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乞以頭地，匍在裴慕辭腳下。

他陪陛下時間長，知曉皇帝邊并沒有幾個可以伺候長久的奴仆，那些莫名消失的侍婢，其實無一人活著走出甘泉宮。

腦袋又結結實實地磕在石板上，迸出聲悶響。

裴慕辭瞧他一驚一乍的模樣，有些無趣，也總算想起了今日來的正事。

他淡淡一瞥，笑了聲，“不關你的事。”

安乞惶恐再拜，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起去換了套清爽的服，才進去伺候。

一盞茶的時間，安乞穿戴整齊，端著碗姜湯送到陛下手上。

裴慕辭拂開杯盞上的浮沫，慢條斯理地品了幾口，等上回暖了些，方才殿。

眾人頂著蕭肅的目跪迎，裴慕辭漫不經心地抬抬手，婢子闔上層層屏門，魚涌般退到外室侯著。

安乞目不斜視，提著龍袍的肩袖，手腳麻利的換下裴慕辭的朝服，遞上寬松的外袍。

一系列作后，安乞眼睛死盯著地面，雙手托呈上些什。

裴慕辭接過托盤，玩味勾起角，“有心了。”

掌上一空，安乞長松口氣，腳尖追著腳跟落荒而逃。

而到了合門外見著宮婢，他又了那個手段狠厲的掌事太監，把拂塵甩到臂彎，疾言厲，“都走遠些！要是聽見什麼不該聽的，仔細你們的腦袋！”

一干人等知道主子的脾氣，不敢反駁，齊聲稱“喏”。

隨著侍婢們遠去，偌大廳殿靜的像是山澗中的幽谷，氣溫倏然低了幾度，讓人骨悚然。

腳步聲由遠及近，時深時淺，像是指甲刮在泥地里，出無比心慌的回響。

裴慕辭不急不緩，撥開飄的紗簾，甚至頗有閑心的親自把簾子歸攏、系。

繁復的飄帶在他細長的十指間纏繞游走，挽花般賞心悅目。

他斂眸走到床邊，目一睨，落在清嫵上。

還穿著被抓回宮后找宮要的布，可濫制麻也擋不住絕佳的容姿。

寬闊的影不斷走近，的眸閃爍幾下，終碎散落的浮影。

裴慕辭單手叉著腰，神微。

明明淪到如此地步，還是像高貴的牡丹一樣，氣質與明月攀皎潔，賽霜雪般出塵，眼角眉梢無不彌漫著嫵麗。

特別是不食煙火的雙眸，清澈如水，風致恬然，世間最單純最清雅之，都能盛其中。

清嫵掐住自己的手臂，瓣泛白，有些抖。

裴慕辭的視線過于灼人，正當清嫵以為他會有所作時，他僅僅只是開擺，坐在旁。

相對無言，他端起晾了許久的米粥，著勺柄挨到上，試了試溫度。

“不燙。”裴慕辭落下小匙，二指優雅地端著碗，湊到清嫵邊。

咬牙關，一副誓死不從的架勢。

好似那不是膳房特意燉煮的鮮粥，而是什麼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藥。

時間若流水般淌過，兩人間彌漫著詭異的硝煙。

僵持了幾息，裴慕辭抬眸看，眼眶里不知何時又積了淚，正警惕又害怕的盯著他，這兇狠勁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似的。

但這視線對他來說潤潤的，毫無威懾力，甚至想再欺負狠一些。

“喝了，聽話。”

裴慕辭今日不會再由著任舒坦，但到底念著的。

“上面的涼了？”他用勺子由下及上的翻攪了幾下，仍將碗懸在清嫵前。

只要微微抬手，就能夠到得位置。

底子本來就差，又連日滴水未進，這樣，可不住他。

清嫵絞著拇指，生生的頂住他居高臨下的命令，撒潑一樣猛地一揮手。

“啪。”

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亦如裴慕辭好不容易拾掇好的耐心。

距離本就很遠的宮婢聽見這般大的靜，嚇得大氣都不敢，提起邊又再走遠了些。

裴慕辭拿出帕，先掉不小心粘在清嫵手腕上的稀粥，而后疊了兩下，又仔仔細細地將自己每手指揩干凈，才去。

清嫵反抗得用力，裴慕辭單膝跪在兩之間，迫讓步。

踢他打他，他不曾理會，隨過癮。

“不喝也行。”裴慕辭轉而去掐的腰，另一只手背在窄腰后面。

“那就吃些其他的。”

話音一落，裴慕辭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清嫵看不見的地方一挑。

清嫵聽見他解開腰帶，玉佩撞在床角，發出“叮”一聲脆響。

那最張的神經，好似一繃的琴弦，被猛的一撥。

渾隨之一抖，下意識的往后。

裴慕辭并沒有給留下躲避的余地，欺了下來。

寬大的袍陡然散開，完全將清嫵蓋在他的影里。

實在是太害怕了，裴慕辭子低一寸，便蹬著往后蹭一厘。

直到腳踝上連著的鐵鏈“哐”一聲撐到極限，退無可退的時候，他的呼吸已經很近了。

清嫵抑著頭，卻被修長的指節挑起下，被迫承著一浪接著一浪的侵略噴息。

他垂眸看了眼腳腕上結痂的疤痕，作不停。

略帶糙的掌心包裹住玉一般的，清嫵在他肆意下，頭腦陷了昏沉的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