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沒說完，因為清嫵不顧公主之尊，用帕一把捂住了他的。

但他依舊用鄭重的眼神，向公主傳達了他的完整意思。

遠離男、保重子。

清嫵簡直都要原地跳腳了！

不是說事不過三嗎？怎麼芝麻大點的事還拿出來反反復復念。

天知道站在裴慕辭和杜矜中間，聽了李鶴那話的前半截，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是去捂裴慕辭的耳朵還是堵李鶴的，手忙腳的。

至于杜矜，他是最得力的“幫兇”，只消以后好好賄賂他一番就。

所以當機立斷，直接堵了李鶴的話。

清嫵松開手，薄的帕在空中慢悠悠的飄了幾下，落在地上。

裴慕辭俯去撿，清嫵以為他要回室去，立馬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坐回原位。

繡著蘭花的帕孤零零躺在地上。

“干正事。”清嫵扭頭看向杜矜，甚至起給他讓出位置，足見對此事的看重。

杜矜直愣愣的看著按在男子肩膀上的那只荑，心里五味雜陳，但在清嫵說話時，他又很好的藏住自，若無其事的坐到裴慕辭對面，頗有禮貌的回。

“麻煩殿下回避一下。”

清嫵用食指點了點自己，不可思議道：“我？回避？”

邊說，還邊給杜矜使眼，眸底是數不清的幽怨。

杜矜頭都沒抬，仿佛這是一個多麼平常的常識問題，“裴郎君還沒有侍寢，公主理應避避嫌。”

聽他這麼講，清嫵便明白了。

杜矜這是做給李鶴看的吧，短短一句話，既撇清了他自己和公主的關系，又免得李鶴回宮去和父皇說裴慕辭的閑話。

簡直一箭雙雕，實在是高啊！

配合的沖李鶴擺擺手，示意和杜矜并不是李鶴想的那種關系，然后退到屏風外。

轉角，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回頭看了眼裴慕辭。

也許自己都沒注意，那眼神黏的快拉了。

但無奈李鶴和杜矜一心撲在裴慕辭中的毒上，而裴慕辭眼神空空茫茫的盯著一，不知道在想什麼，三個大活人竟沒一個人回應。

清嫵不不愿的走遠了些，走進無門的隔間里。

屏風紋繡著高山清泉圖，中間一大塊留白雖比蠶，但還是遮住了一部分視線。

清嫵只能瞧見模糊的清肅背影，低著頭安靜的坐在那里，倒是給屏風的山水畫增添了一些獨的風景。

無所事事的把茶盅邊配的茶碗一個個翻轉過去，又倒轉過來，沒一會又去扶椅把手上到。

里面既沒有說話聲，也沒有走的聲響，三個人不知在捯飭什麼，這般安靜。

罷了。

清嫵現在實在是沒事做，既然答應了李鶴要進宮去看父皇，索出去找凝春，提前準備好宮的轎攆和宮裝。

“咔噠”。

清嫵出去了，門隨之關上。

這時，一直沉默的裴慕辭才抬起頭，角微微朝上，問李鶴，“李醫師，有沒有一種藥，能讓創口永不愈合？”

李鶴不明所以的把頭轉向杜令虞，有些不著頭腦。

怎麼會有人提這麼奇怪的要求？

而杜矜以為裴慕辭是靠這種手段才博得清嫵的同憐惜，有些不屑的撇開眼神，卻猛然撞進一雙極為淡漠的雙眸里。

那里面靜的一片荒蕪，像是被風沙摧殘數年的樓蘭古城，毫無生機。

杜矜只看了一眼，便覺得全在瞬間凝固住了。

“沒有就算了。”裴慕辭再次開口。

大不了重新劃開一次，只是得尋把更鋒利些的刀。

疤口深些，才留的久些。

他神慵懶，并沒有將此當做一回事，視線慢慢從手腕上移，停在了杜矜搭在腕間的二指上。

杜矜頓時有種被毒蛇嵌咬后，毒素蔓延到全的痛麻。

他頭皮發麻，猝不及防地收回手。

兩人都同時看向對方，陡然對視，裴慕辭眼瞳微微一，低垂的睫下寒一閃，冰冷的視線如鋒利的匕首般劃破所有偽裝，只留下黑黝黝的深。

杜矜盯著裴慕辭仿佛比別人都暗一度的的瞳眸，宛若被人控制一般，不自的答話，“過幾日我配好藥，差人送到清松園。”

“多謝。”裴慕辭的聲音無波無瀾，如同月下一汪平靜的湖水。

剛才那森寒的凌厲，就像花眼的錯覺般瞬時消散，單薄的衫顯得他面更加蒼白。

二人說話的語氣很輕，清嫵屏氣凝神的在門口，一無所獲。

“吱——”門被從里面拉開，李鶴捋著花白的長須，一松快的出來，步履毫不像古稀之年的老者。

清嫵瞬間就松了口氣，被拎起來的心也重新歸位，“砰砰”跳著。

讓知雪安排車架先送李鶴，而后直接越過老太醫，把門完全推開，踮起腳尖沖里面招招手。

“走啊，我帶你進宮。”

神采奕奕，笑容閃著耀眼的芒，沾滿了的熾熱，直接栽進裴慕辭寒潭一般深不見底的眸中，將里面的霾照亮。

杜矜正在收拾藥枕，作突然停住，關節像被釘在那里一樣無法彈。

他想將子此刻的笑容印在腦中，但眼前突然迷迷蒙蒙的，像罩了層灰的霧，遮去了他大部分的視線。