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第19頁

“真的太難戴了!”隨著一聲抱怨聲,殷辛手放下來,往前一倒,素和連忙開手,殷辛就倒在了素和的懷里。他的額頭抵著對方的,垂下的手還拿著素和的羽冠,小眼神十分哀怨。

素和看對方只是懶靠在自己懷里,并沒有其他問題,便把對方扶了起來,手把羽冠拿了過來,“今天不戴這個了,反正不會出門,用發帶綁著也是可以的。”

他轉把羽冠放在梳妝臺上,從柜子里銀灰的發帶出來,把一頭長發一攏,再用發帶松松一系。剛一系好,就有一縷不是很長的頭發調皮地從發帶里掙出來,垂落在素和的臉頰。素和隨意用手指把頭發挽到耳后,像是并不在乎。他在自己的宮里從來都不戴面,所以殷辛這段時間面對的都是對方的全貌。

上天似乎格外眷顧人,即使不打扮,也能個天然去雕飾的稱。殷辛盯著素和的臉好一會,連素和都微微側過臉時,他才說:“太傅,你們族里都是像你這樣長得好看的人嗎?”

素和一愣,才說:“也不是。”

“幺羽多人,連三歲稚子都知道。”殷辛扯了扯素和的袖子,眼里,“太傅,你跳舞給寡人看,好不好?”

*

幺羽族一百多年都生活在深山野林里,追求和平度世的他們,一直也有自己的生活習慣。當年素和在先帝面前跳的祭祀之舞便是他們在祈求來年風調雨順時候跳的舞。那舞需要舞者臉上涂上白料,唯在眉心點一記朱紅,不著發飾,赤足羽,在一紅鼓跳的。

素和從當上幺羽族的主后,每年的祭祀之舞就是他完的。當年素和進宮的時候,他在文武百之前跳的那支舞蹈仿佛已了傳說。被勒令看他的舞蹈的群臣本是不滿的,看素和的眼神是鄙夷的,但看完之后只能面面相覷,啞口無言。

主,該出去了,外……外面皇上和文武百已經到了。”赫英說這話,眼里已經含上了淚水。他們幺羽一族何嘗過這樣的恥rǔ,他們尊貴的主被要求像一個戲子一樣在那些魯的殷朝人面前跳祭祀之舞。

素和聞言,拿起案上的筆,沾了朱紅,在自己的眉心輕輕一點,才站起來往外走。赫英跪伏在地上,用手著額頭,卻因為控制不住自己的qíng緒,輕微地抖。素和在他旁邊略停了下,“赫英,從今日起,我素和靈燁已不是幺羽一族的主,讓族中長老重選人選吧。”

他說完這話,就大步了出去。門外就是領路的宮人,那宮人見到素和,就是一笑,“素和奉君,皇上已經等素和奉君很久了呢,這邊請。”他拂塵往另外一只手臂一搭,還驚訝咦了一聲,“素和奉君,你怎麼不著靴呢?喲喲喲,奴才是沒想到莽荒之地連著靴的習慣都沒有。”他說完,還捂一笑,眼里的鄙夷就跟刀子一樣。

*

素和恍惚回憶起當時跳舞的記憶,本能xing地搖頭了。殷辛有些失,但也沒有再說什麼。倒是素和想了下,突然問殷辛:“為什麼想看微臣跳舞?”

“因為太傅跳過一次,雖然父皇沒讓寡人去看,但寡人跑去看了。”

當時似乎是有人突然闖進來,他聽到殷敏略帶不悅地訓斥了來人,卻又讓來人跟他坐在一起。

那人似乎說了一句,“兒臣也想學這個,父皇!”

結果好像被罵了。

那個人原來是殷辛嗎?

“皇上是想學嗎?”素和有些不確定地問殷辛,殷辛怔了下才說,“可以學嗎?”

“可以啊。”素和盯著殷辛的眼睛微微一笑,“皇上想學嗎?”他重新問了一遍。

素和讓殷辛穿上當年自己跳舞時候的服,他的服對于殷辛有些太大了,殷辛第一次穿羽,害地躲在屏風后不肯出來。素和怕殷辛凍到,特意又找了件紅袍套在了殷辛的外面,素和穿正合的紅袍,給殷辛一穿,倒曳地了。

殷辛被素和哄了好一會,才勉qiáng從屏風后走出來,一走出來,素和很配合地說:“皇上穿這個真好看,來,我們先上妝吧。”

殷辛被拖到案幾前,那上面已經擺好了料和筆,他見狀立刻抬手捂著臉,狂搖頭表示自己的拒絕。

素和悶笑了一聲,不不慢拿筆沾了料,“皇上,如果不畫那微臣就不教了哦,不是要看微臣跳舞,教的時候就可以看到了。”

他話音剛落,赫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了。

主,國師來了。”

素和拿筆的手一頓,過了好一會,他才像是狀若無事一般將筆放下,“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殷辛在聽到那句話,也把手放了下來,他眼神里寫滿了不安,看素和要起,直接手抓住了素和的袖子,懇求般地喊了聲:“太傅。”

“沒事的。”

雖然是安對方,但素和還是把殷辛的手扯了下去。

*

“我要說聲許久不見嗎?”

烏黎站在一棵樹下,聽得素和的話才轉過

☆、第二十七章

等到烏黎轉過來素和才發現,原來烏黎懷里還抱著一個孩子。那孩子大概三歲左右,穿的是錦玉袍,生的是面容可。“這孩子是誰?”

素和問烏黎,孩子聽到素和問他自己的來歷,有些害地把頭往烏黎的懷里藏了藏。

烏黎了下孩子的頭頂,回答的神qíng有些漫不經心,“這孩子是皇上一個遠房親戚的孩子,因為除夕要到了,因為皇室向來人丁稀,今年更是,所以他父王宮,跟皇上一起過年,順帶把他也帶來了。我看他比較親我,所以抱著他到走走。”

素和沉默一瞬,才說,“去那亭子坐著吧。”

烏黎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

由于多了一個孩子,素和讓宮人還上了幾盤jīng致的點心,那孩子似乎被教得極好,即使總忍不住看點心,卻始終沒有手去拿,只是乖乖地坐在烏黎的上。

素和不免多看他幾眼,拿了一塊點心遞過去,“吃嗎?”

孩子猶豫了下,還抬起頭看著烏黎,見到烏黎許可般地點了下頭,才一邊說著謝謝一邊接過來。

“這孩子也太乖了。”素和收回手,拿帕把手上點心的細碎掉。

“他父王雖然不會教,但他母親出江南的貴族名之家,教的好也是常事。”烏黎淡聲回答。

那孩子吃東西也乖巧,怕點心掉渣污了,從自己的袖子里拿了帕墊在手心里,用來接點心的渣,吃完后和手,再把帕疊好放在了桌上。他坐在烏黎上也不是靠坐在懷里,而是幾乎正襟危坐著,而且極力板著一張小臉,跟個小大人一樣。

素和盯著他的臉,盯著盯著就不可思議地看著烏黎。若是他沒看錯,這個孩子的眉眼是極其像死去的先帝殷敏的。

“烏黎,你……是不是打算讓這個孩子在宮里住下?”

“為什麼這樣問?”烏黎挑眉,甚至還勾了下,“你覺得他跟一個人長得像?”

素和第一反應就是否認,等他否認的話說出去,就看到烏黎邊的笑意加深。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烏黎笑。

這次見到對方,對方的狀態似乎比上次好了許多,雖臉依舊蒼白,但眼神卻變了。他說不清眼神到底哪里變了,但卻又是真真實實地變化了。若說烏黎之前不像個活人,那麼他現在也不像活人,像妖,存在聊齋志異里的那些妖jīng山怪,他們乖張任xing,靠吸著人氣活著。矣,卻也讓人怕矣。

“烏黎,你的蠱最近有發作嗎?”素和還是忍不住問了。

“一個死人還能讓我死嗎?”烏黎說完這句,又狀若無心般地說,“皇家綿延子嗣太難,浦同過繼給皇上也不錯。浦同,你喜歡這宮里嗎?”

他問懷里的孩子。

孩子看著烏黎點了下頭,聲音響亮地答:“我喜歡皇宮,更喜歡烏叔叔。”

素和聽到這句話只覺得背部生寒,當年烏黎問了他一模一樣的話,在他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

“素和奉君,你喜歡這宮里嗎?”

“囚籠里的鳥,能談喜歡不喜歡囚籠嗎?”

烏黎眼里帶著憐憫,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我有囚籠的鑰匙,只看你敢不敢來拿了。”

可是拿了鑰匙的結局是什麼呢?

像自己,已經被對方放棄了,當初被對方輕而易舉地迷,現在也是輕而易舉地拋棄,甚至烏黎連個拋棄的理由都不會給。

烏黎現在找了個孩子,他是準備把小皇帝當一個棄子了麼?殷敏的孩子一旦了棄子,只有死路一條了吧。

*

烏黎離去后,素和在亭子里枯坐了許久,宮人送上來的茶水已經一點熱氣都沒有了,徹底冷掉了。烏黎先前坐過的位置上擺的茶并沒有被喝,素和就這樣盯著那杯茶出神,直至赫英上前提醒他時間不早了,素和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殷辛恐怕已經等了他許久。

果然一回到書房,殷辛就迎了上來,眼著他,也不說話。

“他走了。”素和說完這話,覺得殷辛像是松了一口氣。殷辛扭頭往回走,他還穿著素和的服,偶爾會踩到擺,踩的時候總會踉蹌下,他問:“太傅,我們還學嗎?”

“以后再學吧。”素和回。

殷辛哦了一聲,轉過頭對素和甜甜一笑,像是從不懂憂愁一般。

*

第二日,素和出宮的時候正敲上了丞相的馬車。丞相也認出了素和的馬車,笑瞇瞇上前打招呼,素和只有下車。

丞相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齡,常年笑瞇瞇的,他看到素和就是哎喲一聲,“素和太傅,許久不見,許久不見。”

素和拱手,“勞煩丞相掛念。”

丞相了下自己的白須,“許久不見素和太傅,太傅大人還是彩依舊,哎,只可惜最近朝中事太過繁忙,老臣這子骨就無須提了,連國師都病倒了。”他抬起頭,往天上看去,“你說是不是這天氣太反復無常,導致國師病倒的呢?”

“大概吧。”素和說,“丞相這會是進宮?”

“是啊,蜀王宮,老臣不得不多費點心思,今晚國師設宴請蜀王一家,老臣提前進宮,看看哪里還需要老臣出一臂之力的地方。”

他說的蜀王是小皇帝堂兄的嫡子殷佩文,輩分他還要小皇帝一聲皇叔叔。他出生在蜀地,生下來就繼承了自己父王的稱號,而他的父王倒一輩子極其jīng彩轟。十三歲的時候看上先帝的一個妃子,被貶到了蜀地。到了蜀地后他仿佛更加墮了溫鄉,據說他王府里的人比宮里的宮人還多,但他這輩子卻只有殷佩文這一個兒子,倒正好是個嫡子,他其他人生下來不是孩就是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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