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親因為思念他，沒幾年就撒手人寰，父親續弦后又生了兩個弟弟一個妹妹，他對這殷都也徹底沒了想念。

*

第二天，殷辛下朝之后便直接去了素和的宮里，卻看到對方已經披著外下chuáng走了，看到自己時還對自己招了下手。

“微臣不行禮，皇上會生氣嗎？”素和把人喊過來后，問殷辛。

殷辛不假思索就搖搖頭。

素和便低頭一笑，眼里有著奇異的彩。他拉著殷辛在榻上坐下。

“皇上。”素和頓了下，眼神認真地看著殷辛，“如果微臣想帶皇上離開這皇宮，皇上愿意嗎？”

“離開？！”殷辛驚訝了，“離開去哪？”

“你不是對閬山有興趣？我們去閬山，在那之前我們可以去游歷下名山大川，宮外有很多宮里見不到的東西。”

殷辛抬著頭有點愣地看著素和，似乎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

素和勾了個笑，“蜀王反的事qíng，皇上知道吧？”

“嗯，知道，現在群臣每天都在討論這個。”殷辛提到這個事qíng的時候神qíng有些不開心，“他為什麼要反呢？”

“因為他想要這個江山。皇帝這個位置了很多人，也讓很多人為它死，但我不想皇上一輩子被困在那把龍椅上，殷朝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可以暫時去別的國家，去梁國，去周國。”素和抓住了殷辛的手，神qíng有些迫切，“我可以帶皇上去任何地方，皇上愿意跟我走嗎？”

殷辛卻是怯弱地看著素和，不知所措的樣子。

素和見狀，有些失地松開手，他本來是想趁烏黎分乏的時候帶殷辛離開，可這要殷辛愿意才行。

“抱歉，微臣太急切了。”素和垂下眼。

“可……寡人要是愿意呢？”

殷辛突然的回答猶如一聲驚雷在素和耳邊炸開，素和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殷辛，卻發現對方有些怯地扭開臉，耳尖微微泛紅。

素和把臉湊過去，見對方扭得更加過去，便手輕輕把對方的臉扭回來。

“皇上。”素和低聲喊殷辛。

“嗯。”殷辛長睫一一，像扇的羽翼。

“阿辛？”

“嗯？”

“阿辛，喜歡我是嗎？”素和捧著殷辛的臉，qiáng迫對方看著自己，眼神溫得如chūn日溪水了，“我很喜歡阿辛，不是那種簡單的喜歡，那阿辛對我也是嗎？”

殷辛鼓起勇氣看了素和一眼，下一刻就手捂住了臉，卻重重地點了下頭。

素和瞬間就笑開了，他手抱住了殷辛，抱著人倒到了榻上。

殷辛躺在素和下，固執地拿手捂著臉，素和很耐心，也不急著將對方的手扯下，只是一直很溫地喊殷辛為阿辛，將一個個輕吻落到殷辛不能完全遮住的臉上。

殷辛被親，渾都僵住了，等素和都親了好幾個，才掙扎著想逃，卻被素和牢牢抱住。

“阿辛要去哪里？”素和在殷辛的耳邊說。

殷辛慢慢放下手看了素和一眼，瞬間又想遮住，素和連忙把對方的手捉住，這弄得殷辛幾乎眼睛都不敢睜開了，臉紅撲撲的，眼睛也變了一汪chūn水。

他怯地不敢看素和，素和看到對方的樣子，輕笑了一聲，也地不再bī對方，只是將輕輕地將對方摟在懷里。

因為之前的作有些撕扯到傷口，素和痛得臉都有些白了，但卻因為殷辛的告白一直上揚了角。

“阿辛，我們離開這里后，就把這里的一切都忘了。我只是素和靈燁，你只是殷辛。”

作者有話要說： 烏黎：厲害。

殷辛：還好。

☆、30.第三十章

殷辛從素和宮里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在殿門口跟素和說了幾次不用送了，又被對方拉過去親了下額頭，才被放過。上了轎子后，他便捂住了，因為反胃，臉一下子都白了。因為不能被宮人們發現，所以他死死地咬著，嘗到腥味后又迅速松開。

他失笑地把靠在了墊上，就算再活十輩子也不想過會有今日的一天。他，一個皇帝，用著自己孩子的，裝著不懂世俗的人，就像一個娼jì一樣去討一個男人的歡心。

男人當然明白男人想要的是什麼。

一個皇帝順服地被你在下，那種征服yù幾乎是達到頂峰的。

他不愿意去想押在素和上的寶能不能功，他現在一無所有，沒有人可以相信，因為他早已眾叛親離，就算是蜀王，也不過是第二個烏黎，甚至他會比烏黎更厲害，殺了自己，殷佩文自己就可以當皇帝了。

昏庸了大半輩子，幡然醒悟，卻是兩手空空。

素和他最好功，若是不能，他死也要拉一個陪他下去。

*

自從答應了跟素和出宮，素和對待殷辛的態度越發親，他甚至開始不避嫌，赫英稟告事qíng的時候，素和也不會讓殷辛離開，赫英一開始沒辦法接，但素和只是說：“他以后還會跟我們生活在一起，赫英。”

次數多了，赫英只能qiáng迫自己習慣，但有時候特別重要的信息也是湊到素和耳邊低聲音說完。

殷辛被素和摟在懷里練字，因為素和聽了赫英的話會出神，殷辛便抬起頭看他，若是素和出神太久，他就會小聲地喊素和一聲。

“太傅。”

素和回過神，便了下殷辛的臉，“私底下可以不我太傅。”

殷辛有點苦惱，“那什麼？”

“唔，燁哥哥？”

“不要。”

“為什麼不要？”

“不要你哥哥。”殷辛扭開臉，似乎有些生氣了。素和本來還想問的，卻突然想到殷辛那兩個皇兄，便也不問了，轉了話題。

“那還是我太傅，小氣包。你看你這個字，又寫歪了。”

殷辛瞪了眼素和，“寡人不想練字了，太傅一回來就讓寡人練字，不開心啊。”

素和發現殷辛自那天之后，這些天的小脾氣是越來越多了，怎麼說，若形容殷辛是只貓，本來以為是只溫和得不能再溫和的貓，卻發現原來還是有些小脾氣的貓的，但素和很喜歡殷辛這樣子，他覺得這樣子似乎才更加能了解到殷辛。

“好好好，不練字了。”素和好笑地把殷辛手里的筆放下，“那阿辛想做什麼呢？”

殷辛擰著眉頭認真地思考，素和見他那麼認真地思考，“阿辛先想想吧，我出去一下。”

“哦，去吧去吧。”殷辛瞇眼笑了下。

素和點點頭，松開殷辛站起來往外走。

殷辛看著素和走出去才把視線收回來。

素和這段時間都在策劃離宮的事qíng，他沒想到一個幺羽族在殷都里都有那麼多暗線，甚至朝中他們也安cha了人，但朝中安cha的那個人他還沒能知道對方是誰，因為對方接頭太過，書信上的文字他一個字都看不懂，素和雖不避諱他看，但他問多了卻會引起懷疑。

一個單純的小皇帝是不應該對復雜的事qíng產生興趣的，他只要每天開開心心當一個傻乎乎的皇帝就行了。

離宮的那天，天氣是yīn著的。

素和醒來后，披著外下chuáng走到窗戶邊。他推開窗戶，外面的天yīnyīn沉沉的，就像大雨即將來襲的樣子，但一時半會又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素和看著yīn沉的天，心里涌出一種莫名的不祥。

這種不祥讓他心緒不安，他赫英拿了他占卜的卦進來，占了一卦，發現是大兇后，臉都有些難看了。

赫英也看到了大兇，心里一，卻開道：“這卦也不一定準，長老們不都說了，占卜十有四不準嗎？更何況逢兇化吉的事qíng主也經歷過很多次的。”

素和看著卦上顯示的大兇，卻想到他從幺羽族離開的那天，長老們親自為了他占卜一次，卦象也是顯示大兇。卦象一出，族人就已哭倒了一片。他那時候安族人，說他是主，自然有逢兇化吉的本事，可是他真的有嗎？

他轉過頭問赫英，“都準備好了嗎？”

赫英點點頭，“都打點好了，從皇上的無慮宮到宮這一路都安排好了，只要出了宮門，國師就別想再找到皇上了。”

今日是溫長安和蜀王殷佩文正式開戰的日子，烏黎心思恐怕大部分都放在了那上面，不一定能注意到今日的事qíng。

素和想到這，心稍微定了定。他們的計劃是他先出宮，再到城西等皇上，一旦接到人就迅速離開殷都。

中午的時候，素和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了宮，路上還遇見相識的員，那些員也是許久沒看到素和，笑著過來打招呼，素和按耐住心里的不耐，跟他們一個個寒暄。

“太傅這是去哪里？”

“回太傅府。”

“今日可是我們同反賊殷佩文開戰的日子，不知道太傅認為我們勝利的把握有幾？”

素和認真想了下，回了一句：“六吧。”

“G，怎麼說？”

“殷佩文雖然軍隊人數眾多，又有起義者加，但他殘bào，據說對底下的士兵也是分外嚴厲。溫長安雖經驗勝過殷佩文，但他現在率領的軍隊并不是他在邊疆率領的那支，無論是副，還是軍師，都需要跟他磨合，雖然開始可能會敗意，但若堅持到后面，勝利的可能xing很大，但蜀王資富，恐怕溫長安難得跟他打持久戰，故而只有速戰速決。”

“太傅這樣一說，我倒是糊涂了，不過在我看來，有國師在，這場戰斗必勝無疑。”

素和突然聽到烏黎的名字，神qíng有些微妙，但很快就去，附和道：“那是，國師在，我們并不需要擔心什麼。”

只要今天一天，他就可以帶著殷辛離開烏黎的眼皮底下了，那時候就算烏黎再神通廣大，出了殷都，烏黎拿他也沒辦法。

素和告別那些員后，先是去了常去的書店，上了二樓換裝之后，便一個人從書店的后門走了出去。因為怕騎馬引人注目，他便低著頭快速往城西走去。城西有一個涼茶鋪，如今天氣尚未炎熱，便是賣熱茶和湯圓，素和到了那涼茶鋪，店老板就送了一杯熱茶上來，別有深意地說：“客，您的湯圓還沒有來。”

素和掩飾般地端起茶假抿了一口，點了點頭。

店老板彎腰離開。

在等待的時候，心qíng幾乎是無法形容，既張但又因為即將到來的事qíng而興。素和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但自從跟殷辛確定了心意，他便一分一秒也不想讓殷辛再呆在宮里。

殷辛是不適合呆在這深宮之中，被磨掉一靈氣的。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店老板過來換了幾杯茶，到最后一次，店老板的臉也有變了，湊到素和旁邊，“客，恐怕湯圓那邊出了點問題。”

這句話就像石頭一樣重重砸在了素和的心上，他咬牙站了起來，店老板連忙低聲音說：“主，往西走半里就備好了一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