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第25頁

被帶往殷都,才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己父王,父王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出的是詫異的眼神。他捧著自己的臉看了許久,最后出一個笑。

當被父王留到宮里,他就知道自己被拋棄了。

一個棄子。

所以當父王死的時候,他只是躲在被子里哭了一頓,暗地告訴自己,從今以后,自己就是殷朝太子,不再是那個生活在柴房里的小世子。

*

“浦同?”

殷浦同回過神,就看到對方奇怪地看著自己。他連忙張口,慌之中隨便說了一個要求,“父皇,兒臣想要……想要國師的題字。”

這個真的是他隨便說的,但沒想到他父皇卻蹙了下眉。

“小小年紀,真沒品味啊。”

旁邊的宮人聽到了,權當自己聾了,他們才沒有聽到皇上說國師壞話。

☆、32.第三十二章

在所有宮人裝作沒有聽到皇上說國師的壞話時,有人來了。

“媛妃娘娘到。”

殷浦同聽到了這個聲音就想著要下來,他看了看抱著他的人,猶豫著說:“父皇,把兒臣放下來吧。”

“為什麼?父皇抱你不舒服嗎?”對方卻是一臉無辜地看著自己。

殷浦同正在為難中,通報聲里的媛妃娘娘已經走了進來。

“阿辛,咦,浦同也在啊,正好,母妃這里有糖,你吃吧。”

殷浦同還沒來得及拒絕,口里已經被塞了一塊糖,隨后一包都放到他的手上。每次都是這樣,每次看到他,都會把吃不完的東西塞給他。他每次都想著要拒絕,但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已經塞完了。

這半年里,林媛媛也長大了許多,條長高,初展姿,xing格也比原來要穩重了些,只是格外喜歡欺負殷浦同。

“父皇,你把兒臣放下來吧,兒臣要跟母妃請安。”他費力地把糖吞下,就小聲地跟殷辛說。

因為殷辛后宮里只有林媛媛這個妃子,所以林媛媛了殷浦同的母妃。

殷辛笑了一聲,卻沒有把殷浦同放下來,殷浦同看見殷辛那莫名的笑意,心里就是一咯噔,而自己已經被另外一個人抱了過去。跟之前的不一樣,他嗅到的全是吃的味道,起碼他能嗅出好幾道食的味道,甚至對方的還落了一滴油,因為服的,不湊近看是無法看清的。

林媛媛雖然條了一些,但抱殷浦同還是比較費力的,但總是要qiáng行抱著,費力地把雙手地勒著殷浦同的腰,經常沒有抱多久,殷浦同的就在懷里不斷地、不斷地下,等到快把人摔了,才大呼小起來,殷辛過來幫忙。殷辛過來后,經常看著林媛媛漲紅的臉和殷浦同那生無可的臉笑得彎了腰。

這真是一對不的皇帝與后妃。

“浦同好乖呀,嘿嘿。”林媛媛嘻嘻一笑,“請安就免了,給母妃抱一會。”

殷浦同垂下了小腦袋,被迫接他待會又要慢慢下的事實。真的,每次都覺得好丟人!可是他又沒有辦法,不敢說明自己的真實年齡,在別人眼里,他還只是個快四歲的小孩而已。

“阿辛,你知道我找你是為了什麼事嗎?”林媛媛抱著殷浦同神神地湊近殷辛。殷辛看一眼,搖了搖頭。林媛媛誒了一聲,“你猜猜,很好猜的。”

“不想猜。”

“沒猜對,再猜一次!”

“不猜。”

“又錯了,好了,我告訴你吧,我來找你,是為了……誒誒誒,你想幫我抱下浦同,他要掉下去了啊。”林媛媛功把懷里的小孩轉移給了殷辛后松了口氣,被轉移的殷浦同臉郁悶,趴在殷辛的肩膀當自己不存在了。

“是為了避暑山莊的事啦,我已經聽說了很多關于避暑山莊的事,聽說那里有很多宮里吃不到的食,我們什麼時候去行宮啊?現在天氣越來越炎熱,我這朵弱的小荷花也要奄奄一息了。”

殷辛有些傲慢地抬了下下,“誰說要帶你去,每天跟寡人你呀我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可是皇上你后宮只有臣妾一個妃子,不帶臣妾去,皇上想帶誰去?”

殷辛:“……”

“這個要跟國師商量之后才能決定。”殷辛還是給出了答案,林媛媛聽到了國師的名字,眼睛亮了亮,“只要我出馬,國師肯定會馬上答應去行宮的事qíng。”

殷辛笑了笑,沒接話。

林媛媛離開后,殷浦同也因為學業上的事qíng離開了無慮宮。殷辛看著之前一直在睡覺的團也醒了,醒了之后就在地上了個懶腰,步態優地踏出了殿門。殷辛盯著它的背影,無奈地一笑,天氣一熱,那只貓就越發不喜歡呆在他邊,若是呆,那也是他旁邊有冰塊降溫的時候。每天在yīn涼之睡完覺,等到日頭西斜,便跑出去玩。

正想著待會可以做什麼的時候,小夏子端著一碗冰鎮蓮子湯進來了,“皇上,喝碗蓮子湯吧。”

殷辛手接過,隨口問道:“小夏子,底下人是不是都在討論什麼時候去行宮?”

小夏子怔了下,“誰在皇上面前多了嗎?”

小夏子越來越有大太監的威嚴了,殷辛偶爾撞見他訓其他小太監。在廊下,小夏子雖然說話聲音不大,語氣也不是特別重,但那張臉還真是不威而厲,起碼那些小太監在他訓斥下都瑟瑟發抖。這半年里,有變化的人和事都太多了。

“沒有,只是寡人想,也是時候該去了。”殷辛說完,端起了蓮子湯,用勺子攪了攪。

徹底下山后,暑氣總算散了些,殷辛沐浴完就穿了件單坐在涼亭里,屏退了所有宮人,小夏子燃了熏蚊的糙后也離開了。這個涼亭位無慮宮的西角,旁邊就是芙蕖池,月下的芙蕖池被散了一池銀輝,搖曳在水中的芙蕖邊角沾了,星星點點的螢火蟲藏匿于芙蕖和蓮葉之間,湖水波粼粼,明月也睡在里面,微風一chuī,chuī皺了明月。蛙聲從芙蕖池那邊傳來,空氣還似有花香。殷辛沒有束頭發,之前還半的頭發此時已經gān了很多,他聽著蛙聲拿著把扇子扇著風乘涼。

“阿辛。”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殷辛扇扇子的作一頓,他眼波一轉,扭過頭,“太傅,你來了。”

不到十丈的地方站著一個人,那人逆站著,華服寬袖,正一步步走過來。殷辛沒有,只是笑著托著下看著,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風。那人走近之后,便用手穿過了殷辛的長發,到里面還有些潤,不手出來給殷辛額上輕輕彈了一下。

“又不讓小夏子幫你把頭gān,仔細以后頭疼。”雖是訓斥,但聲音實在太過溫和。

被訓斥的人大概也覺得對方的話太綿綿,沒有什麼威懾力,手就抱住了對方的腰,下抵著對方的腹部,抬起頭看著對方,“不許說了,這風chuī起來舒服。”

對方那雙如秋水一樣眼里浮現出幾分笑意,但更多的是不贊同。

殷辛賴皮般地抱著素和不肯撒手,素和以手做梳慢慢地仔細地為殷辛梳理著那頭長發。夏風總是涼慡的,還夾帶著花香。他們兩個人安靜地呆在一起,一站一坐,似乎這樣已經夠了。不知過去多久,殷辛的頭發徹底gān了,素和的也有些發麻,他先聽到了細碎的腳步聲,便推了推都快睡著的殷辛。

“阿辛,我要回去了。”

殷辛有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太傅不可以跟寡人睡嗎?”

“會有人議論的。”素和淡淡說道,便讓殷辛自己松開手。殷辛松開手時不太開心,擰著眉頭看著素和,素和了下殷辛的臉便轉離開了。

殷辛在原地坐了會,之前發出細碎腳步聲的人已經來到他的面前,那人走近就跪了下去,“皇上,時辰不早了,要不要回去歇著了?”

“回去吧。”殷辛站起來,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說,“你摘一朵芙蕖放寡人的寢殿里吧,放在窗下就可以了。”

回到殿里,看了會書就上chuáng歇著了,依舊是小夏子守夜。小夏子在殷辛回來之前已經在殿里熏了驅蚊的藥糙,他坐在chuáng下,將自己的袖子挽起來,出兩條大白胳膊,若是有蚊子也會先咬他。殷辛特別招蚊子,尤其在小的時候,半夜經常被蚊子咬哭,長大了依舊招蚊子,故而小夏子便想了這樣一個辦法。

雖然笨,但有效,起碼殷辛可以平穩地一覺睡到天亮。

小夏子剛在地上沒坐多久,就聽到門外有了靜,他chuáng上看了一眼,見殷辛閉著眼,便輕手輕腳站起來走了出去。

“怎麼了?”小夏子看到外面站著一個小太監。

小太監面,“國師來了,前與溫將軍喝了酒,醉著回宮的。轎子正往這邊呢。”

“瘋了不,皇上都睡了。”小夏子從牙關里出一句話。

小太監都要哭了,“我瞧著也是,現在時辰這麼晚,皇上肯定睡了,但國師醉了,誰還能勸著。”他說到這,頓了下,“要不去找太傅?”

小夏子沒忍住瞪了對方一眼,“那你等著國師和太傅都了你的皮。”

現在宮里的人誰不知道國師和太傅已經劃分了楚河漢界,雖然表面還和睦著,但私底下卻不是。太傅這半年間以皇上的名義創建了一所太學,上有貴族,下有平民,有才即可讀之,而且修讀的課文也不再是空而廣泛的東西,更多傾向了實用型。例如有專門研究水利的,有研究航海船只的,有研究糧食谷的。雖然貴族們對這個不大有興趣,但皇上下了旨,也只有乖乖去讀,讀了之后才發現自己原來的狹隘,而太學每月還有一次太傅親自授課,據說每次去聽太傅授課的學生是越來越多,宮里都聽到了些外面對太傅的譽。

太傅,文也,雅也,君子也,世上之大能。

相比太傅,國師那邊很平靜。

國師的轎子已經到殿外了,小夏子不得不去迎接。他跪在地上說皇上已經睡了的話才說到一半,國師自己便扯開了轎簾,腳步虛浮地下來了。

他沒有理跪了一地的宮人,徑直地往里面走,小夏子閉了閉眼,聽到了門闔上的聲音。

烏黎走近龍chuáng的時候,殷辛已經坐了起來,他本來就沒睡著,聽到外面的靜就徹底沒了睡意,他開帷幔就看到一張折煞萬的臉湊近了。

對方噙笑意,眼神迷離,風qíng一在了眼角。

“長歡。”他笑著抱住了殷辛。

殷辛被抱得倒到了chuáng上,他吃疼地倒吸一口氣,就蹬了烏黎一腳。

烏黎悶哼一聲,用手開殷辛礙事的長發,把自己的紅印了上去。

只要喝醉了,就跑他面前來發酒瘋的瘋子,不喝酒,連個眼神都不看過來。

☆、33.第三十三章

烏黎睡著了,他闔上眼,呼吸平穩地在殷辛旁邊睡著了。披散下來的頭發遮掩住他半張臉,出來的半張臉初看下,竟讓覺得只是個無害的生得貌年。因為睡著,睫因此撲散開來,在眼底垂下一團yīn影。紅微翹,仿佛是夢到什麼好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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