶酒杯的人是烏黎,頓時不了。

“喝了幾杯了?”烏黎看了下殷辛的酒杯。

殷辛抿了抿,猶猶豫豫地出三手指。

烏黎把視線投到站在殷辛后的束衛上,束衛連忙回道:“回國師,皇上飲了五杯了,現在這杯是第六杯。”

烏黎眼里的溫度瞬間冷了下來,殷辛立刻坐直了,視線往前看,他這一看卻意外看到一張陌生的臉。

那人坐在末尾,卻長得一張讓人印象深刻的臉,說不上俊朗,五單看來說,眼睛太小,鼻梁過高,略厚,但湊到一塊,卻能讓人見而不忘。

殷辛沒見過這人,不免多看了幾眼。那人對外界視線似乎很敏,很快就轉了視線過來,待看到是殷辛后,先是一愣,隨后就咧開笑了。他笑起來倒是真好看,殷辛想,gāngān凈凈的。

貪杯的后果是早早地就醉了,殷辛被束衛扶著下去,由國師留下來繼續主持大局。殷辛坐在轎子上,chuī著涼慡的秋風,心也飄飄然了。沒多久,轎子停了,殷辛被扶下來的時候抬頭看了眼,卻發現這不是他悉的無慮宮。

束衛聰明,沒等殷辛問,就說了。

“國師讓奴才送皇上來這溫泉殿。”

殷辛被扶到了溫泉殿里的側殿,束衛說了句什麼就退了出去,殷辛因為醉酒沒有聽清,意識昏沉地躺著塌上。不知過了多久,才傳來腳步聲。

殷辛勉qiáng睜開眼,卻看到了烏黎的臉。

被烏黎抱到了浴池旁,由著對方修長白皙的手指下自己的龍袍,殷辛微闔著眼,渾都沒什麼力氣。烏黎邊服邊問,“今天那個探花郎好看嗎?”

殷辛唔了一聲,“亞父好看。”他勉qiáng抬起手住烏黎的手,“寡人好困啊。”

“洗了再睡。”

究竟是洗了再睡,還是一邊洗一邊被睡呢?

浴池里的水嘩啦啦,殷辛搭在烏黎肩上的手忍不住蜷起,他咬著忍著一聲不吭。大概是因為烏黎也飲了酒,今夜他倒是溫許多,甚至還會對殷辛笑。

*

人一笑簡直讓人心生恍惚,恨不得把自己所有東西都捧到對方眼前。

只是他現在什麼都沒有。

只有一顆恨不得生吃人ròu啃人骨的心。

*

烏黎頭回極其纏綿地親殷辛,他的吻細細地落在殷辛的臉上,落在睫上,落在眼睛上,落在被咬著的上。

被親到時,殷辛瞪圓了眼睛,酒仿佛都醒了一半,手也忍不住去推烏黎。烏黎一手摟住殷辛的腰,把人在浴池壁上,另外一只手捉住殷辛推的手,舌頭溫舐殷辛被咬得有些紅的

他垂著眼簾,睫宛如雪地里的梅樹枝,枝條纖長又出了旖旎,梅樹枝層層疊疊掩蓋的眼里住著一汪波粼粼的湖水。

“皇上。”他在殷辛耳旁呢喃。

*

偏殿里。

殷辛跟小貓一樣窩在烏黎的懷里,一只手還搭在烏黎的手心里,他闔著眼,睫垂下一小團yīn影,被熱水泡過的臉還是的。

烏黎一只手梳理著殷辛長到下的長發,過對方,偶爾要把對方抱得起來些,囚.在懷里親吻。殷辛對這親吻不甚煩惱,總是擰著眉,用手捶打對方幾下,然后就認輸。

夜一點一點流逝,直到殷辛聽到束衛的聲音。

束衛的聲音太模糊,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般。殷辛沒有聽清,只聽到烏黎嗯了一聲,隨后自己就被一件給包住了,也不算包住,一截雪白的小在外面。皇家養的這皮ròu太好,星點傷疤都沒有,甚至連顆痣都沒有。

“有小名嗎?”烏黎問他。

殷辛睜開眼,眼里一片醉意,似乎沒聽懂。

烏黎細細地著殷辛的脖頸,“你父皇你阿辛對不對?你還未及冠,沒有賜字,亞父為你賜字吧,長歡好不好?”

殷辛長睫微,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烏黎靜靜看了殷辛一會,把人抱起來。

他的在殷辛的額上,吐出兩個字。

“長歡。”

殷辛在那瞬間睜開眼,空dòngdòng的,沒有彩,他就像一個人偶被烏黎抱著,漂亮,沒有生氣。

即使擁有了年輕的皮,皮下的那幅靈魂也是腐朽的,散發著無人能聞到的惡臭。

*

殷辛第二日就看到了小夏子,他睜開眼見兩眼紅通通的小夏子。小夏子瞧見殷辛醒了,出個笑容,湊近說:“皇上醒了?昨夜吃酒醉那樣,今日的早朝都誤了。”

殷辛怔怔地看了小夏子一會,輕聲說:“小夏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寡人給你留了塊月餅,在那個小柜子里。”

小夏子終于沒忍住哭了,他似乎怕人聽見他哭,孩子氣地咬著手背哭的。

殷辛直愣愣地看著小夏子哭得眼淚鼻涕一臉,才恍惚想起小夏子今年也不過十七。

小夏子哭完了也沒說為什麼哭,他悶著頭哭了一頓,扭頭走了出來,回來時臉上還有些水珠。他伺候著殷辛穿了,用脂細細掩蓋了脖子上的痕跡,又拿了墊給殷辛坐著,親手伺候殷辛洗漱,看著殷辛喝粥。

殷辛用完早膳又困了,他不想睡在龍chuáng上,便躺在花塌上。窗戶開了半扇,秋風送來濃郁的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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