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點捕獵又能防的東西。”他很快就樹枝削好了，并把前端削尖銳的。

一只手做這一切真的很不方便，可烏黎連句要殷辛幫忙都沒說。

殷辛坐在他旁邊，突然說：“如果沒有人找到我們，怎麼辦？”

烏黎淡淡看他一眼，“那就自己回去。”

殷辛的腳傷，短時間不能怎麼走路，故而烏黎決定暫時在這里呆幾天。因為夏日，服很快就gān了。烏黎穿上了服，把匕首給殷辛，“能利用的東西太了，我要去一趟昨天的岸邊。你在這里等我回來吧。”

烏黎要去翻那些尸，殷辛聽懂了，故而臉有些難看。那些尸在烈日的bào曬下，加上昨夜的一場大雨，現在是什麼樣子？烏黎很快就離開了，殷辛無所事事，便拿著手里的匕首玩，后面還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還是聽到腳步聲才突然驚醒過來。

“亞父！”他喊了一聲。

外面卻沒有回答，而且腳步聲好像也停止了。

殷辛握手里的匕首，看了下周圍，慢慢地往角落。他警惕地看著dòng口，昨日他醒過來并沒有去檢查岸上的人是不是全部死了，被沖上岸的一大部分都是蒙面的刺客。如果有人沒死，又走到這里，看到他，就算不認識他，出于謹慎也會殺了他。

想到這，殷辛把手里的匕首握得更，當dòng口出現一個黑影，殷辛抿了，開始盤算他殺掉對方的幾率。對方慢慢地走進山dòng里，他估計是看到山dòng里的gān糙堆，所以腳步頓了下。殷辛屏住了呼吸，深怕一個呼吸都bào自己的位置。不過還沒等那個人走進殷辛這里，烏黎出現了。

兩個人幾乎是迅速打在了一起，殷辛本來準備沖上去幫忙，雖然他腳不方便，但真的要沖的時候，他猶豫了。

“殷朝國師？”那個人說話了。

烏黎擰了下眉，狠狠一掌拍過去。

那個人躲了過去，并且笑出聲，“讓我猜猜，讓國師大人如此拼命，只有一只手還要跟我打，山dòng里面的是殷朝那個小皇帝？”

“嗦。”烏黎說了兩個字。

“國師大人何必跟我拼命，我的目標只是小皇帝，殺了他，國師大人也有好不是嗎？殺了他，殷朝江山就徹底是國師大人了。”

“你的主人是誰？”

烏黎大概是從那些尸上到了匕首，說話間就割破了那個人的手臂。

那個人低頭看了下自己的傷口，眼里閃過惱怒。

“嘖嘖，看樣子不能跟你玩了。”

☆、36.第 36 章

一時間只有拳腳聲，殷辛一直躲在角落里。那人似乎沒想到烏黎一只手還那麼不好對付，攻勢也越來越猛。在他的攻勢下，烏黎一直在躲。

那人哼了一聲，從腰間一把劍出來。原來他一直把劍假裝腰帶藏在腰間，他把劍一出來，便是銀一閃。

殷辛聽到那人得意地笑了一聲。

“國師大人，不好意思弄花你的臉蛋。”話里的諷刺意味十足。

烏黎那邊卻安靜地過頭，從問了對方主人是誰后，他便再也沒說話，只是盯著對方。因躲閃不及，被對方的銀劍劃到臉，他也只是拿手背輕輕了下臉上的跡。

完之后，烏黎微微瞇了下眼，眼里閃過嗜的芒。那人見到烏黎的眼神變化，微皺了下眉，就攻了過去。

烏黎扭腰躲過了那人的劍，又一腳朝對方腰部踢過去。那人抬手準備打下烏黎的腳，卻沒想到烏黎在半空中換了，直接仰面踢中。

那人被踢得連連踉蹌了幾步，惱怒地把臉上的鼻掉。

烏黎并不給那人休息的機會，瞬間來到對方旁邊，反手打了過去，直攻對方腰側。

對方躲過，烏黎又迅速匕首刺過去，幾回合下來，那人倒是被烏黎刺中好幾下。

那人怒火中燒，不顧烏黎的攻擊，不管不顧，一劍揮了過去。

殷辛在暗靜靜地看著，看著那人劃傷烏黎那只不能彈的右手，又一腳把烏黎踢到了墻上。

烏黎摔到墻上，從上面落到地上的時候，他擰了下眉，一跡就從他邊流了下來，蔓延在潔白的下上。

那人勾了下，提著劍朝烏黎走過去。

“本來不準備殺你的，可是國師大人自己要找死，我也沒辦法呢。”他yīn森森地道。

烏黎低著頭，待那人只離他三步遠時，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而且幾乎是飄到了對方旁邊，反手握著匕首就朝那人的脖子劃過去。

那人沒想到烏黎還能，驚駭之下用劍也朝著烏黎揮了過去。

*

那個人還是死在了烏黎的手下，可烏黎也傷了，腰腹部一條很長傷口。他拿匕首支撐著單腳跪在了地上，額上滲出了汗水，臉也慘白地嚇人。

殷辛這時才從角落里慢慢挪了過來，他膽怯地看了眼地上的尸，就往烏黎那邊靠過去。

“亞父，你的傷！”

從服里滲了出來，殷辛抬手想捂著傷口，可只到一手。

烏黎轉過頭看他一眼，眼神倒很鎮定，“有傷嗎？”

殷辛愣了下，才搖了下頭。

“好。”烏黎說，“幫我把他上的服撕下來一長條，綁在我的傷口上。”

殷辛看了下躺在旁邊瞪著眼脖子上全是的尸，一時沒有。烏黎看著他，“害怕？”

殷辛回頭看烏黎一眼，抿了才湊到尸旁邊，撕下一長條布，便迅速回到烏黎旁邊，在烏黎的指導下，給他綁好了傷口。烏黎這才用匕首一撐，站了起來。站起來的時候他晃了幾下，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去。他把匕首別到腰后，就走到那尸旁邊，蹲下來了下對方上能藏東西的地方，也許是幸運，發現一個藥瓶。烏黎用牙齒咬開瓶塞，聞了聞，便把殷辛喊了過來。

“幫我把這個倒我傷口上。”

殷辛重新解開綁在傷口上的布和灑下藥的時候，烏黎連哼都沒哼一聲，只是臉比之前更蒼白了。

重新綁好布之后，烏黎就單手把那個人的尸給拖了出去，殷辛在山dòng里等了許久，烏黎才回來。回來的時候，他把用樹葉包著的野果往地上一放，自己也躺到了gān糙堆上。

烏黎把殷辛喊過來，發白，“今天暫時吃這個吧，等我明天好一點再去抓其他的。”

樹葉一放在地上，就出里面那幾個青又很小的果子，殷辛轉頭看了一眼，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烏黎把左手放到自己的腹部上，眉峰微擰，說話的聲音比之前更低了些，“如果我死了。”他抬起眼看著殷辛，眼里的復雜幾乎讓人捉不，“那我就在下面等你。”

殷辛那瞬間渾發涼，咬了牙關沒說話。

烏黎很快就昏了過去，殷辛就躺在他旁邊，靜靜地看著烏黎的側。他腳有傷，走不到很遠的地方。日頭漸漸地下去了，烏黎的額頭也越來越燙，后面臉上燒起不正常的緋紅，呼吸也越來越虛弱。

他發燒了。

殷辛坐了起來，爬過去拿了那幾個野果，自己慢慢地吃了一個，再把剩下的包好，放到旁邊。

也許烏黎馬上就要死了。

也許他過不了幾天也要死了。

死在這個沒有人煙的地方。

等尸化白骨，便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

殷辛抱著膝蓋坐著，烏黎還是那個姿勢躺著，只是口的起伏也越來越。殷辛盯著他看，突然站了起來，那瞬間腳踝傳來的鉆心的疼，他咬牙忍住了。他踉蹌著往外走，走到了溪水邊，撕下了自己的角，打了，拿著那塊的布料往回走。每走一步，都很疼。

他走回山dòng，把那塊布料放在烏黎的額頭上，可那塊布都變燙了，烏黎額頭還是很燙。殷辛手里拽著那快布，慢慢地握了，又重新從地上爬起來，往外走，來回幾回后，他疼得臉都扭曲了，可是烏黎那邊卻無濟于事。最后一次，殷辛把自己泡到了冰冷的溪水里，山里的夜很冷，即使是夏日。

殷辛牙齒打地從水里爬出來，一拐一拐地往回走，走到烏黎邊的時候，猶豫了下，才把對方的服解開，彎腰抱了上去。

他將自己地著對方，并且小心地不到對方的傷口。

可即使這樣，烏黎上依舊很燙，甚至連呼吸幾乎都沒有了。

殷辛把手指放在對方鼻翼下，放了一會后，手指了起來。

*

烏黎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要死了？

可他還什麼都沒報復呢？

他還沒讓烏黎嘗到眾叛親離滋味呢？

烏黎他，怎麼能就這樣死掉呢？

*

殷辛直起，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閉著眼睛的烏黎看，過了一會，揚手重重地給對方甩了一掌。

甩完后殷辛的眼角就紅了，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

“烏黎，你不可以死在這里，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他說完后，重新揚起手，準備再次打下去，卻被捉住了。

烏黎緩緩地睜開了眼，長睫掀開的時候，仿佛星辰都碎在了他的眼中。

“你打得我太疼了，長歡，我好疼。”

殷辛呆住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著烏黎。烏黎對他微微笑了下，眼神卻像是過了他在看別的人。

“長歡，我好疼。”烏黎一直在重復這句話，仿佛是在喃喃自語。

殷辛眼神慢慢冷了下去，一點點把自己的手從烏黎的手里了出來，聲音變得平靜，“哪里疼？”

烏黎移開了視線，盯著山dòng外，眼神迷茫而空dòng，聲音輕得不能再輕。

他說：“我也不知道。”

烏黎只是清醒了小段時間，又昏了過去。殷辛把自己的服穿好，爬到了山dòng口坐著。

*

如果烏黎死了，那麼他就把他給埋了。

如果烏黎沒死，沒死便再說吧。

*

殷辛后半夜也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是因為日頭曬到了臉上。他瞇著眼看了下外面的，才從地上慢慢爬起來。因為昨天來回地走，腳踝那里腫起來好大一塊。他不敢，扶著墻壁爬起來，還從地上撿了木，支撐著往外走。走到溪水邊，用水清洗了臉和手，又漱了漱口，才一拐一拐地往山dòng里面走。

走進去的時候，他的表qíng很冷靜。待在烏黎的邊蹲下，將手探到對方鼻翼下，殷辛表qíng詭異地笑了下，笑著笑著就笑出了聲。

烏黎還是安靜地躺在那里，像是還活著一樣。

他連死了，看上去還是那麼好看，死了也是艷尸。

烏眉紅，麗艷逸。

*

殷辛有些神經質地咬起了手，咬得十手指都跡斑斑后，他從山dòng里走了出去，走到山dòng口，就摔了一跤。

他從地上爬起來，沒走兩步，又摔了下去，后來就爬著走。

爬到爬不了，殷辛就翻過來。他瞇著眼睛盯著日頭看，手心和膝蓋都磨爛了，可是他好像不到疼一樣，只是固執地盯著日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