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第20頁

丞相說完之后匆匆跟素和告別進宮了,素和看著丞相走遠,重新回到了馬車上。

*

夜里,不知從哪里飄來的竹聲,吸引住了殷辛。他跪坐在窗下的人榻上,雙手jiāo疊趴在窗欞上,長發順地披散在背后,他睜著一雙貓兒眼,眺著遠燈火通亮的宮殿。

他久久地著,素和見他這麼久時間不換姿勢,不免提醒一句。

“手不酸嗎?”

殷辛搖搖頭,也不回頭,還固執地看著那邊,突然,他問了一聲,“太傅,那是哪里啊?”

“風良殿。”

“哦,風良殿。”殷辛重復了一遍,又嘀咕一句,“那里好像很熱鬧。”

他話剛落,遠的天空炸開了煙花,殷辛微微睜大了眼睛,“太傅,那里在放煙花啊!”

素和寫字的作只能停下來,他蹙了下眉,把筆放下了,起走到殷辛旁邊坐下,順著殷辛的視線了一眼,又收回了眼神,“皇上,時辰不早了,要不去沐浴睡吧?”

殷辛還看著外面,似乎被外面的喧鬧給吸引了。素和頓了下,又喊了一遍皇上。

殷辛這才扭過頭著素和,他直直地著素和,眼神太過認真,讓素和都為之一愣。窗外是熱鬧非凡,這里是冷冷清清。

“太傅。”殷辛喊了素和一聲。

“嗯。”

他驀地一笑,湊近素和的臉,將幾乎在了素和的耳邊,再次喊了聲太傅,只不過這次比較小聲。

素和疑地嗯了一聲,順帶微微側了臉,殷辛突然在自己耳邊猛地了一聲大的,素和本能xing地側了下臉,卻覺一個溫到了他接近耳朵的臉頰

他愣在原地,好半會才扭過臉去看殷辛,卻發現殷辛正沖著自己笑,笑彎的眼睛里仿佛住進了滿天繁星。

素和垂下眼,等重新抬起時,給殷辛的額頭上彈了下,“下次不許這樣玩了。”

***

殷辛上的傷徹底好了之后,故而也安分不下來了,不是賴在素和邊纏著他玩,就是戲貓。小夏子把殷辛養的那只團抱了過來,貓一段日子沒見到主人,這會是徹底瘦了下去,看到殷辛又是喵喵又是抓殷辛的腳,看上去可憐兮兮的,原本養得水都比以前暗淡了,像是被人nüè待的一樣。

幸好貓和殷辛都好哄,貓被殷辛抱在懷里便立刻不鬧了,被纏得的素和拿了張紙放在殷辛頭上,“一炷香時間不掉下來,微臣就陪皇上玩。”

殷辛就在掉下來撿起來的反復中度過一個早上,到后面也有些生氣了,他抓起紙放到素和的頭上,“太傅可以做到嗎?”

素和唔了一聲,沒否定也沒肯定,頂著一張紙繼續寫自己的字。殷辛直勾勾地盯著素和頭上頂著的那張紙,一盯就盯了好久,盯得他都打了個哈欠,還沒有掉下來。

“為什麼還不掉?”

他嘀嘀咕咕,還打了個哈欠。素和眼都沒抬一下,只是說:“皇上要不要先是休息一下?”

殷辛沉思了會,勉qiáng道:“好吧。太傅,你寫完字記得喊寡人起chuáng,下午你要陪寡人去玩。東面的湖水結冰了,聽說鑿開冰可以捉到魚呢,捉到魚就可以給團吃了。”

不過等殷辛醒來都日落西山,素和抱著琴回房就看到殷辛一臉睡懵的表qíng抱著被子坐在chuáng上。

“皇上?”

殷辛呆呆地挪了下視線。

素和無辜一笑,“要用晚膳了。”

“哦。”殷辛已經忘了下午要做什麼來著。

不過大部分殷辛都是十分聽話地跟素和呆在一起,素和做素和的事qíng,他做他的事qíng。他的事qíng就是趴在榻上看素和從宮外給他帶的畫集話本,市集俗本等等,看多了的結局是他著說要出宮去當大俠。

時間慢慢地流逝,在素和幾乎覺得時間好像已經靜止的時候,除夕靜悄悄地走到了,而除夕的早上就發生了一件事。

殷辛在素和后面,警惕又害怕地看著眼前的人,“寡人不要離開這里,寡人不要回無慮宮。”

除夕并不是什麼普通日子,所以一大清早就有宮人過來請皇上回宮更,為夜里的晚宴做準備。

為首的宮人已經四十多歲了,看見殷辛這樣也十分為難,“皇上,今夜不僅是文武百,其他藩國的王侯都有來,不能來的也派了大使過來,若是您今夜不出席,這晚宴……”

殷辛拒絕地搖頭,他地抓著素和背后的服,“寡人不想見他們。”

“可他們想見皇上啊。”宮人說完這句話,嘆了口氣,把求助的視線放到了素和的上。

素和自然明白那宮人的意思,也明白殷辛今夜不能不出席,他若是不出席,恐怕那些藩國的王侯就會猜測殷朝的皇帝是否還真活著。道理上,他是應該勸說殷辛,但qíng理上,他卻不想讓殷辛去趟那個渾水,也不想讓殷辛去見烏黎。兩難之下,素和只有選擇沉默。

宮人見素和不幫忙,擰了下眉,喊了一個年紀較輕的宮人上前,在耳邊嘀咕幾句后,那年輕的宮人便點了下頭退了出去。

素和看到他們的作,抿了下,許久之后,才說:“既然是晚宴,何不晚宴要開始的時候再過來?現在的時辰是不是有些太早了?皇上還沒有用膳呢?”

“國師正在等皇上用膳。”

一個人的聲音憑空cha.了進來。

束衛笑地走進來,給殷辛和素和行了個禮,“奴才拜見皇上、太傅。”進來后,他的視線牢牢地放在了躲在素和的殷辛,“皇上,國師在無慮宮等皇上呢,還準備了皇上最喜歡的吃的。小夏子已經先過去了。”

素和袖的手慢慢地握

束衛很早之前就跟在了烏黎邊,起碼他當初剛跟烏黎在一起的時候,束衛只出現過幾次,但每次都是神出鬼沒,他來的時候總是jiāo給烏黎一個箱子,也不說話,發現素和看他,便是邪邪一笑。

束衛看他的眼神里是半點尊重都沒有,從素和第一次見到他就是如此,他也曾問過烏黎束衛的來歷,烏黎只是說束衛原來是江湖人,后來跟了他。

一個江湖人是怎麼宮的?

素和想不明白,可烏黎卻從來不肯

***

“既然這樣,那我跟皇上待會就過去。”素和說。

束衛低頭笑了下,才重新抬起頭,看素和的眼神懶洋洋的,“國師許久未見皇上,想必有許多話想說,太傅還是過一會再跟來吧。”

素和被束衛諷刺得面難看,卻只能看著他把殷辛給帶走了。

殷辛走的時候,求救地看著素和,素和只能安他,“微臣很快就來,皇上先跟國師一起用早膳吧。”

殷辛離去后,素和找了琴出來,本來想寧心,卻因為心里的事qíng不小心把琴弦給弄斷了,琴弦斷開的瞬間,在他手指傷了一條口子,傷口很快就流出,鮮紅的落到了琴上。

這個琴還是他從幺羽族帶來的,他怔怔地看著手上的滴在了琴上,然后侵潤了下去,變得暗紅。

赫英驚呼一聲,連忙拿出帕想把素和手上的傷口給包扎住,素和卻手往后一躲,拒絕了。

“赫英,我們去無慮宮。”他說。

***

去的路上,他腦子里閃過了很多,那次小夏子來求救的時候,他一開始是覺得不可能,去的時候也覺得烏黎不會打殷辛,可到了才知道,烏黎那時候像是想殺了殷辛。

這次烏黎請殷辛回去,他會對殷辛做什麼?

素和在心里越想越多,剛到無慮宮,他就迅速下了轎,還不等宮人反應,他就已經橫沖直撞地走了進去。

哪怕明白烏黎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關頭對殷辛做什麼,但還是在害怕,qíng不自地為殷辛擔心。

殷辛他本什麼都不懂,只是因為是殷敏的孩子而承了這莫須有的一切。

素和想著,腳下的步子越邁越快,宮人在后面追了上來,喊著太傅大人,素和置之不理,直往正殿去。

正殿門未關,所以素和只是輕輕一推就進去了,然而他一進去,就聽到了殷辛的聲音。

“要是亞父以后再打寡人,寡人就真的真的不理亞父了。”

烏黎的聲音太輕,素和聽不清,但殷辛的話卻一字一句地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寡人每天都在想亞父,可是亞父為什麼今天才來接寡人呢?寡人恨死亞父了。”

素和要往里面走的步猛地停住了。

烏黎又說了什麼,殷辛就笑著回答了。

“嗯,不恨亞父了,喜歡亞父,想跟亞父呆在一起。”

素和沒有驚大殿里的兩人,從原路回去了,宮人們追了上來,看到素和難看的臉,卻什麼都不敢說了。素和走出無慮宮的時候,還到了小夏子,小夏子抱著貓往里面走,看到他,出驚訝的神qíng,行了禮便問他,“太傅怎麼來了?”

他怎麼來了?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來了。

就像個跳梁小丑一樣。

赫英見到素和的時候也吃了一驚,連忙上去扶他,“主,你怎麼了?”

素和笑了一下,眼里沒有半點彩,“赫英,除夕過完我們回閬山吧。”

回閬山去,回幺羽族人所在的地方。

殷都,已經讓他沒有半點牽掛。

***

除夕當夜,素和稱病未來,而殷辛也在晚宴上看到蜀王殷佩文。

殷佩文是個白面書生的樣子,面容白皙,五俊秀,他牽著自己的兒子殷浦同給殷辛行禮,面對殷辛好奇的眼,他始終掛著淡笑,還說他給皇上帶上了一份大禮。

蜀地地形復雜,加上先帝對蜀王一家的不喜,蜀王來京都是五年一次,上一次蜀王來,是先帝殷敏還在的時候,那時候殷佩文不過十四五歲,但面對九五之尊時卻不卑不,甚至在故意刁難下也未曾失

殷敏當時都不由贊了一句,“此子必。”不過他這句話卻讓蜀王一家都很驚慌,蜀地那年jiāo的稅是往年的兩倍。

殷佩文這次來,連孩子都三歲了。

“蜀地刺繡全國聞名,每年蜀地都會上貢許多繡品,而今年臣送的不是繡品。”殷佩文微微一笑,拍了下掌,就有兩人提著一個箱子上來了,正在眾人疑那是什麼的時候,他邀請殷辛來親自打開。

不等殷辛回答,丞相就已經說:“皇上怎麼能親自開箱,不如由老臣來開吧。”說著他已經站了起來,往木箱那里走。

殷佩文并沒有反對,等丞相打開箱子,全場寂靜的時候,他才笑了一聲。

“這里面的東西就是傳說中的長生不老藥,吃了的人得長生啊。”

“長生不老藥,有趣。”在全場死寂的時候,烏黎出聲了。

這全場文武百都知道先帝殷敏一輩子都在研究如何長生,最后還死在了這長生不老藥上。殷佩文這時候獻上傳說中的長生不老藥,不知是什麼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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