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辛躲了下，哼唧了一聲。

“喝那麼多做什麼。”素和的書房有個隔間，里面有張榻，是平時素和累了暫時休息的地方。

素和只好把醉倒的殷辛抱到自己的榻上，給對方了靴子，外，解了長發，又點了寧神的香料才轉走了出去。

被這樣一打岔，之前的事qíng卻怎麼都做不下去了，只好換了件事qíng做。赫英中途進來點了燈，又問要不要召晚膳。

素和擺擺手，輕聲道，“皇上還在睡，了我會你的，若是你困了，也可以先去睡。”

赫英又進來問了幾回后，被素和qiáng制趕回去休息了。小夏子自殷辛來到素和這里，連守夜都不需要了。素和不喜歡守夜這個規矩，所以小夏子也只能回去休息。

殷辛醒來已是半夜，素和都剪了幾回燭心，他醒來就半睜眼喊小夏子，又嘀嘀咕咕說。素和走到他旁邊，先了下殷辛的額頭，怕他吃酒導致發熱，一邊說：“小夏子已經睡了，皇上想吃什麼？”

殷辛綿綿哼了一聲，“面。”

素和聽到這個答案，叮囑殷辛再睡會，自己穿上狐裘提上宮燈走了出去，過了一會，才提了個食盒進來。他進來的時候就把東西放下，才下狐裘抖了抖雪。將面碗從食盒里端出來，上面還冒著熱氣，素和又從食盒里拿出一雙紅漆筷子才端著面碗往隔間里走。

殷辛像是被香味勾.引到，瞪著一雙朦朧眼已經坐了起來，“好香。”

素和在他旁邊坐下，卻猶豫了下，“不知道合不合皇上口味，先試一口吧。”他夾起一小筷，又讓面條在空中涼了涼才遞到殷辛邊。殷辛乖乖張吃了，吃完口里的把頭更加過來，“還要。”

因為剛睡醒，聲音比平日還糯。

素和一筷子一筷子喂完了，甚至面湯都被殷辛自己捧著喝完了，他喝完還意猶未盡地，主抱住素和，“明天還想要吃。”

殷辛上是淡淡的果香，清新而自然。

“現在還想睡嗎？”

殷辛搖搖頭，又點點頭。素和手了下殷辛的肚子，發現并沒有鼓起來才安了點心。

“那就繼續睡吧，外面下雪了，宮人們都睡了，寢殿的路比較遠，便也不醒他們了，皇上今夜勉qiáng在這里休息一晚吧。”

“太傅呢？”

“微臣那本書還沒讀完。”

殷辛抬起頭瞪了素和一眼，又重新上去，“不，太傅陪寡人睡。”

“這榻比較小，兩人睡不方便。”

“不要，太傅陪寡人睡嘛，一個人睡好冷哦，寡人會生病的，生病就會很難。”殷辛絮絮叨叨，又拽著素和陪他躺下去。

素和最后無奈之下只能陪他一起，這榻不寬，兩人睡在一起幾乎是在一起。素和有點不習慣地睜著眼，而殷辛則是很滿意地徹底纏上了素和，臉都在素和的膛。

“太傅上的，比亞父好多了。”殷辛說完這話，捂打了個小哈欠，還在素和的膛蹭了蹭臉。

☆、第二十五章

殷辛像是完全沒注意到素和那瞬間的僵，自尋了個好姿勢又去會周公了。等殷辛徹底睡呼吸平穩時，素和這才小心翼翼把殷辛的手腳從他上扯下去，自己下了榻，披了外就往外去了。

他出了書房，走到了廊下。雪花簌簌地落下，偶爾chuī進了廊，廊下掛著的宮燈隨著風輕輕搖，底下紅的穗子都沾了些許雪花。他垂下長睫，斂去眼底的qíng緒。

殷辛第二日醒來，是小夏子服侍穿的，他邊為殷辛穿，邊小聲地說：“媛妃昨夜來了，不過因為皇上醉了，太傅就讓人送媛妃回去了。”

殷辛點了下頭，醉酒醒后頭總是有點疼，他睡醒后還是覺得困乏。

“太傅今日出宮，說讓皇上自行用早膳，小廚房吃食已經備好了。”

殷辛打了個小哈欠，又了個懶腰，下了榻，繞出了隔間，一出隔間，倒是愣了下。素和案上數把扇面，都是雪夜圖，有雪夜明月圖，雪夜竹林圖等，而扇面寫的都是狂糙。

畫一幅扇面需要很久的時間，素和怎麼一夜之間畫了這麼多幅扇面？

殷辛把視線收了回來，推開書房的門走了出去。

殷辛用完早膳后，素和回來的消息就傳他的耳朵，他立刻想去找素和，卻被書房門外的赫英攔住了。

赫英恭恭敬敬地說：“皇上，我家主今日想一個人獨。”

殷辛像是被打擊到了一樣，眼里流出失，但仍是說：“好吧，等太傅不想一個人了，寡人再來吧。”

殷辛用完晚膳，素和也沒有從書房里出來，赫英跟門神一樣守著書房的門。殷辛去瞧了好幾次，還問赫英，“太傅也許現在不想一個人了呢？赫英，你去問問吧。”

赫英嚴肅著臉，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到了睡的時候，素和也沒有出來，殷辛沐浴完躺在了素和的chuáng上，在被子里滾了幾圈，又撐著下等人回，等著等著眼皮子合上了，人也沒有回。

第二日，殷辛起chuáng就知道素和昨夜并沒有睡在這，另外一chuáng被子跟昨夜一樣擺得整整齊齊依舊放在chuáng尾，連枕頭都沒有褶皺的痕跡。

素和似乎要躲殷辛一般，連續三日，殷辛都沒有看到過素和一面。

赫英送茶水進去，看到素和依舊在畫扇面，忍不住嘆了口氣，“主，這幾日雪小了許多，要不要出去走走？”他斟酌了下，才說后面的話，“就算不想見到皇上，主可以出宮散散心。”

素和擰了眉，畫壞了。他有些煩躁地把扇面放下，“你把這些好的扇面全部收起來放到箱子里。”他把筆放下，了下眉心。

赫英知道素和向來不喜歡人多，只好作罷，把那些扇面小心放到木箱里，“這些全部放出去賣嗎？”

“先不賣吧，先放箱子里就可以了。”

素和從案前起，走到推門外，池水上落了些枯huáng的葉子，他心里的煩躁的心qíng并沒有這景得到半分平靜，反而更加煩。他厲聲說：“赫英，人把這些葉子全部撈出來。”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還伴隨著一聲吃疼的“哎喲”聲

殷辛著屁從地上爬起來，臉因為疼痛皺在了一團，他剛抬起眼，就對上素和吃驚的眼神。他立刻把部上的手收回來，站直了，眼神里閃爍著心虛，“太傅。”

素和看了下殷辛掉下來的地方，抿了下，眼里有著不悅，“皇上還學會了爬墻？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爬人墻門不齒也。”

素和話說得重，殷辛怔了下，眼睛就有些紅了，“寡人只是想見到太傅。”

“見微臣做什麼？”素和語氣依舊生，甚至還轉開臉。

“太傅不想見到寡人嗎？”殷辛問素和。

素和沉默半瞬，應了一聲，又補充道：“若是皇上喜歡微臣這個宮殿，微臣可以出宮住太傅府。”

殷辛跑了素和的面前，一只手去拉對方的手臂，固執地問對方，“為什麼？為什麼突然不想見到寡人？”

素和突然被殷辛拉住，濃烈的厭惡一下子沖上他的大腦，他甚至不知道這厭惡是因為殷辛，還是因為自己，再或者兩者都有。他狠狠地甩開了殷辛的手，卻沒想到殷辛沒站穩，往后踉蹌了幾步，最后一屁坐到了池水里。

殷辛的手還撐在水里，冰冷的水讓他渾一激靈。素和沒想到殷辛會摔到水里，甩開對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殷辛默默從水里爬了起來，下半的服幾乎都了。他有些拘謹地把手往還gān著的地方了，也不跟素和說話，繞過素和準備走。素和猶豫了下，還是抓住了殷辛的手臂，“先把服換了吧。”

赫英去找小夏子拿殷辛的服了，素和在隔間把殷辛的服下來，下來才發現對方上之前的傷還沒好全，很多地方還有些紅痕。他抿了抿，只能讓殷辛先躺被子里，從隔間的柜子里拿了件自己的服先給殷辛穿上。

殷辛自摔到水里，就安靜了下來，素和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他窩坐著榻上，出年稚的脖頸，他上的紅痕就像一件瓷上里面有了裂紋，看上去支離破碎卻也有種奇異的。

素和把服遞給殷辛，“先穿上微臣的服，待會皇上的服拿過來，再換了吧。”

殷辛默默地把服拿到手里，給自己穿上，系帶的時候卻怎麼都系不好，手指尖都有些了。素和微擰了下眉心，彎下腰把帶從殷辛的手里出來，到對方指尖，才發現對方的指尖冰冷的。

他反手握住，翻過來一看，發現指甲都有些泛著烏。

殷辛用了力氣把自己的手了回來，就往后一藏，臉埋得更低。

素和啞口無言，僵了許久，才低聲說了聲：“抱歉。”

“剛剛不是故意想推的，大概，大概我也昏了頭。”素和說這話，沒意識到自己換了自稱。

殷辛抬起頭看他一眼，“那……就原諒你吧，以后不許再推了。”

素和張了張口，又閉上，最后吐出一個字，“好。”

殷辛太弱了，不過是摔到水里，夜里就發起了熱，不過jīng神倒還可以，還招手想讓素和給他講故事。

“原來父皇也喜歡給寡人講故事的。”他說。

素和坐在chuáng邊，過了好久，才問：“皇上想聽什麼故事？”

殷辛突然說：“算了，還是念詩吧，念著估計寡人就睡著了。”

素和看他一眼，起走了出去，過了一會拿了本詩集回來，看詩集的頁腳，大概是素和常翻吧。

素和念詩的聲音很平緩，不會特意為詩中所描寫的而增加qíng緒，他才念了三首，殷辛已經徹底安靜了。他這才合上書，走了出去。小夏子在外面守著，看見素和就迎了上來，喊了聲太傅就眼地著。

素和想了一會，才說：“你下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就可以了。”

他走回去，當著小夏子的面重新合上了門。

☆、第二十六章

“別!”

素和立刻僵在了銅鏡面前，忍住想要的心。他此時背對著銅鏡站著，殷辛的手在他頭頂上著。由于殷辛沒有素和高，所以殷辛需要踮著腳尖，踮久了腳酸一直舉著的手也酸。

“要不微臣還是坐著吧？”素和看著慢慢漲紅臉的殷辛，好心地提建議，結果收到一記怨念的眼神。

不知道今晨起來，殷辛是怎麼了，說要給素和梳頭發，好不容易梳好頭發，終于到了最后的戴羽冠的一步，可是怎麼都戴不好。

殷辛總嘀嘀咕咕說戴歪了，所以一直在重新戴，然而殷辛哪里是什麼伺候人的主，素和的頭發都被扯下來好幾。素和被扯下頭發，只是細微地擰了下眉，并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